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立刻来了精神。
干部们原本并没有注意洛克斯达究竟说了什么,但是那个名字一被说出口,歪斜着靠着树桩的摆正了、平躺在地上的也坐直起来了,大家不约而同放下手上的事情暂停了一切,等待着洛克斯达继续往下说。
香克斯原本要提着酒瓶再灌一口酒的动作顿住,他唇角扯了一下,不知道回忆起什么,神情颇有些无奈:“已经过了快两个月了,终于有她的消息了吗?”
对于红发海贼团的其他成员来说,丝黛拉在耶稣布的生日宴会开完的第二天就不见了,大家醒来的时候基本已经是下午,贝克曼却说她不告而别,头一天晚上就自己乘船离开了。
为此耶稣布还失落了几天。
大家询问她离开的理由,但副船长却说自己也不知情,她似乎不愿意透露,他也就没有问。
毕竟丝黛拉并不属于红发海贼团,哪怕是香克斯自己出面挽留,她也不一定非要听从。但在知道其实香克斯那天察觉了丝黛拉的离去,可他却没有做任何事情,甚至没有去和她道别,一直到她走远了之后才赶到、和贝克曼交谈,船员们尤其是干部们十分不满。
“别狡辩了,头儿,一定是你和贝克曼的魔鬼训练太恐怖了,人家终于受不了才走的,所以归根结底还是得赖你啊头儿。”路有些可惜地说,连手里的鸡腿都不香了。
尼尔森摸了摸小猴子的后背:“头儿,你也太逊了吧,几个月的训练诶!这都邀请不来人家吗?”
“就是就是,一定是船长你还没有让丝黛拉领会到红发海贼团的魅力!”
……
回想起那天他苦笑着、只能摸摸后脑说“或许丝黛拉真的有很着急的私事吧……”,似乎过去了很久很久,和她在一起的日子过得很快,分离之后时光却悄悄放慢了脚步,每一天都度日如年。
心底是否真的也像表面上那么云淡风轻,这只有香克斯自己一个人知道了。
眼见终于有了丝黛拉的消息,大家的心情立刻愉悦起来,醉宿的头疼与恶心都暂时可以忍受了。
只有贝克曼一个人抽着烟紧皱眉头,洛克斯达的神情很微妙,并不像是得知了什么好消息过于激动一路跑来这里想要分享的样子。
灰白发男人沉声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洛克斯达脸上的肌肉似乎僵硬了,他慢慢从上衣口袋里拿出来一个信封,手忍不住有些颤抖。那信封印了火漆印的那面朝下,因自身的重量随着重力搭垂下去,显然已经被打开阅读过了。
他沉默地从信封中拿出来一张贺卡模样的东西,贝克曼离得最近,心下一沉。
那种风格他说不上熟悉,但辨识度绝对很高,整个伟大航路能把卡片弄成这种样子的——只此一家。
可是丝黛拉的消息为什么会从夏洛特·玲玲那儿传来?本能让他感觉到哪里不对劲,实际上也是这样。
“这是一张婚礼请柬。”洛克斯达这样说。
香克斯伸出去接卡片的手顿了一下,瞬间脸上的所有表情都消失了,红发男人冷着脸拿过硬纸片,唇角抿紧。
烫金的意大利花体字,katakuristella,印在卡片正中间、加粗,仿佛生怕别人不知道新郎新娘的身份和名字,最上面的wedding字样明确了邀请函的含义。
那些之前的讨论声戛然而止,一些人还十分茫然,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听到了什么,还以为自己耳朵不好使听错了。
营地一阵诡异的沉默。
“不、不会的,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隐情……”见一直没有人说话,路只好打破这份寂静,有些不确定地说,“丝黛拉之前根本就没和bigmom海贼团接触过,怎么可能一个来月进展这么快,都要结婚了?”
耶稣布恍然大悟:“怪不得她会不告而别,一定是玲玲不能拒绝的邀请,所以丝黛拉才会……”
大家都在这片大海上混了少说十几年了,当然知道老对手们的习惯,玲玲举办茶话会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胆敢拒绝她的人,要么实力过硬、要么全家惨死。
丝黛拉收到茶话会的邀请,彼时她还是和他们在一起,因为不想引起更多麻烦,所以选择一个人悄悄离开。
一旦打起来,就是两个四皇之间的战争。
或许她也在担心她曾经认识的其他人的安危,bigmom曾经甚至毫不留情地杀光了胆敢拒绝她的人的所有朋友。
总之,不管什么原因,她选择一个人前往,息事宁人。
尼尔森冷哼一声:“bigmom的婚礼,有几个是自愿的?”
她自己的丈夫都利用完了就扔掉、杀死,更别说儿女的联姻了,都是玲玲集权的工具而已,但之前这都是人家自己家族内部的事情,也轮不到其他人去评价,但现在不一样了。
丝黛拉一定是被迫与卡塔库栗结婚的。
她曾经明确说过自己不想结婚、不会加入任何海贼团,甚至多次对不同人都表达过这个想法,怎么可能仅仅过了一个多月就发生如此大的转变?
香克斯将手上的卡片翻过来看了看背面,除了花纹以外什么都没有。
他原本想将卡片撕掉,但思索了一下,最后忍住了,而是翻回正面,盯着两个人的名字看了许久,最后把它交到了贝克曼手上。
“大家,看来我需要出去一趟了。”红发男人故意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他站起身,毫不在意地拍了拍裤子上沾着的土尘,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之后,酒瓶被用力放在了树桩上。
树桩的横截面并不平稳,空玻璃瓶站不住脚,晃悠几下掉落在地面上,以细高瓶口为圆心滴溜溜地打起转来。
香克斯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它,径自扶正了腰间的爱刀格里芬,正色到:“不用担心,我只是暂时出去一段时间,然后就会回来,大家就暂且在这里等我吧。”
“开什么玩笑。”贝克曼哼了一声,将半截香烟扔到地上用鞋底碾灭。
一旁的耶稣布原本在清理枪管,他把工具收起来,又闭上一只眼睛检查瞄准镜是否正常,然后咬着嘴里的狗尾草站起来:“头儿,你又在说傻话了。”
“你要怎么去啊,头儿?自己一个人开走雷德·佛斯号吗?”路憨厚地呵呵笑着,其他人也跟着哄堂大笑,还没等香克斯说点什么,路就挥了挥鸡腿大声说,“出航了,大伙儿!”
“喂喂……”红发男人想要阻止,但挠了挠头最后也不知道应该如何表达,“这是我的私事,我一个人去就好,大家还是别——”
“有关丝黛拉的话,可就不是头儿你一个人的私事了。”尼尔森笑笑,轻轻抓挠着小猴子的脑袋,连小猴子都眯起眼睛点了点头。
“是啊,丝黛拉治好了你的手臂嘛。”
“就是就是,这怎么能让头儿你一个人把功劳都抢走呢?大家当然要一起把丝黛拉接回来啊!”
香克斯有些无奈地弯起唇角,自知不可能拦住这些伙伴和自己一同前往,只好叮嘱到:“对方毕竟也是四皇,大家不能掉以轻心,尽量避免不必要的战斗。”
“放心吧,头儿,咱们抢了人就跑。”路大笑起来,其他人也跟着大笑。
“一个月没动过地方了,是时候出去转转咯!”
贝克曼也露出笑容,但他语气依旧有些严肃:“bigmom的领地,我们在新世界这么久也从未去过,还是需要好好规划一下的。”
上次发生冲突正好在所谓的“公海”,托特兰万国的内部岛屿分布他们并不清楚,曾经他们也从来没有对bigmom海贼团动过心思,没有在那里安插内应,只好到时候再做打算。
岛屿另一边,停靠在植被茂密的悬崖岸下的海军军舰,观测到雷德·佛斯号的扬帆,选择在它几乎就在海平面上变成一个小点时,悄悄跟了上去。
负责监视四皇动向的海军舰队,原本以为这次红发海贼团依旧像是以前那样,毫无目标地在新世界的海域上乱转、碰上哪座小到就在哪里逗留一段时间——毕竟香克斯在成为四皇之后除了偶尔去前半段或者四海散心以外,过得都是这种日子,从来不主动与其他四皇之间发生冲突。
前段时间与白胡子海贼团的碰撞也只是虚惊一场,他们并没有联手或者合作的打算,仅仅在接触之后就分开了,目前再没有联系过。
然而没过多久,舰队的领头准将就发现有些不对劲。
雷德·佛斯号似乎有着明确的目的地,即使现在侧向海风不小,但它从来没有偏离直线航线一分一毫。
他慌忙掏出地图命人校准位置,眼看着自己的船只与雷德·佛斯号所连接的直线对准的目的地是哪里之后,冷汗顿时浸湿了后背。
“立刻!联系海军本部!”
会议室里,战国元帅神情肃穆地坐在主位,卡普难得没有松散地吃仙贝喝茶,而是眉头紧皱、低头似乎思索着什么,脸色很是难看。
鹤坐在一旁,双手十指交叉胳膊架在桌子上,盯着多年的老战友,内心长叹了一口气。泽法盯着桌面上的文件出神,目光并没有聚焦在一起。
这是一场紧急会议,一般人都没有资格参加,出席的全员都是本部中将以上的职位,他们似乎是已经讨论了许久,这会儿正暂时停下来喘口气歇歇。
突然,一名海兵焦急地几乎是用身子撞开了门,进来时差点没扑到地上,他没有功夫调整呼吸,而是大声说:“元帅,急报!红发香克斯正笔直向托特兰王国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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