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故意气渣男的,你别误会。”林鸢及时解释道。
沈燃已经转过头,好似并不关心她的解释,林鸢手机又响起,还是个陌生号码,她马上给挂掉,直接拉黑。
“燃燃,你可能是没见识过我真正的力量,就是你的仇家真的找上门,我也能把他们都解决掉,我绝对可以保护好你,再说,你现在又没有地方可去,饿了怎么办?病了怎么办?我保证,你伤一好我就放你离开,好不好?”
在林鸢看来,他现在走无异于自寻死路,他一定是怕连累自己,她不可能放他现在离开的。
他一直垂眸沉思着,没表态,林鸢手机震了震,是制作人白小南发来的微信。
【白小南:,你把我手机号拉黑了?】
林鸢想起刚刚打来的陌生号码,赶紧从黑名单里放出来,回复道。
【林鸢:误伤,误伤】
【白小南:算了我直接微信跟你说吧,跟乐手们约的下午三点录制,你现在就过来吧,我们提前碰一下细节。】
林鸢犹豫地看向沈燃,慢吞吞回了个好。
“燃燃,我下午有工作,晚饭前会回来,餐厅有很多小零食,冰箱里还有水果,我把我的手机号码告诉你,有事你就给我打电话。”
她说完这番话,发现燃燃已经闭着眼睛小憩了,不会是生她的气了,故意假寐不想理她吧?
林鸢叹了口气,在便签上写了自己的手机号码,贴在了主卧的门后,便落寞离开了。
卧室的门缓缓关上后,房间里安静下来,沈燃才慢慢睁开眼睛。
那个总是莫名充满激情的女人确实很吵,就像是一个不知疲倦的时钟,“滴答”得让人烦躁。
可当它骤然停止转动时,他仿佛被隔绝到另一个世界。
属于他自己的,幽暗静谧又窒息的世界。
昨夜他睡得很安稳,比吃了安眠药还要安稳,那张平平无奇的床,竟比他精挑细选的床还要舒适。
他知道不是床的问题,而是那个能生生将他从黑暗中剥离的人。
他做事一向果断干脆,这是第一次纠结,她的腐蚀性,比他想象的还要强。
——
星辉娱乐公司是一家致力于培养音乐人和歌手的公司,老板有音乐情怀,很喜欢挖掘有潜质的歌手。
公司成立时间不长,也就短短三年多,林鸢算是第一批被发掘的歌手,走在公司里年轻后辈都要叫一声师姐。
跟她同时进公司,现在已经做选秀节目导师的同期艺人荆铂宇,笑着跟她打招呼:“呦,万年懒神来公司了,稀客啊!”
林鸢摘下了墨镜,面对调侃一笑置之:“大忙人,你的新专辑我听了,太有才了。”
“有才这个词当你面我可不敢承认,你可是星辉大才女,今天怎么这么勤快来公司了?”
林鸢脑海里映出那张纯良绝美的脸,可能今天回去就看不到了,无精打采地叹了口气。
“家里又养了一只小奶猫,特别能吃,得给他赚伙食费。”
挥别了荆铂宇,林鸢去找白小南讨论完录制细节,趁着乐手休息时,溜到餐厅去吃好久没吃到的奶黄流心蛋糕。
她要给燃燃打包一份,这是她们公司餐厅的一绝。
餐厅的隔断位置很抢手,在高峰期基本抢不到座位。
幸好现在已经过了午休时间,餐厅里没人,林鸢坐在隔断的角落里,外面看不见隔断里的情况。
没一会又进来两个女同事,自然也选择了隔断座位。
一落座就聊起了八卦。
“真的假的?就前一阵跟林鸢一起上热搜的那个容可漫?她来公司干什么?”
林鸢:……吃瓜吃到自己。
“据说人家是甲方,来投资的,都说这笔投资这是她的嫁妆,看来她跟沈氏太子爷的好事将近了,到时候强强联手,这门婚事也太盛大了。”
“沈家能出什么聘礼?据说沈氏太子爷不当家,好像是他叔叔掌权,应该不会亏待这唯一的侄子的。”
“沈二爷。”
“对!沈二爷,特神秘,这么多年一次都没被拍到过。”
听着八卦的林鸢不禁摇了摇头,她名义上跟了沈遇倾三年,竟除了沈白露和沈遇倾的母亲,一个他家里人都没见过,更不用说这位神秘的沈二爷了。
不过她知道的沈二爷比她们还多些,偶尔听沈遇倾聊天时提起过。
虽然多数是他对自己小叔叔的抱怨,但林鸢能从他的话里分析出来,他是个理智又果断的人。
而且他智谋过人,眼光也长远,沈氏在他的管理下才有今时今日的地位。
“我听说沈二爷做事狠戾,就是游走在法律边缘的那种,凶神恶煞的,特别吓人!”
“啊?那我有画面了,他肯定长得满脸横肉,目露凶光,怪不得网上都用屠夫形容他。”
“高释集团的裴总跟他不是相爱相杀很多年了吗?”
“听说裴总就是个疯子,脾气特别火爆,只有沈二爷能治他。”
“你这么一说,我怎么有点磕到了?还挺有cp感呢。”
听到这里的林鸢不由得砸咂嘴,难以想象暴躁疯子跟狠戾屠夫的爱情故事。
——
透过光可鉴人的落地窗外的河景斑斓,河面将星点路灯连成一条光线,公路上疾驰的车辆像一道道黄色流光,充满动态的美感。
沈燃侧脸隐在阴暗中,手机振动,那张雕刻般的脸才有了丝表情,低头掏出手机。
他首先看了眼时间,已经快晚上七点了,他微微抿唇,查看乾晾的信息。
【老板,安全住所已安排妥当,谢礼也备好了,这就出发去接您。】
【今天不用过来了,过几天的吧。】
乾晾看着消息愣了愣,不懂老板怎么会改变主意?他从来没朝令夕改过。
他正在措辞琢磨着怎么问比较好,就见老板已经转移了话题。
【凶手找到了吗?】
【找到了,幸好您留的线索明显,他伤了一只眼和一条腿,没有生命危险,可以出庭。】
乾晾最佩服老板的一点,就是看似表面不动声色,实则城府极深。
他为了调查出幕后雇凶害他的人,争斗中冒着生命危险也留了凶手一命,不然他也不能受伤,老板的战斗力还是非常强的。
他也有了几个怀疑对象,知道老板当天行程的,只有沈家的两个旁支亲戚,还有沈遇倾。
不过沈遇倾当时在国外,嫌疑最小,目前还不能百分百确定是哪个人。
老板为沈家付出了这么多,全家上下没有一个感恩的,全都包藏祸心。
可大多都是暗地里的诋毁,怎么也想不到,真的有人会雇凶杀人!
【想害我的人是沈烨行,查一下跟裴释有没有牵扯。】
乾晾惊了,他还没头绪,老板竟然已经确定凶手了?
沈烨行确实是他锁定的其中一个沈氏旁支。
【是】
开门声响起,正在站在落地窗前的沈燃从阴影里迈了一步,走到了光源处,沉郁的神色稍稍收敛了些。
“燃燃,饿了吧?我给你打包了好吃的,你快出来吃饭。”
一直在公司的录制室忙到了天黑才回家,林鸢实在不爱做饭了,去餐厅打包了一份鳗鱼饭和一份招牌爆肚粉回来。
她给燃燃的那份饭里还加了鸡蛋和青菜,营养搭配。
她冲着主卧叫了一声,却没得到任何回应。
不会真走了吧?
林鸢心里七上八下的,走到卧室门口,敲门推开一看,落地窗前的俊逸身影让她提起的心瞬间放了下来。
她面色难掩笑意,轻松地说:“燃燃,饭放在餐桌上了,一会凉了不好吃了。”
燃燃没走,她终于有心情将脑子里想了一路疯子和屠夫的灵感写下来了。
她嘱咐完,便将门又关上,去了琴房。
沈燃眉头轻蹙,回头看了看被缓缓关上的门,听着她的脚步由近及远,脸色又沉了下去。
口口声声要他别走,自己却走了7个多小时才回来,回来了还不进来。
沈燃又静静等了一会,确定门外没了动静,缓步走到浴室,目光锁定了台面上的玻璃漱口杯。
终于把刚刚的灵感全都记录下来的林鸢,趁着有思路,想继续往下写。
抱着吉他刚拨了一个音,就听见一声脆响,像是什么东西摔碎了。
她第一反应是燃燃出事了,扔下吉他就冲出了琴房。
卧室里,沈燃站在浴室门口,手里拿着吹风筒,脚下是碎掉的玻璃漱口杯。
显然是刚洗完澡,要吹头发,不小心打碎了漱口杯。
“你没事吧?”
林鸢担忧地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见他没有伤口才放下心。
沈燃将吹风筒放回了原位,要附身收拾地上的碎片,湿漉漉的发丝还在滴着水。
林鸢急忙拦住他,“这里我一会我收拾,需要我帮你吹头发吗?”
他直起身看向她,有一滴水自他发丝滑落,顺着开敞的浴袍衣襟,落到锁骨上,最后在他的胸肌上打了个滚,消失不见。
林鸢不承认自己羡慕一滴水,咽了下口水,以为他会像上次一样拒绝,便别开脸,准备收拾玻璃碎片。
“麻烦你了。”
低沉的声音在林鸢身旁响起,她讶异地看着他已经走到了床边的单人沙发上坐好。
今天怎么又要她帮忙了?
没想通的林鸢索性也不想了,毕竟思考不是她的强项。
她拿着风筒走过去,把电连上,站在他面前开始吹头发。
他的发丝很软,林鸢便没开那么强的风,温度也调低了些。
短发很柔顺,她学着发型师的姿势随手抓着造型,刘海被风拂起后顺落下来,贴在额前。
他微微抬起头,微扬的下颚线更显棱角,眼眸对上她的视线。
纯澈的目光里映出点点灯光和她的朦胧轮廓,狭长的眼尾微微上扬,勾人不自知,而眼神又过于专注。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又纯又欲?
看得林鸢手一抖,风筒对上自己,将她两侧的碎发吹乱,惹来他一声低低的浅笑。
林鸢关上风筒,把遮在眼前的碎发随意拨开,看着他脸上还没消失的笑意,忍不住在他头顶揉了一把,比二宝的毛还好撸。
林鸢觉得他今天异常的乖顺,不觉打开了话匣,闲聊了起来。
“我刚刚写了一首新歌,我觉得会火。灵感来自一个屠夫和疯子的爱情故事。”
“很奇葩吧?我一开始也难以理解,后来越琢磨越有感觉。脾气火爆的疯子只在凶神恶煞的屠夫面前变得正常。屠夫也只在疯子面前放下了屠刀。”
“这个故事源自于真人,屠夫是沈二爷,疯子是裴总,哦,你失忆了,应该不知道他们。”
故事主人公之一的沈燃:……屠,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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