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芷嫣只自顾地流着眼泪，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之中，好似对这些都完全不关心似的。
“王爷，因着大夫说了，侧妃的身体虽然还算是健康，但也不能一直躺在床上，或者关在屋子里，多出去活动活动、心情开阔对胎儿也是好的。”
“那地方平日里都是侧妃走惯了的，从未出现过什么情况，哪曾想今日里到了时间才过去，就，就摔倒了呢！”
“若只是不小心，奴婢和翠珠两个人怎么也会用身体护着侧妃的，但当时就连奴婢和翠珠也觉得脚下打滑，身体完全不受控制，这才使得主子……”
“奴婢可以发誓，奴婢绝对不是为了推卸责任，若是有一句假话，便让奴婢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她最后的毒誓还没说完呢，便被燕修叫停了，倒也不是因为别的，而是本来柳芷嫣便小产了不太妥当，这丫头还在这里说什么不得好死的，着实有些晦气。
燕修皱着眉头，吩咐道:“去附近仔细查探。”
“王爷您一定要为咱们得孩子做主啊。”柳芷嫣用手扯着燕修的衣袖，小心翼翼地开口道，眼睛里满是脆弱。
燕修叹了口气，“你放心吧。”
柳芷嫣还是有些不安，她心里清楚，这事儿诬陷给柳颜姝，对方有着太后撑腰，她完全没有办法。
唯一能够做的，便是让燕修的心彻底偏向她这里，到时候有了燕修出手，柳颜姝定然讨不了什么好。
“若真是妾身自身的缘故，那是妾身对不住孩儿，妾身以后定然日夜为他祈福，只求他莫要怪责，只后能投个好胎，长安喜乐度过一生。”柳芷嫣眼眶里冒着晶莹的泪花。
又仰着头对燕修说道:“可若是，可若是真的有人对他……他还那么小，连自己的父王母妃是什么样都不知晓……”
燕修叹气，“嫣儿，你且放心吧，这孩子定然不会责怪于你的，他来世也定能够如你所愿，平安喜乐。”
他心里还是寄希望于此次的事情只不过是偶然罢了。
可若是不是……他也是从小在宫里长大的，对于争斗也总是了解几分。
这次的事情，无论是他的那些兄弟做的，还是府上有人心怀记恨都不是他所想看到的。
去查探的秦沐很快便回来了，带过来的消息也让燕修心中更加沉重。
“王爷，那地上是被人泼了东西，不打眼看很难发现，踩上去确实容易打滑，这会儿若是换个走路不仔细的，可能还会跌倒。”秦沐回答道，
他既没有刻意地去夸大事情，也没有想着去遮瞒什么。
柳芷嫣闻言，眼珠子更是不停地往下掉，“王爷……”
“你放心吧，此事自有本王做主。”燕修安慰道。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无论事情的真相是什么，他总是要查的。
“去把富强福的人都唤过来，将王妃也请过来。”燕修吩咐道。
实则不消人去请，他话音才落，柳颜姝便已经进来了。
听到柳芷嫣小产的消息，她竟然一点儿都不意外。
倒是青栀看着柳颜姝，觉得对方真是太厉害了。
“王爷。”柳颜姝给燕修行礼，又对着柳芷嫣道:“侧妃如今感觉如何了？”
柳芷嫣扭过头去，并不想与她说话，显然心里面觉得幕后凶手就是对方。
燕修将之看在眼里，并没有责怪的意思。
他此时虽然脸色沉重，却也没有对柳颜姝甩脸子，“既然来了，便先坐下来等等吧。”
柳颜姝本来也不是热心贴冷屁股的人，这会儿也并没有理会柳芷嫣，而是开口道:“本宫刚刚来的时候，瞧见了一个形迹可疑的人，想着可能会发现什么，便着人跟了上去。”
因着柳颜姝知晓对方怀孕的真相，又知道对方不愿意错过对付自己的机会，便一直找人仔细盯着。
“嗯。”燕修点了点头，“既然王妃如今管家，那这事儿便交给王妃彻查吧。”
柳芷嫣心里一个咯噔，又见燕修稳稳当当地坐在那里，这才松了一口气儿。
柳颜姝见状，自然是知晓对方要坐在这里听着。
她点头道:“这是妾身的本分罢了。”
此时除了柳芷嫣身边儿伺候着的几个小丫头之外，其余的人便都在外面了。
自然也要包括柳芷嫣贴身的两个大丫鬟，毕竟她们二人对于柳芷嫣的事情可谓是再清楚不过了。
“人可是来齐了？”柳颜姝问道。
瑛嬷嬷在一旁回答道:“王妃，侧妃身边儿的翠珠不在，另外您院子里的红绡因为家里有事儿，今日告假了，还有……也告假了，除此之外，便都到了。”
“嗯。”柳颜姝又问翠玉:“翠珠哪里去了？”
“回王妃，娘娘产下……之后有些魔怔了，着实见不得，再加上这种情况，到底是不好的，翠珠便去为小主子立冢了。”被问到这个问题，翠玉仍旧十分镇定地回答道。
像这种还未出世的，通常都是当作没有的，更别提立冢什么的了。
她这般一说，柳颜姝点了点头，不再问这个，又问道:“侧妃是几时出去散步的？”
“上午娘娘用膳之后颇为有些嗜睡，睡醒了便要出去走走，这也是这段时日的习惯了。”翠玉将大概的时辰说了。
柳颜姝点了点头，问道:“这处地方是何人打扫的？”
“回王妃，是奴婢打扫的。”两个下人站了出来，看神情惨白中带着惶恐，跪下磕头道:“王爷明鉴，王妃明鉴，奴婢们绝对是打扫的干干净净的，这事儿不是奴婢做的啊。”
柳颜姝皱了皱眉头，事情她自然是了解的，因此便道:“本宫问你们话，你们好好儿回答，莫要哭哭啼啼，事情如何，王爷和本宫心里自有判断。”
那两个下人抽抽噎噎的，但碍于王妃威严，到底不敢再哭喊，道:“奴婢定然好好儿回答。”
“你们是几时去打扫的？”柳颜姝问道。
那两人异口同声回答了时间，显然是在柳芷嫣去散步之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