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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赶紧摇头,“我没有,我感觉身体很好,没有怀孕的迹象。ziyouge”
夏侯冽没说话,直接拉着了我的手腕替我把了把脉,我眼里闪过一抹惊奇,夏侯冽还会把脉?
不一会儿我就想明白了,三皇子说过夏侯冽是毒人,没准他的医术就是在毒人的时候练出来的。
夏侯冽眉头紧皱,似是遇到了什么难解的事情。
过了半晌,他的眉头舒展了开来,意味深长地看着我道:“媚烟,你的脉象很妙。”
我愣了愣,“什么意思?”
夏侯冽松开我的手,“脉如滑珠,是喜脉,但却有些心律不齐,滑珠时断时续……”
我听了他文绉绉地说了一段话,最后等到他说完了,我还是弄不清楚他的意思。
夏侯冽喝了一口茶,“简单来说,你这脉象是假喜脉,假怀胎。”
我松了口气,“我就说嘛,我都没感觉有怀胎的症状,怎么可能会怀胎。”
哪知夏侯冽下一秒却说:“媚烟,既然外界都在疯传你怀胎了,那就把流言成真,继续让它们传下去。”
我一开始还以为夏侯冽想要我坐实怀胎这个流言,但细细一想又觉得不对,就算他现在补票,跟流言的传出的时间也对不上啊。
心里一个咯噔,我又想到了另外一个意思,他想要让我假装怀孕?!
我低声道:“你疯了,我根本没有怀孕,迟早会被人看出来的!”
夏侯冽低声笑道:“媚烟,你放心,你好好的假装一下,起码能瞒五个月。”
我心里一动,拉着他的手小声道:“你是不是想要借这个假胎儿做些什么?”
夏侯冽不置可否地没有回答。而是让我专心养胎,好好养胎,在我一片焦虑下,打开了窗户消失在茫茫月色中。
我心里对夏侯冽又气又恼,一个从来没有怀过孕的人,要装成怀孕的样子是很困难的。
我又不是影后,真是想让夏侯冽去生孩子的心都有了。
我在床上惴惴不安地翻来覆去,不知何时就进入了梦乡。
在梦里,我看见夏侯冽大着个肚子惊恐地跟我说他怎么了,我笑眯眯地回答说他怀孕了,夏侯冽眼睛一瞪,脸色从未有过的精彩。
他说男子怎么能够怀孕,真是荒谬,他肚子里怀的真是孩子,又怎么能生出来?
我非常好心地跟他普及了下现代剖腹产手术,一晃儿夏侯冽就要临盆了,我见他被推入了早已准备好房屋之中……
“哈哈!”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嘴角都是带着一抹笑意的。
成沁连忙给我打来热水洗漱,见我一脸笑意,便问道:“小姐今日心情看着真好,是有什么喜事吗?”
我笑着道:“我昨晚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一个男孩肚子大了,大夫诊断,竟然说他怀了孩子。”
成沁也奇了,“小姐,男子怀孕之事真的有吗?”
我点了点头:“有,自然是有的。”
“那这男子是怎么怀孕上的?”成沁连忙问道。
我前世曾经看见过男子怀孕的新闻,便用古代的语言翻译出来给成沁听。
成沁听得津津有味,不住点头,没想竟然还真有男子怀孕这种事。
嬷嬷这时也走进了屋子,来到我身边掀起我的衣裙检查我伤口的疤痕,听到我与成沁的讨论,她脸色一白,赶紧道:
“小姐,这种事情可不能乱说,要是被大夫听去了,绝对会说你被邪魔上身了,尽说些怪话,严重的甚至会被当做异端拿去烧了呢!”
我和成沁愣了愣,“嬷嬷,没有这么严重吧?”
嬷嬷眉头一竖,“当然有这么严重,嬷嬷五年前就亲自见过,有一个人走在大街上忽然抽搐起来,随后就疯疯癫癫地说他看见了未来,说皇上十年后之后就会驾崩。”
“你们可知他最后的结果如何?”嬷嬷反问我们。
我和成沁连忙摇头,嬷嬷严肃道:“那个人先是被官府连夜逮捕审问,第二天就被官府绑着游街示众,在午时斩首了。”
“所以小姐,有些东西绝对不能乱说,还有你,成沁,小姐跟你说的话你要全都忘了,听明白了吗?”嬷嬷锐利的眸子扫向我和成沁。
我和成沁连忙点头表示以后再也不会了。
嬷嬷警告过后,又舒缓了下眉头,看向我笑道:“小姐能能梦见怀孕,看来是上天都给你提醒了,没准小姐您真的怀上了呢?”
我淡淡一笑,像昨天那样道:“嬷嬷,你别说笑了,我怎么可能会怀孕,我一点都没感觉身子不舒服。”
成沁赶紧在一旁道:“小姐,这种事情可不是靠感觉的,我们还是快去找个大夫来看看吧。”
倒是嬷嬷皱眉道:“我原本也想让小姐赶紧去找大夫,昨晚细细一想却觉得不妥,小姐从太守府回来到现在一个月不到,大夫是很难看出是否怀胎的,还是在等一个月才稳妥。”
我非常赞同嬷嬷的观点,跟她们约定好一个月后再去看大夫,现在先对外说我身子很好,没有怀孕。
可惜夏侯冽早有安排,完全不让我操心,用完了午膳,他的动作就到了。
阿娘的大丫鬟领着一位大夫在李园外喊了一声,成沁立刻跑出去开门,丫鬟把大夫领进来,对我笑嘻嘻道:
“三皇子和五皇子怜惜你和秋月小姐身子弱,特意叫来了大夫给你们看一看。媚烟小姐,你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尽管跟大夫说一声。”
我问道:“只来了一个吗,秋月那边……”
丫鬟答道:“来了两个,一个来你这边,另一个去了秋园。”
我点了点头,给成沁使了一个眼色,成沁会意地拿出了几颗珍珠塞到了丫鬟手里。
丫鬟见到立刻喜笑颜开,讨喜的话一句接着一句不带停的。
在虞美人里,所有人都知道阿娘能如此年轻靠的就是这珍珠,珍珠已成为了虞美人里的硬通货,还是有价无市的那种。
我坐好给大夫把脉,大夫隔着层白布放在我的手腕上,他眉头紧皱,手轻捻着花白的胡须,似是有些不解。
大夫又叫我换另外一双手,两只手都被他把完,大夫才收手,凝重道:“媚烟小姐,如果老身没猜错的话,您有喜了。”
成沁一脸喜色,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哪知大夫又道:“只是你这喜脉,脉象不显。许是月份不足的缘故,想要确定下来,还得找老大夫来看看。”
刚好这时一位丫鬟又领了一位大夫过来,这大夫是给秋月看诊的,看完后见伙伴还没归来,就寻了李园来。
顺水推舟下,这位大夫也给我诊了次脉,他得出的结论跟另一位的一样,喜脉是有,但很不明显,得去找老大夫看看。
我沉吟了一会儿,道:“谢谢两位大夫,只是媚烟身子体弱,没准这喜脉是做不得数的,更何况就算有也月份甚浅,很难看出,媚烟在多等一个月去看吧。”
成沁急道:“小姐,要是你真的有了,可得”
“谁有了啊?”一道威严女声忽然传来,我抬头一扫,阿娘被秋月搀扶着缓缓地从屋外走进,都没让人通报一声。
成沁有些惧怕阿娘,畏畏缩缩的没有说话,阿娘也没问她,而是去问了大夫。
大夫自然是知无不言的,将我可能怀孕之事一一道来。
秋月一听到我怀孕了,眼睛瞪大,死死地盯着我的肚子,那眼中的疯狂之色,让我不由想起了半月前她拿刀子要捅死我的那一幕。
阿娘听完,眸子闪过一抹寒光,面无表情地道:“媚烟,你如果怀孕了,怀的就是五皇子的第一个孩子,不得不万事小心,还是去看看大夫吧。”
我咬了咬唇:“阿娘,媚烟并无感觉身体不”
“话可不是这么说。”阿娘淡淡打断,“有许多女子怀了两三个月才察觉出自己怀孕了,没准你也是这种状况,还是去看看看大夫,免得五皇子怪罪起来,又说虞美人苛待你了。”
一提到五皇子,她身旁秋月射过来的目光更加森冷了。
我冷笑,阿娘特意强调这是五皇子的第一个孩子,是想要引着秋月仇视我对付我?
呵,有本事全都放马过来,我一点都不怕!
我对阿娘盈盈一笑:“既然阿娘如此关心我,那媚烟就却之不恭了。”
阿娘轻“嗯”了一声,离开了屋子,我在成沁的搀扶下也跟着出去。
阿娘往虞美人的门口走,看样子是打算亲自带我去见大夫。
我心里有些急,不知她打算带我去看什么老大夫,夏侯冽昨晚都能诊断出我是假喜脉,肯定也有别的大夫能够诊断出。
万一被识破了,夏侯冽想要利用假胎儿之事就不了了之。
“媚烟!”正在我思忖间,一道声音唤住了我。
我抬头一看,不由愣了愣,是公孙晧。
距离上次落水被救,这是我多日以来第一次与他见面。
公孙晧一直都有来虞美人里找我,只是我一直不见他,拖着拖着,身边就没传来公孙晧的消息了。
我朝他福了福身子,恭敬地打了声招呼。
阿娘特意走远了几步,给我们两人制造独处的空间。
我们沉默了半晌,公孙晧率先开口问道:“媚烟,这半月来,你还好吗?”
我微微抬头,就看见公孙晧眼底的青色还略有些红肿的眼睛。
他眼神炙热的烫人,我别开了目光去:“公孙公子,媚烟很好,什么事都没有。”
“你胡说!”公孙晧想也不想地反驳,走前几步担忧道:“我都听说了,啊冽喜欢的人是秋月,不是你。”
我立刻退后了几步,低垂着头道:“公孙公子,媚烟是五皇子的人,五皇子做的任何决定媚烟都会接受的。”
公孙晧眉头一竖,上前来紧抓着我的手道:“可是他一点都不喜欢你,你何必自讨苦吃,一颗芳心放在无情人身上?”
我立刻扯开了公孙晧的手。见扯不开,便声音微冷道:“公孙公子,媚烟是要被抬进五皇子府邸的人,请你注意男女有别。”
公孙晧怔怔地看着我,主动松开了手。
我退了几步面无表情道:“如果没有事,媚烟先离开一步了。”
“等等!”公孙晧挡在了我面前,眸子紧紧地盯着我:“媚烟,如果那晚你的身子献给了我,你会不会也像现在这样死心塌地的跟着我?”
我侧开几步:“公孙公子,没有如果。”
“呵……”公孙晧扯了扯嘴角,自嘲一笑,“那我换一个问法吧,媚烟,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爱?什么是爱?
我不知道。
自从来到这个古代,我脑子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活下去。
不管是成为夏侯冽的人为他做事也好,还是苟延残喘的委屈求饶也好,我受了这么多的苦,这么多的累,所求的不过是活下去。
爱情。对我来说太过奢侈了。
“从未有爱,何谈爱。”我轻轻开口,跨出一步,与公孙晧擦肩而过。
在走上轿子之前,我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公孙晧背对着我低垂着头,双手握紧成拳,头顶太阳高悬,他的背影却无比寂寥。
我回过头,毫不留恋的走上了轿子,“起轿”奴仆一声高喝,我与公孙晧也越来越远。
阿娘带我去了一间当地有名望的医馆,我从轿子里走下来时,抬头一看,意外发现夏侯冽在这里。
我心一松,看来夏侯冽已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夏侯冽朝我微微颔首,走前来清冷地说道:“你今日身子也不舒服?”
也?
“媚烟,你怎么也在这里?”一道愤怒的娇斥传来,我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夏侯冽今日是陪公孙颖过来的。
我朝公孙颖微微福了福身子,道:“公孙小姐。媚烟偶感身体不适,特来医馆看病。”
公孙颖眉头一挑,怀疑地看着我:“身体不适?你虞美人里不是有大夫吗,何必亲自跑来医馆,是不是你打听到消息冽哥哥今日陪我来医馆,所以你也跟着过来了?”
我见公孙颖一身刺猬模样,忽然觉得很好笑,虞美人里有大夫,公孙府何尝没有大夫,敢情来医馆看病成了公孙颖的专利不成?
我正要开口回答,阿娘却忽然站在我面前,弯着腰对公孙颖谄媚道:
“公孙小姐,今日五皇子派来大夫给媚烟看身子,发现媚烟疑似怀了喜脉,便叫我们来医馆看看。”
“什么?”公孙颖和夏侯冽异口同声道。
公孙颖死死地盯着我的肚子,不可置信道:“你竟然怀了冽哥哥的孩子?”
夏侯冽脸色也是晦暗一片,目光闪烁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夏侯冽到底想要做什么?我在心中想着,手微微握拳,低声下气道:“公孙小姐,大夫诊断不出来。感觉像喜脉又不像喜脉,叫我过来医馆看看。”
此话一出,公孙颖脸上的表情舒缓了那么一丝,但仍是难看无比。
她咬牙切齿道:“你跟我过来,我现在就找全医馆最好的大夫给你看!”
她那模样仿佛要把我给吃了一样,我立刻装作害怕地抖了抖身子,一脸嚅嗫地看着公孙颖。
阿娘转过身来,不容置疑地拽起了我的手往前递去,笑道:“媚烟,公孙小姐一片好心,你可不能辜负她的美意,去吧,跟公孙小姐一同去看看。”
我想伸回手,公孙颖一个箭步上前就把我的手紧紧抓住,脚步急切地往前走,我几乎是被她拖着走的。
我装作不情愿踉踉跄跄地走着,边走边啜泣道:“公孙小姐,你放开媚烟吧,媚烟自己去看大夫就好了,不需要公孙小姐的帮忙……”
公孙颖自顾自的往前走。完全不听我的话,很快我们就走到一处金碧辉煌的门前,门外还排着好几个人。
公孙隐眉头一竖,怒吼道:“全都给我让开,我是公孙家的大小姐,我要看病!”
有几人被公孙颖吓着了,连忙退了好几步,但排在最前面的一个人却是不肯,那是一位中年面容愁苦的中年男子。
男子一把跪在地上道:“公孙小姐,我家老母亲危在旦夕,我就等着让老神医给看看,求求您行个方便吧!”
我这才瞄到男子前面还躺了一个人,是一位年迈的婆婆,她躺在木筏子上,脸色青白甚至是有些发黑。
公孙颖拖着我走到那人面前,直接用脚踹了男人一脸:“你算什么,竟然让我行方便!告诉你,等一下老神医一打开门我要第一个进去!”
男人被踹到一旁,不一会儿又骨碌爬起来,跪在公孙颖面前继续乞求:
“公孙小姐,求求您了,我家老母亲等不起,她从昨晚就脸色青白,连夜看了好几个大夫都说不知道是什么病。”
“只有老神医可以救她啊!我已经在这等了一宿了,求求您,求求……”
那男子边哭边抱住了公孙颖的腿,都一把年纪了还要如此卑微的求人。
就连我都忍不住别开了头,有些看不下去。
公孙颖又用脚踹开男子,见踹不开,就提起另一只脚踢在男子头上。
男子咬了咬牙,忍着疼痛继续求道:“求公孙小姐成全!求公孙小姐……”
“砰砰砰!”的声音不断响起,公孙颖边踢边骂道:“你算什么什么东西,竟然要我成全,你那老母亲看着就是要病死的货儿,救什么救,直接把她扔在乱葬岗里就好……”
我眉头一皱,见男子的额头都被踢流血了,但他仍是死抱着公孙颖的腿求她成全,那红色的血液顺着他的脸了流入了地上,一片猩红。
我再也忍不下去,出声道:“公孙小姐”
“公孙颖!”
一道怒气冲天的男声覆在了我的声音上,我抬头一扫,微怔,公孙诺怎么也来了?
公孙诺从后面怒气冲冲地走来,走到公孙颖面前怒视着她:“你在干什么?为何无辜伤人!”
公孙颖身体一僵,立刻把腿收了回来,脖子瑟缩了一下,看着很害怕公孙诺。
“爹,我、我只是……”她吞吐地开口。
公孙诺不看她,而是走前去扶起被踢得额头流血的男子,道:“小女顽皮不懂事,我会回去教训她的,你放心,你就带着你的母亲第一个去看病,医药费公孙府来出。”
我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公孙诺安抚着男子,一点都没有宰相的傲气,反而还跟男子诚恳的道歉,并做出一系列的赔偿。
等公孙诺安抚好了男子,他才转头看向我们两个,面无表情:“你们都跟我过来。”
公孙颖有些委屈地看着公孙诺,小脚步地跟了上去,当然她还不忘把我也拖过去。
走到一处僻静无人的角落,公孙诺这才转身看向我们,“说吧,你为什么要踢那位男子,为什么要第一个进去让神医看病。”
公孙颖眼中噙着抹泪光,可怜兮兮地看着公孙诺,公孙诺却不吃她这一套,而是看向我,“她说不出来,那就呦你来说。”
我低垂着头弱弱道:“公孙小姐想要帮我看看,我有没有、怀、怀上”
最后那几个字,我装作怎么也说不出来的样子,让公孙颖听着干着急。
她立刻收起了之前的假装,跺了跺脚愤恨道:“爹,媚烟可能怀上了冽哥哥的孩子!”
公孙诺愣了愣,随后严厉的目光射向公孙颖:“这也不是你蛮不讲理的理由!”
“不就是一个孩子,还是一个不知道有没有的孩子,着什么急,又不是什么人命关天的大事!”
公孙颖眼中的泪水都流出来了。声音沙哑:“可是爹,那可能是冽哥哥的孩子,我、我……”
公孙颖能不急吗?她还没过门呢,我这个小妾就可能怀上了夏侯冽的孩子,传出去多难听啊。
别说其他人怎么想,就连我,抛出与公孙颖不对头的感情,理智地看这件事,都觉得公孙颖可怜,为公孙颖感到不值。
公孙诺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再转头看向公孙颖:“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你性子急躁,遇事千万要沉稳,不能惊慌,现在事情都未下定论,何必着急?”
他拂了拂袖子,转身道:“去一旁等着,等那些人都看完了病,你们才能进去。”
公孙颖咬了咬唇,抬起头一脸不甘地看着公孙诺的背影。我的手忽然被她重重一捏,骨头仿佛都要被捏碎了!
我立刻扯开了公孙颖的手,低头一看,果然,手腕发青了。
公孙颖转头阴冷地盯着我,我朝她笑了笑,特意露出了那发青的手腕,柔弱道:“公孙小姐,媚烟身子弱,承受不了太大的力气,还请你见谅。”
公孙颖朝地上啐了一口,看我的目光就像在看杀父仇人,眸子里全是恨意,“媚烟,你别得意,有我在,你别想把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
我颤颤地抖了抖身子,啜泣道:“公孙小姐,你在说些什么,媚烟怎么听不明白呢?”
周围不知不觉多起了人来。我这副弱势的装扮很能引起别人的同情,很快,就有人围在一起议论纷纷。
公孙颖见此,恨恨地剜了我一眼,甩了甩衣袖离开了。
我泪眼朦胧地看着公孙颖,喊道:“公孙小姐,媚烟全都答应你,你不给我生下这个孩子,媚烟就绝对不会生下来!”
我控制好声音的大小,刚好是公孙颖听不到而周围的人听得到,见围观人群目光闪烁,甚至是有些可怜的看着我,我在心里轻轻一笑,目的已经达到了。
我一手摸着平坦的肚子,开始在医馆逛了起来,在别人的闲言碎语中,我了解到医馆有个出名的大夫,叫做老神医。
听说老神医以前在宫中做过太医,看疑难杂症很有一手,美名远扬。连隔壁州县的也有人跑来请老神医看病。
但这老神医有个怪癖,不接夜诊,不接急诊,不要除诊金之外的银子。
也是因为这几条规矩,他让所有人又爱又恨。
恨是想要老神医看病,一切都得按老神医的规矩来,爱则是老神医是个清廉的名医,寻他看病很便宜。
我逛了医馆一圈,回到了老神医的屋子前,老神医已经打开门做生意了,屋外的人排着远远看去就像一条长龙。
公孙颖不愧是公孙府的小姐,去到哪都要展现应有的体面,她排在很前面,坐在了一张用紫檀而制的木椅上,前呼后拥四个丫鬟伺候着她。
我脚步一顿,不想现在就过去,转了一个方向走了一会儿,又在不远处看见了公孙诺。
公孙诺正背对着我,似是在看远处郁郁葱葱的大树,而在他身旁。站立了一个人,那个人是夏侯冽!
我垂了垂眸子,眼底闪过一抹深思。
公孙颖,公孙诺……他们是凑巧来的,还是被夏侯冽故意安排来的……如果是被故意安排来的,夏侯冽到底想要做什么……
思索无果,我再次抬头看了公孙诺一眼,忽然看见阿娘也来了,她站在公孙诺旁边。
我偶尔看到她微抬起的侧脸,嘴角轻勾,在阳光的照耀下侧脸发散出迷人的魅力。
呵,流莺……
我眸底一片阴沉,难道她到现在还不死心,想要成为公孙诺的女人,抬进公孙府?
我玩味一笑,祈祷流莺最好能被抬进公孙府里去,这样我才能看到她被心爱之人狠狠伤害痛彻心扉的模样,就如她被南萱曾经伤害过的那样。
不远处有几个丫鬟叫着我的名字,我回过神来,主动走到丫鬟身边。丫鬟连忙说公孙颖找我,带我去公孙颖所在地方。
刚好我一去到,公孙颖前面已空无一人,她看见我,赶紧拉着我进去。
我不动声色再次扯开了公孙颖的手,提前比她快一步进入老神医屋里。
老神医出乎意料的不老,相反还很年轻,我仔细看了眼,他最多三十出头。
我扯了扯嘴角,感叹传言还真不可信,三十出头就被皇宫放出的太医,谁信啊?
老神医询问了我的病症,让我伸出手来给他把脉。
把脉间,我发现不仅是夏侯冽进来了,就连公孙诺也进来了。
公孙诺一脸复杂地看着我,眼里闪过一抹晦暗复杂的光。
我垂了垂眸子偏过头去,毫无心情去探究公孙诺到底在想些什么。
在我胡思乱想间,老神医悠悠地放下了手,公孙颖紧张地问道:“老神医,怎么样了。她是不是怀孕了?”
老神医摸了摸光滑的下巴,道:“脉象不清,我还得找个方法验证一下。”
话一说完,他就从布包里抽出一根稍粗的针,针尖快速地往我手指上戳了戳。
一滴殷红的鲜血迅速从我指尖上冒出,老神医旁边伺候着的小厮眼疾手快,拿出一个碗将我的血给盛了进去。
我瞅见那碗原本就放有清水,血液一滴进去,发出了噗通一声脆响。
老神医无比自然道:“将血液放一段时间,我要研究一下,自然就能看出这位姑娘是否怀孕。”
公孙颖连忙点头,对老神医的话深信不疑,但我却不相信,现代还能借助仪器观察血液各种数值,但古代能靠什么来看?
我看着小厮将盛着血液的碗小心翼翼地端到了一张桌子上,而那张桌子就在公孙诺和夏侯冽所坐位置的中间。
我心一跳,忍不住出声道:“那血”
“那血什么事都没有。”夏侯冽站起来打断道,他主动走到了我面前,遮住了我探究的目光。
我心跳的越来越快,总有一种事情脱离掌控的感觉。忽然,我脑海灵光一闪,那血……那碗……难道他们是要做滴血认亲?!
我心重重一跳,仿佛都要蹦出了胸口,来不及思考,我就将站在身前的夏侯冽给用手拂开!
夏侯冽身子侧了侧,刚好让我看见公孙诺正拿着一跟银针戳着指尖,一滴鲜血从指尖里滴落,正正地落入到了碗内!
“噗通”一声,我耳边仿佛响起了血液滴入碗里的声音,如钟鼓,重重地敲打在我心上。
公孙诺瞪大眼睛盯着碗,几秒过后,他倏地抬起头看着我,脸上一片狂喜,激动道:“媚烟,你是我的女儿!”
我扯了扯嘴角,心底一片苍凉,冷冷道:“我不是你的女儿。”
公孙诺快步走到我面前,紧紧抓着我的手臂,强压着兴奋之情道:“媚烟,我早该想到的……你和南萱的眸子如此像,怎么可能不是她的女儿……我早该想到的……”
我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将公孙诺的手用力扯开,“宰相大人,媚烟不过是一位红尘女子,从小在虞美人里长大,你说的南萱是谁,是我的生母吗?”
公孙诺眼中闪过一抹悲痛,沉重道:“媚烟,南萱是你的母亲,而我,是你的父亲。”
父亲?呵……多么好笑的一个词。
当这具身体饥寒交迫的时候,公孙诺在哪里?
当这具身体被非人虐待的时候,公孙诺在哪里?
公孙诺,根本就不配当这幅身体的父亲!也不配当我的父亲!
“公孙大人,你认错了,媚烟是个孤儿,媚烟无父无母。”我平静地说道。
公孙诺摇了摇头,再次握住了我的手,期盼道:“媚烟,我知道你很难接受这件事,但我就是你的父亲,你的母亲叫南萱,是一个很温柔的女人。你想要知道你母亲的故事吗,我可以告诉你听。”
想要用我对母爱的向往来勾住我?
我轻轻一笑,“公孙大人,媚烟没有母亲,媚烟只有一个阿娘,那个阿娘的名字叫流莺。”
“流莺不是你的阿娘!”公孙诺有些激动地说道,他将我拉了起来,“你现在就跟我回公孙府,当你看见你母亲的画像时,什么都明白了。”
我垂着眸讽刺一笑,说的真是轻松,既然我一看画像就会明白,为何公孙诺早就看到了我,只有在今日才把我给认出来?
“爹,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啊?”耳边传来公孙颖的声音,抬头一看,她正一脸震惊地看着我和公孙诺。
公孙诺缓了缓脸色,道:“媚烟是你的姐姐,颖儿,以后你要叫她姐姐。”
公孙颖怔怔地看着我,不相信地摇晃脑袋:“不,不可能的,媚烟只是一个身份卑微的女子,她怎么可能是我的姐姐?”
公孙诺脸上闪过一抹怒气,我的遭遇对他而言是永远抹不去的污点。
他道:“你姐姐从小就与我们走散了,才沦落到了那种地方。颖儿,你要好好对待姐姐,莫要让她伤心。”
我平静地打断道:“公孙大人,媚烟说过了,媚烟从小是个孤儿,无父无母,有幸被虞美人收养,我不可能是你的女儿。”
公孙诺脸色一肃,道:“媚烟,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好,你都是我的女儿。你的血液流淌着的是公孙家的鲜血。”
我摇了摇头:“公孙大人,老神医就在这里,你大可问问他,滴血认亲的方法做不做的准,随便在大街上找十几个人来,他们都会有一两个跟你的血液互相融合。”
公孙诺顽固道:“媚烟,你不必再说了,你就是我的大女儿,我和南萱的女儿,你的名字,叫公孙萱!”
“啊!”耳边忽然传来一抹刺耳的尖叫,公孙颖终于回过神来,手颤巍巍地指着我:“你不可能是我的姐姐,我的姐姐怎么会是一个红尘女子?”
“媚烟,我不会认你这个姐姐的,你不配做我的姐姐,你这个身份卑微的贱人,根本不配做公孙府的长女!”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我瞪大了眼睛,公孙诺竟然当众打了公孙颖!
公孙颖捂着脸震惊地看着公孙诺。公孙诺狠吸了几口气,压抑着心底的怒火:“公孙颖,别让我拿家法伺候你!”
他转头看着我,“萱儿,你现在就跟我回去,认祖归宗!”
一股巨力传来,我直接被公孙诺扯着走。
忽然,一声轻笑突兀响起,一双结实有力地手抓住了公孙诺,拦住了他的脚步。
“公孙宰相,你没有听到媚烟说的话吗,她不想跟你走,更不想去公孙府。”
公孙诺脸上一片阴沉,盯着夏侯冽开口:“五皇子,这是我的家事。”
夏侯冽直视着公孙诺的目光,淡淡道:“可媚烟是我的女人。”
公孙诺脸皮一颤,胸口上下起伏,“我不会让萱儿给你做妾的,颖儿已经是你的正妻了,萱儿不能入你府下。”
夏侯冽再次一笑。头往老神医那边看了看,“可是,媚烟已经怀了我的孩子了。”
公孙诺也看向了老神医,老神医缓缓朝他点了点头,“这位姑娘喜脉初显,很不稳定,但根据我行医多年的判断,确定是喜脉无疑。”
公孙诺震得退后了几步。
夏侯冽趁此把我的手从公孙诺手中扯开,揽着我的肩膀把我带了出去。
跨出屋子前,我回头看了一眼,公孙诺仍是一脸怔然,而捂着脸的公孙颖则一脸怨恨。
恨吧恨吧……嫉恨的火烧的越旺,才越能引火**不是……
我跟夏侯冽同坐一顶轿子,下轿子后,我站在虞美人门口,夏侯冽也从轿子出来送我回去。
我装作依依不舍地埋在他的胸膛之中,嘴里却问着无关风花雪月的事:“夏侯冽,你是故意的是不是,故意引诱公孙诺来医馆,故意让老神医给我扎针。让他滴血认亲!”
夏侯冽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伸手轻抚着我的长发,目光轻柔的看着我。
这目光真是温柔的醉人……我忽然有些明白了,为何秋月总是痴痴地望着夏侯冽,祈求他看向她……
夏侯冽回我:“媚烟,你就是公孙诺的孩子,既然你早就知道了,我们总要去面对的。”
我扯了扯嘴角,夏侯冽用错了一个词,什么叫我们……我和夏侯冽之间,从头到尾,只有我一个人被蒙骗在鼓里……
刚张嘴要说些什么,我的身子忽然被他重重一推。
我猝不及防下摔倒在了地上,手磕在了满是碎石的地上,刺的我疼痛不已。
我眼中闪过一片洁白的衣裙,抬头一看,秋月正被夏侯冽抱在怀里
她眼睛噙着抹泪光,仿佛是一只小动物,可怜巴巴地求着夏侯冽只看她一个人。
我揉了揉手,发现有些磕破皮了。还渗出了点血。
周围都没人上来搀扶我,我自己爬了起来,头也不回地一步步走回了李园。
成沁和嬷嬷见我有些狼狈地回到了李园,赶紧给我打来热水让我洗漱。
我将身子全都浸泡在桶里,屏气呼吸着,过了许久,直到我的肺部实在受不了的时候,我才将头从水中伸了出去,大口喘息着。
自从我两次落入水中,我就开始锻炼我的肺活量,这方法简单粗暴,却很见效。
等我恢复神志后,忽然吓了一跳,夏侯冽就坐在我的浴桶旁俯视着我,眼眸一片幽深。
我看见他的目光,顺着他的视线由上往下地看了看,忽然反应了过来,脸颊一片羞红,咬牙切齿道:“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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