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谁不是男人呢？”
“说你。”周展昭面带微笑，信步走过去。
入冬后体育场很少有人来，地上积了层厚厚的白雪，简钱钱跟在周展昭身后，听着脚踩出来的一声声响，捂着嘴装没事的说道：“他们有七个人，青春期的孩子容易冲动，咱俩这样贸贸然进来不会有危险吧？”
“不用担心，我听说你们红姐打字极快，估计拨号也慢不了。”
红姐？拨号？简钱钱回头看了眼身后，瞬间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110啊！
这后路让周展昭安排的，也是服了，甘拜下风的简钱钱拱了拱手，在离方超他们十米不到的地方站定。
离得近了才发现梁良长得比同龄人高许多，近一米六的个头儿一点儿不像个小学生，更不要说他身边簇拥的那群明显是从社会上找来的高年级混混了。
简钱钱咽了口唾沫，担心地朝后溜了一眼，“周展昭，我告没告诉过你，红姐这人是节目第一，为了节目，她随时会不管咱们死活的。”
她也不知道周展昭究竟听没听见她说的，因为下一秒缓过神的梁良已经开腔了。
“识相的就滚蛋，少在这里多管闲事！”
“那天在树林里的灯和声音是我。”
……八竿子打不着的一句话听得梁良蒙住了，可等他回过神弄懂周展昭在说什么的时候，年轻的孩子脸瞬间被愤怒淹没。他攥着拳头，脸憋得通红，半天才说出来一句：“哥，就是他，那天在树林里吓我，录像肯定也是他拍的！”
“这个可就说错了，曝光别人肖像这种会被追究责任的事我不会做。”
周展昭的解释梁良显然不信，旁边那个替他撑腰的社会小青年也是，不怠梁良发话，他已经掰着关节挡住了周展昭的去路。
“就你吓唬我弟啊？居然有胆量来，不怕今天有来无回啊？”
简钱钱一听这话赶忙朝红姐那边瞧，怕什么来什么，这姑奶奶架着摄影机拍的正欢，一点没意思救他们。
“红姐是靠不上了，现在只能靠咱们自己了，等会儿你瞧我眼色……”简钱钱不是没打过架，输赢各半，换在平时这种情况下她不会怕，可这会儿不同，多了一个周展昭，瞧他那副弱不禁风的样儿简钱钱就觉得这回他俩是凶多吉少。
“你瞧我眼色，我让你跑你就跑……”战书没布置完，对面的人已经挥着拳头冲了过来，简钱钱深吸口气，正准备猫腰闪躲、晃点对方一下，没想到腰才弯下去人就被提了起来。
她低头看着悬在半空的自己的脚，心说啥情况啊？
“女生不适合打架。”周展昭的声音稳稳的，一路送她重新站回地面，她看着他瘦弱的背，怎么都想不到他居然不是个打架菜鸟？
眼前的周展昭与其说是在打架，不如说是在躲闪，对面的人出一拳，他向左闪、避开，对方出脚，他后跳，对方一脚踩上了石头，滑到。
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形的梁良傻眼了，他望着一米八几的周展昭，心里思忖着要不要搏一把，一起上。
“我劝你不要，我不喜欢伤小孩。”
梁良：……
梁良的哥，那个头发染成黄色的干瘦流民捂着脚脖子，不忿地瞪他：“你别嚣张，等我……”
“脚踝挫伤最短也要养一个星期，我没兴趣等你那么久。”
“你！”
“我说了，我没兴趣欺负小孩，只要你们答应今后不欺负方超，今天这事就算了了。”
周展昭怎么那么帅啊！还会打架？简钱钱在边上忙着崇拜，全然忘了之前自己还在盘算怎么一拖一逃走。
可惜梁良不那么想，一听周展昭是替方超出头，小孩子的叛逆心顿起，他用胳膊肘蹭了下脸，说：“我要不答应呢？”
“那我就只能打到你答应了。”
“你不能……”
“哦，对，我不能打未成年，否则以你们的做派估计会去恶人先告状，曝光我。”周展昭托着下巴，抢在梁良前头说。
梁良：“……我才不像你那么卑鄙。”
“真的？那好，录音为证。”
……这家伙，真是好不要脸一大人啊！
梁良终归年纪小，遇到周展昭这么根老油条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反击了，倒是他那个哥，见他们聊的这么“欢”，顿时怒火中烧，也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根棍子，对着周展昭的后脑勺砸了下去。
简钱钱起先没注意，直到耳边传来风声，回头一看，当场吓了一跳，尖叫：“周展昭！”
眼瞧那根棍子落下，简钱钱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想也不想直接朝他扑了过去。
这个时候的周展昭也感觉到了发生什么，一把把简钱钱护在怀里，硬生生挨了这一下，就听“啪”一声响，棍子这段，周展昭咋样也没咋样。
梁良：……
黄毛：……
周展昭：“还想试试吗？我练过铁头功。”
简钱钱：……
周展昭的样子太过淡定，以至于还想继续找茬的黄毛也心生怯意，后退几步想跑。
“回来。打个商量。”
？
周展昭踢飞脚边一团碍事的雪：“我看你们那样是不会轻易放过方超，这样，你们说说为什么看不惯他，我把问题给你们解决了。”
“呵。”还为什么看不惯？梁良撇撇嘴：“仗着自己成绩好总在老师面前出风头，书呆子一个，为什么看不惯？我告诉你，我就是看不惯他！”
“因为成绩好所以看不惯？”这么长时间，周展昭第一次皱眉，“成绩好有什么不好？”
“哪儿都不好，书呆子一个……”梁良那声“切”没发出来，眼前突然一暗，方才站得离自己还有段距离的周展昭突然站到了自己面前——“学习哪儿都好。”
梁良吓得退后一步，瞧准机会赶忙小跑到黄毛身后：“哪儿好？”
周展昭瞧着他：“成绩好，你现在喜欢做的事会做得更好。”
卷毛单手护着梁良，听了他这话和梁良一起笑了：“我们喜欢打游戏，学习好有屁用？”
“学习好就是有屁用。不信打个赌，如果证明我对了，你们不再找方超的麻烦。”
梁良和黄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清楚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