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筠不悦地眯起眼睛，扫了他一眼。
这一刻，她真想直接拿银枪毙了他。
可是因为意识体还在这里，她又不能这么做。
纪黎拿着手机的手微顿，他嘴角轻扯，神色渐渐变得冷淡起来。
少年把手机按灭，眸子略抬，轻飘飘看了邵清一眼：“我尊重你，因为你是我的医生。”
“这不代表我怕你。”
纪黎没太所谓，他眸光冷淡平静，像是覆了一层薄薄的阴翳在上面。
是了，他以前一直是这样的，对谁都很客气，脸上也不常出现疏离以外的表情，只不过是突然被掀翻了这种平衡罢了。
但只要他想，还能好好保护自己不是么？
对外人，他总会披上一层隐形的壳，沈清筠曾经也是他壳之外的人，对他一无所知。
在纪黎的认知中，他还清了自己欠别人的东西，便也是两清了。
那么对邵清，他也不需要像以前那样尊重了。
毕竟对方也撕破脸了。
他将手机再次随手丢在沙发上，冷笑一声：“你有什么资格去交涉我的事呢？”
邵清神色未动，却突然看向沈清筠，躲在眼镜镜片后面的一双眼睛有些深沉。
“你不是想让我告诉你纪黎的事么？怎么，现在想听听吗？”
他根本没在意纪黎的话，把场面的焦点转移到沈清筠身上。
沈清筠还没回答，纪黎牵着她的手慢慢收紧，少年替她回答：“你说，当着我的面说。”
少年眉眼有些凛冽，声音有些轻嗤：“你看我跑不跑。”
像是一种证明。
虽说纪黎表现出来的样子很漫不经心，但是沈清筠能感受到，两人交握的手中，少年的手指正有些微颤。
他是紧张的，沈清筠觉得。
邵清的表情第一次冷淡下来，嘴角略微下扯了些，桃花眼的灵动被那双死气沉沉的眸子给玷污，显不出一丝情绪。
男人“嘁”了一声，听起来有些撇弃。
他最见不得这种无意义的逞强，两个人既然那么要好，干脆一起死了算了啊。
干嘛费这么大劲去救一个快死了的战神？
一群蠢货。
邵清看上去失了温文尔雅的伪装，他略眯住眼睛，声音不咸不淡地叙述，没有丝毫起伏。
从男人说第一句话起，沈清筠就能感觉到身旁少年的紧张。
紧张什么呢？怕她嫌弃？
小姑娘叹口气，反手捏了捏他的掌心，像是一种安抚。
纪黎侧眸望过来，睫毛蹁跹浓密，轻抖几下又回归安定。
故事不长，却足够令人心疼，
沈清筠也搞不懂，为什么小崽子很少会有好的身世，在他自己的意识海里，他是主人，一切世界都是他内心深处的投影。
所以说，战神他……也挺惨的对吗？
女孩低眸，安静听完。
跟谢晚寒有些类似，纪黎的家庭环境也不太好。
父母离异，依旧是跟着他自己的父亲。
他爸爸做古董生意，收益还不错，离婚后没多久就娶了新的妻子施纺，也就是纪黎的后妈。
施纺一开始对他是极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