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瑾说不出来话不是因为她不好意思往下接,是她没遇到过像陆征这样一本正经讲荤话还能让对方感觉不到低俗的男人。
荤话向来都是跟粗俗淫秽挂钩,不管男女,只要开荤话就会给人一种下流又粗俗的感觉;能把荤话讲的像学术探讨,还一点也不油腻色情,自然是高手中的高手。
“还是您厉害。”宋瑾拎起茶壶帮他添茶水,“我甘拜下风。”
陆征端起茶杯抿了口热茶,“把你刚才想接的话都说出来。”
宋瑾此刻更佩服他。
心思缜密,通过很细微的表情变化就能将对方看穿,还不会被一些恭维的话干扰,只是……这样一个理性又冷静的男人,怎么就走到破产这一地步了呢?
于是,她摆摆手,“我刚才就是为了岔开话题,也没什么要问您的。”
这会儿她已经意识到问关于破产的这种问题会显得她极其没分寸感。
“就是希望您如果准备常住,还是要多多考虑我们好运来民宿,我这人虽然满脑子黄色废料;但您放心,我是不会对客人耍流氓的。”她自愧的尬笑道:“该有的职业素养我还是有的。”
“你是个聪明的姑娘。”陆征站起身:“还很有趣。”
一听他这话,宋瑾来神儿了,赶紧也跟着站起来。
“比起来好的环境,我更喜欢跟聪明有趣的人朝夕相处。”陆征掏出来身份证递给她,“先续住一个月。”
宋瑾激动得难以言表,“我就知道陆先生您慧眼识人!”
陆征笑了,“再夸我就反悔了。”
宋瑾一把抢过来他的身份证,“您反悔也晚了。”
她快步跑向前台,点开电脑开始登记续住。
“我给您打七折啊陆先生!”她笑着做出数字7的手势,“我们员工内部价,我闺蜜过来住也是按这个折扣。”
陆征给她一记你随便安排的眼神,走到门口望了眼外面飘的鹅毛大雪还有远处层叠的雪山,只觉得眼前这一幕……格外地美。
自从公司的资金链被银行突然冻结,破产重组的消息被传得越来越烈,近半年的时间里,他毫无欣赏风景的心情;是叶修言让他来的南溪古镇,跟他说住好运来民宿会有好运。
会不会有好运他还不知道,有趣倒是真的。
……
翌日,雪停。
陆征出门,宋瑾开始铲门口的积雪,康旭路过看到,回店里叫了人过来帮她。
康旭是康阿婆的儿子,24岁,比宋瑾小3岁;他在镇上开了家酒吧:白天咖啡店,晚上小酒吧。
康旭不让宋瑾干力气活,只给了她扫把让她扫。
“我又不是铲不动。”宋瑾被气笑:“你给我个扫把我弄不动雪。”
“好运姐你让旭哥铲就行。”说这话的是康旭酒吧的鼓手西子。
西子染了一头奶奶灰,走中性风的他留了一头长发,为了彰显个性还把眉毛给剃了;他蹲在地上玩雪,起哄地说道:“我们旭哥有力气没地方使,这几天憋坏了!我们酒吧的墙都快被他戳出洞了。”
其他人一听,都哄笑。
“滚!”康旭在宋瑾面前向来脸皮薄,铲了点雪用力朝他扔过去。
宋瑾不是那种会任由别人当众开荤段子的人,她弯身团了个大的雪球,冷冷笑道:“我看不是你们旭哥憋坏了,是你西子皮痒的又欠抽了!”
说完这话,她那实心的雪球猛地砸向西子的肩膀。
“好运姐你下手也忒狠了!”疼的西子揉着肩膀站起来,后悔惹了她,赶紧打自己嘴道歉,“我欠抽姐,我欠抽。”
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宋瑾很得意地擦了擦手上的雪,察觉到不远处一道视线,扭头一看,是陆征,他手里还拎了两个行李箱。
在场的人看了眼陆征,都被他周身散发的气场震慑到,一个个的都立刻停止了笑声。
只有康旭放下铁铲走到陆征跟前帮他接行李,“我帮你拎吧先生。”
“谢谢。”陆征把行李箱递给他,朝前厅走去。
见他大步走,宋瑾快速喊停他:“那个陆先生您走慢点,前面刚……刚铲了雪还没扫,地……有点滑。”
不知为何,一想到被他看到自己刚才那嘚瑟的样,莫名有种做坏事被抓包的心虚感。
陆征回头看了看她,见她一副怯声怯气的表情,再一想她刚才拿雪球砸人的狠样,不得不说,她这演技真是炉火纯青,在这镇上的民宿里当管家属实有点屈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