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征同大哥陆景深到榕庄,看到宋瑾跟大嫂容璐都躺在地毯上,一地的空酒瓶。
宋瑾嘴里还醉醺醺的嘟囔道:“姐姐我跟你说,我真就是被他给骗了,他就是个骗子,跟我说父母公职人员退休!我哪知道他父母是这种公职啊!”
听到开门声,她还扶着茶几艰难的坐起来,皱着眉看门口,看到两个男人都穿着黑色大衣,歪头指着其中一个说道:“这个我怎么瞅着那么像陆征那个骗子?”
很明显,是真醉了。
陆景深把提前开好的房卡递给自家弟弟。
陆征接过房卡,走过去把宋瑾抱起来。
被他抱的这一刻,宋瑾有点酒醒,“不要抱我,你背上有伤,我自己走。”
装醉的容璐从地毯上坐起来,冲自家老公挑了下眉,那眼神仿佛是在向他邀功。
到隔壁客房,门刚关上,宋瑾要脱陆征身上的衣服,“你快让我看看。”
她眼眶还含着泪,没半点刚才的醉意。
当陆征脱下衬衣,后背几道渗血的红痕映入眼底,宋瑾不敢用手摸,甚至都不敢抱他,“你怎么不涂药。”
“这点伤不至于涂药。”把衬衣穿上,陆征坐下把她抱怀里,“大过年的别总哭。”
“我不知道该怎么帮你,也不知道该怎么帮你分担,那个酒店我连进都进不去。”
“我这不是过来找你了?”捧起她脸,看到她妆都哭花,“大嫂那边有护肤品,先过去洗个脸?”
“我带卸妆油了。”宋瑾这次出门是有备而来,特意在自己包里放了简装的护肤品,她一边擦眼泪一边撇嘴道:“我就知道你今晚得来找我。”
被她这副委屈模样逗笑,陆征只想亲她一口,可是亲着亲着,蜻蜓点水就又变成深吻……
结束后,宋瑾筋疲力尽的躺在男人怀里,闭着眼睛不断抬手抚摸他的脸。
陆征手臂搂住她腰,嗓音哑沉:“睡觉。”
“三点多了陆征。”仰头亲吻他下巴,宋瑾恋恋不舍的说道:“四点多我就得回家,要跟我妈回湖州陵园给我爸扫墓。”
陆征听后睁开眼睛,“四点我叫醒你,让司机送你回盛家。”
“嗯。”她枕着男人臂弯闭眼睡觉。
……
五点多出发去湖州,到陵园六点多,宋瑾在车上连打哈欠,安晓以为她是晚上跟阮婳玩太晚,也就没说她。
到陵园宋瑾精神许多,阴天山里雾气腾腾,到父亲宋哲明墓前,看到墓碑照片中那张熟悉的容颜,跪地上将一大束白色小雏菊放在墓碑前。
因为这是父亲生前最喜欢的一种花。
安晓还是像往年那样跟宋哲明讲述着这一年里发生的事情,她还提到宋瑾的小说签约了影视,还说电视剧快开拍了,言语之间都是为有她这个女儿感到自豪。
可不知怎么回事,宋瑾越听越不敢去看墓碑照片中父亲的眼睛,她有种做了很大的错事被抓包的内疚感。
直到安晓说:“咱们小瑾29岁了,你这个当爸的不要催婚,现在年代不同了,都流行晚婚晚育,你得让她找个称心如意的;结婚这种事不能急,得随着心走,哪像咱俩当年,相亲吃顿饭就被你拐到民政局领证了。”
母亲和父亲相亲第二天就领证的桥段,宋瑾已经听了无数次,每次听,她都有不同的感受,可也只有这次,她的心莫名有些抽疼。
如果父亲宋哲明在世,知道她这个女儿为了一个男人心甘情愿的过着见不得光的生活,一定会很失望吧?
她想:肯定会失望。
如果将来有一天她生了个女儿,她的女儿瞒着她过“她如今的生活”,她不止会失望,还会痛心。
回江城的路上被大雾笼罩,正如宋瑾的心情:看不清她和陆征未来的走向,甚至还有些摇摆不定。哪怕昨晚容璐跟她说得撑住,但她这会儿却在想:这恋爱真非谈不可?
她是贪恋陆征给的爱,但她也必须得承认,内心深处那个拧巴的自己曾多次的想过放弃。
她也有累的时候,正如此刻趴在母亲安晓怀里,她也想委屈的放声大哭,告诉安晓自己这两年来所经历的一切。
还有她这满头的白发,医生说是因为她想太多,精神压力过大导致的长白发。
她也想放松,无奈现实不允许。
回想跟陆征走过来的这一路,过程不说轰轰烈烈,却都刻骨铭心。
陆征满足了她对男性所有的生理需求和精神需求。
无论是外形还是身份,以及所给予的情绪价值,陆征都近乎完美。
宋瑾想:如果哪天爱意殆尽,双方要说再见的时候,估计再也不会遇到比陆征更让她动心的男人。
所以,还是就先这样吧,先什么都不要想了,享受当下就可以。
奈何,回到盛家看到警车停在宅子门口的那一瞬间,她才恍然意识到她跟陆征之间的关系并非是她这个“普通人”所能左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