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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沈暮起床洗漱后便去了程鸢的公寓。
程鸢换了身轻便的衣服下楼,配上新的发型,看起来清纯靓丽。
沈暮开车带她去了剧组,今天剧组的人见了程鸢倒是十分恭敬,大约昨天沈暮将舒嫣教训的太狠了,鲜少有人敢针对程鸢。
更何况,程鸢现在的咖位也不低了,这次在《绾妃传》中饰演的又是稳稳的女一号——御史之女白婉。
剧组特意给程鸢换了新的化妆师,定妆过程十分顺利。
沈暮看着程鸢穿着清宫的戏服,带着点翠的头饰,踩着花盆底的鞋走出来,袅袅婷婷,引人注目。
她看中的人,就是天生的演员。
沈暮上前说道:“你安心拍戏,陈媛很快就会过来陪你,有什么事你再打电话给我。”
“好。”程鸢答应着。
沈暮安顿好了程鸢,便离开了剧组。
她人刚上车,手机就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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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手机上的陌生来电,沈暮有点懵的接起电话:“喂?”
“沈小姐,我是霍天霖。”那边的声音极具威严。
沈暮一怔:“霍叔叔?您找我……”
“有些事我想当面跟沈小姐说清楚,你现在有空吗?”霍天霖问。
沈暮点点头:“当然。”
霍天霖约在了市区的一家茶馆里,沈暮开车到了茶馆门口,立刻上楼去了指定包厢。
霍天霖坐在里面,面前煮着一壶茶,茶叶滚了之后,他将茶水斟入茶碗,再用镊子夹起来倒掉。
他又将茶叶置于杯中上下摇晃,再用开水滚过倒掉,斟入热茶。
霍天霖轻嗅面前的茶,轻声说:“沈小姐看得懂吗?”
沈暮没出声,霍天霖便说:“温杯、置茶、冲泡、品饮,这都是茶道的必备过程,沈家没有教过吗?还是说你们家的姐妹,只有你没学过?”
沈暮只淡淡的问:“霍先生叫我来见面,是为了教我茶艺吗?”
霍天霖不满的看了她一眼,似乎很不喜欢沈暮的锋芒。
他从桌下拿出一张支票,在桌上推给沈暮。
沈暮低头看了一眼,几个零她也没数清楚,大约不会低于八位数。
“霍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霍天霖轻抿了一口茶,说:“沈小姐也不是蠢人,我的意思你很清楚,何必多问呢?”
沈暮没动,碰都没碰一下面前的支票。
霍天霖看了她一眼,说:“离开云骁。”
尽管知道霍天霖的意思,可沈暮的心还是多多少少有些刺痛。
她皱眉问:“为什么?”
霍天霖面色不变,淡然开口:“云骁是霍家的继承人,他的身份不是沈家可以攀上的,沈小姐,你和云骁之间的差距有多大,你自己心里也有数吧?”
“可是……”
“没有可是,”霍天霖冷声说:“沈小姐,阶级之所以是阶级,就是因为无法跨越,你不要心存幻想了。”
霍天霖看着沈暮,眼神中的厌恶实在太明显了。
沈暮心里不是滋味,她被两个男人如此厌恶,一个是她的父亲,一个是霍云骁的父亲。
但是可笑的是,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好像自己生来就应该被这般厌恶和憎恨。
霍天霖说道:“我平心静气的坐在这里是给沈小姐离开的机会,你走,这五千万是你的,从此和云骁划开界限,否则……沈小姐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沈暮的眸色一冷,她生生压下自己的怒意,只冷声问:“霍先生要怎么不客气?”
霍天霖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然后“砰”的一声,茶杯猛地拍在了桌上。
“我有我的办法,沈小姐只要知道,沈家对霍家,简直是以卵击石!”
他起身,说:“话我说到这里,昨天的事情我也知道了,沈小姐离嫣儿远一点,嫣儿以后会是云骁的妻子,不是你可以招惹的人。”
霍天霖离开包厢,只留下沈暮一个人。
从头至尾,他的泡茶手艺行云流水,可没给沈暮斟过一杯茶。
在他眼中,沈暮不配。
外面响起皮鞋落地略显慌乱的脚步声,霍云骁推开包厢的门,匆匆跑了进来。
看着沈暮安然坐着,他才松了口气,随即问道:“暮暮,我爸说什么了?”
沈暮没答话,也没抬眼。
她只伸出手,将茶水斟入茶碗,再用镊子夹起来倒掉。
她又将茶叶置于杯中上下摇晃,再用开水滚过倒掉,斟入热茶。
沈暮斟了两杯茶,将一杯稳稳的放在霍云骁面前,轻声说:“霍云骁。”
“嗯?”
“我会煮茶。”
霍云骁愣了一下:“什么?”
沈暮自嘲一笑,说:“温杯、置茶、冲泡、品饮,这些茶道的必备过程,我烂熟于心,只可惜……”
只可惜,霍天霖一开始就认定了,她不配。
霍云骁只看着沈暮的神情,再看着满桌的茶碗,便知道霍天霖方才做过什么。
沈暮将桌上的支票推给霍云骁,说:“帮我还给你爸爸吧,五千万……我就算再缺钱,也不至于要这样的施舍。”
她起身想往外走,霍云骁却立刻拉住了她。
他将人拉进怀中,声音软软的哄她:“暮暮,你生我的气了,是吗?”
沈暮没说话,霍云骁又说:“是我不好,我没拦住我爸来找你。”
他抱着沈暮,像是哄孩子一般,手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一下一下顺着气,生怕她生气似的。
沈暮的脾气竟就这样无端的软下来,被霍云骁一下一下的抚着后背,又听着他沉稳的呼吸。
她的眼眶酸的厉害,方才那被霍天霖激起来的冷漠和怒意,此刻都变成了满腹的委屈。
沈暮抬起手,轻轻的抱住了霍云骁。
她说:“抱歉,我不该跟你发脾气,这不是你的错。”
霍云骁低低的笑:“你没发脾气,我的小姑娘啊,只是委屈了。”
沈暮的鼻子一酸,眼泪险些都掉下来了。
霍云骁的手臂微微收紧,他的吻落在沈暮的发心,说:“暮暮,别人说的话都不作数的,你只要信我一个人就好。”
沈暮往他胸口蹭了蹭,低声呢喃:“是吗?”
“是啊,”他说:“我喜欢你,从头到尾,只有你,只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