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照盯着他的脸,许长延这么聪明仅凭一点蛛丝马迹就可以感觉出不对,猜出来他倒不意外,重点是他说什么了?
重照问了,许长延顿了顿,道:“也没什么,就些私房话。”
重照:“……我们当时水火不容,我恨不得把你千刀万剐我能跟你说私房话?好吧,那说了什么私房话?”
重照回忆了一下,好像是有那么回事,他问道:“是我自己抱着你乱说话了?”
许长延露出一丝笑,“嗯,是说了些话。然后我就猜出来了。”
许长延沉默了一下:“嗯……你就求我对你这样那样。”
重照:“……”
许长延说完了起身,他乌黑柔顺的长发垂在身后,松垮的寝衣露出结实的胸膛,容色依旧俊美,神色平静柔和。凤眼专注认真的时候,让外人几乎不敢相信,这是朝堂上冷若冰霜不近人情的九龙卫首尊使。
重照问道:“对了,你当初是怎么认出我的来着?不是,你是怎么知道我也回来的来着?”
许长延想了一下,回道:“有一日唐亲王宴请京城子弟,你在席宴上喝醉了酒,抱着我的腰求我……”
重照垂着头磕了一会儿松子,不知在想什么,又问道:“所以我做任何事你都能给我兜住?”
许长延没有抬眼,“只要你别捅破了天,不过我能给你补上一补便算了,不能我怕就只能带你跑。”
许长延怔了怔,低头认真算了算,肯定道:“放心,没吃亏。要是吃亏,我们还可以拿允河给抵回来。”
重照眉头微挑,没有细问。
许长延垂着眼,他长发披散在肩膀上,垂着头,目光一动不动,手指握着重照的脚踝,不答反问:“你生气么?若是憋着气,你把他们打得半死我也能给你兜住,别气坏了自己就好。”
重照道:“纪正卿暴露了这件事是真的在助你一臂之力,还是我的存在会对你产生不好的影响?”
说起纪正卿和许长延达成的交易,重照自然想起了允河和汪子真来请罪的事。他心里虽然生气,但醉酒说胡话连他也不能避免。他要是以前的暴脾气,能把人揪到九龙卫上酷刑、磨掉半条命都可能。
事实没有,端倪似乎有点。一国皇子和邻国世子,八竿子打不着一起去,居然能有这么深的渊源,没有问题谁也不信。况且重照预感纪正卿不像是与他们作对。
重照道:“为何要带我跑,我因为犯了大罪被处死,你为我殉情如何?”
许长延抬起了头:“我是个自私的人,要是真的喜欢你,我就会拼了命的保下你,势必要与你白头偕老的。殉情这种万般无奈的路我以后不会再选。”
许长延磨平了指甲,吹了吹,神色自若,几乎没有犹豫的思考便说:“你为何要死,我为何要殉情?”
重照说:“我犯了十恶不赦的大错啊,你又是喜欢我的人,话本里不都这么写?”
许长延道:“不会,不论是不是在帮我,我都不会介意你是什么样子。”
重照闭了会儿嘴,又道:“我们跟大周的条约,没吃亏吧?”
他当时一定是喝糊涂了。
许长延见他有几分窘迫和羞恼,忍不住上床抓着人亲了又亲,在人被亲的意乱神迷的时候凑在耳边道:“你喝醉的时候,有多浪你知道吗?”
他声音带着一丝暗哑,又露出慵懒的神色,凤眼里仿佛有满天星辰,让重照一时被迷惑的神魂颠倒,以至于当他意识到这人说了什么的时候,他已经被按在了床上压制得动弹不得了。
……
九龙卫地牢深处,一般用来关押朝廷重臣王子皇孙。
无边的寂静中,大门忽然被人从外打开,一道明亮的光照射进来。刺眼的光芒中,来人披着斗篷,身形修长,慢慢地走过阶梯,来到了牢房前。
韩永丰带着手铐,从牢房内抬起浑浊苍老的眼。
九龙卫一左一右,许长延的手依旧藏在袖子里,他微垂着头,天窗上漏下的光照不清他的脸。他的脸藏在阴影中,让人分辨不清脸色,只有那轻微而幽幽的声音在牢房里响起,“韩大人,你还不认罪吗?”
韩永丰转过头,声音冰冷,“许大人既已经设计陷害于我,伪造的证据都已经呈上给陛下,何必过来假惺惺问我。是来看我笑话吧?”
许长延道:“勾结敌国统帅,截断本国将士的粮草,泄漏重要军情,坑害数万将士生命。这一系列的,足以让陛下下令将你斩首示众,甚至牵连韩氏一族。”
韩永丰没有反驳,冷笑道:“许大人为了扳倒我花了不少心思啊,甚至与大周把持朝政的纪家合作,废了不少精力吧?许大人这样做,是为了给倒了的李家报仇么?还是想激怒我这样支持唐王的大臣?”
许长延冷道:“与你无关。”
韩永丰道:“你以为彻底根除唐亲王的势力,就可以让皇上承认你,让你认祖归宗了么?皇上恨死了你的亲生父亲。在他心里,你始终还是个孽种,不该存活于世的孽种!得到了李家的青睐又怎么样,昭侯侯爵,入不了皇上的眼。”
他忽然冲了上来,抓住铁杆,道:“韩家与许府联姻如何?我家小女,贤良淑德知书达理,绝对不比一个硬邦邦的男人差的。只要你保下我,我就带着韩家投靠你,在夺嫡中支持你,绝不反悔!”
许长延纹丝不动,面色依旧阴沉如水:“若不是陆家倒台,你是不是就打算与原兵部尚书陆武联姻了?”
韩永丰一愣。
许长延道:“韩大人,你还没意识到么。我跟你有深仇大恨,怎么可能跟仇家合作呢?况且你当初在惠帝矫诏篡位的时候保持默许,皇上早已疑心,没人救得了你。你还暗中嫉恨原镇国公府,千方百计要害死原镇国公,你良心无愧么?”
许长延转过身,黑色斗篷微动,韩永丰伸出手都未能碰到那上好丝绸的衣裳。人已经走出了好几步,许长延对属下说:“严刑逼供,让他亲自在罪状书上按手指印。”
……
早朝过后,许长延照例跟在丞相身后。他们两个关系并不亲近,完全不像是义父子,又不像一般关系的同僚。
出了金銮殿的门,许长延发现丞相停下了脚步,他一抬头,发现纪正卿站在前头,转身瞧着他,意图非常明显。
丞相转身对他说:“纪大人看来是在等你,像是有话要跟你谈,那我便先过去了。”
许长延行了个礼,“恭送丞相大人。”
等丞相走远了,纪正卿走了过来,比了个手势,两人一同往清净的官道上走。纪正卿道:“许大人身兼数职,既是九龙卫首尊使,又是大理寺卿,带本官四处走走,瞻仰大齐皇宫,应该不违规吧?”
许长延道:“当然不违规。纪大人乃大齐贵客,请大人领略大齐的皇宫威仪,自是应当的。”
两人相互客套两个来回,终于将各处的眼线甩脱了,来了处清净的地方。纪正卿道:“今天我才意识到,丞相是真的在帮你。大齐丞相一直是我非常敬畏的人,他能帮你,实在出乎我的意料。不过这样的话,我们的胜算很大。”
许长延道:“丞相……是你敬畏的人?”
纪正卿:“每个人都有弱点,有糊涂不通透的时候,而丞相他就像是一个完人,换书上所说,是一个圣人,猜不透他的心思,也摸不准。”
许长延并未在这个话题停留,“此番屠光赫的事情,辛苦纪家了。”
纪正卿:“我父亲早就准备对威胁我家的屠家下手了。贸易通商的事,还得麻烦许大人。此番大雪压境,西北边已经撑不住了。如果不是因为情况紧急,我也不会赌一把,选择与你合作。”
大齐两党,许长延当时情况并不让人看好,纪正卿并没有全然的把握。
他们走进了御花园,许长延打算过了繁闹的后宫再细说。远远来了新进宫的嫔妃,他们两人却都没有把一点目光落在个个身材曼妙花容月貌的新晋嫔妃上,而那些年轻貌美又初入皇宫的妃嫔们却望了过来。
他们身高相仿,相貌上乘,很是能吸引人的目光,更何况并排站在一起。一人容貌昳丽却冷若冰霜,一人五官深邃却气质平和,明明有天上地下的差别,却一样夺目,引得妃子们频频回头。
一个妃子痴迷的目光落在许长延身上,旁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回神,那是九龙卫许大人,几乎不入后宫的,都没见过。”
一旁的李重琴转过头去看,面露惊异。
许长延已经不是原来九龙卫那个冷面煞星的首尊使、从地狱中来的恶煞魔鬼。他往人前一站,一样的气宇轩昂玉树临风。因为俊美的容貌更加出色,剑眉星目,相貌气度不比任何一个皇子差。
恰好许长延抬起头,他没有笑,眼中仿佛凝结了冰霜,他的面部线条坚毅,鼻梁高挺,薄唇色泽极淡,气质却与阴柔搭不上边,持重克制的外表下仿佛压制着阴鸷暴虐的气息,和上位者的淡漠冷峻。
纪正卿却转过了头,对他说:“泄漏小昭侯的秘密是我之过,若是小侯爷心有不满,我愿亲自登门赔罪。”
许长延道:“这怎么讲?”
纪正卿笑了一下,却不是对他笑,“允河……八殿下为此很是自责烦恼,我不想他为此愧疚一辈子,于是便大胆求个原谅,如果不行,我可以为这件事担责。”
作者有话要说:长延:这个狗粮我不吃,请让我回家抱媳妇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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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照洗了澡,穿着松垮的里衣,抱着被子由许长延给他剪指甲,说:“汪子真和允河跟我说了……是他们泄漏的秘密,我没责罚他们,我是不是太仁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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