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瞒你?你也配吗?”薛离嗤笑,“是他根本就懒得告诉你。离婚?未免太便宜你吧。”
“谁知道当初你是不是用见不得人的手段逼阿桀娶你,差点抢了走本来属于我的秦太太的位置,现在两看相厌就能抵消我几年来因为你忍气吞声受的委屈和嘲讽?”
“你明知道只要你还在一天,简桀就不会同意我进简家的门,只要你说一句,就算我怀着简家的骨肉也会被逼着打掉。”
薛离的手搭上她的肩膀,“只有死人,才不会开口说话,只有你死,一切事情才会解决。”
薛含烟一瞬间察觉到薛离的意图,想要向后挣脱根本来不及,她整个人被薛离用力地按住肩膀推出栏杆,所有的过程一气呵成,就像薛离早有预谋,早演练了无数遍。
薛含烟的身体快速下坠,她睁大眼睛,天台上的薛离拍了拍手,得逞的笑容即使模糊也刺眼非常。
她眼前走马灯一般闪现过无数她这半生的回忆——
她从小跟在简桀身边,眼里心里全是她的“桀哥哥”,自从薛离回来以后,简桀开始对她不冷不热。
等长大了,想要做简桀的新娘,却偶然听到有关他和薛离的传闻,但她从没亲眼见过,她相信传闻只是传闻,简桀一直洁身自好。
她得到简桀奶奶的支持得以嫁给简桀时,兴奋得好几天都睡不着,简桀依然是那副冷淡的样子,对她甚至连小时候的面子功夫都没有,整天神龙见首不见尾,两个人在准备婚礼期间,也是不见人影。
她一个人等了一整夜。
在一起不到两年,她和简桀相处的时间太少,与其说是青梅竹马,不如说是陌生人,简桀从来没对她有过亲密的举动。
所有有关他和薛离的风言风语,传到她耳朵里,她都只能强颜欢笑,故作镇定。
一幕一幕,她的心被生生撕扯开一个无底的大洞,盘旋着对薛离和简桀的恨意。
但是她已经没有机会去亲口问一问简桀,更没有机会为自己手刃仇人。
一阵剧痛袭来,薛含烟感觉自己的身体全散了架,四分五裂。
强烈的白光持续了很长时间,她的眼睛都被刺痛,她隐隐约约听到救护车和警车的声音,紧接着是一片黑暗。
薛离永远不知道,薛含烟结过婚,她跟简桀在那件事情谋划前就已经偷偷结过婚,虽然简桀性子冷淡,可对待两个人态度依旧是云泥之别,正因为如此才会导致薛离谋划薛含烟身败名裂。
那时候虽然悄悄领下结婚证,却依旧对外宣称两个人只是青梅竹马,她最终都没有做好准备将简桀以丈夫的身份带回去,母亲一直希望简桀能成为女婿没错,但是迎娶自己亲生女儿,并非她这个二十年后才发现的养女。
薛含烟重新睁开眼时,熟悉的环境让她晃神了许久,她坐在床边,床单上洒满了花瓣,她和简桀的结婚照就挂在床头,她的婚纱摆在另一边,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着的是她婚礼上的敬酒服,还没有换下来。
时钟显示的是九点十四分,如果她没有记错,这是她和简桀的新婚之夜。也就是从这一夜,她幸福的悲剧开始了。
她又动了动自己的手,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
可是……她不是已经被薛离推下楼了吗?薛离的笑至今在她眼前挥之不去,她的记忆也没有缺少半分。
那……她这是,重新回到了她和简桀的新婚之夜?是上天怜悯她受了太多委屈和欺骗,亦或是她的怨恨太深重,连老天都不愿意收?
无论是哪一个,她的重生都是切实的。
薛含烟站起来,在她和简桀的婚房里走了一圈,所有的布置都是崭新的,家具和陈设都是她亲手一件件挑出来的。
但这又有什么用?一切都只不过是她在自我感动罢了。简桀从来没仔细看过一眼。就连今天晚上,他都是在薛离家度过。
薛含烟混沌的大脑开始重新运作起来,她立马开始在自己的行李里翻找,最终找到一张请柬,正是她想要的。
请柬上红底金字写着的,是薛离的聚会邀请。
简桀、薛离……
薛含烟咬牙切齿的默念这两个名字,心中恨得几欲滴血,坠楼那一瞬间的剧痛实在太过醒目,让她恨不能现在就将那对狗男女大卸八块!
大红色的婚房内到处都摆着她和简桀的结婚照,照片里,她过分灿烂的微笑与简桀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形成了醒目的对比,原来,一切早有预兆。
只可惜当她发现的时候,一切都太晚了。
以她的命为代价,会不会太残酷了点?
薛含烟面无表情的将床头的照片背面朝下,随后拿起了手机,拨通了那个她曾经无比熟悉的号码。
两声忙音过后,电话很快被接起,那道冰冷而低沉的嗓音响起的刹那,薛含烟不知怎的,竟是怔怔落下一滴泪。
“有事?”电话那端的简桀语气中充满了不耐。
“今天是我们的新婚之夜,你在哪?”薛含烟很是佩服自己的冷静。
“公司加班,你要是等不了,就先睡吧。”说完,他“啪”的一下挂断了电话,只在她耳边留下一片忙音。
跟当时一模一样的对话。
薛含烟的唇角嘲讽的勾起,当时的她信了,结果呢?只换来了两年后,那个女人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的结果。
想到此,薛含烟眼神一冷,抓起手机提着裙摆,整个人直接冲出了简家别墅。
天空下起了绵绵的阴雨,她没有打伞,走了几步便打了辆车,直奔目的地而去。
托简桀的福,她对薛离的住处地址一点也不陌生,车停下后,薛含烟来到了一座白色的别墅门前,深吸了一口气,单手抬起,狠狠的摁响了门铃。
“谁啊?这么晚了,真是的。”
透过那道门,她隐约能够听见薛离特有的娇媚嗓音。
简桀,这才对你的胃口,是么?
门应声而开,面前的女人衣襟半敞,无限妩媚的靠在了门框上,待她看清来人的面容后,原本慵懒的神情顿时变得惊讶无比:“姐,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