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征也没想到让叶修言去丰台的住处看下楼上漏水的情况,会被他发现暗门后的那面照片墙。
原本他今晚从南城赶来江城,就是为了陪宋瑾过年,不想让她等了三年又三年,这次过来,也是想让她去加拿大,不想再跟她过这种离别的生活。
这三年为了研发芯片的事一直忙碌,几乎抽不出来时间想其他的,就连元宵节那晚见到她跟时律在一起,本来想要去她公寓找她,还是被一通紧急电话召回了加拿大。
其实陆征也不敢赌宋瑾会不会一直等她,这几年薛泽来江城的次数多,都是向他了解宋瑾的近况。
只要回国,他也都会抽出时间,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默默的陪她会儿。
刚才听到她跟叶修言说没有谁离不开谁,要说心里没烦躁才是假的。
但是看到她这会儿脸上的微笑,陆征心里只剩心疼。
到宋瑾的公寓后,陆征先把她抱怀里:“不想你多想,才没告诉你照片的事;你这女人对爱情向来要求高,不允许掺加任何杂质,那会儿你的心又摇摆不定,我只能先瞒下。”
从他怀里抬起头,宋瑾没好气的瞥他眼:“你这话是在怪我不够坚定?”
“不敢赌。”陆征这会儿看她的眼神是种从没有过的丧气,“知道你在看守所守那一个月,是18年冬天你去苏州后,那会儿的情况你知道,两边都盯上了你。”
他又说:“宋瑾,不要质疑我对你的爱,我比你想象的要更爱你。”
宋瑾眼眶溢满泪水,“我本来不想再等你了,可是每次我快撑不住的时候,你这男人就会又给我点盼头……”
“不等了。”因为他也等够了。
这三年对他而言,又何尝不是一种煎熬?
每次陪她,都得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不敢出现在她面前再打扰她的生活,不想她痛苦,想着彻底能给她想要的避风港后,才有资格重新拥有她。
但是已经三年过去了,这三年除了四弟陆曜结婚那天回过家,他再没回去过,家里那边始终避谈这个话题,让大哥探口风,得到的答案跟之前一样,不同意。
案底始终是隔在他们之间的那座山,过去总想着翻越,推倒,可如今,他心态发生了转变,不想再把时间花费在那上面,“盛家那边我去说,你跟我去加拿大生活。”
宋瑾却拒绝了,“我32岁了陆征,跟你分开的这三年间,我很明白我想要的生活是什么,我不可能为了爱情再放弃自己的人生。我是爱你,但是可能还不够爱。”
此时,她在陆征眼里是陌生的。
可能是急于想要从她眼神中看到过去那些爱意,陆征低头吻住她的唇,把她抵在门背,脱去她全身的衣物,将她再次占为己有。
从门口到沙发,再到卧室的大床,宋瑾都如三年前一样,会忍不住抓挠他的后背,一遍遍的喊他的名字,让他轻点。
像是怕跟时律一样,会被她永远遗忘,陆征在她身上不断留下痕迹。
陆征从没这样怕过,就连三年前在束河榕庄,守在她院外那一整夜,元宵节见时律紧握着她手,都没怕过会被她遗忘。
可如今,深埋在她体内,拥有着她,却总觉得,她离自己越来越远。
……
事后。
室内弥漫着一股难以描述味道,地上好几个用过的纸团,陆征吸着烟听浴室里传出来的水声,内心十分焦躁不安。
他很少会在卧室里吸烟,可今晚,他只想守在门外,仿佛只要他离开半步,里面的女人就会从她世界中彻底消失。
冲好澡的宋瑾裹着浴巾从浴室里走出来,白净的脖子和肩头上全是青紫咬痕,看到他还在,往脸上涂保湿霜的时候随口问他:“你怎么还不走?”
把烟扔地下踩灭,陆征再没任何绅士风度,走过去拽住她手腕没有前奏的将她占有。
因为只有这种时候,才觉得她还是过去那个宋瑾。
近一个小时,宋瑾叫的嗓子都有点哑,但她空虚已久的身躯也得到了充分的滋润;也不知道是不是年龄到了,做再久她都不觉得累。
躺在床上看陆征吸烟的时候,她心里还在想自己过去三年无性的生活是怎么熬过来的?
想法一出,想到元宵节在酒店见过的那个混血女人。
她开口问:“陆征你这三年跟其他女人做过没?”
吸完烟的陆征转过身,“不要再激我。”
“我就问问,不想回答算了。”
“只有你。”陆征看着她:“只想跟你。”
她笑:“我也喜欢跟你做,咱俩反正断也断不了,就这样凑合过吧,能过一天算一天。”
“我不在你身边的这三年,我家那边是不是派人找你谈过话?”
“我算哪根葱?用得着找我谈?”
知道她这三年压太多火,陆征上床把她拥入怀中,“三点多了,先睡觉,不是还要早起去湖州给你爸扫墓?”
“这次回来你待多久?”意识到语气又开始服软,宋瑾背过身去,“就当我没问。”
陆征还是回答了她:“待一周再回渥太华。”
听到只待一周,宋瑾唇边溢出苦涩的笑,再没接任何话。
因为她心里很明白,她早就陷入一个怪圈:舍弃不下跟陆征这段感情,可她又恨自己总是这般“卑微”,甚至连像其他情侣那样任性吵架的资格她都没有。
因为每次分手都是她提的。
但是细想一下,哪次不是被他们那个圈子逼的?
三年前,薛泽不会无缘无故的跟她说那种话,无非是有人让他旁敲侧击,让她这个小女人明白芯片这事最重要,感情的事得先放放。
她也理解,所以她选择退出他的生活,让他毫无顾虑的去忙事业。
她从未埋怨过他,也一直理解他。
但是理解不代表她要一直妥协让步。
尤其自从她30岁开始,母亲安晓那边就一直询问她的感情状况,甚至都退步到可以接受她跟时律复合。
曾经那样恨时家,却为了她的幸福选择不断的退步。
也是从30岁开始,她明白爱可以,忘不掉也可以,但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活得没有自我。
盛远集团融资到盛家公司的那50亿,这几年一直盈利状态,两家合作双赢,在金钱上她也不再欠陆征的。
最近这半年她想的都是,再撑两年,撑满八年,她就彻底不等了。
可是……真的能做的到不等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