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府,一道圣旨倏然而至,房家的大门打开,卢萦命人准备了香案火烛,率领一家上下,跪在院子里面等着接旨。
一个传旨太监走到香案之后,开始宣读圣旨,“皇帝口谕,招一品诰命房夫人,金殿见驾!”
卢萦叩头接了圣旨之后,起身安排,让其他侍卫下去喝茶领赏,自己则是直接给了来宣旨的公公一个荷包,“公公稍待,三娘这就换了朝服,跟公公去付旨。”这个传旨的公公摸了下荷包,估计里面是两颗大东珠还有一些碎的有棱有角的,估计是宝石,脸上笑意就更深了些,“夫人客气了,夫人尽管去梳妆,奴在这边等着!”说完,环视了周围一眼。
卢萦心里明白,让所有人都退下去,走近几步轻声问,“公公可是有话要嘱咐三娘?”
“夫人说笑了,奴哪有资格嘱咐夫人!不过白说两句罢了,房大人这几日宿在甘露殿的偏殿里面,日夜为国事辛劳,不过是宫里有些贱婢动了些心思,出了些小事,另外长庆公主也掺和了一下,唉,夫人小心些吧!”这位公公估计也是可怜卢萦目前的情况,所以叮嘱卢萦小心。
卢萦听后,心里有了计较,略带微笑道,“多谢公公,三娘这就去梳妆,还请公公耐心饮茶!”说完又在公公手里放了一个更大更重的荷包,便转身离开。那公公手里摸着荷包,心里想。这卢三娘真是大方,人也客气,唉!可惜了,一会儿还要遭人逼迫谴责,真是老天不长眼啊!
叹了口气,安心的坐在椅子上喝茶,等着。
卢萦迅速地回到自己的房间,把身边的四大丫环还有梅娘都叫了进来,从接了圣旨开始,所有人都紧绷着神经。等着卢萦吩咐。
卢萦坐到梳妆台前。身子绷得紧紧的,脸上一片清冷,“现在,我吩咐你们做几件事情。你们要迅速的做好。不得有错。倘若我金殿之后没有回来,就按照我现在的吩咐继续下去,听明白了吗?”
几个丫环从来没有见过卢萦如此严肃。全都跪下“主子吩咐,奴莫敢不从!”梅娘是负责消息的,宫中发生的事情还是她今晨告诉娘子的,如今皇帝传召,定然是想逼迫自家娘子了,看来娘子说得对,战争开始了,遂挺身站在卢萦的身旁,等待命令。
“木云,去给大郎梳洗,选最好的衣衫服饰装扮起来,用我卢家的紫金冠束发,然后在外厅等我!你随大郎去金殿,然后一直陪着他!”卢萦低声道。
木云诧异的抬头看卢萦一眼,大郎才六岁离梳冠尚早,今日怎么就给梳上吗?可是木云看到了卢萦坚定的眼神,立刻回答,“奴现在就去!”暗卫就是执行命令,她们没有权利质疑主子的安排。
卢萦接着吩咐,“木香去取朝服,然后留在家里整理装箱我所有的嫁妆,单子在我的柜子里面,你知道的!倘若缺少了东西,你带人立刻封箱,校对单子,同时任何人不得出入澜心院,等待我卢家人上门讨要嫁妆!”木香也点头马上离去。
“木槿,去帮助木云收拾大郎的所有用品,凡我卢家的东西,全部装箱待命,若我金殿不归,马上跟木香还有梅娘率领卢家侍卫,保护我所有的嫁妆和大郎的东西甚至卢家陪嫁的所有人,直到卢家来人接收!你可明白?”
木槿和拿回朝服的木香郑重跪下应是。
“木香,与我品级大装,我要去金殿了。”卢萦起身褪下外裳,留下一身青衣布裙,然后再木香的帮助下套上一品朝服。“我今日要亲自上妆,你只需为我梳头便可!”
木香毫不反对,马上动起来,只有梅娘还在等待,卢萦顿了一下“师傅,若我不归,你将来就护着我的嫁妆还有大郎的东西去祖父那里,以后呆在大郎的身边吧!”卢萦看着梅娘,眼神严肃道“以后大郎就是你的干孙儿,为你养老送终!”
梅娘身躯一震,这般交待,是要生离死别吗?梅娘可以说从小带大了卢萦,如今看卢萦这般交待自己,梅娘虽然是暗卫,可以说见惯了生死,可是此刻却辛酸的想流泪“那,你呢?”
卢萦拉住梅娘的手,轻声道,“师傅,你别担心,以后,你们所有人都安心呆在大郎身边,仔细地教导他,帮助他,保护他,我卢萦发誓,他日必接你们回身边!”
这一次连梅娘都跪下来,几人齐声“主子放心,必按主子吩咐!”
卢萦起身扶起所有人,心里感伤,可是却不是时候,也没有时间了,想了想,交待道,“还有,院子里面太乱,木紫一定要看好木炎母女,不要让她们出了事情,木炎可是我留给夫君的礼物,是正了巴经下了聘礼的妾!将来还需要她跟她母亲给夫君解惑呢!”卢萦脸上带着辛酸的叮嘱让梅娘难过,不过还是点头答应下来。
卢萦这边开始仔细上妆,今日卢萦用了以前从来没有过的装扮,不单戴上了从来不出现的八凤金簪,而且还在头上两侧钗了金镶玉水流苏,额头眉心处用丹粉,仔细地画了几朵大大小小的樱花,打了眼影,画了长眼线,两腮桃花红,唇上点了的樱花色的唇脂,真真是红粉佳人,摇曳非常。
装扮完毕,卢萦拖着长长的外袍,来到前厅,传旨的公公正在喝茶,抬头看卢萦出来了,眼睛都看直了,这般佳人…。
“公公久等了,我们走吧?”卢萦问。那公公立刻回神道,“夫人好了?那就尽快随奴去金殿赴旨吧!”
卢萦又客气地感激了公公一番,便上了准备好的马车。
马车缓缓离开府邸,房家内部却迅速地动了起来。那传旨公公骑在马上陪伴马车前行,心里却想着,这卢家三娘真真是个人物,不但人长得好看,气势也非凡,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还镇定自若。这般人才,一点都不比公主差了,这回啊,还不一定谁能吃亏呢!要是让木香知道了这位公公的想法,定然会说,公公果然好眼色!
马车上,卢萦让木云注意盯着外面,低声跟儿子道“义儿,今日金殿之上可能要出些事情,母亲可能会被众人指责,以后也可能跟你父亲和离,再不能在你身边亲身教导,你,可怨母亲?”
“母亲?”义儿紧张的看着母亲,还没等问出问题,就听卢萦又接着轻声在耳边问道“义儿,若天下所有的人都唾弃母亲,你可也怨母亲?若母亲送你回曾外祖那里,又让曾外祖父亲自教导你,你可愿意?若母亲让你上卢家族谱,随卢姓,你可也愿意?若母亲让你在曾外祖父家里耐心地等母亲来接你,你可能等?”
几个怨和愿弄得义儿紧张非常,这些日子,父亲总是晚晚回家,会问自己吃饭穿衣,会给自己夹菜盖被,他有些感动了。可是父亲这次又进宫几日不归了,母亲如今却问了他这么多的问题,显然是一定出了什么特殊的事情,母亲不会无缘无故的说这些话,也不会问他可怨可愿?他答不出来,只是紧紧抓着卢萦的手,手心里满满都是汗,可也不撒手,眼泪却自己流了下来。
卢萦心疼得看着儿子哭泣,她不想这样逼迫儿子的,可是没有办法,轻轻柔柔的声音响起,“我儿莫哭,今日我儿佩带紫金冠,就是成人之日,以后你就是大人了,都道男儿有泪不轻弹,以后有事就与你曾外祖父商量,母亲虽然不在身边,却会派人联系你,与你时常互通书信,给你送好多的好吃的,等时机成熟之时,便会接你回身边的,可好?”
“好。”大郎哽咽着吐出一个字,他现在知道母亲刚才的交待是一定的了,缓缓地吐了几口气,把眼泪憋回去,“母亲放心,儿在曾外祖父那里等你!母亲当保重身体,等儿长大了亲自去接母亲!”像誓言般铿锵吐出。
卢萦心里酸的利害,却不允许自己在孩子面前掉泪,这种软弱的表现会影响孩子,她紧紧抱住儿子,似劝说儿子更像告诫自己“母亲一定会尽快接你到身边的!”
马车停在了宫门外,换了一顶小轿,一行人缓缓行进,在金殿台阶下停了,传旨的公公道“夫人,咱们到了,请夫人和郎君稍待,奴前去赴旨,自会有人前来传唤!”
卢萦客气的点头送那公公,“公公请去,三娘跟义儿会在此等候。”
那公公点点头转身上台阶,迅速的进了内殿,不到一刻钟,宣卢萦的旨意就出来了。
卢萦站在台阶前,整理义儿的衣衫,“义儿,莫怕,随母亲去看看吧!”
卢萦带着儿子缓缓走上台阶,每一步走的缓慢却坚定。
走进内殿,越过两侧竖立的群臣,卢萦仍坚定不移,目不斜视的向前走去。两侧的文武百官见到卢萦走进来,全都“丝”的吸气声,轻声议论着卢家三娘的美貌罕见,因为平常不得见卢家的女眷,竟然不知道卢家有这般美貌的三娘子,再想到当年这三娘子那倾城的嫁妆,心里暗恨,这房乔真真是好运气!
径直走到龙椅台阶下,卢萦才停了下来。
“臣妇,卢氏三娘携子义,叩见陛下!”清冷的声音响起,卢萦带着儿子跪下叩首。
“平身。”一个声音从上方传来。(未完待续。。)
...
...
(l~1`x*>+``+<*l~1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