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珩先去洗澡了,向晚去其他房间溜达了一圈后,回了主卧室。
屋子内暖融融的,她脱掉棉袄,单膝跪在床沿,用遥控器打开了电视,挑了半天的节目,最后选了一个动画片。
向晚刚想坐下来,浴室的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霍珩手里拿着毛巾,正擦着头发。
他只穿着一条浅灰色长裤,漆黑的发梢上还有水珠不断滴落,晶莹的小水珠缓缓碾过他滚动的喉结,最后或停留在他精致瘦削的锁骨内,或顺着他坚硬的胸膛往下滚落,直到没入线条锋利的人鱼线里消失不见。
信息量和画面冲击感有些强,超出了向晚的接受范围。
她怔了几秒后,下意识地抬起手捂住眼睛,默默地欣赏了一会儿指缝间的旖旎风光,她轻咳了一声,迅速移开了自己的视线。
向晚脸颊还在发烫,她从床上随手捞起一个玩偶抱在怀里,平复了一会心跳,又转过头看向霍珩,笑盈盈地开口“对了,醋哥哥,这房子是你买的还是你租的”
霍珩边擦着头发,边面无表情地瞥了眼向晚怀里被她抱得变形的猫咪玩偶,淡淡地开口“买的。”
向晚揉猫脑袋的动作一顿,下意识地问道“什么时候买的”
霍珩眯了一下眼眸,意味不明地看着向晚,“开学后不久。”
向晚面色不变,心底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中秋假期那会儿他和她说的话,还历历在耳,他说会把她绑起来,锁在房间里。
还好他只是语言上的巨人,并没有真的想付诸行动,这个房子也是在她从国外回来之后买的,不是他提前准备好用来囚禁她的小黑屋。
她微微一笑,放下怀里的玩偶,一抬眼,就猝不及防地撞进了霍珩漆黑幽深的眼眸里面。
他眼底的情绪还未来得及收敛起来,盯着她的视线灼热滚烫,犹如烈火燎原。
向晚嗅到了一丝丝危险的味道,带着点久违的熟悉感。
可能是她去过好多次他的家,两个人单独相处那么久,他都没有做什么实质性的事情,所以她早就已经对他放下了所有戒备。
又或许是他哄骗她走出学校之前,那一句“我什么都不做”撒娇黏人的意味儿太足,导致她太过相信他,真的以为只要她不撩拨他,他就真的什么都不会做。
总而言之,还是那一句话美色误人。
向晚微不可查地往后退了半步,讷讷地开口“那个我明天早上有一场考试。”
她还有点紧张,心跳得都比平时快了,小巧白皙的耳朵尖染上了淡淡的粉色,卷翘的眼睫胡乱地颤动着。
霍珩唇线弧度平而直,他的身体紧绷着,肌肉线条更显流畅有力,顿了顿,他垂下眼眸,打量着向晚。
小姑娘无论是害羞的样子,还是手足无措撩拨他的样子,都可爱得不行,让他努力维持住的理智一点点被摧毁。
他抬起长腿,一步步朝她靠过来。
向晚鹿眸微微睁大,大脑迅速运转,刚想开口建议他换个正经点的衣服一起下去吃个宵夜,吹个冷风冷静一下,身体就被他往后推了一下,倒在了绵软舒适的床单上。
床很有弹性,向晚上半身还往上弹了一下,她正想借力翻个身子,逃离床面,大片大片雪白的肌肤就跃入了眼帘。
霍珩缓缓倾身压了下来,彻底地将她困在了他的怀里,他滚热的掌心扣住她的手腕,紧紧地箍住她。
向晚脸埋在他的怀里,觉得有点闷,她空着的另一只手试图推开他,然而她根本挣扎不开他。
霍珩手指挑了一下向晚的下巴,使她抬起头离他更近,他不断地轻啄着她的唇角,终于在少女气息不稳,低低嘤咛一声的时候,舌尖探入了她温暖清甜的口腔内。
他的嗓音沙哑得厉害,“吃了什么,怎么这么甜”
向晚尽管大脑混混沌沌的,理智还是有一丝清醒的,她刚想告诉他,临出门前,舍友给了她一颗旺仔奶糖,刚刚趁他洗澡的时候,她一个人偷偷摸摸地吃了。
结果还没说话,唇又被对方堵住了,所有的话语被他吞进了肚子里。
向晚看着他,全身的血液直往上涌,露在外面的肌肤像是要烧起来似的,全部红透了。
压在她身上的男人漆黑的眼暗沉沉的,眼角泛着淡淡的红,唇色也绯红,肤色却雪白似寒霜,看起来又纯又欲,格外惑人。
向晚听见自己黏腻得像是含着蜂蜜的嗓音响起来“哥哥,你真好看。”
向晚去卧室洗澡的时候,腿还有些发软,差点站不稳。
她脱掉浴袍,抬起纤细笔直的腿,正要进浴缸的时候,无意间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愣了一下。
向晚觉得,现在的自己看起来有点可怕,她都有点不太敢和镜子里的自己相认qaq
“”
向晚羞耻地跳进浴缸里,把自己整个人都埋在水面下,她双手紧紧地捂着脸,直到喘不上来气,才从水面上浮上来。
过了一会儿,她冷静下来,然后就想到了她明天早上还要考试,结果她刚刚还在为男朋友的性福而奋斗。
向晚觉得自己有一点点伟大。
大三上学期结束,向晚就修完了国内所有的学分,一篇论文已经被sci杂志刊登,另一篇论文也已经确定被录用,在导师的指导下,她正在修改完善部分细节。
霍珩他们团队推出的一款社交类手游恋爱岛屿终于在元旦这一天全面上市,没过两周,就迅速席卷了各大应用商店销售榜第一,然而,这个成绩对团队所有成员而言,一点也不意外。
开发这个程序,他们花了整整一年的时间,力求每一个细节都做到尽善尽美,因此,这款手游在内测阶段就大获好评,画面布景恢弘瑰丽,人物精美,场景切换流畅。
离向晚回学校还有半年不到的时间,她原本想着多陪陪霍醋醋同学,毕竟他们俩的大学时光重叠在一起的只有这两年,然而这一年半他们俩都在为各自的未来忙忙碌碌,每天黏在一起的时间很少很少。
期末考试期间,向晚偶尔晚上会去他们创业的办公室,既能陪男朋友,又能蹭免费的空调复习。
有一次她看书看累了,靠在霍珩肩头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再醒过来的时候,宿舍都到门禁时间锁门了,把阿姨喊起来就只有劈头盖脸地一顿骂。
向晚本来想质问霍珩为什么不喊醒她,结果,霍珩敛着眼眸,平静地看着她,他面上没什么情绪,手轻轻敲着刚刚被她睡麻木了的肩膀。
不知道为什么,向晚竟然从他的眼神里面解读出了哀怨的情绪。
于是乎她选择了闭嘴,乖乖地被某人拐回了公寓,跟着大灰狼回家的结果就是,第二天去教室考试,她的手臂酸得要死,刚开始拿笔的时候都有点不稳。
除夕前一天,向晚收到了导师的邮件,点开前,她心底就升起了一丝丝不祥的预感。
真的打开之后,她反而平静了很多,她的导师史密斯教授和季教授沟通过了,既然她已经修满了学分,那就过完年直接回来,正好有个国际项目需要人手,机票明天会有人给送过来。
史密斯教授对中国过年还有误解,以为过了除夕就是过完年了,邮件里还特地夸赞了自己多给了向晚两天假期的大度行为。
向晚回复完邮件之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她不知道该怎么和霍珩说,他们本来准备年后趁霍总有时间,两人一起出去旅行的,现在计划都泡汤了。
醋醋总一定会很不开心。
但是她知道,他再不高兴也会忍耐和克制住的,因为她没几天就出国了。
走的那天,霍珩送她去的机场。
向晚过安检之前,他突然俯身,唇瓣贴着她白皙柔嫩的颈部皮肤,牙齿重重地磕了下去。
他的动作很凶,一点也温柔,力道重得让向晚有种下一秒他就要将自己整个人吞进肚子里的错觉。
向晚下意识地就想推开他。
感受到怀里人的僵硬和抗拒,霍珩动作才逐渐温柔起来,舌尖温柔地舔舐着她脖子上已经被他咬破了的地方。
酥酥麻麻的感觉从颈部升起来,刺痛微痒。
向晚倒吸了一口凉气,她报复性地掐住了霍珩箍着她腰肢的手臂,然而任凭她怎么用力掐,他都没有松开她的腰。
她抬起手,轻轻地摸了摸他的头发,声音委屈巴巴的“霍珩,我感觉你刚刚想要咬死我。”
霍珩瞳孔一缩,他的身体僵住,他低头,安抚似地亲了亲她的嘴角。
隔了几秒,他再次俯身,含着她的耳垂亲吻,他哑声说道“我舍不得。”
但是一想到马上她又要离开,还是要离开那么久,他就控制不住自己。
控制不住地想要将她锁在自己身边。
内心的欲望和阴暗不断翻涌上来,身体内的每一个细胞仿佛都在叫嚣着,留下她,不惜一切代价。
霍珩神经紧紧地绷着,他抬手替向晚整理了一下衣领,眼底的情绪晦涩难明,极尽隐忍一般低语道“乖,你快走吧。”
向晚看到霍珩这个样子,止不住的心疼。
她心底甚至在想,一个大学毕业证而已,这些东西哪有他重要。
可是很多事情哪有想的那么简单,她明白这个道理,霍珩也明白。
这些东西是她的一个组成部分,早就已经化成了她的血肉,如果没有这些,她可能就不是最耀眼、最完整、最骄傲的那个向晚了。
所以他还是抓着她的手,牵着她走到了安检处,站在原地,目送她的身影消失缓缓在眼帘里。
霍珩松开拳头,掌心处已经沁出了血迹,他眼睫颤了颤,无动于衷地转过身,抬步朝出口走过去。
下一秒,一个温暖的身体从背后抱住了他,少女身上熟悉的橘子清香味钻进鼻尖,他的身形一顿。
向晚轻轻地喊他的名字,软糯的声音哽咽起来“醋醋。”
霍珩喉结滚了滚,他低低地应道“嗯。”
向晚吸了吸鼻子,睫毛上的水珠滚落下来,她的脸颊蹭了蹭他的背“其实一年多很快的。”
“而且我一放假也会回来找你的,所以你不要不高兴,好不好”
就在向晚以为她等不到他的回答的时候,他低磁喑哑的嗓音终于响了起来“好。”
没有霍珩在身边,向晚觉得日子过得飞快,每天做项目,写毕业论文,忙忙碌碌得一眨眼就到了十二月下旬。
从她回学校到现在已经整整十个月了。
她中间回去过一次,没待多久就又回来了。
霍珩在国内要比她忙得多,他现在有了一家自己的公司,平时除了上课就是去公司,偶尔还要出去应酬,高强度的工作压力下,他身形越发消瘦。
向晚每天早上都要和他打视频电话,结束语总是少喝点酒,多吃点饭。
他一开始木着脸,不点头也不反对,为了哄着他点头答应,并且认真遵守,向晚每天都要跟他说好多甜言蜜语,直接地或者间接地表达她的爱意。
久而久之,向晚觉得自己能出一本情话大全。
平安夜当天晚上,向晚裹着臃肿的羽绒服,从办公室出来,准备回公寓。
出了校门,她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九点多,国内时间差不多早上十点左右。
向晚上午和霍珩通话的时候,他说今天要去出差,她没来得及问他去哪,就被导师的紧急电话打断了。
去学校的路上,她给他发了好几条短信,碎碎念念地说了好多她觉得出差需要注意的事项。
短信的核心思想还是叮嘱他照顾好自己。
向晚觉得自己真是为了自家男朋友操碎了心,她好想明天就毕业,然后回到国内,每天扯着他的耳朵,问他能不能让她省点心。
顿了顿,她拼命地摇了摇头,不能乱想了,越乱想就越想他,就越想回去。
她可不能像他那样瞎折磨自己。
向晚收了手机,戴好手套,朝前走去。
国外要比国内重视平安夜,宽阔的道路两旁一排排放了好多棵圣诞树,缠绕着许多漂亮的小灯泡,灯光五颜六色,怪漂亮的。
出来过节的人很多,三三两两地从她身边经过,很是热闹,衬得她形单影只,有一丢丢可怜。
向晚加快了速度,快到公寓楼下的时候,一只手扣住了她的手腕,将她往后拽了拽,她猝不及防,背部狠狠地撞进了对方的胸膛。
先于撞击感,占据大脑的是恐惧和害怕,她正想大声呼叫,后颈处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她被身后的人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