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站在那里,本跳脱的几个小王爷变得有些局促不安。
不过,当着朱大福的面,朱元璋并未呵斥这些小王爷。
在朱彝安分下来后,只扭头就走,走的时候还招呼道:“把大饼给咱拿来,他们等办完事再吃也不迟。”
老吴也真是,人家毕竟是王爷,他这么说话会不会有些不太合适?
朱大福从中周旋,笑嘻嘻道:“也不急着一时半会,我去弄些吃的,吃了再去。”
不用朱元璋表态,朱彝当即摆手道:“不用,不用...我们不饿,你先准备着,等事情弄完了,我们再回来吃。”
朱元璋都开口了,他们若是再否决的话,岂不是要抗旨。
几个小王爷不吃,朱元璋又招呼他过去。
最后,朱大福只得跟着朱元璋一起回了天字号雅间。
在雅间坐下,朱大福劝道:“老吴,不是我说你,你与皇帝老爷子关系再好,但毕竟君臣有别,现在你有皇帝老爷子护着,那些小王爷要给你几分面子,若皇帝老爷子不再了呢?即便那些小王爷不把账算在你的头上,也是要算在你大孙头上的。”
老吴这人太耿直,这样的话他说过几次了,老吴就是听不进去。
对朱大福发自肺腑的好意,朱元璋笑了笑道:“对,你说对,咱下次努力改。”
看朱元璋说的就有些敷衍。
朱大福摆了摆手,道:“罢了,你也不像能改的,往后不管是你还是孙子有事,我都以最大努力护着就是了。”
朱大福关切,朱元璋正美滋滋的吃着大饼。
他大孙有能耐,总的说来,他对他大孙的信任还是不太够。
若从奉天殿刚被劈,他就找他大孙找解决的办法,那这个事情早就解决了,他就不会有这么多的烦心事了。
朱元璋着急解决这个事情,吃了一张,把剩下的装了起来,道:“行了,咱现在就回去,帮着皇帝陛下把这个事情解决了。”
也是该回去了,远处雷声轰隆隆的,用不了多久雷声就会密集起来了。
有雷声,那才能解释奉天殿被劈中的场景。
回了宫,几个小王爷依旧还有些瑟缩,怕被朱元璋骂。
朱元璋把几个小王爷交给朱大福,也是希望有遭一日这些小王爷帮上朱大福的忙。
这些小王爷与朱大福相处得好,也是朱元璋喜闻乐见的事情。
只是朱元璋习惯了对这些小王爷横眉冷对,即便他们没做错事,朱元璋也很难给他们好脸色的。
“大福说的那个事情,你们知道怎么办吧?”
这次他们若是不能把这个事情解决明白,更会加深那些叫着立储之人的嚣张气焰的。
这个问题无需那些小王爷们回答,解缙直接道:“上次奉天殿被劈到的时候,刚刚尝试过避雷针,没什么问题的,几个小王爷虽不是学堂中学这些东西最出色的,但他们至少熟悉宫中,不过因见了宫中的场面因紧张而出错。”
这些小王爷们不是做的最好的,也都能够做了。
只要他们中规中矩的去完成,那就不会出任何问题的。
解缙是能打破桎梏制之人,却也是稳重。
他说话,朱元璋也是相信的。
正说着,随着窗户处一道亮光传来,一声闷雷干压压的传进了每个人的耳膜中。
解缙提议道:“陛下,雷声到了,该是试验的时候,再耽搁下去怕是要错过良机了。”
现在那些大臣就在外面跪着,这个时候若不弄的话,那就得下次了。
朱元璋摆了摆手,道:“去吧,该怎么说怎么弄,你们自己解决。”
这也不是朱元璋不愿意去说,只是因为朱元璋到现在都没有搞清楚朱大福所说那些东西的意思。
意思都没有搞明白,想把这些话原封不动的说出来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解缙口才并不差,能把兴明学堂那么多学生都教授了,让他去辩驳些朝臣也不算什么难事。
很快,朱元璋身后跟着高良俊打着伞,解缙领着一众小王爷身上穿着蓑衣出现在了奉天殿之前。
因下雨,虽还没到晚上,天色已经有些黑了,只能隐隐绰绰的看到些人影。
奉天殿的施工也因此停掉了,在奉天殿之前只剩下还在冒雨进谏的一群朝臣。
虽没有几个小时,但因大雨突然而至,不少人都已被浇成了落汤鸡。
身体不好的人都有些摇摇欲坠了。
朱元璋出现,众人燃起了希望,以为朱元璋妥协了。
即便朱元璋不当场宣布储君的人选,哪怕说要考察一番再行立储君之事,也算他们的胜利。
可惜的是,朱元璋坐下后一直没有说话。
朱元璋不说,那就只能由他们来说了。
那么多的朝臣,也不知道谁说了句,喊道:“请陛下早立储君,以安社稷。”
这话出口,此起彼伏跟着的人不少。
朱元璋依旧没做回答,这可不是朱元璋脾气便好了,单纯的是因为他有后手。
他既有后手偶解决这个问题,哪又何必生气。
当人强大到一定程度,所有的事情都在自己的处理范围了,的确是没必要再生那些无所谓的闲气了。
喊了许久,朱元璋依旧没说话。
反倒是解缙开口道“你们当初说什么兴明学堂乃为奇技淫巧的东西,但凡你们能够理性的瞧瞧性,也不至于被一个什么平常的不能再平常天雷吓破胆,我大明社稷是否安定,与一个小小的天雷有何干系?难不成是有人假借天雷,危言损听?”
这样的成分的确很大,储位空虚,很多人早就打算谏言了,只是没寻到一个合适的借口。
前不久,奉天殿被劈中,正好有了说辞。
奉天殿被劈,并非所有人都认为这是不立储位,上天的预警。
不过,不管心里怎么想,肯定是不能承认的。
解缙这话正好说到了他们的痛处,当即就有人跳脚反驳,道:“解缙,你背叛圣人之言,枉读圣贤书。”
枉读不枉读的,解缙心里明白。
“圣人之言是要安民心,匡社稷,固江山的,可不是让你们在这里装神弄鬼,危言耸听的。”
这话批判他们读了那么多圣贤书,把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谈及自己祖宗,孔讷不想出头都不行了,道:“解缙,你既已研读他术,不配做我圣人门生,又如何有资格质疑我等为国为民之决心?”
提及此,解缙就来气。
他不就是另外学了些先进东西吗?有些人背后骂他也就罢了,更有甚者竟当着他的面骂他。
好像他赶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似的。
解缙道:“儒生此生难道只准专研儒家之学?三人行必有我师,难道能拜师的只能是儒家?”
罢黜百家独尊儒术,那是因为当下需以儒家的中庸想法修身养息的,可并非以此把其他百家都消灭了。
肯定这话,明显是给儒家树敌。
儒家的地位高,但其他百家并非彻底灭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