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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辞被关在门外,唇边浮现出一抹笑意。
秦抑这人还挺害羞的。
他们都是未婚夫夫了,有什么不能看的
趁秦抑去洗漱,沈辞主动帮他叠好被子,整理了床,又嫌屋子里光线太暗,遂拉开窗帘,准备开窗通风。
结果这一开窗,瞬间被窗外的景象惊呆了。
这扇窗户已经被爬山虎垂落的藤蔓遮蔽,拉开窗帘和关上窗帘也没什么差别,只有偶尔风吹动叶片,才能漏进来一点光线。
秦抑就一直生活在这样的地方
这些爬山虎能长成这样,至少需要好几年,别墅外墙从没清理过吗
他记得管家说,是秦抑不准他们动的。
压抑的环境让沈辞很不舒服,忍不住伸手去拨开那些茂盛的爬山虎,可藤蔓和叶片层层叠叠,他费了半天劲,才终于把窗户清理出半扇,让阳光照进来。
他好不容易把一侧窗户完全推开,就听到身后传来响动,秦抑从洗手间出来,看到他站在窗前摆弄那些爬山虎,不禁皱眉“你在干什么”
“把这些东西弄走啊,”沈辞踮起脚,拨开一根卡住的藤蔓,回头道,“我帮你把它们修剪一下好不好嗯你要是喜欢养着,可以只把窗户部分修剪出来,你不出门,又不晒太阳的话,会缺钙的。”
秦抑不置可否,只道“我饿了。”
沈辞一顿,立刻放弃跟那些爬山虎纠缠,有点生气道“你还知道饿,那昨晚为什么不吃饭”
秦抑不吭声,别开了眼。
沈辞拿这位脾性古怪的未婚夫没办法,他叹了口气“好吧好吧,我去拿午饭过来。”
说着便出了卧室。
秦抑坐在轮椅上,抬眼看向半开的窗户,阳光正透过玻璃照进屋子,他伸出手,用苍白的手指接住阳光,指尖感受到了它的热度。
他已经多久没有见过阳光了
一天,一个月,还是一年
记不太清了。
听到秦抑说“饿”,其实沈辞还是有点开心的,人不能不吃饭,只要有食欲,就说明状况还不是太糟。
时间接近中午,厨房已经准备好了午饭,他去端了两个人的份,回去时经过客厅,看到管家正和一个人站在门口,前者冲后者比了个“请”的手势“送您的车已经在外面等了。”
沈辞停下脚步看了一眼,发现另一个人正是之前和他争吵过的年轻男子,此刻拉着行李箱,像是要走的样子。
管家办事效率还挺高,昨天秦抑才说要让这个人滚,今天就真的滚了。
似乎是察觉到身后有人,那男人回过头来,恶狠狠地瞪了沈辞一眼。
沈辞莫名其妙,心说瞪他干什么,难道丢工作是他害的吗
他没搭理对方,端着托盘回了卧室。
并没留意到还有其他人在看自己家里雇的两个专门负责养护钢琴的姐姐,正站在楼梯旁边偷偷打量他。
两人凑在一起,其中一个道“你有没有觉得,秦少对沈小少爷特别好”
另一个转过头来“为什么这么说”
“你刚没看到吗,沈小少爷从秦少卧室出来,又进去了,以前哪有人能随便进出秦少卧室的”
“嘶,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
“而且,”她压低了声音,“沈小少爷才过来两天,秦少就把钢琴给他用,还因为有人对他出言不逊,就把那个人赶走这表现得还不明显吗”
另外一人点点头,看向门口方向,管家已经送那个“出言不逊”的男人离开了“有道理,不过他被赶走也是活该,每次我去保养钢琴,他都趾高气昂的,一会儿说我这里没擦干净,一会儿又说我那里弄得不对,明明我比他懂好吧,我家里就是开琴行的。这种人,走了更好。”
“还不是因为他是秦少亲戚,才这么嚣张,我还以为有秦少给他撑腰,闹了半天,秦少也不待见他。”
“亲戚秦少虽说脾气怪,从来不理人,可也不会无缘无故地训人,同样是姓秦,怎么差距这么大”
“哎对了,二楼的钢琴你擦完了吗”
“擦完了,不过那钢琴是怎么回事,一直擦也没见有人用过,还有,为什么要放在二楼”
“我也不知道,据说那钢琴摆在那里有好几年了。”
“难道是秦少小时候学琴用的那架是小三角,现在他常用的琴都是大三角。”
“我觉得不像,而且我听说,那琴是二手的。”
“不可能吧秦家又不缺钱,怎么可能买二手琴”
两人正说着,管家从外面回来了,他很有礼貌地冲她们比了个“请”的手势“两位,可以去餐厅用餐了。”
“啊,好,谢谢。”
沈辞端着午饭回到卧室,把饭菜在桌子上摆好“秦抑,来吃饭了。”
秦抑还在窗边坐着,他似乎听惯了恳求,冷不防来这么一句命令,身体明显顿了一下。
轮椅无声地来到桌边,沈辞递给他一双筷子,坐在了他对面“多吃点。”
秦抑好像对“和其他人一起吃饭”这种事很不适应,他皱着眉头,执筷的手僵了好一会儿,这才慢慢地开始移动。
沈辞忍不住盯着他看,莫名觉得这男人像某种刚从冬眠里苏醒的冷血动物,以最低的消耗维系着自己的生命,终于等到开春,却因为待在低温状态下太久,一时半会儿恢复不过来,只能一点点地、格外用力又格外缓慢地,舒展自己僵硬的身体。
秦抑低着头,默不作声地吃着饭,始终没有看对面的人。
忽然,沈辞的手闯入了他的视线,拿起一个空碗,从砂锅里盛了些鸡汤和鸡肉出来。
随后这碗鸡汤就被放到他面前,他听到沈辞说“做饭的阿姨特意给你熬的,说你这段时间身体太差了,要多补充营养。”
秦抑皱了皱眉,看起来并不很想喝那碗鸡汤,但在少年充满希冀的注视下,还是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送到嘴边吹了吹。
鸡汤已经撇去浮油,鲜而不腻,他喝了一口,紧皱的眉终于渐渐展平,低声应道“嗯。”
沈辞见他喝了,不禁松一口气,唇边浮现出笑意“好好吃饭,身体才能恢复得快,以后不准动不动就绝食,听到没有”
秦抑抬起头,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没吭声。
沈辞也给自己盛了一碗汤,喝到一半,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刚刚在命令秦少
这念头一蹦出来,他瞬间被自己呛住了,捂住嘴咳了好几声,白皙的脸颊泛起红晕。
秦抑见他呛住,刚舒展开的眉头又蹙起来,伸手抽了张纸巾递给对方。
“啊,谢谢。”沈辞忙止住咳,接过纸巾捂住唇角,偷偷抬眼看他。
秦少不说话就代表默认,所以他命令了秦少,秦少非但没生气,还主动给他递纸巾
这个人似乎也没那么难以相处。
沈辞心里有些开心,觉得这位“未婚夫”愈发顺眼起来。不得不承认,秦抑确实生了一副能让人移不开眼睛的好皮相,或许因为这两日的接触,初见时对方身上的阴郁之气消退了一些,虽然眉眼依然冷淡,却不再像之前那样疏离,柔和了许多。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因为身形急剧消瘦,两颊微微凹陷下去,下巴也显得有些尖,整个人都显出苍白的病态。
沈辞越看他越心疼,把菜又往他跟前推“多吃点。”
秦抑筷尖一顿,抬起头来“你不吃”
“啊,我也吃。”
两人各自吃饭,都没再说话,不知道什么原因,秦抑吃得很慢,沈辞放下筷子好半天,他才勉强把碗里最后一口米饭送进嘴里。
鸡汤还剩下半碗,他看了看,似乎不想喝了。
沈辞本来还觉得阿姨给盛饭盛少了,想等着他吃完再去给他盛一碗,结果只这一碗都已经突破他的极限,要非常艰难地强迫自己才能吃完。
这哪里是一个成年男人该有的食量,他上初中的时候吃得都比这多。
这男人瘦成这个样子不是没道理的。
秦抑放下筷子,手已经搭在了轮椅扶手上,准备离开了,沈辞眼疾手快地一把按住他的胳膊“把汤喝完好不好”
秦抑扫一眼碗里剩下的汤“喝不下了。”
沈辞不相信,索性拿起汤碗,用勺子舀了汤递到对方唇边。
正是夏天,鸡汤放了一段时间,刚好是不烫嘴的温度。秦抑感觉到已经碰到他嘴唇的勺子,不禁皱眉。
他不说拒绝,沈辞就不放弃,少年纤细的手腕一直举着勺子,举到手都有点酸了,秦抑的表情才终于有所松动,慢慢张开嘴,抿去了那口鸡汤。
沈辞成功让他喝下了第一口,立刻趁热打铁,直到他把碗里余下的鸡汤全部喝完,这才满意地开始收拾碗筷,并说“你现在吃得太少,每次你觉得自己吃不下了,就稍微再多吃两口,这样日积月累,慢慢就能恢复正常的食量了。”
秦抑坐在轮椅里,僵硬的脊背渐渐放松下来,微微地合了一下眼。
从没有人关心过他吃多少,是不是吃饱了。
那个女人不会,秦潜更不会。
家里的佣人怕他,只会按时给他端来饭菜,又按时收走吃剩的,进出都不敢跟他多说一句话,更不会劝他多吃两口。
这五个月来,他似乎已经忘了正常进食是怎么样的,身体像是对食物失去了欲求,如果不是为了维持最基本的生理需要,他甚至不会去看那些食物一眼。
但就在刚刚,他居然从那碗鸡汤里品尝到了久违的“鲜美”。
沈辞把用过的碗筷送回厨房,回来时发现秦抑还保持着他出去时的动作,在轮椅上一动未动,不禁诧异“不去躺会儿吗坐久了的话,神经痛又会加剧吧”
秦抑扣在轮椅扶手上的指尖一松,低声道“嗯。”
沈辞把他扶上床,心说他要是能一直这么听话就好了,不要总让人担心。
沈辞今天起得太晚,不太想午睡了,坐在床边休息了一会儿,就听到秦抑说“你不去练琴”
“这就去。”沈辞连忙起身,生怕对方觉得自己在偷懒。
既然说了要考音乐学院,就务必得积极练习。
他刚站起来,秦抑又道“把门开着。”
沈辞以为他说要把卧室门开着,正要过去,却听对方说“不是。”
沈辞疑惑回头,看到他往另一扇门的方向指了指,虽然不明所以,还是上前去把门打开了。
门似乎是特殊的隔音材质,关得很紧,他费了点力气才打开,随后睁大双眼门后连通着的,赫然是琴房。
沈辞“”
秦抑的卧室居然直接和琴房连通
他之前没敢在屋子里乱走,居然都没留意。
不过想想也对,卧室和琴房本来就挨着,对于秦抑来说,琴房是他最常去的地方,这样设计更方便。
但现在,沈辞的注意力明显不在这里,他想起刚刚对方说的“把门开着”,不禁呼吸一停“你要听我练琴吗”
秦抑不说话。
不说话等于默认。
沈辞本来还很放松的心情忽然就有点紧张了,“自己练琴”和“被秦抑盯着练琴”还是不一样的,就好比考试时监考老师站在你身边看着你答题,会做的也要做不出来了。
但他既然已经恳求秦抑教他,就不应该临阵脱逃。
少年用力地攥了一下拳“我现在就去。”
不能怂。
如果连秦抑一个人都不敢面对,以后还怎么面对老师、面对观众
少年又一次坐在了钢琴前,深吸一口气,开始今天的练习。
琴声透过开着的门传进卧室,秦抑倚在床头,从柜子上拿起纸笔,又顺手拿了本书,垫在白纸下面。
太久没有书写过的手有些僵硬,写了两行才逐渐流畅了,琴声让他暂时忽略了身体的不适,24小时不间断的神经痛在这一刻被抛之脑后,时常因病痛而涣散的精神难得地集中起来。
沈辞又练了快两个小时的钢琴,总共换了三次曲,直到感觉自己的状态不适合再继续了,这才停下来休息。
他心情忐忑地回到卧室,想问问秦抑自己弹得怎么样,却看到男人倚在床头,脑袋往一边歪着,闭着眼,已然睡着了。
沈辞顿在原地。
不会吧,他的琴声无聊到能让秦抑听睡着吗
他轻手轻脚地走上前,留意到秦抑手里拿着什么东西,白纸和书被他倒扣在胸前,沈辞想让他睡得舒服点,便小心地把东西抽出来,发现纸上写的居然是演奏指导。
他刚刚弹过的几首琴曲里,所有不到位的地方,都在纸上一一写明,精确到每个小节,并给出了相应的改进建议。
沈辞惊讶又惊喜。
秦抑有认真在听他弹琴,是真的想要教他的
沈辞感激得无以言表,忙帮他调整了更加舒服的睡觉姿势,把书和笔都放在一边收好,免得硌到他。
就在他把书拿起来的时候,忽然有什么东西从里面滑了出来,掉在床上。
一张四四方方的透明塑料纸。
他疑惑地捡起塑料纸,心说这是什么
糖纸吗
作者有话要说那么,沈辞发现糖纸的秘密了吗
a聪明如小辞肯定发现了
b心大如小辞肯定没发现
c胆大如小辞选择把秦少拍醒直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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