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熊戴着加重脚镣,手上也铐着手指粗的锁链,眉间都是枭悍之气,瞧着谭纶时还一抬眉,充满挑衅。显然对于被抓捕,他自我感觉是失手了。
谭纶听俞国华说,在抓捕现场他奋力反抗,差点把一位刑警队员直接从桥上推下去。抓捕地点是在克纶罗的跨江大桥上进行的。
那时黑熊正想过桥到另一头,再沿江出克纶罗。要是让他跳到江里,那就再也休想能抓住他了。十多名刑警奋不顾身的冲上前,连踹带拽,才将他终于放翻在地。
这黑熊身材高,臂力强,还在部队待过,孔武有力,要是正常情况下,一个对六七个都没什么问题。
“你会死的。”谭纶没有打官腔,只是冰冷冷地留下句话,转身就出了看守所。
黑熊对所做的事供认不讳,那他的死期也不远了,接下来只是程序问题。
在回庆县的路上,谭纶就接到吴缚的电话,吴局长很苦,莫书记那边打了几个电话过来让他放人,他都硬着头皮顶下来了。
可是这回是莫书记的秘书亲自跑来庆县,想要将莫宁洁带走。他这可就有点顶不住了。
“谭书记,这回该怎么办?”
谭纶冷哼了声,他早上来克纶罗前,曾到拘留所看过莫宁洁,这家伙还嚣张得很,说莫书记肯定会将他捞出去,但他也不傻,对乌日娜做的事一概否认,那迷幻药倒是坦然承认。
“我那迷幻药是自己拿来吃的,本想给乌日娜送果汁,谁知道拿错了一瓶,你们在监控里看到画面,那是我想要给她做急救,你们完全误会了。”
草!满口胡言,但偏生就没法子证明他说的话是假的。
别说当时的情况了,就是被他放倒的是别人,谭纶也不可能等他发泄完有了证据才摁住他。
但他这样一说,事情就比较棘手了。唐知秋也给谭纶打电话:“我早猜可能会这样,但那时看你在气头上,也不好说。你现在最好就是放了莫宁洁,莫书记那边可能还不会怪你。我知道你是想做事的,但要是入常受阻,你好些事都展不开手脚……”
是啊,谭纶像吃了黄莲似的,闭着眼沉思了好半天,才艰难地对晋湖说:“打电话给吴缚,让他放人。”
莫宁洁被莫书记的秘书接走了,临走时他还想摞几句狠话,被秘书硬生生的按住,带出了拘留所。
谭纶让胡冲开车来到县医院住院部,走到病房里看着洗过胃有些无精打采的乌日娜,心里很难受。对她编的谎话是莫宁洁给她吃的果汁过期了,食物中毒才洗的胃,莫宁洁对她的侵犯却只字不提。
可她是受害人,她有权知道啊。
“谭书记,你来了。”乌日娜乌黑的大眼睛闪亮起来,在枕头下拿出个花环,“我给你编的,戴上吧。”
谭纶取下手腕带着的卡地亚名表,看着她笑嘻嘻的将花环系上,心头痛苦得要命。
“你好好在医院养病,”谭纶瞧着她说,“我有时间就来看你。”
“医生说我过几天就能出院了,你工作忙,不用来看我的。”乌日娜恬然一笑。
谭纶走出病房,看晋湖同情的看着自己,骂道:“老子还用不着你来同情。”
“是,书记英明神武。”晋湖吓得忙低下头。
“别给老子拍马屁。”谭纶粗鄙地笑骂声,拿出手机拨通了个号码。
“喂?”宁静得像天山的湖泊,便是天崩地裂也永远安宁的声音。
“我想你了。”谭纶靠着医院的白墙蜷着腿坐下,将身体缩成一团,就像是婴儿在母亲的腹中似的。
“出事了?”喻妙淑静静地问。
“嗯,有些麻烦事,”谭纶头低到两腿之间,“不知该不该去做。”
“做了会更麻烦吗?”喻妙淑轻声问道。
“是的,”谭纶瞧着鞋上的污泥,叹道,“可大可小。”
“那……相信直觉吧。”喻妙淑柔声说,“没有把握的时候,直觉才能引导前行呢。”
“嗯,”谭纶顿了顿,轻柔地说,“谢谢你。”
“再见。”喻妙淑轻轻地挂断电话。
谭纶撑着地面站起来,看着远处背对自己的晋湖,这小子倒是懂事。
要收拾莫宁洁,还要做些布置啊。
谭纶嘴角抹过一丝森冷,低头扫了眼手腕的花环,踏着坚实的步子朝走廊深处走去。
……
傅链久五月一日赶到香港,谭纶昨夜就到了,先跟他来到骆纤纤置办下的半山别墅休整了一会儿,就赶到封清铸在中环的办公室。推开门,就看封清铸拿着瓶香槟眼神散发着狂热地盯着大屏幕上的中远期期货指数。
水银泄地不过如此,一日时间,纳斯达克期指竟然跌去四百点,那是先前谁都想不到的事。而按谭纶的估计,一周后纳斯达克就将腰斩一半。
“砰!”封清铸将香槟打开,气泡冲出来散了一地。
这间看似普通的办公室里一片欢腾,整整一年的时间等的就是今天。
“似乎庆祝来得有点早了。”谭纶一手揽着骆纤纤的棉软细腰,一手举着高脚杯。
“一点都不早,”封清铸笑着摇头,“我还觉得晚了,这场庆祝早在半年前就该举办了。”
傅链久大笑道:“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李白这首将进酒刚好合气氛啊。”
骆纤纤嫣然一笑:“九哥还会掉书袋了。”
“纤纤,你别小瞧老九,他只是性子惫懒,其实啊,他不用靠家里就能考进五道口,这本事就不小啊。”谭纶笑说。
“那当然,纤纤,你以为我跟纶子一样?混个三流大学的毕业证?”傅链久嘿笑道。
“别拿这毕业证说事,我倒是想起人大那边读在职研究生的事来了,月中就要去考试,要是挂科可不好看。”谭纶愁道。
“你要找枪手?”傅链久挤眼就笑,“不是好些大老板都是让秘书代考的,人大那边我也认识人,让他们放你个水?”
“得,得,我就说说,你还真以为我连个考试都应付不过?”谭纶瞪眼道,“我这回头就去复习。”
傅链久嘿笑不语。
骆纤纤咯咯地笑,谭纶啊,还真不是个念书的材料。
“封二哥,这边要按纶子说的来算,我和他能收获多少?”傅链久转身问封清铸。
“大约你俩每人三亿吧,”封清铸笑说,“别睁大眼看我,我知道你们投的钱不多,我也没匀钱给你们,我让你师哥是分开操作的,由于你们的资金量少,操作也比较灵活,所以赚的比较多。”
“那你赚了多少?”谭纶好奇道。
“二三十亿吧。”封清铸云淡风轻地说。
“……”谭纶转头看向眯眼不说话的傅链久,“国金的账户呢?”
“嘿嘿。”傅链久奸笑,“国家机密。”
“……滚!”
傅链久在这次剪羊毛的伏击战中算是绸缪甚久了,去年年中就先打报告动用了傅家管理的一部分国家基金,后来这部分基金划到了国金公司中,也就顺势归他管理。
从谭纶和他的收益来说,打个三折,国金就算只投入三到五亿,收益也在十亿以上。这让才是正式接手国金没多久的傅链久算是展现了金融方面的才能,也能让他坐稳这个位子。
跟政坛上的各种势力来说,傅家虽说在金融上独竖一帜也并非没有敌人。
盯着国金公司总裁位子的人也在所多有,傅链久年纪又轻,上任时可是还有许多人说过闲话的,现在也算能堵住他们的嘴了。
但国金在期市上的斩获算不得什么,它还肩负有战略性投资任务。得到的钱得再度投入到市场中,傅链久最多也就拿个几百万的奖金,钱连捂都捂不热的。
除了谭纶给他和封清铸列的那个名单外,他要怎样投资,具体布局如何,傅链久也不好跟谭纶说。只是提到可能跟谭纶前年说的云战略有关。
在中环临时喝了一顿,转身回半山别墅,谭纶又跟封清铸、傅链久畅饮,喝得烂醉如泥,睡在骆纤纤的怀中,隔天醒来还觉得头痛。
瞧着穿着薄纱睡裙捧着醒酒汤进来的骆纤纤,谭纶捂着脑袋问:“几点了?”
“十点,”骆纤纤将汤递到他嘴旁,妩媚的笑说,“我可是头一回看你喝成这样。”
“高兴呗,”谭纶抚着她那光滑白嫩的大腿,轻笑道,“昨天不说今天有会要开?”
“推了,”骆纤纤倚在他胳膊上,“我想安心陪着爷。”
“真要有事就去吧,”谭纶邪笑道,“晚上还有的是时间。”
骆纤纤含着嘴唇抛了个媚然道:“要等晚上吗?”
谭纶哈哈一笑,将醒酒汤放床头柜一放,拉着她滚倒在床上。
折腾了大半天,等谭纶起身看着身下那柔若无骨,香汗淋漓的美人儿,伸手拧了下她的鼻子:“刚才不是还不服输吗?”
“哼!我就是……啊!你……”骆纤纤惊叫一声,无力的看着谭纶再探到kua间的手掌,咬着嘴唇闭上了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