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乱葬岗一带树木少的可怜,我抬起头来顺着瘸子看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之前还影影绰绰挂在空中的明月此刻被乌云笼罩,徒添了几份气氛的悲凉。
寒鸦在树上“呱呱”的叫着,猩红的眼为暗夜添上了一份诡秘的气息,我想开口问瘸子到底怎么了,忽然,眼前的明月被一团血色所包围。
那血雾淡淡的从乌云中渗出来,就好像有人在云层中杀了什么活物一般,然后逐渐晕染,将月亮外部的光环全部吞噬。
丝丝血迹渗入月亮,从未见过这样场景的我眼中满是惊恐,下意识的回头,身后的阿宾露出了和瘸子一样凝重的神色。
我被他们的紧张所感染,连说话都不敢大声,只能压低了嗓子小声问道。
“怎么了阿宾?”
“起尸了。”他说。
我心中一惊,虽然我从前是个不信鬼神的唯物主义者,但这并不代表我就没听过鬼故事。
这起尸,可不就是诈尸吗?
下意识的,我看向树下的瘸子,他满脸都是颓色,一双眼猩红的盯着那被红布裹紧的焦尸,似乎有愤怒从他眼眸中喷涌而去。
继而开口,像是在同那尸体说话,又像是在喃喃自语。
“我不想伤害你的,但你体内的煞气太重,人各有命,既然都死了,那就安心去吧,别留恋人间,为非作歹!”
话毕,瘸子直接上手,捏着我刚结痂的指尖,用力一掐,殷红的血迹立刻从其中渗了出来。
我疼的直咧嘴,瘸子却没丝毫犹豫的,将我的血直接点在了我的眉心。
这他妈是什么操作?老子又不是起尸,干嘛封我的六门?
阿宾解释说这不是六门,而是命门,十指连心,指尖血通心头血,乃是至阳之物,这尸煞气浓重,已经达到了遮天蔽日的程度,要是一会闹起来,我的命门不被封住,极有可能被阴煞入体。
也就是传说中的“鬼上身”。
我被吓了一大跳,下意识的举着手指开口道:“要不给你们也来点?”
没想到瘸子和阿宾同时都拒绝了,瘸子还是一如既往的不愿意解释,倒是阿宾指了指自己的独眼,继而开口道:“我还指着这个看脏东西呢,要是封住了灵台,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阿宾的脸上带着轻松的笑,可我总觉得他的笑容有些勉强,既然他们都有各自保命的法子,我也不添乱了,开口询问下一步要怎么办?
阿宾看着地上红布裹着的尸体,开口问道:“叔,你这有墨斗吗?”
这个我听过!英叔的僵尸片我看过不少,其中有一部就是讲有个王爷僵尸要起尸,结果被墨斗线弹上金棺,给压住的故事。
只可惜这墨斗线虽然好,却不防水,大雨哗啦啦的一冲,僵尸照旧出来了。
瘸子点点头,闷头抽着烟,继而开口对我道:“小子,你去我房子里,把墨斗线和墨盒拿出来。”
我去?
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有些不大乐意。
废话!明眼人都看出来今晚的情况不对劲,更别提这还是乱葬岗,要是我去的话,半路要是遇到些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我不敢往下想了,推脱道:“叔,要不还是你自己去吧,你放的东西,这我哪能知道在哪呢?”
“让你去你就去!我告诉你地方就行了!哪来那么多废话!”
瘸子彻底炸了,我还想开口说些什么,他又瞪了我一眼,继而骂道:“赶紧去!我要是走了,你带来的这个娃娃能压得住这焦尸?”
“去吧徐飞,没事的,路上要是害怕,别听,别看就没事了。你身上有桃木符,没东西敢动你的。”
这个时候,阿宾也开口了,我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又抬头看了看越发猩红的月色,只能硬着头皮,往茅草屋的方向跑去。
停尸的地方离瘸子的小屋不算远,也就是个四五百米的距离,可周围全部是光秃秃的坟包,加上那随风飘荡的引魂幡,怎么看都有一种诡异的感觉。
我下意识的抬头去看头顶上的月亮,此刻那洁白无瑕的圆月已经完全变成了猩红色,活脱脱像是一轮血月。
仔细看去,血月上似乎还有长长的舌头伸出,随着暴走的狂风在空中舞动。
我心中一紧,差点就没掉头就走,可一想到瘸子和阿宾的话,也只能咬咬牙,在心中暗暗给自己打气。
别听,别看,没事的!
男子汉大丈夫,我可以的!
捂住了耳朵,我朝着茅草屋的方向狂奔而去,身后是呼啸的山风,簌簌的声音就好像有无数冤魂在我周围哀嚎,我牢牢记住阿宾叮嘱的话,握着脖子上的桃木符,嗖的一下,跳进了茅草屋里。
密闭的空间瞬间给了我许多安全感,我按照瘸子说的地方,很快就找到了一个黑色的墨盒,将其揣进了怀里。
扭头正准备离开,却因为过度紧张,一下打翻了桌子上的东西。
上面的的瓶瓶罐罐瞬间霹雳咣当倒了一地,我手忙脚乱的去扶,可那毕竟是玻璃的玩意,不但没能挽救回来,反而还粘糊糊的沾了我一手。
眼看着脚下的东西应该是收拾不完了,我只能叹了口气,胡乱在身上擦了一把,起身间也不知道踢到了哪里的瓶子,瞬间将我绊倒在地。
我被摔的头晕眼花的,好不容易才爬起来,面前是一个圆滚滚的大肚瓶,立面泡着满满的赤红色液体。
这他妈又是什么玩意?
我睁开眼去瞧,瓶子里晃动的液体也逐渐平静下来,等到它静止的时候,一个牛眼大小的瞳仁就这样赫然停在了我的眼前!
白仁黑孔,带着浓重的红血丝,用一种极度惊恐的眼神死死盯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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