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颜:“…!”她听到这话,贝齿紧咬着下唇,拉着老人衣袖的手也跟着松开,“爷爷,我不能这么做…”
司老爷子垂眸看着女孩松开的手,心底又是憋着一股气,“不能这么做?”司老爷子被她气笑了,“那你说说,你要怎么做!”
“司颜,老头子我倒是想问问你,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
司颜久久未言,她低垂着头,敛下的眸子也遮住了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她听着司老爷子的话没有出声反驳,似是真的在思考司老爷子的话,直到司老爷子问道;“你跟祁斯年才认识多久,你怎么敢背着我们就跟他去领证!”
“你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你早就该为了自己的选择而付出应由的代价。”
“可是祁家的人,你对他祁斯年才认识多久,你,你怎么敢…”
越说司老爷子越是气,他怎么没有想到,他总是疼着护着的乖孙女,竟然有朝一日也会瞒着他寻了她所以为的爱情。
甚至,连领证这么大的事,也敢瞒着他。
在被他发现后还试图编个谎言来骗过他。
如果不是司老爷子眼尖,恰好瞧见了那一抹红色…
若不是司老爷子真的翻出了这两个红本本…
更过分的是,他都已经将证据都摆在她面前了,这丫头竟然还想编个理由来骗他。
既然担心他生气,怎么跟祁斯年领证的时候,就没想到他也会生气吗!
司老爷子属实是被司颜这次的隐瞒给气到了。
被隐瞒气到是一个,更重要的是,司老爷子还是担心司颜,若是这丫头真的在祁家受了欺负,他就是有心想要护着她,也护不住啊。
不说祁家人,单单只说祁斯年他一人。
祁斯年是什么人,a市谁人不知,他这种人,天生就是被人所敬着的,就算是司正南见了祁斯年,也不得不讨好的喊一声祁少。
祁氏集团早几年就已经尽数交在了他手中,可以说在a市,他就是跺一跺脚都能让a市上流圈内跟着惊颤的人物。
可就是这样的人…
司老爷子看着红本本上贴着的结婚照,不禁陷入了沉默。
任谁也不敢相信,祁斯年这种人也会动结婚的念头?
如果这种事是旁人说给他听的,那司老爷子定然会是哈哈一笑,根本不把那人的话当成一回事。
可是如今,司老爷子看着眼前他翻出来的‘物证’,这种事,他就是不信也得信。
哪怕心底有太多的惊诧,可是就目前而言,再多的惊诧也都得被他统统咽回肚子里。
再加上先前他在医院跟祁斯年见过的那一面…
司老爷子脑子里回想着他跟祁斯年见过的寥寥数面,还是不敢相信为什么这样的人会看上他的乖孙。
毕竟…先前他可是从来都没有从司颜口中提过任何同祁斯年有关的事。
唯一相关的事情还是在上次,他住院的那次…
“爷爷,祁斯年他真的很好…”司颜缩了缩脖子,还是试图替祁斯年说句好话。
也许一开始他们初遇的时候,他表现的却是让人觉得骇人,甚至还给司颜一种下一秒就会杀她灭口的错觉,但不得不承认的是,在后来的相处中,祁斯年待她真的是极好的。
可惜这会的司老爷子正在盛怒中,哪里听得了司颜说上他的半句好话。
“少来这套,你跟他是什么时候的,认识多久了!”
“还有这证…”司老爷子翻了翻,才发现这证领了没多久。
算算时间,好像还是在他住院的那阵子…
这么一想,司老爷子心底更难受了,合着还真是趁着他住院的时候,他的乖孙就被人拐跑了。
司颜对于司老爷子的问话,再次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这些问题,她该如何回答,她能直言说出她跟祁斯年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吗,亦或是说,她能直言说出,她跟祁斯年是怎么认识的吗。
这种事情,司颜单单只是想一想都觉得不现实。
她跟祁斯年的相遇,本就是异于常人。
再加上…真说出来,她在山崖下‘死而复生’的事情,不就都被司老爷子发现了吗。
想着,面对司老爷子的追问,司颜抿了抿唇,想了个回答,“我跟他,是在一次拍戏途中认识的。”
很好,司老爷子又不知道她拍的是那部戏,她就是这么随便一说,她就是不信了,司老爷子还能继续追问。
不想,司颜这个念头才刚刚想起,就听到司老爷子冷哼一声,顺着她的话问,“哪部戏的途中?说来听听,说不定我这个糟老头子还看过听过呢。”
司颜:“……”她难掩惊讶的抬头看去,就对上司老爷子毫不掩饰怒意的眸子。
司颜快速低下头,继续装傻。
连她拍了哪几部戏都知道?爷爷是认真的吗?
也不知道司老爷子是不是听到了司颜内心所想,“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
“你拍过哪些剧,跟谁一起,在哪个剧组,拍戏途中都会经过哪里,这些我早早都已经查了个清楚。”
“你不是说你是在拍戏途中认识他的吗?”
“来跟我说说,你是在哪部戏?哪个途中?具体位置在哪?什么时候认识的?初遇他的时候,旁边有人证吗?”
司老爷子一连串的问题,属实将司颜惊到了。
但同样的,司老爷子的话也是让她一样陷入了惊诧中,爷爷他竟然真的知道…
可是她拍戏什么的这些,司老爷子怎么会知道。
甚至她到底拍过哪些剧,干过什么,哪怕她有原主的记忆,可这些她也是不记得。
毕竟这些也算不上多重要的事情,她也并没有太过关注过。
所以她这么一听司老爷子说,司颜又心虚了。
她没出声,代表着什么司老爷子再清楚不过了。
老人冷哼一声,“怎么?不说话?还是说不出来了?”
司颜:“……”她还真就是说不出来了。
都到这一步了,她还能说什么,她现在肯定是说多少错多少啊。
司颜低垂着头,这次是真的老实不敢反驳他的话。
司老爷子像是终于逮着机会一样,对司颜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说教。
不得不说,司老爷子就着这件事训斥起司颜的时候,那话说的那叫一个流畅。
司颜几次想要找个理由反驳的时候,才刚张了嘴,就被司老爷子堵了回来。
最后司颜不得不咽下她的话,继续听着司老爷子开启新一轮的说教。
只有司颜一开始所担心的司老爷子身体…
除了刚得知的那个时候,司老爷子还捂着胸口咳嗽了两下,后面司老爷子就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别说是咳嗽了,那说话速度又快又流畅。
还担心司老爷子的身体?
司颜想起自己一开始隐瞒的初衷,就觉得自己可真够丢人的。
还担心司老爷子身体呢,要她说,再这么被司老爷子说下去,恐怕她就要好好担心一下她的身体了。
这话司颜说的不假,可不就是得担心一下她的身体嘛。
司老爷子这会说了半天,话都不带重样的,就在致力忽悠她赶紧给祁斯年离婚。
若不是司颜这会心虚,别说是让司老爷子说这些了,恐怕在司老爷子刚开口催他们离婚的时候司颜就要怼回去了。
毕竟,对于祁斯年,从一开始是她选择被动的接受,到后来,她虽然也想过对他付出,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那个机会,就被人下了咒。
不说她跟祁斯年的感情转变这么一个问题。
就先说说她跟祁斯年之间的需要和被需要的关系吧。
单单就是这个咒在身上,那就是她非常肯定一定的需要祁斯年,可以说,若不是因为有祁斯年在,司颜自己都不敢确定,她现在是不是早早就已经被咒所控制。
祁斯年对她的好,从一开始她的不以为然,到现在的根本摆脱不开。
或者说,她根本就不想脱离祁斯年。
有他在,好像不管在哪,她都可以拥有以前从未有过的保护感。
因为他是祁斯年,所以哪怕被司老爷子说是再多次他的坏话,也会被司颜忘掉。
她想的从来不是祁斯年未来会如何如何待她不好,因为司颜知道,对于祁斯年而言,就算是没有她,他也可以过的极好。
她可以离开祁斯年,祁斯年也可以离开她。
可是一旦他们相遇,那就是二人之间彻底摆脱不开。
毕竟…她对祁斯年,真的很特殊。
至于祁斯年心中是怎么想她的,司颜不清楚,却能真真实实的感受到,祁斯年真的很爱很爱她。
这一点司颜从来没有想过要去否认过。
所以这会被司老爷子说了再多关于祁斯年的话,她的内心也是毫无波动,反倒想着,如果她早知道司老爷子的身体承受能力这么强,她先前就不在楼上对祁斯年叮嘱那么久了。
想着,司颜心底的小人偷偷摸摸叹口气,耳边还回响着司老爷子絮絮叨叨的声音,像是不等到她的回答,就不会停止一样。
司颜心底小人忍不住嘀咕着,要是祁斯年这个时候能够下来就好了。
让祁斯年直接跟爷爷讲,她实在是快要扛不住了啊呜呜呜。
也不知是不是楼上的人听到了她内心的呼喊,在司颜真的要撑不住的时候,就听到楼上传来脚步声。
司颜想起什么眼睛一亮赶紧抬头看去,一眼就看到了熟悉的人影。
被她突然的动作搞得也跟着停下话茬的司老爷子愣住了,他也跟着抬头看去,就看到一道不算熟悉的身影,身后跟着的…可不就是周特助吗!
意识到什么的司老爷子又瞪了司颜一眼,“他们是不是都知道了!?”
司颜:“……”顶着司老爷子的目光,司颜不得不点点头,“…是。”
司老爷子:“……”合着他们费劲心思瞒着的人就只有他一人啊。
越想司老爷子越是生气,这会看着离他们越来越近的人,司老爷子更是添了几分怒意,对祁斯年也没了旁的心思,想着的全是这小子,就是这小子背着他偷偷摸摸的跟他护着这么久的乖孙领了证。
祁斯年下了楼,还不忘同周特助说着工作上的事。
周特助抱着文件,亦步亦趋跟在祁斯年身后,听着他的吩咐。
直到下了楼,周特助早早就察觉到客厅的氛围不对,他很识趣的寻了个理由离开。
笑话,刚才送付小姐回客房的时候他就发现不对了。
赶紧抱着文件喊来了总裁,这会有总裁撑场,他还是…赶紧跑路吧。
不然要是被总裁和司老爷子发现,周特助还真是挺担心自己的。
想着周特助不敢耽搁,抱着文件就急急离开了客厅。
司颜望着周特助离开的背影,眼底深处不禁流露出几分羡慕。
呜呜呜如果可以,她也想要离开,她也不想在这待着啊,她盯着爷爷的压力,心底真的好慌好慌啊。
这会司颜全然没有意识到,明明被她叮嘱了许多遍的祁斯年,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选择了下楼。
她并未多想,只当是周特助同他说了什么,他这会才会下楼,亦或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情,全然没有往别的方向去想。
对上祁斯年,司老爷子也是冷哼一声,“就是你小子,带着她去领的证?”
祁斯年早早就注意到了司老爷子的身影,或者说在楼上他就已经听了许久,这会听到司老爷子的问话,他也是笑着喊了声,“司爷爷好。”
先礼后兵。
司老爷子被他的一声问号搞的到嘴边的质问一时间说不出口。
老人抿了抿唇,面上还是难掩的不悦,“少来这套,谁是你司爷爷!”
“老头子我可担不住你这么喊。”
“祁少倒不如跟老头子我说说看,这证是怎么一回事。”司老爷子抬手指了指眼前的红本本,对祁斯年更是话里有话。
夹在中间的司颜默默拉开了距离,试图‘战场’远一些。
她内心的小人还不忘啧啧称奇,想想刚开始去医院看望司老爷子的时候,那喊的叫一个亲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