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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早上,程远一进办公室就被通知下午所里要来人视察,他放下手里的咖啡,顿时就蹙起眉头:“上周不是刚视察过吗?这又是哪路神仙要来体验面子工程。”

“程工,你这样说就不对了,我们怎么说也是国家级单位,最近几个大项目要落定了,上头重视西部核电发展,领导们自然要亲自来慰问一下嘛。”

说话的是院里的行政人员,不懂技术,官腔倒是一套一套的。程远耳朵不耐烦地听着,脸上对他笑着:“是。”

“程老师,高教授叫你去一下。”这时一个戴金丝边眼镜的姑娘突然冒了个头,她趴在办公室门框上,“快一点哦,教授说有急事。”

程远叹了口气,拿起桌上的咖啡又喝了一口,然后紧跟在这个姑娘的后边:“我说你能不能别叫我程老师了。”

姑娘回头,推了推眼镜:“可是我就是想跟你学东西啊,快走吧,是真的有急事。”

程远无奈地笑了笑,理了理衬衣领口,又抹了抹额头上的汗,这才进了高教授的办公室里。

“来了。”高教授见人进来,扶了扶老花镜,边收手里的图纸边问程远:“下午上头谁来视察你知道吗?”

程远说:“不知道。”说完他伸手触了触空调送过来的风,总觉得温度给的不够低。

高教授将图纸卷好递给他边上的姑娘:“梁爽,没什么大问题了,细节我回头再找你敲定,你出去把门带一下。”

梁爽拿了图纸,又看了程远一眼,这才离开。

门被关上,程远坐在了高教授对面的椅子上,“您有话就直说吧。”

“最近工作感觉怎么样啊?”高教授问他。

“挺好的。”程远说。

“那为什么不愿意参与新疆这个项目?”高教授见他拿桌上的文件煽风,把空调调低了几度,又问他:“是真不想吃苦?”

程远感觉风凉快多了,说:“对,吃不了苦。”

“吃不了苦做这一行干什么?”高教授起身给他倒了杯水。

程远站起来接过水放在桌子上:“我不想去外地。”

高教授瞥了他一眼:“你在国外待了那么多年,这会儿不想去外地了?”

“哎哟您有话就直说吧,您这样我真不习惯。”程远手指研磨纸杯的边缘,笑了笑,又端起来放在唇边咬着。

“好,那我就不兜圈子了,下午来视察的领导就是你妈,谢部长。他们这次来呢,就是想推动新疆这个项目的进展,顺便了解一下我们核心团队的人员配备,你也知道,这个项目七月下旬就要正式落地了,到时候技术骨干肯定是要去到第一线的。你呢,业务水平高,年轻,也还没成家,正是为国所用的年纪,我真心希望你能参与进来,这个项目一旦完成,你在国内的履历就漂亮了。”

“您是欣赏我的能力想让我参与,还是想让我下午露个脸,给我妈脸上贴个金?”程远在高教授说完这番话之后,迅速发问。说完放下杯子,并发觉咬东西并不好玩。

“你这个孩子……”高教授又好气,又好笑,“你来之前我就听你妈说你是个难搞的家伙,果不其然。”

“教授,您要是真欣赏我的能力想让我参与进来,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可您如果是为了让我给家里人长脸,那您就不必劝了,这个我心里有数。”程远把杯子里的水喝光,起身时又说,“要是我每天只用跟着您这样的好老师做设计做项目,我会更热爱这份工作。”

高教授听懂了这句话,对着程远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面试时他就欣赏这个年轻的工程师,心想他要是自己的徒弟该有多好,一起共事后更是惊讶于他灵活的脑子,时常让年轻同事多跟他学习交流。

可唯独他的脾性,太傲了,对人情世故又不屑地一塌糊涂。

到底还是出身太好了,高教授再次叹息着。

程远找了个由头躲开了来视察的谢佳敏,在实验室里给梁爽讲了一下午的设计图纸。

临近下班的时候,他收到栗遥发来的微信——“今天不用来接我,晚上公司tb。”

程远回了个“ok”的表情,想了想,又发了个“可怜”的表情,但栗遥没有搭理他。

程远的单位离家近,今天不用加班,天还没黑他便到家了。

开了门,一捋夕阳打在阳台上,尾端落在客厅里的沙发边缘,上方扬起细碎的微尘,让空荡的房间又平添一抹孤单。

阳台上晾晒着栗遥的内衣,此刻被夕阳笼罩,散发出朦胧的暧昧。

程远看着,心里越发空了。

自从栗遥搬进来之后,这套房子里开始四处渗透她的气息。

程远的衣帽间被她占据了三分之一,卧室里新添了程远为她买的梳妆台,洗手间的盥洗台上铺满了她的各类护肤品,客厅和书房里多了数十种她亲自买回家的绿植,就连床头柜上的书也从程远爱看的《欧洲艺术史》换成了她感兴趣的《奇点临近》。

程远的生活也因她的到来发来翻天覆地的变化,他晚上再也没有出去浪过,以至于圈子里的人都笑说那个最爱玩的程公子洗心革面了。

此时程远百无聊赖的在沙发上躺着,随手一模,在缝隙里摸出一根栗遥扎头发的黑色皮筋。他将这根皮筋套在手腕上玩,玩了一会儿,实在觉得无趣,看窗外天黑了下来,进了书房里开始摆弄他的那些小玩意儿。

大概过了两个小时,他刚把缠绕着这座小木房子的小灯泡点亮,正想放两个模型小人儿进去,傅修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栗遥是你的女人,她怎么玩儿我都管不着,可她带着珞珞去夜店是几个意思?你他妈管好自个儿的女人!”

程远:“……”

傅修骂完就挂了电话,程远握着模型小人儿,脑袋里一连串的问号。

夜店?珞珞?……

程远立刻给栗遥打了电话过去,无人接听,再打给骆珞,也是一样。

这会儿傅修又发来一条微信,程远一看,是骆珞在十分钟前发的一条朋友圈。照片上她和栗遥把酒言欢,身后群魔乱舞,舞台上还有几个半裸的男人正在跳舞。

骆珞配的文字是——开心心。

程远懵了,赶紧把电话打给方槐,方槐说今天压根没有团建这回事,又隐晦提到他助理说栗遥下午和居然去喝咖啡这件事情……

挂了电话,程远霎时间明白了所有。他即刻去客厅拿了车钥匙准备出门,经过玄关的时候因为脚步太急,被栗遥的一只高跟鞋绊了一下,他一脚把这只鞋踢远,猛地摔门离开。

时间倒回到十个小时前——

栗遥也没想到她会这么快就和居然交锋。

午休的时候,方槐的助理shirley因为合同上的一个细节出错被方槐无情地骂了一通,之后小姑娘躲到楼道里哭,栗遥追出去安慰她,正巧遇上站在她们上一层楼道里抽烟的居然。

居然在栗遥安慰完shirley后才掐了烟下楼。

“栗小姐——”

居然今天穿了双平底鞋,走路声音很轻,栗遥闻声才发现她已经站在身后。

“居总好。”栗遥示意shirley先回办公室。

“叫我居然就好。”居然手指在烟盒上轻轻地敲击,不动声色地打量栗遥。

栗遥今天起晚了,没化妆,扎着马尾,穿了件牛仔包臀裙,白衬衣扎在裙子里,比上周见到时还要显小。

居然觉得她这幅状态会比成熟打扮更让男人心动。

居然完整地听了栗遥安慰同事的话,既理性有条理,又感性暖人心,还不让人觉得虚伪。这与她对栗遥的判断没有太大的出入。

这个女人有一颗玲珑心。

因不熟,两人站在楼道里闲扯了几句关于工作的事情,直到话题冷下来之后,居然才开口:“这天儿下午容易犯困,要不要一起去喝杯咖啡?”

这栋大楼的顶楼是一家花园咖啡厅,两人口味难得一致,都点了曼特宁。

起初两人的话题自然都围绕他们共同的熟人方槐展开,这个过程里她们仅仅只捕捉到对方的一些基础信息,比如年龄、家乡、工作履历等。

栗遥没想到居然和方槐早在美国的时候就认识了,这个女人谈吐间的确带些海派,今天穿的ol套装也像极了美剧里的女精英,偶尔说话的语气神态还和程远有些相似。

“说起来,我比你整整大了三岁。”居然捧着咖啡杯喝了一口,又说,“天蝎。”

姐弟恋……

栗遥勾勾唇:“方总也是天蝎。”

“是嘛。”居然这句语气最像程远,她朝栗遥挑挑眉:“程远是白羊。”

“唔。”栗遥点了点头。

“你和程远是怎么认识的?”

……

关键话题就这样展开。

直到居然说出她和程远曾有过一段时,栗遥露出了欣慰的目光。

居然诧异于她的反应,又发现这个女人完全藏着心思,谈到程远不愿深聊,不秀恩爱,也不太在意,似乎只当这是一段平淡无奇的旅遇而已。

“程远对你应该很好吧?”居然问栗遥。

栗遥“唔”了一声,“还不错。”

“他是我见过的对女人最温柔,也最薄情的男人。”居然笑了笑。

栗遥砸砸嘴,“是嘛。”

“你们在一起多久啦?”居然问。

“一个月?还是快两个月?”栗遥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算,她和程远开始的比较模糊,俩人又都不是纠结纪念日的人,所以她也得不出具体的答案,“一两个月吧。”

“你和程远在一起多久?”栗遥总算问了居然一个问题。

居然确切道:“一个月。”

“唔。”

“虽然只有一个月,但我感觉像一年。”居然又喝了口咖啡,再次强调,“他真的是个不错的男人。”

栗遥却不想再接话了。

她不知道居然为什么一直要在她面前念程远的好。她的每一次强调只会是栗遥眼下幸福的凭据。

居然又说:“我们在一起的时候连架都没吵过一次,他很浪漫,出手也大方,我现在开的车就是他当初送的。他出身这么好,却不在乎我的家庭背景,也不在乎我比他大。他还很贴心,之前我表弟得了重病,我只是提了一句,他就动用家里的关系找了最权威的专家给他看病,这事我还是后来才知道的,他不屑对女人邀功。而且吧,他虽然看着花,但绝不会做劈腿那种事情,我跟他那会儿也有不少女人惦记他,我有次在他裤子口袋里发现了别的女人塞进去的安全套,呵,他也不解释,但我知道,他要是真在外面乱搞,不会让我发觉。他这人见不得女人委屈。”

居然这番表述在栗遥看来逻辑性极差,刻意的成分太多,像在铺陈一个只有她知道的事实,语气里的得意、炫耀、暗示把她的遗憾、怀念、嫉妒展现的淋漓尽致。

栗遥听得头痛,觉得这番心理不符合她女精英的人物设定。又想,大抵女人陷入爱情后心理年龄都会降低一个维度。

“这么一听,他的确还挺好的。”栗遥抿了抿唇上的咖啡,“听着听着,我倒有点想他了。”

栗遥说完撑着脸看向对面的高楼,她微微勾着唇,样子像个思念情郎的小姑娘。

居然冷眼看着,淡笑一声,“你应该很喜欢他吧。”

“还行吧。”栗遥眯了眯眼睛,“其实有时候也很烦,他不爱吃中餐,我又不会做饭,他就总是做沙拉意面之类的给我吃,我每次都吃不完,浪费又会被他教训。而且他晚上精力太充沛了,大家都是上班的人,我就比他累很多,根本没精力应付他……”

栗遥说话的时候轻微皱着眉,语气也淡,似真在抱怨。

待她说完,居然握紧了咖啡杯问她:“你们住在一起?”

“是啊。”栗遥揉了揉太阳穴。

“挺好的。”居然松开被指甲抠出一个形状的掌心,又笑着,“他确实喜欢在床上消磨时光,不过床品是真的很好。”

栗遥听到这句,哭笑不得,这个女人太容易被激起斗志了。

“既然他这么好,你们为什么分手啊?”栗遥说到这里时,咖啡杯已经空了。

而骆珞就在这时打来了一个电话。

栗遥示意了居然一下,按下接听低声道:“怎么了珞珞?”

骆珞说晚上想去他们家玩。

栗遥轻声笑着:“三哥知道吗?池牧来不来?”

骆珞说:“就我一个人。”

栗遥:“好,我下班买好吃的带回去,你要先到了就自己进去吧。”

珞珞、三哥、池牧……

居然曾经见过骆珞和池牧一面,那会儿程远正带着他们俩玩,那是真把他们当自己人,与对自己的态度截然不同。还有这位三哥,居然猜想该是程远视如兄长的傅修。

居然知道这几位对程远来说胜似亲人,只是她不曾有机会被程远带给他们认识。眼下听栗遥接电话的内容,她显然已经与这几人混熟。

挂了电话后,栗遥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对居然说:“差不多到点了,那我们走吧。”

居然却没起身,她思忖片刻后,定定地看着栗遥,语气似在做最后的困兽之斗:“刚刚那个问题还没有回答你,我跟他为什么分开……估计你也知道吧,程远是个不婚主义者,你还年轻,耗得起,可是我已经快30岁了。”

“唔。”栗遥露出一个悲伤的表情,“那你们俩可真是太遗憾了。”

回到办公室后,栗遥反锁了门,有些急躁的将脚上的鞋踢到了墙边。她赤着脚走到窗边大呼了几口气,握着手机想给程远打电话,但转念一想,自己为什么要生气?又为什么要让他知道?

冷静下来后,她走回去穿好鞋,打开门,大步流星地去了茶水间。

从冰箱里拿了一盒八喜,栗遥坐在窗边一边吃一边给骆珞打了个电话过去。

骆珞听栗遥说要带她去夜店玩,一扫因傅修而引起的烦闷,与她一拍即合。

几个小时后,当两人穿着漂亮衣服,化着浓妆,跟随男男女女在舞池里摇摆的时候,她们终于在酒精的迷惑下感受到了遗忘男人的快乐。

仅凭一张照片,程远无法判断栗遥和骆珞到底在哪家夜店,开车去和傅修碰头的路上,他找出一张栗遥的照片发了个朋友圈。

“女朋友丢了,急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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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数又爆了。这章也只能这样,停在前面哪里都会看得不舒服。

就当加更吧,之前要我加更的那几个姑娘,眼睛睁大啦。

另外,栗遥并不是纠结程远的前任,只是出于对这份感情的在意试图去剖析一些东西,这是她理性与感性的矛盾点,也是她深陷的一个过程。

女人恋爱永远不是神仙心态,是女孩心态。

然后,会狠虐渣远的,放心。

毕竟这姑娘不是白被周扬调教那么多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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