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番外(1 / 1)

晴空万里,秋高气爽。

京大一年一度的新生开学典礼一如既往地热闹,来自全国乃至全世界各地的莘莘学子们,穿戴着新发放的学院礼服,汇聚在学生礼堂,甚至有好几个都是名藤出来的学生,似乎也没想到会在京大见面,一时间颇有些相见恨晚的感觉,叽叽喳喳地闹个不停。

手机拍照的声音不断在礼堂此起彼伏地响着,到处洋溢着青春的氛围。

贺慈坐在后台的休息室,听着老蒋苦口婆心地给他打着电话。

面前的桌子上洇着一杯热茶,冒着滚滚热气,边上的助教是个新来的女学生,正苦着脸在一堆领带里挑选最合适贺慈的那一条。

贺慈听着手机那边叨叨不绝的听了好几年的话,‘嗯’一声,“您交代的学生我都有照看。”

“你放屁!”老蒋在那边开大了嗓门,“前两年我让你带个学生,你可倒好,转头就把他送给了理学院的教授!”

“人家跟着你是想研究计算机,为国家网络安全做贡献,你直接给人家送过去和那群数学老师老秃头做朋友,你这事你办的不地道啊贺慈!”

贺慈微微蹙眉,把手机放远了些,老蒋的声音实在是太大了。

那学生他有印象,当时带了他几天的课,聪明倒是没觉得,耍心眼儿可是一等一的好。

当时言喻来京大给他送过几次饭,转头就被这小子盯上了,天天殷勤着往隔壁美院跑,据说香水百合就没断过。

要不是有次刚好被同在美院当老师的赵轻轻给撞见,他还不知道自己这么绿呢。

当即二话不说,拎着那小子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教他怎么尊师重道。

从那以后,但凡是老蒋送过来的男学生,贺慈一律打包送给外院的教授,就连身边的女助教蔡玟,贺慈也天天提防着,生怕他对言喻有什么想法。

“小言的聘任仪式什么时候开始?他那画展是不是还在甜品店那块?”老蒋在那头问着。

今天正好是言喻被京美聘任为副教的日子,他自个儿合计着连个人画展一块办了,干脆地址就挑在了自家的甜品店。

当年他俩从大学毕业,言喻一度觉得贺慈的手艺不能浪费,正琢磨着在学校门口摆个小摊的时候,贺慈默不作声地买下了京都三环的商城三楼,直接开了个甜品店,叫‘mydream’。

位置不高不低,价格却不便宜。

言喻奔着人道主义精神,心里打算的可好呢,发挥发挥贺慈的特长,让他可爱的学生们看一看信管院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贺慈教授其实也是非常sweet的一位老师,却没想两个人都非常有默契地当了个甩手掌柜,除了上课别说学生找不着贺慈,就是院长也时常联系不到人。

所以信科院的院长非常聪慧地选择存下了言喻的号码。

当然,今天如果不是信管院的院长强制要求贺慈必须出席新生典礼,他人哪里还会在这儿。

贺慈随口应了一声老蒋,说了个具体时间,瞥眼就瞧见助教把那些领带拍了张照片,看样子正打算给言喻发过去咨询一下。

毕竟贺慈从当年一个只会穿黑白灰的冷漠男人变成现在奇怪配饰不断的花蝴蝶,言喻老师功不可没。

“你不用联系他,有事没事少联系。”贺慈挂了和老蒋的电话,一边往蔡玟这块儿走,顺手拿起那条黑色的领带,“他今天开车过来,看我。”

“我们会一起去画展。”

他记得言喻今天出门就穿了件黑色套头的毛衣,说起来,那衣服还是他一件件从言喻身上脱下来亲自洗的。

蔡玟暗自翻了个白眼儿,有必要说的这么详细么?

天天防着她跟防贼一样,要不是小言老师隔三差五地劝她放宽心,别跟这快奔三的老男人计较,哪里还会有今天的钮祜禄·玟。

她寻思也没见着别的教授这么不待见自己的研究生。

“开学典礼我会提前离席。”

镜子里整理领带的男人眉眼压得很低,越发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沉稳,穿着干练的白色衬衫,隐约透出胸肌的轮廓,喉结凸起的地方,有一点猩红,像是被蚊子又或者是什么人嘬出来的,珍珠色的扣子系到最顶端,却不妨碍大家能把那抹红看的清楚明白。

“我也去!”蔡玟跟着吱了声,她都跟小言老师说好了,礼物她今天都揣兜了。

贺慈闻言,动作的手一顿,“毕设?”

蔡玟:“...”

贺慈懒得逗弄她,深色西装搭在腕间,出了后台的休息室。

昏暗的礼堂里,骤然亮起一簇灯光,落在贺慈身上,他恍若天降神明一般,伴随着主持人的声音踏着灯光续续落到自己的位置上。

礼堂有片刻的安静,紧接着人群里一阵接着一阵的爆发出惊呼声。

“我!的!妈!呀!信科院竟然有头发这么多的教授?”

“是头发多吗姐妹?他是寸头,你看清楚!这是脸的问题啊!”

坐在主持台桌子中央,和校长并肩的男人腰宽腿长,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睛,眉峰处的断痕清晰可见。他敛着眸,沉默看向手里蔡玟提前准备好的讲稿,片刻,讲稿被放在一边。

贺慈微微蹙眉,他觉得以蔡玟的文化水平,可以考虑到老蒋那里回炉重造了。

男人的目光在台下扫了一圈,骤然停落在礼堂一角,原本压着的嘴角隐隐有了些许笑意。

那顶藏在人群里的亚麻色的渔夫帽,贺慈很是熟悉,原本是言喻买给他的,结果他自己倒是经常戴。

“他居然会笑!我的妈,我还以为他面部神经麻痹呢!”

台下顿时因为贺慈的变化开始躁动不安,十有八九的新生都被贺慈脸上突然出现的笑意给震住了,说实话,一众老头里,贺慈这样的,确实非常显眼。

“我去,信科院这个教授叫什么名字,三分钟我要他的所有信息!”

“你说贺教授吗?老妹我劝你放弃,他的挂科率是整个京大出了名的高,蔡玟师姐知道吧,毕设被他卡了整整一年,你确定?”

叽叽喳喳叫唤的妹子愣了一下,“说不定我不修他的课呢!”

“好的吧,你可能也不了解,贺教授的课你抢破头也不一定抢得上。他的课向来座无虚席,不然你以为京大为什么花高价把国家网络安全中心的副会长挖过来?他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恒一科技股份晓得不老妹儿,为了把贺教授绑死,听说这几年没少给好处。现在麻烦你右转你的脑袋四十五度,角落里有一个带着渔夫帽的男生,看见了吗?”

妹子顺着他的话转了脑袋,果不其然,瞬间更兴奋了,眼睛里都透着精光,“那个小哥也好帅,他眼睛好好看!好的吧,他我也行!”

“他你更不行!据我所知,给他表过白的男生,无论是哪个院的,毫无疑问地都被贺慈挂了科,”男生冷哼一声,“很奇怪是不是?因为在那坐着的,是隔壁美院新聘任的副教,你未来的微机课贺慈教授的家眷。”

家...眷?

妹子眼睛睁得更大了,显然不相信短短几天之内他居然能掌握这么多关于贺慈的情报,“我靠,你不是新生吧?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因为我就是被他卡在大一重修的那个倒霉鬼!”

“哎哎哎!”

角落里,一个带着亚麻色渔夫帽,怀里捧着透明饭盒的男生被人戳了戳,“同学,你也是新生吗,我看你很眼熟啊!你是不是在mydream那块儿打工,我见过你!”

“啊...”言喻眨眨眼,二十好几的人了,还被人当成新生,无奈中竟然还有一丝好笑,一句否认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见着他从兜里掏出手机,点开自己的二维码。

“那啥...加个微信成吗?”男生冲他笑,甚至还从自己的兜里拿出他从‘md’买过来的甜品,推搡着往言喻手里放,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你爱吃md甜品是吧,我以后天天请你吃,行不行?”

言喻略有几分尴尬,这会子即便他不回头,也能感受到那道来自礼台上的□□裸地凝视着他的光线。

言喻默默叹一口气,又要闹了,这回去不得又跟他闹个两三天的。

简直如鲠在喉。

上次他被贺慈的研究生堵着的事,被贺慈闹了好几天,连带着整个京美都知道,贺慈教授大张旗鼓地住进了言喻在京美的公寓,住了小把月,把他们小言老师折腾的次次上不了课,美院的投诉电话都打到京大了。

言喻冲边上的男生挥了挥手里的手机,“不好意思啊,手机没电...”

话还没说完,对面男生的脸色微变。

手机开始震动的那一瞬间,言喻咂咂嘴,屏幕瞬间亮了起来,‘贺甜甜’三个字一遍又一遍地在提示着对面的男生,他想勾搭的到底是谁。

同时,在台上静坐许久的贺慈慢慢拿起手机,附在耳边,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在桌面上。

“大大大...大酱啊,我没加他!”

言喻一边解释,一边心虚地偷偷往台上看了一眼,隔着十七八米的距离对上贺慈那带着些委屈的眼神时,还是忍不住羞愧地低下了头,只冲他挥了挥装着糍粑的饭盒示软。

电话里,贺慈淡淡‘嗯’一声,目不转睛地看着角落里几乎把自己蜷缩成一团的言喻,面不改色地安慰他,“别紧张,我当然知道不是你的错。”

言喻想起不久前被贺慈折腾的连公寓门也出不了的情景,后怕地吞一口口水,“当,当然不是,不是我的错。”

“今晚回去还是住学校公寓?”贺慈声音低哑,“我没开车。”

来了来了。

上次的借口是车没油了,这次直接连车都没了。

言喻恨不得把坐在自己边上的男生锤爆,咬牙切齿地抬头,“我不回去了!”

贺慈又是一声嗯,好说地哄着他套话,“不回去也行,睡哪?”

“睡大街!”

“哪条街?”

言喻挂了电话,一脸怨气地目视着主持台上站起身走到发言台的贺慈,可看他看的久了,却又莫名地生不起气。

男人双手撑在讲桌上,每一个发音的音节都吐落清晰,白色的袖口挽至手肘,无名指上的戒指简单大方,整个人看起来越发的干净利落。

言喻不自觉抿起唇角,每每对上这张脸,那眼睛眨巴眨巴,他都觉得,得好好疼疼贺慈才行。

尤其平常贺慈一委屈,他是恨不得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答应他。

不让提拉米苏上床睡觉,他应好。

要每天都能吃上糍粑,他说行。

跟他聊天的时候电话不能挂,没课的时候要陪着他上课,公寓的钥匙,生活用品全都得是双份的,就连言喻给贺妗多准备了一份,贺慈也能斤斤计较他半天。

以至于现在是越来越猖狂了,天天腻着他,好像他就是那锅里的香饽饽,谁看了都想咬一口,难怪陆宣去年回国的时候一直说贺慈像个盯着丈夫出轨的怨妇。

想到这句话,言喻看着讲台上的宽肩窄腰的男人,不自觉笑出了声。

“我是一个非常注重时间观念的人,上课没有拖堂的习惯...”贺慈双手撑在桌面上,一脸严肃地看着下面的面孔青涩的学生。

贺慈话音刚落,下面就想起一阵尖叫,此起彼伏地喊着‘贺教授最好了!’。

坐在第一排的蔡玟叹了口气,心道这群学生还是太年轻了。

他在上面说一句,蔡玟就能在下面顶十句。

“他的意思是你们下课了别追着他问些有的没的,别没有眼色的打扰他和小言老师卿卿我我!”

“同时我也希望尊师重道的美德不仅仅体现在京大,”贺慈犀利地目光落在言喻旁边的男生身上,无框的眼镜下,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不管是哪个学院哪位老师,我都认为,教师这个职业神圣不可侵犯...”

“师姐,这句咋翻译?”蔡玟边上的小师弟瞅她一个人嘀咕半天,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蔡玟‘啧’一声,“就是让你们别打隔壁美院的主意,不要试图去勾引他老婆,别一天天净想着给他戴绿帽子,懂?”

“...信息安全是国家的核心命脉,直接影响国家的安全利益和经济利益。可以毫不夸张地说,网络安全,国之命脉...”贺慈停顿了一下。

贺慈对面坐着的老院长看着贺慈一脸欣慰,难得贺慈能说出这样有深刻寓意和道理的话。

“我也知道我的课很难抢,所以,我对上我课的同学,不仅仅是学业上的要求,”贺慈微微抿唇,“意思就是,我的课随时会有别的老师过来旁听,希望你们能谅解。”

贺慈每说一句话,言喻的脸就滚烫几分,年年开学典礼,贺慈都得明里暗里这么说一遭,听明白的,课也上明白了,这格局不就打开了么,兴许幸运了还能得到贺慈的一封推荐信;听不明白的,最后自己怎么挂的课都不知道。

“这又是啥意思?”

蔡玟不耐烦地看了眼小师弟,“就是让你们有点眼色,第一排那位置是你们能做的吗?那是你们小师公,隔壁美院的言喻老师的专属位置,ok?”

“学弟啊,”蔡玟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他的肩头,“就你这理解能力,还是不要抢他的课了,很容易被挂的。”

“最后,”贺慈微微挺直腰身,放下手里的稿子,目光落在礼堂的某一角,那里光线很好,阳光透过五彩的玻璃照射进来,是清晨最后一缕不骄不躁的暖阳。

“今天曙光不错,我希望你们都能忠于内心所爱,笃定前行,来日方长。”

“mydream.”

时间有片刻的寂静。

骤然,礼堂里响起一阵如山洪的掌声,周遭的学生似乎被贺慈的演讲带动,躁动的青春期里,他们互相拥挤着站起来,簇拥着,高喊着贺慈的名字,向主席台投掷着自己手里的鲜花。

言喻被他们包围着,透过人群里的缝隙,与讲台上的贺慈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

他忽然有些恍惚,当年在老旧的教学楼里,抱着他哭的颤抖的少年,如今也为他盖起了一堵无坚不摧的城墙。

众人的欢呼声里,台上的人徐步朝他走来,手里攥着一捧清香的雏菊。

阳光下,他耀眼又鲜明。

言喻接过他手里的花,鼻尖凑来雏菊的清香,他无声地笑,“喏,今日份糍粑。”

七月流火,白日曙光,来日方长,也值得等待。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故事不会结束,在某一个时空里,他们永远璀璨夺目,鲜活亮丽。

谢谢大家一路以来的陪伴与谅解啦,山水有相逢,我们有缘新文《火葬场后渣攻天天都在崩人设》!再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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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葬场后渣攻天天都在崩人设》

影帝大佬攻x钢琴家小美人受

江安遇从十几岁起,就养在傅应声跟前,养的是温雅清疏,一手钢琴弹的惊艳生风。

纵使他再骄傲,心里也有那人的一方小天地。

傅应声不动声色地,将少年爱意看了个透彻。

养了十几年,到底还是忍不住犯了浑,傅应声食髓知味一般,恨不得把人豢养起来。

江安遇也乖的像只猫,由着他折腾。

“声哥,你和你爸硬抗,多少阴招能使的,你非要养个哑巴出柜气他?要我说,你让他学钢琴,该不会也是学你爸那个爱弹钢琴的小情儿出气吧?”

傅应声皱眉,“他么,也就是放在身边解闷儿图个消遣,谈不上。”

宴厅角落里,江安遇指尖攥的发白,浑身颤栗不止。

他在傅应声的世界里消失的那天,傅应声不以为意,该拍的戏拍,该接的代言一个不落。

养熟的金丝雀,离了家是活不了的。

他擎等着自己的小鸟飞回来。

可惜没等到少年低头认错,倒是等来了江安遇在深山里拍戏的花絮流出,少年眉眼清亮,冲镜头比了个耶,往日里弹钢琴的纤长双手上面布满初愈可怖的伤疤。

身边的男人笑的宠溺。

傅应声终于忍无可忍,把人拦在剧组门口,闹了个天翻地覆,温雅的眉眼之间戾气尽显:谁他妈养了你那么多年?江安遇,你最好交代清楚,我是你的谁,这男人又是谁?

江安遇眼角上挑,漫不经心地剥开那人紧抓着他的手:傅叔叔,那几年我也是情窦初开图个乐子,您怎么还当真了?

1.攻前期是真的渣。

2.受不爱说话,不是真哑巴。

应该挺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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