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第八十六章(1 / 1)

说完,许长延告退,带着九龙卫的人把送来的珍贵山水画和典籍送去前厅,和一大堆赠礼摆放在一起。

房间里头,重照心平气和地开口说:“老先生应该知道了,皇上为我和长延赐婚的事。”

上官察目光微微躲闪了一下。

许长延搀扶着重照的手臂坐下,姿态亲昵,暗示之意特别明显。

他自己却没坐,只道:“前头宾客应该是等着急了,我过去露个脸。”

重照继续道:“我此番和长延一起过来,是诚心想感谢您,当年的师生之情。”

上官察让人上茶,语调淡淡:“教书育人是老夫的本分,也是我喜欢的事。长延没能在官场上有所建树,我也觉得非常可惜。当然,我也知道丞相的深意,如果像我心中所想一般,他能一展宏图,老夫能收他为学生,也是值了。”

重照面色不变,他往前走了两步,弯腰行礼。面前的老先生满头华发,前世离京后便再也没有见过,此时见了仿佛已经过去很久。

上官察露出惊诧的眼神,呼吸一滞,神色微变,道:“无妨,都坐、坐吧。”

传言传得沸沸扬扬,皇帝的赐婚诏书都下来了,上官察自然知道消息。只是老人家虽然阅历丰富,却没见过男子如妇女般大腹便便的模样,更何况当事人还是他昔日的学生,让他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上官家的府邸开了道小门,下人恭恭敬敬地把人迎进来,九龙卫使的深色官服透着生人勿进的气场,紧紧跟随在主子两边。

上官察转过身,迎面走来的人穿着深色衣裳,锦缎透着厚重的气息,眉目与幼年的精致秀气不同,更加冷峻和成熟稳重,举止之间已经有着上位者的气度和从容。

大家这才想起来,小时候的李家二公子性情很是顽劣,都说本性难移,长大后应该也差不多吧?

上官察动了怒,似乎真的有些生气,众人也不好驳了面子,便识趣地不再说起这回事了。

李重照他却记得。

和当今八皇子一起,把他心爱的君子兰说拔就拔的那个调皮捣蛋的家伙,能把他活活气晕过去闯祸打架能一天激怒他三回。他还三番五次地招惹上官察最喜欢最得意的学生许长延,差一点,不,就是把人带坏了。

这个头衔有点长,前头一系列称号上官察都不知道,他只注意到了最后一个名字。

片刻后,上官察起身接了个消息,便以疲乏为由回屋休息了。

上官察眉头微挑,心道不愧是自己当年最得意的学生,不比任何一个正统皇子差。

上官察一时以为自己看错了。

许长延收敛了冰冷的神色,垂着头恭敬地行礼。

他弯了腰,露出身后的人。

上官察顿时想起了他在外头收到的一条条消息。从许长延连中二元,从许长延忽然离京,从其性情大变、李重照回京,到李家蒙冤倒台,唐亲王上位和诡谲的身世风波,京城一直不是个安稳平静的地方。

上官察沉迷于做学问,因为阅历,也通晓世事。他露出了一丝怀念的神色,转而又变为怒意:“李重照这个小兔崽子我记着呢,老夫险些被他气死又活过来。半点知识没学到,还把老夫的好学生给带坏了,你说我哪能忘了呢?”

德高望重的学问家,哪能比得上史书上响当当的的帝王之师?

重照笑了一下,“我之前在学堂里顽劣调皮,让您在我身上浪费了不少精力,希望您能原谅。”

他微垂了头,再没说话。之前的诸多事情都是年少无知,况且去日已久,说完之后,就没什么好说的。前世重照后来就没再见过他的老师,直到后来才明白对方教书育人的苦心,只是他们走完全相反的道路,他说三十六计,老师说四书五经。

幼年的天真叛逆离他已经太过遥远了,隔了两世,重照自己都模糊不清了。差生和好学生有天壤之别,没准上官察已经忘了他做的事。

上官察盯了他好一会儿,才慢悠悠说道:“那些我是都不计较了,要是一件件数你在我学堂里头犯下的事,我得被气死好几回。你能有现在这地位,做先生的我心里头也很欣慰。回京之后,就像心里头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说起这个……你知道,长延这孩子,性子最倔强执拗。他决定了的事,谁也劝不回来。他小的时候,丞相严苛,与他并不亲厚,他与我关系倒更近一些。某一天晚上,他问我,喜欢一个男人,是不是有病。”

重照猛地抬头看他。

上官察摸了摸胡子:“老夫我着实吓了一跳。他那时心慌意乱,我让他镇定,问他是不是男女之情,他说是。他还说你一点都没发觉,他不敢跟你说,怕你生气就此一刀两断不相往来。我当时就觉得你们不能成。”

重照听他说下去,“长延不是个会好好对待感情的人。我看得出来,他鲜少与人交流,对世间的一切都有一种寡淡的疏离,无悲无喜目空一切到极致,跟他的义父有一种惊人的相似。而你虽然重情重义,但决然不是为了旁人的感情停下自己脚步的人。”

他看得一清二楚。四年前重照从军入伍离京,即便许长延表明心迹,也不会拦住他离去的步伐。

坏就坏在许长延本身的性格和身世上,离奇的身世仿佛是火|药的引|信,一点|燃就会使他心底的叛逆不甘,演化成阴鸷和暴虐的不顾一切。

然后是背道而驰,谁也看不见谁的真心,谁也不知道是从哪个节点上,一切都错了。

上官察说:“不过现在还是很令人欣慰的,我也不知道其中走了多少曲折的路,你就当最后听我这个老匹夫啰嗦一句。长延是个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人,换句话说,将来好聚好散,你可以另外找人过日子,但长延不行。”

他会活不下去。

重照默默接上了这句话。世人都觉得好像是他牺牲得多,出身血脉和身份地位,以至于身孕子嗣,其实许长延给的一点也不少。

重照掩在袖子里的手微微收紧。

“不过,”上官察微微咳嗽了一声,“老夫我还是非常欣慰,长延能达成心愿,你也心甘情愿,你们二人也很登对。以后成亲了别忘了请我喝杯喜酒。”

……

宴席开始后,许长延拉着重照坐在一个角落里头。

重照被他遮掩得严实,旁人伸长了脖子想端着酒杯上去瞧个新鲜,愣是被九龙卫首尊使的冷眼给吓了回去。

许长延正跟重照凑在一起低声说话,不知怎么进来的纪正卿想逗逗魏允河,对方正一脸不爽地喝闷酒,纪正卿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头。汪子真也来了,做为桌子上唯一的白衣,他努力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门口传来一阵骚动,又来了个新客人。

上官察作为寿星坐在里头,外头都是些年轻学子。有个年轻人似乎是喝高了,被人推了一把,举着酒杯身体一歪,撞到了身后的人。

烈酒洒了一身,轮椅被撞了一下,魏允劭皱着眉,看着面前无礼粗蛮的人。

酒杯落在地上发出声响,众人一惊,魏允劭身后的家仆怒道:“粗鄙无礼的小人,撞到我家王爷,还不下跪道歉!”

喝醉了酒的年轻人是真的吓了一跳,忙从地上爬起来。不过他神智不大清醒,疑惑地问旁人:“这是谁?能在上官老先生的寿宴上胡乱囔囔?”

家仆喝道:“此乃皇上亲封的文郡王!”

宴席上的众人都纷纷望过来,上官家的管事的也跑了过来道歉。

魏允劭的眉眼像他娘,清秀温和,微垂眼睑的时候让人觉得很好拿捏。也是,唐亲王如日中天,大家似乎都忘了这个三皇子的存在,在皇上册封唐亲王的时候,仿佛只是顺便册封了文郡王。

像是施舍怜悯、体谅他中规中矩近活着三十余年一样。

上官察德高望重,魏允劭想着不好在寿宴上闹起来,佛了老先生的面子,便摇摇头对后头的家仆说:“罢了,带本王去里头换件衣裳。”

家仆瞪眼看了下那个冒失的年轻人,愤恨地推着王爷的轮椅往前走。

那年轻人是京中富家子弟,正好处在叛逆的年纪,又自视甚高且醉的糊涂,被这么一瞪,登时冒火,甩开扶着他的人去拽轮椅:“不就是个破郡王爷,在皇宫里头有名无份,连个实权也没有,软弱窝囊还是个残废,这也能配上当王爷?!”

他的话尖酸刻薄。魏允劭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放在把手上修长的手指收紧,从后头望去,他的背脊忽然僵硬。

但没有半分的错,只是把大家心里的话全都说出来而已。但有些真相是不能说的,说出来就是戳人心窝子大大落了人面子。

年轻人被好朋友拽住还想去掰那轮椅,道:“拦我干什么,就是个泥塑王爷,小爷我可是当今贵妃娘娘的娘家人,我可不怕!有本事,你来打我呀。”

他话音刚落,就猛地被人揪出。他发出一声尖叫,右手被人当场利落地卸了下来。

众人忙如潮水般避开,九龙卫使面色肃穆。

重照慢吞吞地走过来,微抬着下巴,冷笑看着地上喊疼的年轻人,声音冰冷,“贵妃娘娘又如何?你是哪里来的狗屁东西,也敢压到正统皇室头上了么?就凭冲撞皇子出言不逊这点,龚副使,麻烦你把他带回九龙卫刑房吧。”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投喂(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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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教过的学生太多,即便隐退后,看着顺眼便收在门下随手指导也很多。所以许多门生他都早已经忘得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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