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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_110(1 / 1)

南啸桓砰的一声跪倒在地,沉声道:“啸桓知罪!”

这种以上犯上之事,就算他有一万个理由,本质也不会改变。当年暮云萧还没有传位时,他也只是贯日阁中一名青卫。仅有的几次见面,暮云萧喜怒无常的性子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他毫不怀疑,那杀气喷薄而出的一掌是真的想索要他的性命的。

“知罪?哼,你要知罪的怕不仅是这一点吧!”

暮云萧冷笑一声,浑身的戾气毫无收敛的外散开来,烛火掩映下,那双长眸冰冷锐利,仿佛化出刀剑,皆数朝那黑衣男人刺砍而去,“不过也好,你自己送上门来,倒省得我找你的麻烦。南啸桓,你身为千夜宫的南护法、贯日阁的阁主、现任宫主的贴身侍卫,你自己说说,暮寒仲生死未卜的躺在里面,而你还有力气对我出手……该当如何?!”

“……罪该当死!”

南啸桓低头重重朝地上磕去,随着一声响声,坚硬的青石板染上几点猩红。

“好!我就成全你!”暮云萧冷喝一声,刷的一声扬手,直直朝他身上刺去。

“主子!”他身后的男人心头一凛,来不及思索,就闪身挡在了那根本没有丝毫躲避欲望的人之前。

“安无你做什么?难道你要替他受这一剑?!”暮云萧的眼睛几乎可以喷出火来,硬生生顿在空中的剑直对面前那人,离他的身体不过一寸左右的距离。

“属下不敢!”安无回道,双眼带着些许恳求的看着眼前怒极攻心的暮云萧,嘴里说着不敢,身体却是一动不动,“请主子考虑考虑君上的心情,如果他醒来,发现南护法……”

“闭嘴!”破空一声剑响,安无只觉一阵冷风袭过耳侧,下一瞬,那里的一缕长发被剑气削断,无声的悠悠落地。

“让开!”暮云萧手中的长剑指着安无,俊美的脸孔仿佛覆盖了一层冰霜,“否则,别怪我不念旧情!”

“主子……”安无瞥了一眼地上的断发,止不住想要苦笑。他很清楚这人在气头上,说出的话做出的话很大程度上都不能去追究原因。他只是忽然之间,很想知道,若是自己坚持不让开,那么那把剑,是否真的会刺穿他的身体?

“啸桓自知负罪之躯,万死难辞其咎,只是现在乃危急之刻,还请萧公子移步内殿!待主上情况安稳之后,啸桓任凭萧公子处置!”

暮云萧听闻其言,这才想起不远处内殿里躺着的人,当即收了长剑,冷笑道:“好,暂时就先饶过你!不过,给我好好跪在这里反省你犯的错!”

说罢,转身大步离去,根本看也没看一眼另一个人。

安无低叹一声,迈步跟上,离去前,扭头朝南啸桓看去。

夜色浓重,那一身黑衣几乎融入暗色之中,唯有额头那点血迹,伴着空气中的淡淡血味,无比显眼。

“师傅?!”暮云萧一脚踢开雕花大门走进内殿,里间响起的男声充满了不敢置信的惊喜以及些微的疑惑。现在不过刚刚寅时,离他早先预计的最早时间还差一个时辰。而这人居然回来了?!

“情况怎么样了?”暮云萧直奔龙床,待看到巫烨苍白的睡脸后,眼眸立即沉了几分,身上的寒气也更冻人了。他看也没看司皇寒鸿让出的椅子,直接弯身凑到巫烨面前,刷拉一声拉开被子。

满目的白色绷带映入眼帘,暮云萧眼角跳了跳,冷着声命令道:“被子这么重,压到伤口怎么办?!换条轻薄的来,还有,让人多升几个炭炉,大冷的天你想冻死人么?!”

司皇寒鸿微微一怔,然后苦笑着出门叫人。一进门这人没有破口大骂他还真是不太习惯,与以往的经历相比,这样简单的要求简直可以算得上温和了。

很快,下人们就添好了炭炉,殿内一下暖和起来,暖和得司皇寒鸿额上都出了汗水;被子也重新拿了条,暮云萧亲自为巫烨盖了。

“他体内毒素……已经消解了差不多一半。再用两日,就能完全拔除。”望闻之后,暮云萧锁着眉,坐在床边,两指切在巫烨手腕之上,视线飘在旁边小几上一排瓷瓶上,只凭巫烨身上和空气里的味道,他就知道那些东西是什么,“你们从哪找得这些?”

据他所知,这世上能短时间拿出这么多这种玩意的人,不外乎那么几个。

“是南护法。”司皇寒鸿答。

暮云萧没再问,也不知他听见了没有。

那边,安无正从随身的包袱里翻出一个小盒子放到小几之上。那正是两人归途之中,暮云萧消失一个时辰后,交给他的一盒乌风液。然后,他又拿出另一个长匣,默默走到司皇寒鸿面前,递了过去。

“找倚雷把它按里面的方子,和包袱里另外的药材一起煎了。”

司皇寒鸿接过,又招来人去叫偏殿里的倚雷。

暮云萧切诊完毕,便双臂抱胸的倚靠在椅背上,皱着眉看着司皇寒鸿,只看得一向沉稳的皇帝也开始内心忐忑不安,只得不敢有任何隐瞒的将能说的一口气全说了:“寒仲亥时清醒了一会,精神看起来倒还不错,东护法和太医们也说寒仲虽然伤势严重,但醒过来就没什么大问题了。师傅你不用太过担心。”

暮云萧紧紧盯着司皇寒鸿的眼神越来越不满,待他说完,轻哼一声,翘起二郎腿:“既然那小子没有大碍,你还死人一般守在这里做甚?不会去洗个澡换身衣物?!浑身的血脏死了!哪还有一国之主该有的仪表气度?去,给我洗澡去!”

司皇寒鸿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确实是……狼藉一片。大片大片的血迹已经完全干掉了,凑近闻闻,还有一股异味……

“是我的疏忽。”虽然一身狼狈与疲惫,司皇寒鸿依然不忘多年的礼仪教导,对着暮云萧行了一个晚辈之礼,“我这就去沐浴更衣。”说完就要下去。

却被暮云萧一声叫住:“寒鸿。”

“师傅?”男人转过身来,疑惑的看向他。

“你现在是尊贵之身,以后对我无须如此。”

“是,我知道了。”司皇寒鸿怔了怔,反应过来后,本能的就想弯身,最后还是克制住了,只微微点了头。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跃出地平线,照在雄伟壮丽的宫殿中,为精巧交错的檐角镶上一道金色的边框。清风在漫步,拂过墙角的冬梅,晃下那沾在柔嫩花瓣上的晶莹露水。空气中,蒙蒙薄雾弥漫,夹杂着冰凉,消去阳光带来的一点点温度。

南啸桓跪在空旷的院落中,冰凉的青石板让他的双膝早就失去了知觉,而当那明亮的光线射入他的眼眸时,宛若石雕的人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表情,他茫然的眨了眨眼,突然之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天已经亮了。

安静的院落很快又吵杂起来,侍女们进进出出,他察觉到她们的视线,捕捉到她们低声的碎语,看到她们精致脸孔上各种各样的表情,然而却完全进入不了他的心中。

他就那样跪着,挺着腰板,直着脊背,目光直视前方,好似与这个世界隔绝了所有的联系。

司皇寒鸿来到他身前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他静静地看了黑衣男人好一会,才开口问道:“你在这里跪了一晚?”

良久,男人才像猛然间恢复了神智,意识到自己身前站了一个人。他垂下眼帘,用着干哑沉涩的声音回道:“昨夜寅时。”

昨夜寅时?司皇寒鸿皱起眉头思忖,那不就是暮云萧回来的前后?

“是师傅?”

虽然眼前这人据自己弟弟说有自虐的嗜好,但是没有人会在大冷天发疯的自己跪在外面吧?他几乎可以想象昨夜暮云萧见到南啸桓时说了什么……没有在对方身上刺两三个窟窿,司皇寒鸿已经觉得他非常幸运了。

“……”南啸桓沉默着,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司皇寒鸿看看不远处候着自己,略显焦急的小太监,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又转回来:“这件事责不在你。起来吧,不用再跪了,师傅那边朕会去说。”

谁料男人动了动——却不是站起——而是朝他磕了一个头:“陛下宽厚仁慈……只是请恕啸桓难以遵从。”

果然是有自虐嗜好的男人!司皇寒鸿微挑了眉头,看着跪在地上的男人,忽然间同情起巫烨来。他叹了口气,再劝:“昨夜,寒仲让朕帮他一个忙。”

听得那人的名字,南啸桓一双无欲无求的黑眸中飞快掠过一丝波澜。

知道自己发现了最有效的方法,司皇寒鸿继续:“你知道他让朕帮他做什么……啸桓?”

“……”南啸桓咬了咬唇,依旧是沉默。

“他让我在师傅面前护着你,没想到,这才几个时辰,朕便食言了。”

司皇寒鸿盯着南啸桓,仔细观察着这个看上去十分强悍的男人。在听到寒仲让他帮忙时,他无意识的绷起了全身的肌肉,低垂的眼睫纹丝不动,即使跪在地上,也充满了绝对的武力,让人不自觉警戒起来。然而,在司皇寒鸿眼中,此刻这人浑身都是漏洞,他若现在出手,完全可以轻易的将他制服,然后斩于自己的刀下。

但他不会那样做。虽然之前,确实有那么一会,他恨不得……将这人挫骨扬灰。

“起来吧!朕的命令你可不听,你主子的吩咐,你总不能再违背吧?”静默了一会,司皇寒鸿沉声道,“下去好好休息。朕可不想到最后,被人找上门来责问。”

说罢,他迈步从南啸桓身边离开,走出崇德殿,去上早朝。

而背后跪着的身影,在他走出视野后,猛地歪了身子,仿佛失了控制,无力的瘫软在侧,若非强撑在地上的左手,怕是早就跌倒在地。

暮云萧安无两人在寅时就已赶回崇德殿,而跟后由权自效带领的骑兵,直到凌晨才刚刚入城。几乎没有休息时间,他们就接到了召见的圣旨。于是一月十五日,国假的最后一日的清晨,云文帝提前开朝。

待到朝会结束,暮云萧带回的闪骑们人人均有封赏,而其中权自效、丁云等人,更是因卓越的军功直升两级。

司皇寒鸿惦记着寝殿里的巫烨,一下朝换了衣服就准备回去,却未料刚才才在大殿上见过的年轻将军求见。

“权爱卿有何要事?”司皇寒鸿打量着面前的年轻人,几月的沙场生活让他褪去了曾经剩余的最后一丝稚嫩,俊朗的面孔上多了几分沉稳,身体也明显可见的壮实了起来。

“陛下。”权自效行了礼,不卑不亢的站在司皇寒鸿面前,“微臣听说寰夜王遇刺,伤势严重。……微臣心焦万分,恳求一见。”

司皇寒鸿其实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出,寒仲遇刺的消息他根本没有下令封锁,而这些跟着暮云萧回京的属下,估计也应是最早知道或察觉到的。然而他却没想到权自效会家也不回直接要见自己弟弟。

果然自小一起玩到大的伙伴,感情还是很不错的。念到这一点,司皇寒鸿便带着权自效回了寝宫。

暮云萧见到跟着司皇寒鸿进来的青年,轻瞥了一眼,却没有丝毫的惊讶。

实际上,他和安无两人脱队时,权自效还请求过他,要与他一起回宫,却被暮云萧一道眼刀和一句冷言给生生拒绝了。

殿内温暖如春,穿着厚衣的权自效短短一会就满身的汗,然而他不言不语,也不说热也不脱衣,只是站在床边,一看就是好久。

暮云萧给巫烨换药时他打下手,换药完了他帮着侍女收拾,倚雷端进汤药时他更是紧张的围在倚雷身边,看着暮云萧将那有着奇异香味的药一口一口用勺子送入那人的口中,脸上凝重的表情才有了稍稍的缓和。

期间巫烨醒了一次,见到那熟悉的月白长衫时不禁苦笑了一下:“……师傅。”

“嗯?”那时暮云萧正在调制着一些不知名的药剂,只懒懒的从喉间嗯了一声,眼皮抬也没抬。

“您什么时候回来的?”巫烨对着床头的权自效笑笑,勉强扭头,将视线落在暮云萧的背影上。

“寅时。”暮云萧的声音冷冰冰,纤细的手指将药丸碾碎倒入一个小碗内,又不知从何处摸了支软膏,将里面的东西全部挤了进去。

“……”巫烨沉默了一会,半晌,开口轻道:“抱歉。”

“道什么歉?我可受不起!”暮云萧阴阳怪气的回了句,手中的瓷瓶砰的一声重重丢到桌上。

“……师傅。”巫烨无奈的低叹口气,他朝身边的权自效示意,让他扶自己起来,结果刚动了一下,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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