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皇冠会所被包场。
所有包间的门都紧闭,只有走廊尽头的房门大敞,犹如张着血盆大口的凶残野兽,等待着某人的自投罗网。
林染一进去,门就关上了。
猩红色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四十出头,多年杀戮生涯积攒在脸上,每道皱纹都透出凶狠。
正是李嘉和。
他眯着眼睛抽雪茄,刀子一样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阴冷地笑:“要弄到你,还真不便宜!一块地皮,莫斯年才答应把你卖给我
。”
一块地皮……
呵,原来她值这个价。
下一秒,她头皮一阵剧痛,李嘉和凶狠地扑上来,抓住她的头发,把她死死按在茶几上。
林染的脸撞在冷冰冰的桌面上,颧骨被震得发麻。
“林染……”李嘉和烟抽得猛,身上尼古丁的气息浓烈。他贴在她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个才能听见的声音说,“是不是觉得很冤?
人不是你杀的,可莫斯年扔你出来顶罪……要怪,只能怪你命不好,跟了那个冷面阎王!”
过往的桩桩件件,如同一记又一记火辣的耳光,生生将她抽醒。
林染一颗心疼得在滴血。
那个男人,是真的狠,杀人诛心!
“啊!”她惨叫出声。
李嘉和手里燃着的雪茄戳在她背上。
雪白的裙被烫穿,皮肉烧焦。
“李嘉和。”她咬着牙,一字一字地说,“你有种就弄死我!”
“没那么便宜。”
他拿起旁边果篮里的水果刀,刀尖泛着寒光,“刺啦”一声,划开了林染后背的布料,也划破了她的皮肉。
刀刃沾血,李嘉和舌尖舔过,细细尝着鲜血的味道,然后猛地往下一插,刀尖扎穿了红木茶几。他抓着她的头发,强迫她仰起
头。
“来,让我看看你是怎么杀人的。”
人人都知道,李嘉和的结拜大哥杜陵,五年前死在了一个小丫头片子手上。李嘉和素来以讲义气著称,肯定是要为杜陵报仇的
。不然他有情有义的名声就彻底毁了。
李嘉和坐回沙发上,懒洋洋地扫了眼屋子里的手下:“今天让你们爽一爽,莫斯年玩过的女人,玩死了算你们本事。”
满屋子都是令她作呕的淫笑声。
林染拼命挣开一双来按她的手,抓起旁边的刀,哆嗦着怒吼:“你们滚开!别碰我!”
“小心点,这娘们厉害着呢。”
但再厉害不过是个女人,两拳难敌四手,她划伤一个扑上来的瘦猴似的男人,就被另一个粗犷的汉子铁钳一般的手指捏住了手
腕,往外一掰。
她疼得脸白了,手骨仿佛脱臼,手里的刀,“咣当”落地。
那个瘦猴一样的男人气急败坏地扑上来,照着她脸就是重重几耳光,又一脚把她踹到地上:“我**的!”
林染想爬起来,还没站稳,又被人扯着头发按在茶几上。
‘刺啦——刺啦——’接连几声,她身上的白裙被撕成了碎片。
她声嘶力竭地尖叫:“李嘉和,是个男人,你就直接杀了我!”
“砰——”千钧一发之际,身后的大门被一股遒劲的力道直接踹开。
男人修长挺拔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黑色的风衣随着他的动作扬起凌厉的弧度。
莫斯年看了眼被按在茶几上,几乎剥光了的女人。
她皮肤一直很白,故而裸露的后背上那道血口子愈发触目惊心。
莫斯年寒着脸,猛地一脚踹在一个马仔翘起的命根子上,周身狠厉的煞气,逼得其他人不由自主地退开了两步。
他一言不发地脱下大衣裹住林染。
沙发上的李嘉和皮笑肉不笑地瞧着,脸上明显已经有了怒气:“莫爷这是什么意思?不认账可不是您的作风?”
莫斯年神色很冷,摆明压着火气:“我还想问问你是什么意思?林染她没签离婚协议,还是我莫斯年的女人。你这么玩,传出去
我就不用混了。”
他去而复返,原来是这个原因——怕她脏了他的名声。
林染眼里刚刚燃起的光又迅速熄灭了,她觉得自己简直可笑至极,竟然还对这个男人抱有期待。
李嘉和当着这么多小弟的面,被莫斯年撅了面子,总归有些挂不住。
“莫爷的意思是?”
“一命还一命。”莫斯年捡起掉在地上的刀,刀尖上还留着血。映得他那眼瞳愈发漆黑,透着瘆人的凉意。
李嘉和被他看得心里直发毛,但表面端得很冷静。
但他知道莫斯年几年前开始就不沾血了,更不可能为了这么个女人和他翻脸动手。
果然,莫斯年随手一扔,刀落在了李嘉和面前。
“在女人这里讨便宜,也不是你李老板的风格。小七捅了你兄弟一刀,你就还她一刀如何?”
李嘉和的表情一下子轻松了。
他盯着莫斯年,忽然阴测测地笑了:“动刀动枪我不喜欢,莫爷应该知道,我喜欢用药。”
林染脸色白了白。
谁都知道李嘉和的药有多厉害,五脏六腑被蚕食干净,先痛,痛不欲生,再七窍流血,死得不人不鬼。
她听见身旁的莫斯年轻描淡写地说:“李老板随意。”
林染把下唇咬出血痕,不吭声也不动。
今天这个局,无人在意真相,只要一个交代。
而她的死,就是最好的交代。
李嘉和给手下人递了个眼色,人出去了一趟,再进来手里多了碗药,很识趣地直接递给了莫斯年。
“莫爷。”李嘉和半靠在猩红的软沙发上,似笑非笑,“既然这是你太太,最后这程,你亲自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