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山府,在桑罗府东南方。
万山府境内,山峰连绵成片,山的形状奇异多变,山间流水潺潺,环境优美,物产丰富。
万山府东部山区,一座小镇上,李垣和阎凤玲坐在饭铺中吃喝。
两人都已经改头换面。
李垣变成二十三四岁,横眉瞪眼的青年,一看就是个二愣子。
阎凤玲则是西南山区边民打扮,头上扎了很多辫子,额头扎着绸带,头戴黑色帷帽,英姿飒爽。
“师妹,你留点给俺吃吧!”
李垣见阎凤玲夹走最后一个炸肉丸,粗声粗气地说道。
“吃吃吃,你成天就知道吃,咱们一路走来,好吃的都被你抢着吃了!”阎凤玲眼神一闪,生气地说道。
这是两人出来后的第三天。
三天前,两人离开武院后,先往南传送一千多里,再往西北传送,到了凤州府境内。
之后两人便一路游山玩水,往西北方向而去。
第二天傍晚,两人在一个小镇投宿,遭到当地无赖的勒索。
阎凤玲愤而出手,将两个无赖打个半死,之后两人扬长而去。
没有住宿的地方,两人干脆连夜赶路。
李垣传授阎凤玲夜间潜行的方法,半路上撞见两只野鸡打架,顺手抓了,教她做叫花鸡。
这些对阎凤玲来说,觉得非常新鲜,兴致勃勃。
武院历练带有强迫性和目的性,哪有跟李垣一起出来开心。
今天中午,两人进入万山府,看见一座小镇,便留下来吃饭。
饭铺外面的巷子中,站着三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全都身穿奇装异服。
路过的镇民看见三人,皆侧目而视,匆匆远离。
李垣和阎凤玲吃完饭,朝附近的客栈走去。
周围山青水秀,两人打算休息一个下午,明早再继续赶路。
巷子中的三个青年,见两人离开饭铺,立刻尾随在后,悄悄接近。
周围的镇民见了纷纷摇头,却无人提醒两人。
李垣和阎凤玲快到客栈时,一个青年突然踉跄着撞向阎凤玲,伸手去摸她的臀部。
阎凤玲身形一闪,到了李垣另一侧,让对方摸了个空。
李垣眼睛一瞪,恶狠狠地骂道:“特么的,你没长眼睛吗?”
“哎哟,小子,你挺横的吗!”三个青年呼啦一下围了上来。
“横又怎么样?”李垣横眉怒目,“怎么的,你们还想打人咋地?”
这三人全是见性境的修为,武道天赋相当不错。
这种修为,放在只有万把人的小镇上,是比较高端的战斗力了。
“打你又怎么样?”一个青年狞笑道,“哥几个是余元镇三杰,竟敢辱骂我们,你们死定了!”
这三人都是镇上富户子弟,依仗自己的修为和家中的势力,成天在镇上胡作非为。
“你们想怎样?”李垣斜眼看着三人。
“让你身边的女子,陪哥几个乐呵乐呵,就放你们一马!”其中一个青年淫笑道。
李垣和阎凤玲显露的都是见性境初期,三个人没放在心上,何况两人一看就是外地人。
李垣和阎凤玲眼睛眯了起来。
“看来你们没少干这种事情!”李垣冷冷地说道。
“瞧你的意思,想跟哥几个动手了?”三个青年同时取出了刀剑。
“别弄死了,废掉就好!”李垣淡淡地说道。
“好!”阎凤玲取出一把长刀。
“杀!”三个地痞见状,挥舞兵器扑了上来。
李垣飞起一脚,将其中一人踹飞出去几丈远。
那人丹田破碎,躺在地上直抽搐,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李垣取出一根长长的金属棒,砰地拄在地上,气势汹汹地站在一旁掠阵。
这根精铁棒,是他特意买来伪装身份用的。
另外两个地痞,见同伙被人一脚踹成重伤,顿时慌了神,转身就要逃跑。
阎凤玲抓住机会身影闪动,刺穿了两人的丹田。
李垣抬头看了一眼,传音说道:“有人来了,咱们走!”
两个人拎着武器,往镇子外奔去。
“站住!”一个登山境修为的大汉,提着长刀从远处飞奔过来,拦住了去路。
李垣飞扑过去,“呔”的一声怒吼,挺棒疾刺对方丹田。
来人大惊,猛地挥刀格挡,同时向后暴退。
李垣如影随形,一棒刺中对方的丹田,废掉了他的修为。
两人飞一般冲进山中。
镇子中,两个凌云境武者和七八个登山境武者,风驰电掣地追了出来。
李垣领着阎凤玲在山中疾速潜行。
两人边跑边取出伪装披上。
李垣还借着机会,以身示范,给阎凤玲讲解如何规避别人的神识和视线。
两人在山中兜转,身后几人熟悉地形,紧追不舍。
“那几个登山境战斗力较弱,你拿他们练练手!”
“好!”阎凤玲立刻点头。
两个人拐进一个山坳,突然激活隐身符,往回潜行。
两个凌云境武者追到近前,失去了目标,立刻分散开来,在周围搜索。
几个登山境速度较慢,落下了两三里的距离,随后赶来。
阎凤玲潜伏在一块巨石后,等到其中一人从身边经过,突然像豹子似的跃出。
那人突然察觉到危险,疾速转身反击,眼前却陡然光芒一闪,脑袋飞了起来。
阎凤玲收起长刀,隐入山林之中。
其余的人发现不对劲,迅速赶来。
一个中年人从大树旁掠过,衣领突然被人抓住,身体骤然向后躺倒,心脏同时被匕首刺穿。
阎凤玲抽出匕首,再次隐入山林中,往一块岩石潜去。
接连死了两个人,其他登山境武者惊恐起来,疯狂地逃往镇子。
他们是三个地痞的家人和护卫,平时在镇上耀武扬威,一碰到玉龙武院的精英学员,就成了待宰的猪羊。
两个凌云境武者见状暴怒,呼啸着掠了回来。
镇子里总共只有三个凌云境武者,两人地位尊崇,平日颐指气使惯了。
如今被人在眼皮底下杀了家人,自然是怒不可遏。
“呔,吃俺一棒!”
李垣手持精铁棒,突然从树下飞跃而起,砸向其中一人的脑袋。
他出现得突然,吓了那人一跳,之后对方更怒,挥刀反扑。
刀棒相碰,咔地一声,长刀断为两截,那人肩膀跟着挨了一棒,顿时粉碎。
对方惨叫一声,轰地砸在石头上,身体不停抽搐。
李垣大声吼叫着,朝另外一人冲去,气势汹汹,凶神恶煞。
对方见同伙一个照面就被打得半死不活,吓得玩命似的逃往镇子。
李垣没有管受伤的那人,带着阎凤玲离开了这里。
傍晚时分,两人正要找个山洞休息,前方的山道上忽然响起厮杀声。
李垣神识一扫,不由地愣了一下,说道:“原来是熟人,咱们过去帮忙!”
山道拐角处,四个人保护着一辆马车,正在跟十几个黑衣人拼命厮杀。
李垣举起精铁棒冲了过去,大吼道:
“大胆山贼,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拦路抢劫!”
阎凤玲跟在他身后,差点闪了腰。
“少管闲事!”四个登山境武者飞奔过来,恶狠狠地威胁道。
李垣抡动精铁棒,砰砰几下,将四人打晕在地,继续往前冲去。
其他人见四个同伴,一招之间全部生死不知,立刻舍弃对手,朝李垣和阎凤玲冲过来。
李垣大吼一声,如虎入羊群,哐哐当当地一通乱砸,将人全部打翻在地。
他猛地将精铁棒撞在地上:“还有谁?”
阎凤玲憋着笑,伸手在他的腰间掐了一把,结果掐着了青龙甲,没掐到肉。
“多谢两位少侠救命之恩!”
曾经的白银寨三寨主柏志远,收起武器走过来,抱拳拱手。
“这些是什么人,为何要为难你们!”李垣粗声粗气地问道。
“在下姓柏名志远,在本府的宏远城经营山货生意,与另一家山货行产生矛盾,对方派人来追杀我等。”
李垣眉头一皱,问道:“做生意,你们不曾动用阴招吧?”
柏志远之前是山贼,李垣担心他做生意不守规矩,引起了别人的杀心。
柏志远苦笑一声:“对方是宏远城的宏氏,我们乃外来客,哪敢出阴招?”
“宏远城是万山府的山货集散地,我们从外地运来山货,加价三倍出售,已经获利颇丰,宏氏的商行却是加价五倍!”
李垣明白过来,垄断产生了暴利,柏志远等人动了别人的利益了。
“这些是什么人?”
“是宏家豢养的杀手!”
李垣点了点头,通心术显示,柏志远没有说谎。
他问道:“既然如此,你们打算怎么办?”
柏志远看着地上的人,心中快速盘算,最终还是无奈地摇摇头,说道:
“缺少强者威慑,只能退出宏远城了!”
就在这时,马车门打开,阿琪兰从车上下来。
她打扮朴素,神态端庄,已经看不出多少风尘痕迹。
阿琪兰走到柏志远身边,朝李垣和阎凤玲施礼,轻声说道:“多谢两位救命之恩!”
“举手之劳!”李垣嘿嘿一笑,问柏志远:“你们没有外援,如何敢来此地做生意?”
“前任东家低价转让店铺,我正寻找门路,就贪便宜接下,结果差点丢了性命!”柏志远苦笑道。
“宏家力量很强?”李垣问道。
“有三个观星境强者,其中一人是观星境中期!”柏志远说道。
“全部在宏远城?”
“两个在宗门,一个留在府中!”
李垣心想:“除掉几个强者,让宏家失去依仗,这招也不可行!”
无法一次杀掉所有高手,就无法解决后患,万一那对方还有朋友或师兄弟,麻烦更大。
如果借用龙安国的名头,问题将迎刃而解。
但是他知道安再兴的想法,对方绝不会这么做的。
李垣爱莫能助,正要告辞,却猛地转头看向天空,跟着面色严肃,飞到上方的山头上。
“凌云境高手!”柏志远等人吃了一惊。
一个人影一闪而至,看着山头的李垣。
“观星境强者!”众人脸色骤变。
“你是谁!”来者冷冷地问道。
这是一个身穿青衣的中年人,体型微胖,眼神凌厉。
“一点利益之争,何必赶尽杀绝!”李垣说道。
“你想揽事?”对方冷笑道,上下打量他。
“既然碰上,就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李垣语气平淡。
“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来人脸色冷冽。
一个观星境强者,自然不会被三言两语吓住。
李垣目光陡然犀利起来,辟邪剑悄然飞出,无影无形。
来人忽然心生不安,神识立刻覆盖四周,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现在悬崖勒马,你还有活命的机会!”李垣淡淡地说道。
“这些人与你有何关系?”对方问道,语气稍微缓和。
危险感越发强烈,他心中迟疑,不敢轻举妄动。
“我跟他们有过一面之缘,算是朋友!”李垣传音道。
“你们生意竞争,我不会过问,你们若是依仗武力杀了他们,我必定杀光宏家凌云境和观星境修为者!”
“你在恐吓我!”对方目光森然。
“我只陈述事实,从不恐吓人!”李垣淡淡地说道。
“若非他们不愿意,凭他们自己的关系,都可以让宏家万劫不复!”
“你是谁?”中年人问道。
“我是谁,你就不要打听了,你只需知道,我是你们招惹不起的人!”李垣有些不耐烦了。
中年人看着李垣的眼神,心中生出莫名的寒意,决定退一步。
“让他们加价五倍售卖货物!”他冷冷地说道。
“他们至多加价四倍!”李垣语气平淡。
对方哼了一声,转身就要离开。
李垣:“带走你的人,难道还要我们帮着医治?”
对方看了李垣一眼,飞到地面上,将手下收入特制的符佩中,闪身不见了踪影。
李垣瞬间遁入地下,挪移到了数百里外的宏远城。
他激活隐身符,潜入城中最大的府邸,破开一个豪华密室的禁制,在墙上写下了一句话,然后迅速离开,挪移回原来的位置。
中年人返回府中,放出众人,安排人救治。
他皱着眉头返回密室,忽然察觉异样,抬头看去,后背顿时冒出了冷汗,脸色微微发白。
“记住我的话,勿谓言之不预!”
墙上的红色大字,带着无限的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