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照眼角微红,眼中满是雾水,“我心甘情愿,我再求你一次……长延,我知道你在作弄我,你要怎么样都行,我只有把自己给你……”
他眼角被逼出了一滴泪水,两颊泛红,还真有点被逼献身的意味。
重照想要和长延亲近,结果这人仿佛心肠冷到了极致,按着他脖子乱晃,晃得醉酒的他愈发难受。
他双腿发软,后腰被一只大手揽住,重照半眯着眼,轻轻在人嘴角亲了一下,感觉长延的全身绷紧,他撑不住额头,靠在长延脖颈里,“我知道你心思……你要了我……你把我爹放了行不行?”
许长延原本只是想远远看一眼,听了此言,他猛地按住重照后颈,把他脸抬起来看着自己。
长延已经从震惊中回过神,他把人抱起,正往屋子里走,怀里的重照却猛然推了一下,乱动的手重重砸了下他的鼻梁。
长延疼的眼泪都冒出来了,手一放松被人给挣脱,两人扭在一起,重照垂头,吐了两人一身。
他停下脚步,看着拐口站着一个人。
深色锦袍,身形颀长,黑色长发披散在身后,凤眸狭长而幽深,容颜昳丽无双。
重照微微颔首行礼,慢慢走上前环过这人的腰,抬起另外一只手勾住那人的下巴,轻笑着说:“首尊使大人,原来你在这里啊……”
重照半靠在榻上,听话又乖巧地点了点头。
李重兴眼神微暗。
他脑中记忆混乱,神智却清晰无比。三年肆意战场的他不是现在的他,灵魂里的他是沉默灰心压抑了三年的他,衰败和压力下的他,他试图寻找当初肆意风流的李家二公子,手下的酒杯不停举起又落下。
迷糊间重照听见李重兴在他耳边叫他,他听话地被他哥搀扶着到后院休息。
比如前世成亲后压抑了多年,为了时刻保持清醒,他就不曾碰过酒。
面前人影憧憧,让重照无端想起新婚那日,那些人眼里的轻蔑和看好戏的玩笑神态。
重照喜欢喝酒,越是烈的酒,越让他喜欢。
他听到李重兴说:“你在这休息一会儿,我等会儿过来接你。”
重照垂头坐了好片刻,皱着眉头,走到桌前想给自己倒杯水。
他的步伐已经有些乱了,抱着柱子反应了好片刻,才回过神继续往前走。
他头晕的厉害,看什么都不清晰,试了两下却打碎了杯子,赌气似的推门出去。
天色已是昏暗,月亮还未出现,长廊上一盏盏灯火亮着,微凉的晚风吹在脸上,重照心口的燥热被吹散了不少。
堂堂高高在上的镇国公府二公子,终于有一天堕落尘埃,委曲求全惹了一身灰,委居在深宅后院。
可惜娶人的不是他们,不然真想看一眼私下里这人屈辱的神态。
长延:“……”
鼻子多灾多难,他已经闻不出味儿了。
长延把两人的外衣扒下来,找了薄毯子来,重照靠他身上,胸口还是火辣辣地泛着疼,眉头紧紧皱着。长延喂了他一点温水,一点点把他眉头揉开,想到方才听到的话,也猜出个大概,心脏像是被刮了一下,又麻又疼。
听到的一瞬间他还以为听错了,等反应过来,如一盆冷水从头到脚,冷彻心扉。
他以为重活一世能有圜转的余地,哪里料到……
门外传来脚步声,长延把怀里的人放在榻上,看了眼对方苍白的脸,偷偷从窗户走了。
长街的月色冰凉,九龙卫首尊使停在一座大户人家的围墙下,半个身子掩映在阴影中,无数个计谋涌上心头,却自觉没有哪一个能挽回重照的心意。
一名九龙卫使站在不远处,小心地瞧着仿佛受了莫大打击的首尊使。
长延心想,怪不得重照一回京就对他态度冷淡,且几次三番避开他,连他送的玉佩看都不看就还给他。
原来……原来……
长延难过地低着头,脸色灰败又苍白。
半晌,他感觉自己血液都冷透了,才慢慢转身,用暗哑的声音问:“听说……小昭侯派人在查本尊的身世?”
九龙卫使:“是!”
长延艰难地说:“……把柳家的线索……偷偷递给他们,别让他们发现。”
……
正午,日光明亮。
重照双眼酸涩地坐在床头,慢吞吞地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和锦被。
房门被李重琴推开,“哥,你醒啦?娘在念叨你呢,今天大哥给你请了假,你不用去大理寺了,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重照说:“给我倒杯水来。”
重琴依言作了,坐在床头笑着看他,“哥昨日出了好大的威风呀,大家都在夸你呢,哥在京城都出名了都。”
重照:“怕不是在骂我吧。”
重琴忙摇头,“没有,绝对没有,连圣上都夸你真性情,让皇子们都来结交你。”
重照失笑,若非他绝对没有入后宫的意思,听衡帝的意思,简直要把他赐婚给哪个皇子来控制李家了。
重照洗漱吃饱后,轻轻打了个嗝,才有点活过来的感觉。
喝酒伤身伤神,以后还是像前世那样禁酒好了。
钟氏前两日和一群贵妇人出去游玩,终于在今天逮住了重照,问道:“儿啊,你到底有没有意中人,别说是女子,男子也行。”
重照一听便想起许长延,恼道:“娘,重琴都快十六了,重琴的婚事才要紧。”
好端端地在串珠子的重琴抬头,“哥,你别老拿我做借口行不行?”
重照欣然点头,“韩浩阳和陆景胜他们都没娶呢,他们跟我一样大!再说了,娘你得先为哥着急呀!”
钟氏愁苦道:“你哥一心思地忙着朝事,连个女的都见不着面,我想给他介绍都见不着他的人影,哎。”
正说着,镇国公李正业从外头进门,脱了朝服,钟氏忧心忡忡地问:“怎么才回来,皇上召见你了?”
李正业说:“没什么大事,路上遇见了礼部尚书大人,顺便让我催问一句,重照既然已经封侯又领了官职,大可自己出门建府,重照可有这个想法?”
不过其实并不算非常喜欢,如果第二天有重要的事,他前一天绝不会碰酒。他就是这样率性肆意又在某些方面自律克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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