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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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仆们隐隐将丹塞当成了新的主人,连带着对兰斯也客气了起来。

“我们原本也不想这样的,但是主人……不,是利安德尔先生这个恶魔,他丝毫不能容忍任何人觊觎夫人,只要旁人多看了夫人一眼,就要犯起疑心病来。利安德尔先生平常看着脾气温和,一旦嫉妒起某个人来,却能做出十分心狠手辣的事情。”一个男仆解释说。

兰斯问:“你知道他会做什么事情吗?你亲自经历过,还是你亲眼看到过?”

虽然利安德尔先生身逝,但是余威仍在,男仆似乎还是不敢直接回兰斯的话,只装作没听见。

莱芙只好在一旁把兰斯的话重复了一遍。

“我倒是……”男仆眼中显露出一丝迷惑,回忆了一会儿,“既没有经历过,也没有亲眼看到过。事实上,利安德尔先生一向对大家亲厚有加,从来没有动过粗。只是我有一种预感——不是只有我一个——而是大家都这么觉得,利安德尔先生会杀了一切觊觎夫人的人……”

兰斯先被送回了房里。

莱芙和娜提雅维达则继续留在外头,再三查看利安德尔先生的尸体,确认了后者身上的伤只需要其中最轻微的三分之一就足以致命了。

她们接着跟着男仆们一道,收拾婚礼之后的一片狼藉。那些丰盛的菜肴无人品尝,经过了白日的高温之后,已经散发出了腐败的气味,需要赶紧扔掉。

现在这些男仆们的脸上看不到任何要伤害他们的迹象,他们全部都恢复到了初次见面时那种热情好客的态度——但依旧不敢和兰斯说话,除了丹塞。

丹塞爱屋及乌,对莱芙和娜提雅维达十足殷勤,让她们随便挑选住的地方。两人选了之前住的那间房间。

莱芙准备去兰斯住的房间里拿一些遗落下来的物品。

门虚掩着。

一靠近门口,莱芙便听到了屋里传来的哼唱声。

于是猫着腰,轻轻地推开了门。

金发蓝眼的小姑娘,还没有舍得脱下在婚礼上所穿的衣服,她站在全身镜前,将腰扭转了四分之一圈,嘟起嘴唇,抚弄着脖子里的红宝石项链,凝视着镜中的自己。

一边自我欣赏,一边哼着小调。这小调让莱芙听着耳熟,是南国某个部落里的情歌。有一个和兰斯有所交往的异族姑娘,就曾经唱过这首曲子。兰斯此刻哼着这歌,心思不言自明。

兰斯抚摸着镜子:“您可真美。”这句话压低了嗓门。

“可惜,”兰斯抬手,撩动了一下自己的长卷发,同时将一旁的华丽头饰戴上,换了一种口吻说,“可惜,你虽然是我的心上人,我却要嫁作人妇了。”

“我真舍不得您,”又扮起了深情男角,“就像玫瑰花舍不得阳光于露一样舍不得您。”

没想到兰斯背地里居然是这副模样,莱芙憋笑憋得痛苦,这时候一只手伸过来,捂住了她的嘴。

娜提雅维达贴着她的脸,轻轻地问:“在偷看什么好东西呢,嗯?骑士小姐?”

莱芙瞬间僵住。

在屋里头,兰斯停止了自说自话,冲着镜子,挺了挺胸,来来回回走了几圈,突然停了下来。发现了美中不足,于是拿起梳妆台前的一枝碳棒,描了描有些掉色的眉毛,描完了之后似乎还挺得意的,冲着镜子里的自己挤眉弄眼起来。

莱芙明明记得兰斯在早上换衣打扮的时候,还是一副受刑的模样,但是瞧现在这副样子,似乎对于这身行头相当满意。

娜提雅维达敲了敲门。

兰斯一惊,转过身来:“你们……什么时候在这里的?”

莱芙一脸真诚:“刚到,就敲门了。”

娜提雅维达说:“嗯。”

兰斯对于娜提雅维达深信不疑,确定了两人不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什么,镇定地说:“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丹塞已经答应我了,他会带我们找回我们想要找的人——所有人——然后送我们离开这里。”

莱芙讶然:“这么顺利吗?”

兰斯说:“我也没有想到,那小子居然会这么干脆。不过男人就应该这么干脆。”

“你先头不是说,利安德尔先生温文有礼,而那个丹塞则言行粗鲁,所以你不会偏帮任何人。”莱芙问,“怎么就突然决定帮丹塞出手了?”

“只有男人才懂得男人。”兰斯小心地将脖子上的宝石项链取下来收好,瞥了莱芙一眼,“那个姓利安德尔的,一瞧就不是什么好人,看起来对你好,实际上只是装装样子,他只会照着自己的心意办事,而根本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只有傻姑娘才会上套;相反那个丹塞,虽然让人犯恶心,却是一个实诚人——我才挤出几滴眼泪,他就什么都答应我了,就算再怎么舍不得我离开,最后还不是都听我的。”

莱芙问:“既然你都决定了,为什么不和我们说呢?”

“实际上是临时起意。你不是提醒过我,如果杀了利安德尔先生,说不定我就能立刻恢复过来。当时我还不知道丹塞和那些男仆们早就已经有所勾结了,我没有十足的把握,怕你们在场受到波及,就先将你们拦在外头。我做女人实在是做烦了,越早恢复就越好。”兰斯说着捏了捏自己的胸脯,“但是我明明都已经把姓利安德尔的那人给杀了,怎么我还是这么样子,真是太遗憾了。”

莱芙想到兰斯刚才对着镜子搔首弄姿的模样,觉得这个“遗憾”恐怕也并不完全是遗憾。

夜里,娜提雅维达像是确认什么似的,又在门口进出了几次。

到了睡觉的时候,娜提雅维达时犯时不犯的羊毛过敏症又犯了,这回她没有在床铺中间用枕头来作为间隔,而是索性又取出了一条毯子,卷成柱状放在中间。

对于魔龙不想让她碰触这件事,莱芙虽然会产生一丝逆反心理,但是毕竟不至于上赶着去招惹魔龙,于是默不做声地缩在属于自己的半边,睡着了。

睡梦之中,自控力弱了许多,她一不小心便循着魔龙身上淡淡的柠檬草香味凑了过去。不过她甚至还没有碰到魔龙,越过雷池的只有半边身子而已,一条凉嗖嗖、滑溜溜的龙尾巴就在这个时候,突然贴上了她的小腿。

莱芙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正要当作没事发生似的抽腿翻身回到自己的半张床上,那条龙尾巴却抬了起来,惩罚性地在她的小腿上抽打了一下。

“嘶……”莱芙受了这一下,一下子就懵了,“你做什么?”

莱芙一向不是怕疼的人,受了深可见骨的伤,也未必会喊一声。这一下其实力道并没有多大,就和老神官用来惩罚不听话小孩的一记戒尺差不多,但是或许是因为困的时候泪腺比较发达,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一行眼泪就这么淌了下来。

娜提雅维达说:“骑士小姐还好意思哭吗?”

莱芙说:“我到底做了什么,你要打我?”既委屈又莫名其妙。

“您忘了我是魔龙,和我同榻还敢乱动。”娜提雅维达说,“我看您是不太惜命。”

莱芙说:“那我走。”

娜提雅维达说:“这样会惹魔龙生气,惹魔龙生气同样很危险。我看您不太惜命。”

莱芙说:“……那我怎么做才对?”

娜提雅维达不语。

过了好一会儿,莱芙凑过去瞧,发现娜提雅维达已经将尾巴收了起来,同时闭上了眼睛,睡颜安宁而平和。

第二日,莱芙是在女人的尖叫声中醒来的,准确的说,是兰斯的尖叫。

在出门之后,莱芙很快知道了兰斯尖叫的原因。

昨天刚刚当着众人的面被捅烂了心窝的利安德尔先生,正好端端地站在兰斯门口,捏起了兰斯的一只小手,在后者还没有来得及反应的时候,亲吻了一下。那张苍白而英俊的脸比普通人要长上一些,下巴很尖,鼻子带勾,在抿着嘴没有表情的时候,显得十分严肃而刻薄。而此刻他正对着自己新婚的小妻子笑着,满脸藏不住的缱绻柔情。

如果忽略新娘子过于惊慌恐惧的神情,这一幕简直堪称温馨甜蜜。

利安德尔先生不由分说地将兰斯打横抱起。

娇小玲珑的新娘缩在高大挺拔的丈夫的怀中,发出被夹住尾巴的犬科动物的嚎叫,眼神中夹杂着震惊、恐惧以及羞耻。

莱芙知道如果自己没有出现在现场,旁观着眼前这一幕的发生,恐怕兰斯的声音之中还不会有这么强烈的羞耻。

利安德尔先生抱着兰斯下了楼,忍俊不禁:“亲爱的,你这么害怕做什么,我只不过是要请你去吃早餐而已。”

在早餐过后,利安德尔先生又以和原来相同的姿势,将兰斯抱回了房间门口。

这回,昨天被丹塞派人关起来的老管事也出现了,他就跟在利安德尔先生身后不远处。

男仆们在面对女主人时候的神态,又恢复了漠不关心。

那个叫丹塞的男仆,昨天还答应了要帮兰斯离开这里,此刻已经不见了踪迹。

利安德尔先生说:“我亲爱的艾莉西娅,你是怎么了,见到我这样害怕?”

“我……我……”兰斯不知如何措词。利安德尔先生刚才的表现,像是并不记得昨天发生的事情了,但是怎么可能,她明明刺了他一刀,后来丹塞又刺了他好几剑,眼前的男人无论如何都应该死了才对,为什么这时候却能若无其事地出现在这里。

看到莱芙和娜提雅维达就站在不远处,兰斯投去求助的眼神。

莱芙对娜提雅维达说:“这就是您说的‘无关大局’吗?你早就知道利安德尔先生不会死?”

“您现在的眼神仿佛是怪我知道了却不告诉您似的。我的占卜确实没有办法精确到这一步。”娜提雅维达说,“昨天隐约猜到,今天才确认。实际上骑士小姐您也早就应该猜到了吧?即便是兰斯见到‘利安德尔先生’死了,我们曾经见到的那个‘利安德尔先生’却还在呢,还有好多好多‘利安德尔先生’,说不定这样的‘利安德尔先生’只要想造的话,只要隔上一夜就能造出来,只是一个‘利安德尔先生’被刺死了而已,又妨碍得了什么事呢……”

莱芙听着娜提雅维达在话里重复了许多个“利安德尔先生”,头都大了:”简单来说,眼前这个利安德尔先生,也是一个赝品。”

但是即便知道是赝品,也委实太逼真了一些。莱芙想起了昨天他惨死的样子,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刀柄。

利安德尔先生还捏着小妻子的手,听到了不远处的动静,转过头来,看到了两个陌生的女子——这个利安德尔先生,按理还没有见过莱芙和娜提雅维达。

他问兰斯说:“这两人是谁?”

兰斯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老管事还记得利安德尔先生被刺杀前的事情,回答说:“是夫人带来的女仆。”

“哦,”利安德尔先生冲着两人友善地笑了笑,微微颔首,对兰斯说,“这样就好,你在这里生活的一定不习惯吧。有她们在这里照顾你,我就放心了。”

一个多么体贴而温和的好丈夫。

但是此刻的利安德尔先生表现得越是温柔,便越是令人不寒而栗。

利安德尔又牵着兰斯的手,说了好一段缠绵的情话,莱芙没有听到细节,但是看兰斯一副快要把肠子呕出来的样子。过了好一会儿之后,利安德尔先生才离开了这里,留下了老管事。

根据利安德尔家规矩,这满屋子里的男仆都不能与新夫人说话。能与兰斯沟通的男人,只剩下利安德尔先生和老管事两人。

老管事又拿着一叠布块过来,交到了兰斯手中,说:“今天务必缝好这件衣服。”

兰斯只得点点头接过。

等到老管事带着其余男仆离开之后,莱芙和娜提雅维达才和兰斯进到房间里。

莱芙拿起老管事送来的那叠布块一看,发觉和前天夜里的要求兰斯缝的没有什么两样。依旧是暗橘红色的男仆衣服,依旧是原本就缝合制作完毕的,却又给切成了形状相近的小片。

在这处于荒漠中心的城堡之中,艾莉西娅们能够说上话的人只有两个人而已,在平常的时候,除了缝补衣服,恐怕也没有什么别的方法来打发时间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看到那个男人就想发抖。”兰斯熟门熟路地穿针引线缝起衣服来,这回甚至没想要莱芙帮忙,“昨天,是我太冲动了……”

“你虽然冲动,但是你没有坏事。”莱芙说,“你只不过是做了可做可不做的一件事而已。”

莱芙的前一句话让兰斯稍觉安慰,但是后一句话却相当戳心。

兰斯沮丧地低下头,比起毫无头绪来,希望落空带来的打击要大得多。昨天她是真的以为,这个任务就要完成了,但是利安德尔先生安然无恙不说,现在这座城堡里唯一对他们抱有善意的人丹塞,此刻恐怕也是凶多吉少。最糟糕的倒不是危险,而是好不容易找到的头绪,就这么断了。

“不必这么难过,你的行动也不完全是白费功夫,至少证明了刺杀的办法行不通。这个信息非常关键,如果我们迟些知道,也许会功败垂成。”娜提雅维达说,“再说一个好消息吧,我这两日夜间的探访终于有了结果……”

娜提雅维达还没有说完,此时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兰斯离门口最近,起身开门。

门外是一个只有几面之缘的男仆,这个男仆一直是跟着老管事的。婚礼那天的早上,就是他手里捧着礼服裙子,之前老管事每一次现身,这个男仆也几乎都跟在他身后。

兰斯问:“你来做什么?”

男仆将手放在背后,很明显藏着什么东西,兰斯本以为会是日用品、食物、衣服或者是另外一堆需要缝补的布料。但是那男仆将手伸出来,掌心中却是一束绿洲地区才会有的新鲜花朵。

兰斯的脸顿时成了酱色:“难不成,这是利安德尔先生送给我的?”这不是没有可能。

“不。”男仆说,“我……我从第一眼见到您的时候起,就深深地爱慕您了。我实在等不及了,必须得向您表露心迹。”

兰斯接过花束,扔在地上,然后当着男仆的面踩上了好几脚。

次日,老管事出现的时候,那个昨天向兰斯表明心迹的男仆并没有出现在他身后。

莱芙能确定这在一日一夜里面,没有任何人从城堡中出去过。在白天,她有足够多的时间探索男仆们活动的几乎全部区域,也都没有发现那个男仆。

又过了一日,一个平日里负责伺候主人用餐的男仆也消失了。同样也是遍寻各处都找不着。

在他消失的前一天,发生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在女主人陪着利安德尔先生用午餐的时候,一只叉子落了地。该名男仆在替女主人捡起勺子的过程中,不小心触碰了一下女主人的手指。那时,一向温文尔雅的利安德尔先生难得当众发了一次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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