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要崩溃的时候,许长延却收回了手,退后两步,“我不逼你,你别有压力。三年我可以等,十年我可以等,反正我疯过一次,除了你,我没什么好失去的了。”
重照挪开了一点步子,疑惑道:“什么疯过一次?”
许长延喝了口清茶,“没什么,我有点饿了,走吧,去用膳。”
数月前静安寺的胡闹简直是一场大梦,之后便什么感觉也无,到现在才发现,他对许长延的触碰还是有所抵触的。
重照脑中混乱地想,自己能不能忍受对方更进一步,忍受在一起后将来做那种事?
重照愣了一下,总觉得他撩了一把又把人搁在一边,气得恨不得抬脚踹人,重照一扬手中的东西,“匕首我收下了。”
许长延顿住脚步。
不敢承认,更不敢否认。
但仿佛爱意还没有那么深,深到他义无反顾去选择与人结合。
许长延不容他有任何思考,贴了上来,重照感觉两人大腿都碰到了一起,许长延手臂贴在他后背,相碰的地方仿佛变得滚烫起来。
匆匆忙忙进门后,阴差阳错听到重照当时跟一群同龄人聊的话。
许长延仿佛被一头浇了冰水,冷彻心扉,又想起李重兴在门口说的话,两人身份有如云泥之别,重照对他也没有丝毫意思,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而已。
重照也慢慢地回忆起来,“我还笑你不知道保暖,连个汤婆子都不带着……”外头温度低风吹着,汤婆子能撑多久?许长延连点钱都不敢向丞相讨,又怎么能次次带上汤婆子?
许长延继续说:“我拿到东西后,非常满意。满心欢喜地在你生辰那天去你府上,在府门口,我碰见了你哥和韩浩阳,你哥警告我让我离你远一点。他还不让我进门,是韩浩阳给我求了情。”
长延说:“我听说你特别想要,所以特意提前大半年求铁匠师傅打磨了一把,但是我当时把每月义夫给的钱省下来,还是差一截,也不好向义父讨问,于是便去摆摊给人写春联写字……”
长延的字非常漂亮重照是知道的,他轻声问:“冬天吗?”
许长延只看了一眼,道:“就是当年京城外最好的铁匠师傅做的,不过他人现在已经离京养老了……”
虽然是韩浩阳求的情,许长延却有种直觉,对方是虚情假意等着看好戏。
重照瞪大了眼睛,眼神里露出一丝慌乱之色,“我当时其实不是那个意思……”
他的气息逼近,重照退后一步,已经抵到了桌沿,手里的匕首磕在了桌上。他们的距离有点危险,重照眼睛睁大,嘴巴微张,却是什么都说不出。
“你的话一点都没错,你当时对我没有其他意思也是真的。这我知道。”许长延打断了他,“这段事我一直不想说,是因为我实在不想让你觉得心有同情,可怜我,内疚悔恨和补偿,这都不是我想要的。”
许长延慢慢地走近一步,看着他的眼睛,“我只想知道,你心里对我的感情是不是男女之情,能忍受我碰你?能光明正大坦坦荡荡地与我走在大街上,承认与我的关系,再不济,也愿意跟我白头偕老?”
长延说:“对,冬末的时候,天气还很冷,我担心浪费宣纸和墨水赚不回钱,一点都不敢写错,为了让客人满意,我就赤|裸着手在那里写。寒风凛冽,全身都在哆嗦,等天气转暖和了,我钱也赚够了,手上却冻出了疮……”
他写的字漂亮,名气却不大,一天下来赚不了多少,又得处处躲着重照他们,拖拖拉拉这件事做了挺久。
重照把匕首放回匣子捧起来,道:“本来就是要送我的,虽然晚了三年多,我也不嫌弃你这心意来的太晚,你应该知足才是。”
只说半句话就闭嘴,勾得他心痒痒的,这他怎么也得顺点东西回去才解气。
重照路上把东西给易宁拿着,净了手,跟着许长延在饭桌前坐下。院前落着夕阳的余晖,好像起了风,院子里门帘窗帘微微晃动。
许府的碗碟摆放的特别整齐,色香味俱全,重照明显的感觉到自己饿了。
看着重照眼睛发亮,许长延拿起了筷子,“在我这就不用拘礼了,快吃吧。”
各色佳肴的香气传到鼻子里,重照喝了小半碗莲藕炖排骨,肉香而不油腻,莲藕做的也非常软儒好吃,腹中感觉开始发热了一样,重照又咬了口酸辣小白菜,味道够足,生出一股满足感。
重照正打算把他那充满欲|望的手伸到许长延门前那翡翠虾皇饺上去,发现对方一直看着自己,就没怎么动过筷子。
重照舔了舔嘴角,对上他带着笑意的凤眼。
许长延问道:“好吃吗?”
重照默不作答,他觉得又是个坑。
许长延神色灰败下来,用伤心难过的语气说:“我为了你想保住国公府而去亲自涉险,受了重伤,惊险万分波折连连,险些丢了命不说,如今却连动个筷子都费力,美食都吃不上,心里有点难受。”
重照也觉得这确实是自己欠下的,于是心虚地搁下筷子,咽了咽口水,“那不吃了吧?”
许长延忙说:“不行不行你怎么能不吃呢?就是我手臂抬不起来,你给我夹菜好不好?我想喝碗排骨汤……小侯爷真是心善。”
许长延捻着小勺子,微微凑上去,小幅度地喝着重照亲手盛的一小碗汤,露出嘴角的得意之色。
重照让外头的下人给摆了双干净的筷子,耐心地给他把菜给送到碗里,还嘱咐了句小心烫嘴。许长延倒是有点惊奇了,难得今天重照没有炸毛。
看着对方碗都满了,重照美滋滋地咬了口虾皇饺,味道鲜美诱人,和以前是一个味道。
菜色虽然不多,但味道还是有些差别,重照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口味换了,还是许长延特意换掉了厨子,就跟那位周管家一样被换掉,换上了宋岭。
重照想起来便问了,“你特意换的新管家宋岭?之前那位周管家呢?”
许长延知道他说的是前世那位周管家,眉头皱紧,“换了便换了,我来了后便随便买了个能力出众的做管事,恰好没遇上而已。”
重照放心不下,多问一句,“身家清白吗?有亲人吗?以前在哪里做事的?人品怎么样?”
许长延转头看着他,“宋伯是得罪了当地的县官逃到京城来的,家里没人了。平日得了空就去街上喝茶看戏,能力倒是不错。”
重照皱眉:“光看能力怎么能行,万一是个吃里扒外对你不怀好意的白眼狼呢?”
许长延道:“怎么可能,也要看他敢不敢,你别多想了。你要是心里不舒服,那你不如直接就在我府里长住,替我管理内务。我这儿没亲眷,活儿比大理寺闲很多,考虑一下吗?”
清净又舒服,只伺候着他一人而已。
许长延转过身,膝盖暧昧地擦过他的大腿,眼里流露出狡黠的笑意,颇有点真心诚意的味道在里头。
重照恼怒地挪后了点身子,气愤道:“内务个鬼,我跟你说正事。前世就是那位周管家勾结外人陷害我,你小心着你府里的人。”
许长延露出一丝惊讶的神色,眉头皱紧,眼里露出锋芒,“你……知道?”
重照道:“我晕倒……也许是中毒之前,那个叫阿兰的小丫鬟给我送了碗汤,汤里加了东西,昏迷过去前,我听到了周管家在外头和人说的话,故意陷害我。”
许长延拳头紧握,眼神变得冰冷,轻哼了一声,都怪他当时他失察大意,让府里混进了对重照图谋不轨之人,懊恼又生气地说:“我绝对不会再让这些居心叵测的人接近你了!”
重照手按住他的大腿挪开:“好好好,周管家有问题,应该提早提防起来,许府里的人要一一排查,就跟我来昭侯府一样。”
“我都排查过了。”许长延忽然抓住了他的手,“之前就千刀万剐了周管家和阿兰,回来后我又暗中搜罗,把人给赶出了京城。宋伯你也放心,身家清白,人品也不错。”
重照没想到对方其实都考虑到了,愣了愣,想到许长延心细如发,前世既然能调查清楚,这时自己也会提防着,其实用不着他多操心。
许长延捏着他的手,重照常年握着刀剑的手养了几个月,白嫩修长,摸上去特别软特别舒服,许长延有点心痒,勾得他忍不住摸来摸去。
重照心思却不在这个上面,好奇地问:“我当时是死了的话,那我究竟是怎么死的?中毒吗?”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投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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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照回想起来,他当年跟人提过自己很喜欢那位铁匠家的做的匕首,只是他爹觉得带在身上太危险,一直不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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