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他酒醒了,看见了我,有些沉默。
他起身默默地穿衣,我拿起被单遮住自己的身体,忧郁地看着他。
他迈着大步掀起军帐要走了,我忍不住唤了他一声。
他回过头看我,神色是复杂的,语气却是淡淡的:“以后不要再做活了。还有,一会儿叫李忠全去市上买几件喜欢的衣服吧……”他走了,我掩着脸呜呜地哭了。
好高兴,他承认我了……
后来军营中都知道我是他的妾了,对我都敬重客气了许多,他们还特意将我的帐子移到了皇子的旁边。
皇子从来没有主动叫过我,但是每当我去他的帐中服侍他时,他也没有拒绝。
我在他身下,伸手抚上他的脸:“皇子,叫叫我的名字好吗?”他没有回答,只是占有我时更加激烈起来。
**过后,我枕在他的胸上,轻柔地抚摸着他。没有关系,我愿意等,等你为我敞开心扉……
后来宫中传来了圣旨,说殊贤妃身子不适,令十二皇子回宫行孝。
我能看出他是不情愿的,但是圣意难违,只好收拾行李上路。
那是我第一次进宫,那巍峨的宫殿让人惊叹让人震撼,原来这就是他一直生活的地方。
殊贤妃是个很和蔼的人,她丝毫没有瞧不起我的意思,反而很热情地拉着我的手,向我嘘寒问暖。
我想只有这样有涵养的母亲,才能生出如十二皇子般优秀的儿子吧。
但是没想到如此渺小的我,竟然也惊动了高高在上的帝贵妃。
在宫外,她的美丽,她的聪慧早已传得绘声绘色,谁都知道她是当今圣上隆宠无比的人。
虽然帝贵妃说要明天接见我,但是今天就有两名司仪的姑姑来教习我如何行礼。
只是走路一项,就要讲究每步迈多大,走多少步才可跪拜,目光投向哪儿等,更不用说跪拜问安之礼如何繁冗了。
教习的姑姑边演示边严厉地告诫说:“看,一定要这样屈膝……一定要下弯得很低,最重要的一定要带有十二分的恭敬,懂吗?”我不敢怠慢照样子做着,一边心想好像宫中的人都很惧怕帝贵妃,难道帝贵妃长得很凶神恶煞不成?
可是等到我真的拜见帝贵妃时,我立刻呆愣在那儿了。
她长得一点也不凶神恶煞,反而脸上挂着微微的笑,让人感到十分的亲切。
原来世上真的有如此美貌的女子啊……她把天下所有的女子都比下去了。难怪当今圣上独宠她一人,也难怪十二皇子对女人很冷淡,若是每日看到这样的美人,那么其他的女人算什么……
我真是自惭形秽啊。
我把自己的头压得低低的,不敢抬起来。
怪不得宫中的女人惧怕她,她的美貌真的会让人感到惧怕。
她的声音也十分好听,让人想到山中汩汩的清泉,她在上面问我:“你叫云奴?”我强压住自己的紧张,回答说:“是。”她在上面说话,我在下面小心应和着。
我现她的语气始终淡淡的,却有种不容置疑的口吻,让人不敢反驳,而是不知不觉地听命于她。
也许这就是人们所说的不怒而威吧。
她伸出纤纤素手接过宫娥剥好的葡萄吃了一个,然后说:“你服侍十二皇子有功,你父亲受苦应该也知道教训了,本宫现在就赦了他,让你们父女团聚吧。”我吃惊地抬起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想当初,我散尽最后一点饰托人求情而毫无结果,而现在就她的一句话,爹爹就被赦免了吗?人的命运就在她随意的一句话中就被决定了吗?
那该是多么了不起的女子啊……
我感激涕零地连连磕头,自己也忍不住流下欣喜的泪水。
但是想起姑姑告诫自己,不能在帝贵妃娘娘面前露出任何失仪的地方,我又连忙擦拭干净竭力忍住了。
她轻轻笑了笑没有在意,临走时说:“好好照顾十二皇子。”
无限的欣喜过后,我又不太明白,为什么帝贵妃那样高贵的人会要见我呢?又为什么赐我以如此大的恩惠呢?
我突然被我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也许,她就是……
不……若是那样对我实在太残忍了。那样的女子,根本无人能与她相比。
于是我带着侥幸问服侍我的宫娥:“贵妃娘娘叫什么名字?”那宫娥被吓了一跳,小声说:“夫人刚刚进宫,可能不懂规矩,以后可别再问这样的话了……贵妃娘娘的名字岂是可随便议论的。”我也小声说:“我只是好奇想问问。你告诉我,我决不传第二人耳。”她见我坚持,最后无奈地说:“夫人可要守信诺啊。贵妃娘娘闺名妇虞。”我听了暗暗松了口气,原来真的是自己多想了。
然而那宫娥又接着说:“小名叫奴兮,不过更不是我们这些下人能说出口的了……”那一刻,我如掉进十月冰窟,不禁打了个寒战。
十二皇子,原来你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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