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灿烂阳光下,伦山蛊后闲适而坐,目光淡淡睨着左侧首席,阿塔族桌案上的两个女子。
那双笑盈盈的眼神,看着不具备任何威胁,然而,却让座位上的两个人如坐针毡,脊背发凉。但是这会儿,她们却没有时间去管伦山蛊后的打量,二人眼睛和大家一样,紧紧盯着那十五只蛊。
这是蛊后一脉离开百濮后,第一次回百濮再展能为,大家都想借这一次,探一探蛊后一脉的能力。
看莫岚的十只蛊虫,在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就被伦山蛊后五只蛊全部吞噬,众人脸色各异,阿塔族的一老一少眼里还闪过一丝阴晦。
好奇特,好厉害的控蛊手法。
伦山蛊后看来,他们得重新评估这一任蛊后的能力了。
控蛊可以说是每一个学蛊之人,在养出蛊虫后,第一个要学习的东西。这一手艺,是基础,极少有能分出高下的。
能分高下的,一般都是所养蛊虫的价值,然而现在伦山蛊后却仅凭一滴血,没有任何操纵的声音,就将蛊毒控制得如此凶猛。
蛊后之名,实至名归。
而且,以血控蛊,他们闻所未闻,这是蛊后一脉离开百濮之后,所研究出来的新蛊术吗
嘶看来,伦山那边,还有许多他们不知道的秘术啊。
哎,要是能再送人去学习一下就好了。可惜,三十年前,伦山那边不再收他们百濮的学生了。
看着自己的十蛊被伦山蛊后的五蛊全部吃掉,莫岚眉头轻抽,再瞧向伦山蛊后的眼神,带着点自己都说不出来的诡异,他脚后跟,轻轻往后缩了一两寸。
弧度很小,没人察觉到。
“蛊后能为,真是让人刮目相看。”莫岚恭维地朝伦山蛊后抱了抱拳头,一挥手,让身后的侍女将剩下的蛊虫收起来。
输了比赛,莫岚一没生气,二没翻脸,态度反而比先前还热情了几分。
很奇怪的反应。
伦山蛊后听莫岚的声音,视线从阿塔族的两个女人身上收回,淡淡道“承让了。”
“蛊后,摄蛊钟物归原主。”莫岚取下桌上的摄蛊钟,有些不舍,但却又坚定地将它捧起来,递交给了伦山蛊后。
而周围的阿萨族族民,看着被送出的钟,眼里都带着沮丧。
虽然知道是物归原主,但这个钟对他们一族很重要,重要到能影响一族的兴旺与覆灭。
伦山蛊后伸手,将摄蛊钟接过来“莫族长大义,也不是我伦山不近人情,而这钟,我族眼下也极需要。”
伦山万蛊秘法被妮怜偷了一篇,当时,妮怜还杀了一只蛊母,而这只蛊母恰巧就是被偷走的那一篇秘法,所记载的东西。
这只蛊母,是祖辈们练出来的,都活了快上百年了,因为它一直活着,后人便极少去看这篇秘法。这只蛊母没什么大的作用,就是可以驯化一些不听话的小虫子,为伦山修蛊之人所用。
蛊母被杀,养它的技术又被人偷走,这致使有些族人在修练时,经常被没驯化过的虫子,反咬一口,她这一脉练万蛊秘法还好,有毒血可以安抚蛊虫,但其他的族人却做不到,需要用到摄蛊钟辅助。
要不然,也不会明知摄蛊钟对阿萨族重要,还强行取回。
莫岚苦涩一笑,见伦山蛊后将摄魂钟收了起来,转头,朝下方的各族族长道“众位,摄蛊钟本就是蛊后一脉的东西,久远之前借给了我族。如今,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
众人听到莫岚的话,有点吃惊。
惊后,又迷糊了这两族明显关系不错嘛,那弄这么大个阵势斗蛊干什么。
逗着他们玩吗
这口锅,莫岚表示自己不背。
呸,是他们自己要来看热闹的,关他什么事,还害得他族里的人忙了好几天招待他们。
说罢,莫岚回头,一脸辛酸地看向伦山蛊后“蛊后,莫岚有个不请之请,还望蛊后看在我们两族以往的情谊上,能出手相帮一下。”
伦山蛊后道“何事,说来听听,若能帮,我必不推辞。”
莫岚闻言,神情终于闪过松懈“这事不急,蛊后入百濮是为私事。先解决了你的事,咱们再来谈。”
这冷冰冰的蛊后,也没想的那么难相处嘛。看来长老之计成功了这一场儿戏的打赌,总算是把两族关系又给建交起来了。
建交就好,有了交情,后面的事就好办。
真当他阿萨族傻呀,敢自大的和蛊后斗蛊,这一切,不过都是为了后面去开老祖宗的棺材板做准备罢了。
莫岚心情好了,那边坐着一排的阿萨族长老,心情也好了。
儿戏的一场赌,目的达到了。
莫岚心情一好,笑意越发真诚,他转头,声音夹杂着内力,在场会上传开“众位,阿萨族在许久之间,与蛊后一脉是世交,蛊后是我阿萨族的贵宾,在百濮内欺蛊后者,便是欺我阿萨族,我阿萨族与蛊后共进退。”
说着,他笑眯眯的,往阿塔族斜了一眼。
阿塔族一老一少两个女人,神情一紧,目光晦暗地在莫岚和伦山蛊后身上看了看。
斗蛊结束,但事情却没结束。
趁着莫岚放话,伦山蛊后脑袋微侧,目光眸睨向莫怜,一束阳光打在她银白面具上,让她整个人看着高不可攀。
“莫怜,本蛊后给你一次机会,说出妮怜的下落。我给你阿塔族留一条根。”
莫怜老态的身体,缓缓站起“蛊后好大的口气,怎么,想灭我阿塔族吗”
灭族二字一出,所有人,包括在场的阿萨族的人,心里都划过异样。
灭族这,这是不是太残忍了一点。
而唯二没有反应的,就是阿奴耶和巫胥了。两人老神在在地坐着,完全不去管两族之间的交锋。
树丛中,听到灭族二字的况曼心情却是极爽。
阿娘真威武。
这种跳梁小丑,就该灭族。别给她提什么残忍不残忍,只有圣母才会对敌人仁慈。
“我说过,你阿塔族所有人的贱命,都抵不上我伦山两任蛊后之命。”伦山蛊后居高临下地看着。
“百濮众族不是一直好奇,我为何会一入百濮便与阿塔族发生冲突吗今日,我便将当年恩怨公诸与众,免得众人以为,我在仗势欺人。”
“三十年前,守山一族送一个女孩入伦山,修习伦山蛊术,这个女子,便是阿塔族的妮怜,妮怜包藏祸心,将我阿嬷推入万蛊窟,致使我阿嫲丧命,这也是为什么三十年前,我伦山再不接收百濮女孩的原因。不但如此,没过几年奴怜又伙同他人,再入伦山,间接害死我阿妈,并盗走万蛊秘法其中一章,蛊后两条命的血仇,就是我找上阿塔族的原因。”
伦山蛊后“我与阿塔族之族,众位要插手吗”
话一出,会场上噤若寒蝉。
伦山蛊后一步一步走下台阶,直接走到了莫怜身边,那年轻女子身前。
“你娘在哪里”伦山蛊后淡淡地看着她,直问。
她这话一句出,莫怜与女子眼里都闪过错愕。她们完全没想到,伦山蛊后竟会问这话。
“蛊后真好笑,我娘不就在这里吗。”说着,女子伸手,搀扶着莫怜,意思很明确,她娘就是莫怜。
“是吗”伦山蛊后浅笑“可据我所知,你娘是妮怜,而不是莫怜。”
说着,伦山蛊后微微侧头,漆黑的眼睛对上台阶上的那条一动不动的灵蛇眼睛。
随着她看过去的眼神,灵蛇仿佛得到某种信息,咻得一下,从台上蹿下来,尾巴一招扫,就向莫怜和这女子扫过去。
灵蛇是守山一族的灵蛇,但是,它们的血脉里却刻着对蛊后血液的臣服。
甚至都不需要以音去召唤它,便能驱使它。
灵蛇一动,在场所有养蛊人身上携带的蛊,都开始燥动起来。
不安的情绪弥漫整个空间。
与此同时,旁边一座小山峰上,两条人影突然直冲而下,在灵蛇扫出一尾之后,冲到了阿塔族桌案后面。
这两个人都蒙着面,二人齐齐出手,从蛇灵嘴下抢到人,挟着,就急忙往山上跑。
伦山蛊后冷眸一厉,当即飞身而追。
“莫族长,本蛊后还有事要处理,就不奉陪了,答应阿萨族的事,等我处理完私事,自会前来相助。”女声在会场上空回荡,人影已追上了山峰。
伦山蛊后一走,灵蛇似乎也受到牵引,飞蹿而去,追着伦山蛊后而去。
“灵蛇。”阿奴耶一惊,当即便想用蛊琴,将灵蛇召回来。
巫胥手臂一抬,制止住阿奴耶“阿嫫,我去跟着灵蛇。”
说罢,巫胥身形一晃,急追而去。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大伙没想到伦山蛊后会在这个时候动手,更没想没到这附近竟藏有人,且,这人还在伦山蛊后的手里,将阿萨族的人给救走了。
就在众人惊愕间,旁边树丛中,又是三道身影猛然纵出,追着伦山蛊后急急而去。
新奔出的三道身影,没有蒙面,都大咧咧地把脸露了出来。
大伙看着这三小年轻,迷茫了。
这三人一看就是中原人,中原人是什么时候潜伏进百濮的他们来百濮是要干什么
“”这阿萨族都快成筛子了。
阿奴耶看着新追去的三个少年人,眼里闪过丝丝恍悟。
敢情带着天蛛丝入百濮的,是伦蛊后人啊。那这么说起来,蛊后是不是和孟泽也有渊源
莫岚瞧着一前一后出现的五个人,脸黑成了铁锅“来人,去协助蛊后处理阿塔族一事。”
旁边几个阿萨族的长老,听到莫岚的话,猛一飞纵,急急追了过去。
不能让蛊后被阿塔族算计了去,他们还等着她帮忙开棺材呢。
几个年纪极大的长老,追得那是一个快。
另一边,伦山蛊后追着人,一直往阿萨族左侧的一处山谷急奔而去。而紧追她不放的况曼,看到她所走的咱线,漆黑的眼眸紧紧蹙了起来。
“前面,是地图上标过红点的地方。”
孟九重点颔首“对,前方有埋伏。”
“再追下去,就追进埋伏里了。”云飞双眉紧夹,眼里划过担忧。
三个人都看过那张回纥人的地图,所以,很清楚,再追下去,大伙极有可能一起陷入埋伏中。
回纥准备了天罗地网等着他们,他们虽然不惧,但也不会莽撞的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况曼目光紧盯前方,脑袋飞快分析着这附近的地形。
这几天,她和孟九重一直在阿萨族周边的大山里瞎逛,地形已熟记于心。
她在分析着,从哪一个方向,去往埋伏点更妥当,甚至能攻其不备,将这个埋伏点的人给全部杀掉。
一心二用,况曼脚下速度,比之刚才又快了几分“既然都知道那是埋伏了,那它就再不是埋伏。”
这才一会儿功夫,三人速度快的,竟快追上了第一个追出来的巫胥。
巫胥察觉到身后疾飞追来,起伏间,往身后看了一眼。见来的是他们三个,他没多说话,继续往前追。
与此同时,况曼和孟九重追到一片小树林时,却忽地一下,齐齐换了个方向,奔进了树林中。
跟着他们云飞脚步顿时一刹,也急急跑进了树林,一追上人,就酸溜溜地道“麻烦转变方向的时候,打声招呼。”
这段时间,他算是见识到了这两个人的默契。
完了,师父要伤心了。看看这两人的相处,师父就是拿铁棒子打鸳鸯,怕都打不散了。
“自己跟上就行,穿过小树林,便是埋伏点的后方,咱们从后方偷袭他们。”况曼双眼冷沉。
三人速度极快,眨间功夫,就消失在了小树林里。
另一边,伦山蛊后追着人,一路疾奔,没多久就遇上了拦路虎。
一处山坳盆地里,眼瞅着就快将人拦住。突地,伦山蛊后眼睛一皱,轻喝一声,磅礴内力从双掌中倾泻而去,对准前方仓皇逃跑的四人,蜂涌而去。
就在内力划过长空,即将打中四人之际,一旁树林中,两道雄厚的力量,骤然飞出,摧枯拉朽地猛然撞上她的内力,将她的内力撞得弥散在了空气中。
且,这两道突然拍出的掌力,很强大,撞飞她的内力,甚至还有余劲攻向她。
伦山蛊后神情一凛,黑袍在空中一旋,人已错身攀附到了一旁的树上。
却在这时,身后,一道凶猛黑影犹如闪电,猛然蹿去,那粗壮的尾巴,咻得一扫,将这两股内力,给扫到了一旁边。
一声轰响。
内力撞上一侧大石,竟将这块大石给四分五裂。
突然出现的黑影,从尘沙中现出真影。那是一条蟒蛇,这蟒蛇比一般的蟒蛇都大,看着极为吓人。
蟒蛇支起蛇身,高高竖起蛇头,森冷的眼睛,紧紧盯着内力拍过来的地方。
“哈哈哈,伦山蛊后,你竟傻得追来了,今日,老妪定要让你醉尸成段,为我阿父阿兄报仇。”莫怜笑声,猖獗响起。
那得意之姿,仿佛伦山蛊后已在是她案板上的鱼般。
伦山蛊后镇定自若,理都没有理她,一双水目静静地观察着四周。
静,四周静的除了莫怜的声音,再听不到任何响动。
空气中,隐隐充斥肃杀之间。
突地,前方一棵大树上,一排尖锐的刀锋,仿佛破浪般从那边倾斜划落下来。
那排刀锋速度又快又猛,目标很明确,就是攀附在树上的伦山蛊后。
伦山蛊后一看到这排刀锋,当即便知道,这里地方有陷阱。她身子一旋,展臂欲避开这排锐利的刀。
刚一飞纵,密林中又是两道掌力袭来。这两掌力是从不同方向袭来的,打过来的日的,只为断了伦山蛊后的退路,并将人逼到刀锋之下。
伦山蛊后也明白这两道掌力的用意,她临危不乱,沉喝一声,提劲,猛地一下往半空中俯冲而去。
她飞身速度极快,明亮半空中,因她之飞纵,而带起了阵阵疾风与残影。
她刚刚一纵上去,那排刀锋就催断一路障碍,锐不可挡地撞到了伦山蛊后先前驻脚的那根树。
大树受到重创,轰然倒塌。
与此同时,另几个方向,又有两排尖刀,向她所在方向破空急倾而来。
这里的这些尖刀,和当日况曼在泾山时所解除的那些尖刀陷阱几乎一模一样,一看,就是出自回纥人之手。
尖刀陷阱虽是死物,但威力却很大,哪怕用内力震飞它们,但只要掌握着绳子的人没被杀掉,依旧可以再起陷阱。
伦山蛊后一飞冲天,凭借高深的内力,避到了几排尖刀。但人又不是真的能飞,内力也不能长时间支撑人腾空。
避开最初的一波陷阱,伦山蛊后凌空翻转,落到高处的一块岩石之上。
刚一着地,脚下岩石却忽得一下炸开了,沙风卷动,炸得伦山蛊后急急闪身避走。
岩石下后边,三个隐藏在那里的人,手持大刀猝然杀出。
千均一发之际,伦山蛊后脚尖陡一借力,翩然飞出,手在腰间轻轻一抽,抽出一根精致葫芦丝,放在嘴边轻轻一吹。
吹的时候,她身姿未有一丝停顿,人已飞至岩石左侧。
靡靡之音,犹如轻浮的白云,从葫芦丝内四散而去,山林中的毒物,仿佛受到了王者的号召,纷纷窸窸窣窣,往这回纥人的埋伏地,穿爬了过来。
一边观战的莫怜的那年轻女子,听到这声音,对望一眼,立即取下悬在腰间的腰鼓,有一下没一下地拍了起来。
她们拍得很有节奏,鼓声以内力散开,犹如水波荡漾着传遍四面八方。
两股声音一响起,埋伏在此的回纥人,好些都速度奔出藏身地,开始围攻伦山蛊后。
他们很清楚,养蛊之人,一旦动了音律,那接下来,他们便极有可以陷入各中毒物的围攻中。在启动这个计划时,莫怜和三小姐就着重叮嘱,说伦山蛊后之音律极为恐怖,她们虽也会,但定不是她的对手,最多只能牵制两柱香时间。
一旦过了两柱,不管目标人物有没有杀死,都必须撤离,迟了,他们很可能成各种毒物的盘中餐。
树林中,被器音召唤来的毒物,在鼓声响起刹那,有了片刻的停顿。
停顿之后,便是迷茫。
好在葫芦丝的音律似乎要更强一些,一群毒物,当即跟着葫芦丝的声音,继续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
也不知道,莫怜和年轻女子哪来的信心,觉得自己可以牵制伦山蛊后两柱香。
围杀开始,伦山蛊后一边吹着葫芦丝,一边躲避杀机,但围攻的人太多,每次避开都险象环生,而那条跟着她一起出现在埋伏地的大蛇,这会儿竟成了她唯一的帮手。
没有守山一族熟悉的音律指挥它该打哪里,又该杀谁,但龙王血脉可能骨血里就埋着对伦山一脉的臣服,没有指挥,它就指着除了伦山蛊后外的所有人咬。
它速度快,力气又大,还刀枪不入
难缠程度,让回纥人狠狠栽了一个跟头,才一个照面呢,就有两三个人杀手领教到了它牙齿的锋利。
与此同时,最先追出来的巫胥也赶到了。
一赶到埋伏地,玉笛当即上时,吹了一笛子,给蛇灵指定了目标,随即冲身而上,援手伦山蛊后。
他来的快,况曼他们来的得也不慢。
老树盘根的树林中,听到打斗声,孟九重的云飞二人俯冲而去,急快地奔进了战场,一刀双剑同时展开,犹如地狱出来的索命阎王,剑起刀落,血洒满天。
况曼落后一步,并没有直接去支援伦山蛊后,她一到地方,便异能大开,将林中,控制陷阱的那些,通通杀掉。
将陷阱废之掉,才拔腿直奔敲鼓的莫怜和那年轻女子冲去。
她的速度快得让人眼花缭乱,仿佛一头突然扑出来的猛虎,长鞭如龙,一鞭子挥下去,将二人手中的鼓齐齐挥得四五分裂。
就在她的鞭子快要卷上这两人的脑袋的刹那,莫怜身后,两道人影齐飞而去,同时发掌向况曼疾拍而来。
浑厚内力,让况曼略显诧异。
况曼眼睛轻蹙,双鞭齐出,将异能赋予鞭子上,猛然甩出。强悍的力量,仿佛破击万里,骤然撞向两内力。
三股力量在空中交汇,强大的内息与异能相间,撼动燎原,余波炸得四周尘沙卷动。
“啧啧啧,回纥的狗。”猖獗的冷凛声,悠悠响起,况曼态度据傲地睥晲着出手的两个人。
淡淡的眸子,评估眼前这两人的实力。
出掌的是两个老头,年纪和那个被穆元德杀掉的三祭师差不多大,不过体型较高,实力嘛远不及回纥三祭师那般强,但是,却也比她以前在陇西杀的那些杀手要高一些。
目测,实力和许良山上,她杀的那个光头大和尚和那猴脸男人差不多。
那时,她异能刚过五级没多久,现在
“小丫头牙尖嘴利,死前的张牙舞爪,不过是虚张声势。”左边的老头冷笑出声。
“是吗,这句话,姑奶奶还给你。”况曼轻蔑一笑,打量完这两个老头,目光又转向其它几处。
这回纥人还真下了狠劲,要将她与她娘留在百濮,这一处陷阱里,像这个老头这样的高手,足足就十个,更别说,还有许多实力虽不高,但却较为难缠的杀手。
况曼飞快分析着当前情势,手上速度却也没落下,话声一落,长鞭驱动杀念,似蛟似龙,带着飙风凶猛地挥向两个老头。
这两个老头很清楚况曼的鞭子有多厉害,不敢硬碰硬,身如鬼魅,急急避开。
凌空闪避的同时,掌力翻飞,直往况曼身上拍。
况曼将异能外化,犹如他们的内力那般,不要钱似的猛往他们身上砸,砸的同时,鞭子还舞得虎虎生威,楞是将两人的内力,全部绞杀在了周身。
况曼嘴角抿笑,甩出两鞭子,身法一滑动,就往其中一个老头冲了过去,边冲,边如戏耍老鼠般,道“老头,你知道你们回纥派出来的几个高手是怎么被我杀的吗”
“吗”字落下,况曼的身影已经落在了莫怜身后。
很诡异的步伐。
明明所有人的眼睛,看到的,都是她冲向动武的老者,但落脚时,人却是落在莫怜身后。
冰冷的小手,在声落当下,已紧紧扣在了莫怜脖子上。
莫怜眼睁大瞪,完全没想到,况曼的目标竟然是她。
“杀人,我喜欢首级分家。”森寒的声音在莫怜耳边响起,老妇的眼中,终于布起了害怕。
“家”字刚落到,就见被掐往脖子的莫怜,嘴一挪动,从嘴里吐出了一条虫子。这虫子一出,就往况曼的额头飞去。
况曼呵笑一声,手腕轻轻一抖,驱蛊铃内,铃铛轻撞,无声的铃铛极为诡谲,将那蛇如闪电般飞向她的虫子,给震得吧唧一下,滚落到了地上,一滚下去,便被况曼的脚摁死了。
“无谓的挣扎。”况曼黑眸如渊,手骤然一使力,就欲将莫怜的脑袋搬下来。
两句话功夫,看似乎很久,实则不过刹那之间。
那两个与况曼缠斗的老头,连飞来抢人的机会都没,莫怜的脸上就浮现出了痛苦。
“阿嫫”年轻女子慌张呐喊。
“阿曼,莫怜和那女人留活口,他们知道妮怜在哪里。”伦山蛊后的声音响起。
同这两道声音一起响起的,还有一道清脆的咔嚓声。
二人声音未落,莫怜的脑袋已微微垂了下去。
况曼是心坏的,搬了莫怜的脑袋,还鞭子一卷,将这老女人的头颅,从脖子上卷了下来。然后,鞭子轻轻一抛,将头颅丢到那年轻女人的脚下。
“送你的见面礼,希望你会喜欢。”抛出去人头后,况曼身子一纵,往其中一个飞身过来想要救人的老头奔了去。
奔过去时,她还抽空朝伦山蛊后喊了一句“阿娘你说晚了,已经杀了,不过我留了一下,她应该也知道。”
喊完话刹那,况曼就对上了这个老者。
长鞭狠戾,削骨而出,精准地卷到了老头的脖子上。
这个老头,刚才慌去救人,防备出现了空隙,而这个空隙被经验丰富的况曼一下就找到了,所以
一声惨叫,血柱飞溅而出。
老头冲得太快,首级已滚到地上,身子还往前冲出了两丈之远。
地上那张被血浇灌的脸,带着不可置信,眼睛到死都没闭上死不瞑目
杀掉一个敌人,况曼一转头,便见另一个老头,已挟着阿塔族的女子,飞身纵进了树林,显然,他看出了局势对他们不利,欲带人离开。
况曼见状,冷眸露出杀机,眼睛一骤,空中一条蔓藤突然滑落,狠狠抽到了老头身上。
老头不防,直接被这条鞭子,给抽得一个踉跄,从半空中落到了地上。
这一落地,逃跑机会错失,因为,身后杀机已至身后
周围几个杀手见老者被况曼缠住,团团围了上,欲给他争取离开的机会
今日回纥人这一场埋伏,若只是遇上一个人,兴许还能发挥效果,但是,这场埋伏却遇上了会师的母女俩,那埋伏就成了反杀。
在伦山蛊后所召毒物抵达现场后,低级杀手,通通被毒死。而实力较高的那几个,则被在场的人分瓜,除去孟九重和巫胥,还有况曼一对二外,伦山蛊后和云飞那里就都只剩下了一个对敌。
哦对了,还有两个人,被那条大蛇给缠住了
况曼向来不惧群战,更不惧在树林中战斗,一手鞭子鬼神惊叹,每一次挥出,都是夺命危机,不但如此,四周还窸窸窣窣伸展出来无数蔓藤。
这些蔓藤目前不具备鞭子的能力,没办法一击取命,但却是极好的辅助之物,时不时跑出来,缠下腿,缠下腰,缠下脑袋
简直是让人防不胜防
这边,两个老头联手,欲杀况曼,结果却被况曼反杀,脑袋齐齐搬了家。
况曼的打架,可以说是在场几个人中,最血腥的一个。
只杀了三个人,三个人就都血雨飞舞。
若忽略它是人血,看着是极为漂亮的,有种说不出来的艳丽之美。
如今的况曼,再杀如同许良山上出现的那种高手,已毫不费力,解决掉最后一个老头,鞭子一挥,便向那个年轻的女子,卷了过去。
这个女子,会点功夫,但只三脚猫的功夫,这场战斗,她与莫怜一样,除了能指挥毒物帮不上任何忙。
可偏在这里,有两个比她更会控毒物的人,抛开伦山蛊后不提,就是巫胥的控毒物能力,也比她强。
刚才况曼和好两个老头对战时,这女人还躲在一旁,企图对况曼放蛊,但是况曼身上有驱蛊铃,她的蛊还未接近况曼,便纷纷被绞杀了。
这是一场没有多大悬念的战斗,一开始况曼还有点担心,但在看到满山遍野爬过来的毒物后,她就已看到了结果。
等阿萨族的几个老头,忽忽赶来到埋伏地时,杀手已经被毒死完,就剩下几个实力较高的人,还在和众人纠缠。
战斗已经接近了尾声。
孟九重的对手,已被他砍于剑下,那条大蛇也很给力,直接咬死了两个人,不对,不是咬死的,是毒死的。
巫胥速度稍慢一点,在伦山蛊后和云飞杀掉敌人后,他才将最后一个敌人斩杀下来。
阿萨族的几个长老,看着山中的毒物,与那些横七竖八的尸体,有点发懵。
这速度也太快了,都没他们表现的机会
杀完人,大伙神情都还算好,唯一不好的,就属于云飞
云飞看着这些死尸的死状,心有余悸,这才多大会儿功夫啊,就,就这么多毒物
嘶,百濮果然名不虚传,真不知道自己这段时间,是怎么活下来的,还好就遇上了一只百足虫,要是遇上这些有点不敢想。
这场战斗,持续了半个时辰就结束了。大战落幕,况曼抓到了伦山蛊后想抓的人,几人看都没看一眼这些尸体,便准备离开。
伦山蛊后对百濮比较熟,准备带况曼三人先去守山一族,暂时休整一下。
她有好多话想对况曼说,但是这里遍地尸体,不是说话的地方。并且,她还想从这个阿塔族的女子嘴里,问出妮怜的下落,却在这时,阿萨族的几个长老突然开口,邀请他们去阿萨族。
伦山蛊后考虑了一下,便点头答应了。
这里距离阿萨族较近,去阿萨族也好,她也可以顺便问一下莫岚,到底是有什么事,需要她帮忙。
几人受邀请,又回到了阿萨族。
今日前来参观斗蛊的各族人,正在大坝上吃宴席。说起来,他们也是托了伦山蛊后的光,以往,像这种各大族长交流聚会的事,十来年都不见一次,这次却是几乎都来齐了。
连靠近太沟镇的西蒙族族长也带着人来了阿萨族。
其实早前况曼他们一冲出树林,西蒙族的族长就认出了她和孟九重,而波兰族的族长则认出了云飞
好家伙,进来三个人,三个人都差点陷在百濮部族里,唯有黎初霁没有招惹到人,但没招惹人,却是带着蛊毒回的中原,这百濮,还真不是一般人能闯的。
这里的人,武力也许不强,但是玩毒的太多,简直让人防不胜防。
况曼他们回来的时候,宴席才进行到一半。看着一行人回来,在场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筷子。
大伙看着被况曼拖着走的女子,又侧头,看了一眼,坝子一角,被阿萨族族长捉住的几个阿塔族随从。
“怎么,我的出现,影响到大家的食欲了吗”看着停筷,向他们注目的人,伦山蛊后轻轻一笑,道了一声。
莫岚起身,迎向伦山蛊后“那里,那里,只是有些意外。蛊后,这几位是”
说着,莫岚视线转到况曼三人身上。
莫岚一问到况曼几人身份,那边西蒙族和波兰族族长突地,觉得头皮好像有点发麻。
伦山蛊后“这是我女儿,这是女婿,至于这一位”
视线淡淡落到云飞身上,伦山蛊后半阖眼“一个晚辈。”
“原来是自己人啊”莫岚一副恍悟的样子,也不是知真悟,还是假悟,道“几位请入座。”
伦山蛊后看着莫岚“莫族长,我们还有事要商谈,能找个安静点的地方”
她话未说完,但莫岚却明白了他的意思,当即叫人去安排,就在伦山蛊后几人准备走回寨子之时,莫岚看到被伦况曼拖着走的阿塔族女子,似乎想到了什么,唤住伦山蛊后,道“蛊后,那几个人是阿塔族的随丛,您看,要带走吗”
话落,他的眼神落到了一边被捆起来的几个随从身上。
况曼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待看清楚那些人后,她眼睛微眯,道“阿娘,那是阿塔族的蛊奴,我昨晚亲眼看到他们蛊毒发作。”
这是况曼第二次叫阿娘,伦山蛊后眼里充起愉悦,随后又眉沉“蛊奴”
说起来伦山也有蛊奴,但是伦山的蛊奴自从三十几年前她阿嬷出事后,蛊奴的控制就更强了,至于原因,她还没来得及问族里的阿嫫。
似乎想到什么,伦山蛊后步伐一抬,往那几个蛊奴走了过去。
打量了几眼因这场突变,吓得战战兢兢的蛊奴,伦山蛊后弯身,手一拉,轻轻掀开了其中一个蛊奴的衣襟。
衣襟一敞开,这蛊奴锁骨下,那代表着蛊奴印记的图案顿时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那是一个叫不出名字的虫形图案。
图案栩栩如生,是黑色,看着向烙上去的,但又有些不像。看到这个图案,在场众人脸上都没什么表情反应,好像大家都知道这代表什么。
“这是什么”况曼不懂蛊,所以,在看见这到图案后,下意识开口问道。
虫形图案。
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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