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那么一说,我瞬间为难了,不由得蹙起眉,“那……那就再看看别的。”
我话音才落,他就笑了,“别的?”
“怎么了?”我怪异的看他,因为他眸子的轻视。
他笑着往边上挪了点,抽了口烟就翘起腿,“话说林老师,你除了教书还会点什么?”
“……”要不要那么瞧不起人啊。
“呵,你有什么特长么?”
“……”特长教书……
“你除了教书,你还有其它的工作经验吗?”
“……”好像没有……
“现在哪找人不要点工作经验啊?”他说着,又抽了口烟,“大公司我就不说了,说点简单的。导购吧,你就这性格,人家问你什么你一紧张还结巴来着,怎么卖东西啊?花力气的,你就这小身板,你想干嘛?”
“……”我憋住,眉拧得死紧,“我、我可以学,适应了就好。”
他看着我摇头,抽了口烟弓腰往烟灰缸里掐后抬手揽住我的肩,“你就别挣扎了,乖乖在家给哥做做饭,洗洗衣服,暖暖被窝什么的,到时候你爸妈问起的时候,你就说在哥家做保姆,供吃供住外加——哎哟——”
我一手死死掐着他的腰肉,眼睛狠狠瞪着他,气得根本说不出话来!
我工作都放弃了诶!他不表示一下感动就算了,居然还说风凉话!居然还……还保姆!!
他缩着腰,歪着头看我,也没来拉我的手,只是在我的怒瞪下笑着撸起袖子,然后将手臂往我嘴边凑,“你还是咬我吧,好特么痒!”
“!!”要被他气死了!
我是气得掐着他腰肉的手都松了,没好气的撇开头,挪到沙发角落,完全不想理他。
他笑着凑过来,死皮赖脸的将脑袋挤到我腿上枕着仰头看我,“讲真,供吃供住啊。另外刚才哥说错了,是哥能给你暖被窝,就你那死人手死人脚能暖啥呢?”
“!!”我可以打死他吗?!
我一口黑血卡在嗓子眼,完全不受控制的转回头送他一记大白眼,他却笑着抬手晃了下我手臂,“考虑下,工资问题好说,全部收入上缴,怎么样?”
“不要!”我没好气的回。
“你说你这女人是不是傻?上缴都不要,你要留着给我泡妹子么?”
“……”他说的……竟好像很有道理!
“对了,你不是嫌弃我乱花钱么?”他摇了摇我手臂,“你在家就交给你管,我要花就得跟你申请,这样我以后不就乱花不了了?”
“……”我身子微僵,因为我居然……心动了!我居然心动了!!
“喂喂喂——行不行给句话啊。”
我缓过神来,连忙摇了摇头,“等等再说吧……”
“什么叫等等再说,现在怎么就不能说了。”
“……”我深刻的意识到,这个话题已经不能再继续下去,他洗脑神功已经练至出神入化的境界!
再说下去,估计我怎么点头答应的都不知道,于是连忙转移话题说:“现在职都还没辞呢,等辞职了再说……对了,我下午就去跟张校长说。”
他表情有些无语,薄薄的唇抿了下,有些鄙夷的瞥了我一眼,“你就转移话题吧。”
“……”喜欢高兴爱!“对了,我得去学校了。”
他送我去学校,随便去上了我的课,然后在上课的时候还占着自己坐在最后没人能看到有事没事送我一记鄙夷的眼神。
但我能感觉到他很开心,真的很开心,因为他的唇角从我和他说辞职的后就没下来过。
忽然间,我觉得自己的这个决定是值得的。
而且我发现,很多事情真的并不是自己想象中那样不可解决,要事情真走到了那么一步,你会发现其实还有很多解决的方法。
比如当初我就不会想先忙着我爸妈辞职,比如我就不会想,其实辞职以后等他毕业了,我一样可以再继续工作,其实……真的没什么……
我忽然明白了人家为什么说,这个世上,除了生死无大事,船到桥头自然直。
意思很容易懂,到是真的体会到,却是另一种感觉……
下课后我把书放回办公室就立马折出,打算去找张校长和他说辞职的事。
我才出办公室门,就见到他和李海他们几个站在走廊上。
他后腰抵着围栏,正侧头看着我的方向,应该是早等着我出来了。
只是,我和他目光对上的时候,他唇角微扬的又送了我一记鄙夷的视线,然后缓缓直起腰转身看向操场。
我低头,迈步往前,指尖微攥。
得了便宜还卖乖!牙好痒啊!
我走近几人的时候,李海带头就叫了起来,“林老师好!”
万兴华和侯立平立马跟着叫,任辉低头没吭声,瑾燃直接没转身,但我脸还是刷一下就热了,对他们轻点了下头,连忙加快脚步。
紧接着身后就传来笑声,从小渐大,然后任辉说:“哇,你们可以再幼稚点么?”
“滚你哦!”李海的声音。
“燃哥你看得下去?”任辉说。
任辉话音落,我没听到瑾燃说话,而是李海一声‘揍他’,然后就是一片笑闹哀嚎,我已经转下楼梯都能听到。
脸更热了,一边低着头脚步冲冲的下楼梯一边在心来暗骂,这群臭小子!卖乖的本事一个比一个厉害!
我先去了校长办公室,门关着,但我还是不死心的敲了敲,没人应,不由得拧眉犹豫了会有去了政教处。
政教处除了朱主任还有两个老师在,我没进去,站在门口轻轻敲了两下门,“朱主任。”
一手夹着半支烟正低着头看书的朱主任抬起头,见来的是我,微楞了下,蹙起眉对我招了招手:“进来啊,站在那干嘛?”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犹豫了下还是走了进去。
也就辞职,不是什么不能让别人知道的事,有人在就在吧。
“坐。”朱主任指着他对面的靠背木椅说。
我看着朱主任那从容淡定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模样,再想想堂姐和瑾燃,不由得心里叹了口气。
不怪那时候堂姐说我是井底之蛙了,我还真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