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以进了衣帽间,将大衣挂好,其实一路她都在想这件事应该如何开端,所以根本没有注意身后的人,回头差点撞上祁樾舟。
苏以淡然站定,退开一步。
罢了,也没有什么好掩饰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也许这句话几乎可以准确的概括她所遇上的这些人这些事了。祁樾舟也好,姑妈也罢,甚至连祁明泽,他们都有非常明确的个人目的。
“离婚的事,现在应该是时候了吧。”苏以直接开口,和祁樾舟面对着面,眼睛平静的看着他,祁樾舟摇了摇头,苏以眸色渐深。
“我不想离婚。”
“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按照约定,现在是时候了,再拖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今天房产证拿到啦?”
“拿到了。”苏以笃定的说,“你要我做的事我也做尽了。”
“我从来就没有想过离婚。”
“祁樾舟,别让我对你最后的一点尊重也没了。”
“我不离婚。”祁樾舟一字一顿的说。
“祁樾舟!你没有任何资格说这种话!”
“婚是两个人结的,离不离我怎么会没资格。”
苏以手指攥紧,她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也不想再和这个人将明明大家都心知肚明的旧事再扯出来,重新掰扯一番,更不会提及自己曾经窥见的那些秘密。
“离婚,不是因为我好日子过腻味了无中生有,而是你的所作所为我无法接受,也永远无法原谅,婚姻的基础就是感情,现在你我感情破裂,无法继续生活,离婚是顺理成章的事,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反对。”
“别这么绝情。”祁樾舟只是淡然的说。
苏以不自觉的眉头紧蹙。
“也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不是恶鬼,我是你男人!那天说的就是气话,除了你,哪个女人我也不会要,也不想要。”
苏以干干的张了张嘴,最后仍是淡然下来,“这不关我的事,你看不上谁,看得上谁你自己决定,我只要离婚。”
“为什么就一定要离婚?”
“祁樾舟你别这么东拉西扯的行吗?你是当我天真,还是你自己天真,到了今天这种地步还说这种话有意思吗!如果不能和平协商,咱们法院见吧。”
苏以转身就走开了,她以为也许可以和平协商,至少夫妻一场,她什么都不要,就简简单单的一份离婚协议拿上,去登记离婚,一切了结。
还是她想的太单纯。
或许祁樾舟一天没有全部拿下华煜,大概就会拖着她。
原本没准备今晚就走,但苏以一把拖出衣柜下方的行李箱,取自己的随身衣物往里装,一系列的动作行云流水,带什么,不带什么非常熟练,这个事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做了。
最坏的打算,如果一方不同意离婚,分居年满2年,也不存在同不同意了。
苏以在利落的收拾行李,已经收拾的差不多。而祁樾舟只是将身上多余的衣物都脱了,只剩了件浅蓝色的衬衫在身上,才总算像是想通了要怎么应对,又像是突然爆发一般,他一把便从背后将苏以给抱了。
苏以毫无准备,她手上还拿着的衣物撒了一地,祁樾舟一只胳膊拦腰抱着她,苏以腿脚都离了地,毫无反抗的能力。祁樾舟二话没有,直直的将人抱出衣帽间,进卧室,将苏以扔上了松软的床铺。
“祁樾舟你想做什么!”苏以挣起身,祁樾舟高大的身体将她又压下,靠近的脸放大在苏以眼前,他双臂圈着她,分别握上了她的一双手压在被子上。
“我说了不离婚。我说过很多次,过去的事没法改变,但不表示以后就不能好好过。别跟我说什么感情破裂这种鬼话,你心里有我,我知道。我不逼你现在就做什么,我也不强迫你跟我亲近,也不控制你的任何活动,但是你不能离开我的视线。”
苏以根本不听他说什么,一个劲的挣扎,挣开手,挥了祁樾舟一把掌,祁樾舟没想过对她动粗,但苏以这种态度真有点惹急了他。
祁樾舟一把捉住苏以挥打的手抵到她脸前,“没错,我是非你不要了,但你也别太过火。没人敢这么对我,想打就打,想骂就骂!我能容忍你,你也该对我有点尊重明白吗!”
“祁樾舟你放开!”
“会放,但你不能走。”
“婚姻自由,你没有权力这么做!”
“所以我只要求你不离开我的视线,你还是自由的。”
苏以只是挣,但根本挣不开,对方已经开始陌生了的气息强势的压在她的身周。
“老实点,老实点行吗!我不想伤你!”
“祁樾舟你伤我伤的还不够多吗!”
“所以你要留下来,让我好好补偿,以前你是怎么照顾我我以后就怎么照顾你行吗。就像最近这几天,不是相处的好好的么。我没强迫你任何事,每天早上我帮你准备洗漱用品,关心你的一日三餐。你好好想想,以前你那么在乎我,现在每天我为你做了这些事是不是能心情好点?”
苏以明知挣不脱了,最后背脊软在床上,祁樾舟有些
游说的意思,“我每天尽量早点回家,你不用管我,你就好好画画,我尊重你的职业,尊重你的追求,我不打扰你,我来给你煮咖啡……”
“祁樾舟你都能做到这么地步了吗?”苏以打断。
俩人深深对视,祁樾舟默了片刻,“以前是我忽略你了,我承认,我改。”
苏以嗤笑一声,“到底还会用我做什么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你都说这种话了,我害怕,我心虚,能让你说这种话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祁樾舟?”
两双眼睛,一双尖酸刻薄,一双无法理解,都一点点燃起火光。
“一个自私、霸道、冷血,对谁都没有怜悯心,眼睛里只看得到利益的人能说出这种话我真的很想知道?”
“我也是有自尊心的苏以,你别挑事!”祁樾舟重重的沉声警告,一直冷静着的眼睛暗下来。
“祁樾舟,我已经上过当了,什么好处你也不会有了,再把我硬留下我只会报复你,膈应你。”
祁樾舟觉得自己已经好话说尽,苏以还是这种态度,他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他更是朝苏以抵近了去,“是么。但是现在我对你正上心怎么办?你怎么作我都不膈应。”
祁樾舟一双眼睛在苏以双眼间游移,嘴角带上了点笑意,是刻意的挑衅,他眼神赤.果.果的,就像下一刻就要将苏以生拆了入腹,她也无能为力。所以苏以被他吓到了,只是吓到的后果不是妥协,却是从床上挣起了身来,自卫。
苏以朝着祁樾舟的肩膀就狠狠咬了下去,她用尽全部的力气,感觉齿尖咬破了他的衬衫布料,咬破了他的皮肉。
书房里,祁樾舟没穿上衣,坐在沙发上。肩膀上的伤口不算浅,并有衣料污染,为了保险,赵医生为他打了针破伤风,清洁了伤口包了沙布。
从头到尾祁樾舟一言不发,也不提伤口的原由,脸色阴沉。阿森送走赵医生,他才披了件阿森拿过来的干净衬衫,从沙发上起身,坐到办公桌前掏了抽屉里的香烟,娴熟的抖出一支,低头点燃。
窗外雨声窸窣,阿森回来,知道他心情不好,但还是开了口,“下去吃点东西吧,午餐也没好好吃,只抽烟不吃东西也不行。”
祁樾舟身上是阿森的白色衬衫,衬的脸色越发的苍白,香烟的白雾从唇边溢出,模糊了冷峻的眉眼。
“晚餐还摆在桌上的,您指定的,不下去看看?”
“不饿。我自己待会儿。”祁樾舟总算说话,有些不耐烦。
阿森犹豫了一会儿,伸手进衣兜里掏了块巧克力放到祁樾舟面前的桌面上就出了书房。祁樾舟接连抽了好几支香烟,肩膀上一阵阵的刺痛让他无法忽略,也一刻无法忘记苏以是以什么样的一副面孔在咬他。
他重重的将一根燃的好好的香烟摁灭在烟灰缸里,又重新点燃了一支,淡淡的白色烟雾袅袅分散。
他蓦地从椅子上起身,走到房间角上一扇能打开的窗前,一把推开窗户,夹带着些许雨丝的冷风蹿进来,有撒到他脸颊上的,他没有退,站了好半晌才依旧回了办公桌上坐了。
办公桌上的电脑开着,屏幕上是一个监控画面,画面里只能看到一扇紧闭着的房门,那是卧室的房门。祁樾舟颇不平静的看着那道门,按捺下一股股的冲动,才能让他继续坐在这方,只是看着它,而不是出去打开它。
卧室里,苏以早收拾好了行李,衣帽间里撒的一地衣物也收拾好,她一个人静静的坐在床头,无喜无怒,眼睛里是一潭死水。直到夜深人静才进了衣帽间,轻手轻脚拎了行李箱出来,手指握上门把小心转动,打开。
她动作沉着冷静,眼睛里有种冰冷的坚硬。
卧室外是一段走廊,安安静静的,祁樾舟住的客房就在斜对面,她静静的看了眼那房门,没有明显的灯光溢出来,大概只开了夜灯。
她从未想过会闹到这种地步。
手指握上门把手再次轻轻将它拉上,她小心的没有发出一点声音,门合上,心上绷着的弦才放松了些,蓦地却有一道温暖从背后袭来,瞬间将她整个包裹。
“怎么就不能老老实实的。”祁樾舟深沉的声音响在头侧,苏以霎时软了腿脚。
祁樾舟收着双臂将苏以抱进怀里,“以为今晚不会碰面了。”他用脸颊去蹭怀中人的脸,“我不是说了对你正上心,知道多久没碰过你了吧,”
苏以已经吓的说不出话,祁樾舟这是要报复她么,报复她咬了他。
祁樾舟的手已经开始不安份,还用身体磨蹭她,这个男人她太了解,这种感觉她太了解。苏以心脏一阵阵发紧,她默然,奋力挣扎,祁樾舟只是越贴越紧,整个身体笼罩着她。
祁樾舟完全控制着苏以,也不妨碍他将房门打开,再欺压着苏以进去。他动手扒她的衣服,手指伸进衣摆,指腹触到温热的皮肤,他亲吻她的颈脖。
他在窗口前站的那几十分钟,冷风冷雨彻底冰冷了他的身体,这一刻才算感觉到舒适,祁樾舟有一种魔怔的错觉,他拼命的是贴紧苏以。
“祁樾
舟,”苏以明白了事情的走向,“要是你动了我,我恨你一辈子!”
“是你逼的。”他说话的气息打在苏以脖子上。
苏以推打的双手,祁樾舟单手便控制住了,如他所说,他已经很久没有碰过苏以,当然就很久没有碰过女人。苏以明白,要是祁樾舟真要对她用强,她根本保护不了自己。
他用整个身体压住她,单手就制住她的双手,苏以背脊抵着墙壁,逃无可逃,她妥协了,不挣了,梗着脖子,肩膀已经暴露在空气中,祁樾舟炙热的吻在她身上游移,一点点辗转着向下。
太久太久没了的熟悉接触,他的休温,他的气息,都是如此的熟悉,苏以浑身打颤,心脏在缩紧,像被一双无形的手攥住。
“祁樾舟,你说过不碰我的!你说过的!”眼角滑出眼泪,苏以不断的重复这句话,声音颤的不像话,她手指攥着,指甲掐进手心里。
那滚烫的唇没有要停的迹象,拼命的吮,吻,用牙齿撕咬她的皮肤,最后一直到肩膀上,最敏感的那道疤上停住了,接下来只剩温热的呼吸扫着那块皮肤。
屋外雨水声淅淅沥沥,屋子里一片死寂。
祁樾舟松了手,苏以被控制的双手落下,软了背脊。
静默,没有声音。
祁樾舟低着眼睛看被他禁锢在怀里的人,眼底是满满的愤怒,是满满的失望,而没有一点他刚才所表现出的那些举动该有的欲.望。
祁樾舟手指掐上苏以的下巴,要她看着他,苏以从了,抬起眼睛。识时务者为俊杰,苏以大概就是这种人,但她又会在这其中加上自己绝不妥协的倔强。所以祁樾舟不过是在自讨苦吃,他看到的眼睛里只会是挑衅。
祁樾舟的脸绷的像一张铁板,“大半夜的想干什么?一个人走?就一点不害怕?你留下来我是欺负你了还是让你受罪了,我就是气疯了到最后我也是维护你的,我没有伤害过你,你一点看不到?为什么就不能乖乖待着!”
祁樾舟是恨极了,但他捏着苏以下巴的手却没太下力,他脖子上的经脉能看得出他在用力,但力都绷在了自己身上,被苏以反抗时撕扯坏散开的衣服下白色纱布上已经浸出了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