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引起人家的注意,梁宇换了一件普通人家的衣服,头上缠上毛巾,还背上个竹背篓,化装成一个农家汉子,他把周副主度给他的一把驳壳枪藏在腰上,还要了两颗手雷放在背篓。然后从后门潜了出去,然后慢慢地朝昨晚感觉不太舒服的地方走去,而傅玉东等则在半个多小时后才出动。
这一片的黄土高坡,只有几座光秃的小山峰,植被很少,可供躲藏的地方也不多,梁宇是根据自己的经验有意无意地朝那些仅有的可供掩藏的地方走去,昨晚的那种感觉并没有回来,那些可疑的地方也检查过了,没有那小鬼子的踪影,奇怪?难道是跑了?不可能呀。
作为一个狙击手,见到猎物肯定会垂涎三尺的,在延安,保卫极为严密,外人轻易别想进去,那小鬼子既然练到了一定程度,那身上的气质肯定会有异,谅他也不敢走进延安的地盘。现在周副主度出来巡视工作,他没理由不趁此良机寻找机会的。
昨晚那种感觉不会错,这个小鬼子肯定来了!周副主度就在这里,他肯定不会离开。问题是躲到哪了?梁宇满山遍野地走着,但却是一无所获。这边的地形对于狙击手简直就是恶梦,绝对难以遁形,找了一圈,他心里有点怀疑,这个小鬼子纠竟是不是真的离开了?
梁宇脑海里迅速地弹出那小鬼子行动几种可能的方案,比如埋伏起来半途而击,或者看见了八路军的保卫严密,知难而退?这是不可能的!梁宇迅速地否决了自己的这种想法。那么到半途去埋伏,谅那小鬼子也弄不清周副主度的行走方向,肯定心中没个底,应该也不会选择这种方案。
直觉再次告诉他,如果遇到了猎物,猎人是不会轻意放弃,也不愿意让猎物脱离自己的视线,他的心意是如此,相信那小鬼子绝对会比自己还要强烈。如此说来这个小鬼子肯定会阴魂不散不肯离开这里,他一定还在附近!
梁宇仔细观察了一阵,二里多地外的山坡上的一排三口窑洞引起了他的注意,现在正是忙活期间,村民们都在干活了,但这三个窑洞面前却是静悄悄的,梁宇心里起了一种不详的预感,他向两百多米外的傅玉东打了个手势,然后便是唱着信天游朝那个方向走去。
傅玉东生怕他有失,这可是周副主席一再交待要保护好的人物。看那样子,他显然是锁定了目标,有可能那小鬼子就是躲在那个窑洞里面,既然如此,就不能让他先行去冒险了,他手一挥,快步领着他的战士们,迅速越过梁宇,朝那窑洞冲去。
梁宇大急,连忙叫道:“集中在一起,小心一点。”对付狙击手分散是没用的,还不如集中在一起,用火力压住他,抵消技术上的劣势。冲出数百米,便听一声枪响,排头的一个战士,脑门鲜血迸裂,倒在了地上。
果然是藏在那!那小鬼子是见着行藏,忍不住地动手了。三声枪响,三个战士倒了下去。就三十几个人,五百米的距离,恐怕不够人家来。梁宇大吼道:“不准冲锋,各找地方伏下!火力压制。”
傅玉东怒吼着让战士们集中火力射击,但那小鬼子很凶悍,枪枪毙命,机枪手的机枪刚刚架起,就给他一枪打中头部牺牲了。梁宇冲上前去,一把抢过机枪,伏地一滚,那子弹却是打在了原地,冒出一朵尘土的扬花。梁宇不停地移动着身子,接连躲过了三枪的袭击,在傅玉东指挥的火力掩护下,他终于腾出了手,架起机枪一股脑儿地朝那窑洞扫去。
他掩护着傅玉东等朝那边冲去。敌暗我明,那小鬼子总能抽空射出一粒子弹,打倒一个战士,不过准头却开始丧失了。枪声也惊动了周围的八路军战士,他们纷纷朝这边赶过来,便在这时那窑洞口突然出现了一个老农的身影,战士们的枪没收住,都打在了他的身上,没有血花冒出,明显是早已死了的。
梁宇和战士们都是愣了那么一下,便见又一个农妇的身形闪了出来,也是软软的,明显是早就遇害的,梁宇和战士们都不敢再开枪。便在这时那尸体突然间飞窜起来,朝着侧边的土坡一闪而没。
好狡猾的鬼子!梁宇和傅玉东等可是恨得咬牙切齿,立即冲了过来。梁宇把机枪塞给旁边一个战士,顺手要过他手上的三八式,一马当先朝那背影追去,他瞥见窑洞里是尸横一地,这一家六七口恐怕都遭受了这个小鬼子的毒手了。这个小鬼子,绝对不能放过。梁宇提神忍气,狂追过去。十里多地外便是一座大山,必须把这可恶的小鬼子堵住。
那个小鬼子跑得飞快,梁宇却也不慢,一下子把傅玉东等摔得远远的。傅玉东现在也知道了这个周副主席看重的人为什么会那么小心谨慎,这小鬼子实在是太厉害了,短短时间就让自己的战士伤亡过半,那枪法简真是恐怖。他可是冲着周副主席来的呀,如果没有防备,那后果简直是不堪设想。这个小鬼子必须消灭,就是用上自己的性命,也得把他留下,否则后患无穷。他是下定了决心,带着他剩余的十五位战士不要命般地冲上前去。
那小鬼子的体能几乎不在他之下,梁宇受伤后,体能并没完全恢复,试着开了几枪,那小鬼子却是滑溜无比,根本打他不中,眼睁睁地看着他跑进了大山里面。不过这家伙并没再开枪,梁宇算计了一下,感觉是那小鬼子的子弹应该是打尽了,就是有也不会太多。
这里的山势还很陡峭,山腰下是光秃秃的,不过上面却是树木浓密。那小鬼子已经逃上山了,梁宇伤后无力,只能是望山兴叹,他观察了一下,冒然上去,极容易给小鬼子所趁,还是等等再说。过了半个时辰,傅玉东等追了过来,他们脸上的气色都很差,跑了那么远的路,已够他们受了。
梁宇阻止了他上山的冲动,询问起这边的地形来,知道这座山叫大冒山,方圆的好几十里。梁宇估算了一下,便是点点头。这时八路军支援部队上来了,人数不少,大约有一个连,还有几骑骑兵。梁宇低声吩咐了几句,便和一个身材相仿的战士交换了服装,并由傅玉东出面借了一匹战马。梁宇骑了上去,朝着南面方向飞奔而去。
傅玉东不放心,这边安排好后,便把其他五骑借用过来,率了五个战士追了过去,周副主席的交待他一定要照办,自己的性命可以不要,绝对不能让他有事。这个小鬼子非同小可,不能让他一人去冒险。他是让这个连的战士朝山上搜索前进,谅那小鬼子必然逃往东南边,要是给他碰着了,那可就凶多吉少,不行,必须的去。他和五骑是一路狂追,但梁宇早就没个影了。
梁宇策马狂奔,这可得绕道五十几里,以那小鬼子的脚程,说不定还会先他一步翻过这座山,万不能让他逃脱,这家伙简直就是自己的翻版,要是给他喘过气来,肯定会把这边区弄得血流成河。
梁宇马不停蹄地沿着山边驰出三十余里,再往下的路却是往北一路去了,已偏离了大山。梁宇无奈,只得下了马,他正要把马栓在一棵野枣树上,但转念一想,把马栓此处,无疑是摆明了自己是从这里进山的,万一后面有接应的部队过来,他们也跟进山里,绝对不会是好事,他们虽然是打惯了游击,也算是山里通,但在大山里面,绝对不会是那个专业杀手的对手,进了山伤亡肯定不会小。
不行,不能让他们跟进山来,梁宇立即在马上重重拍了一下,那战马狂嘶一声撒开四蹄沿着山道跑了出去,转眼便不见了影子。梁宇赶走了马儿,徒步往山里走去,这个鬼子不容小视,一进了山,梁宇立即扯了很多山藤缠在身上,伪装了一番。
走进大山,他心里便有了一种亲切感,毕竟他是山中猛虎,进了山谁还会是他的敌手?这大山的形状他大致有所了解,逞南北走向,现在正西面和正北面肯定会有很多八路军的部队在围捕这个鬼子,那么那野田浩二想要逃跑的话,只能往东南和往东了。
他现在所处的方位正是大山的东南向,极有可能碰到他。梁宇很小心,一边观察着一边往深山里走。越往里走林子越深草木越密,正是隐藏的好地方。梁宇暗自叫苦,这种环境可是打游击的好战场,人再多也没用。就像鬼子用几个师团进山包围自己,是没多大效果的,茫茫大山,几万人进来也是塞之不满啊。
天黑后,梁宇找了个地势好的地方歇了下来,现在是八月初,天气已微凉了,不过军服还算厚,在深山里也足够抵抗风寒。半梦半醒捱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梁宇立即起程到前面四五里外的高峰,这山不算险峻,有路可行,有迹可寻。他决定到那边守株待兔,不然在深山里窜来窜去,无异是在大海捞针,只有运气好的话才能碰上,不如就到那边等着,按照脚程那野田应该没那么快过来。
这是通往东南方向的必经之路,如果那野田,不,那野狗不想在深山里喂蚊子的话,极有可能是要从此处经过,往东北也有可能,那边是延河流经之地,但不论走那条路,这里也是必经之地。梁宇便是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歇了下来,把三八支了起来,耐心地等待着。
上午过去了,没有动静,中午过去了,还是只闻鸟鸣阵阵,不见其他声音。梁宇可是狙击高手,这点耐心还是有的,他是睡在山脚的一块山石后面,悠然自得。午后两点多钟左右,又开始变天了,天空中下起了小雨,雨水不算大,但明显是很缠绵的那种,也不知要下到几时才能停。这里没遮没挡,躲在树头下也没用,那雨丝滴叶成珠打在身上更是难受,过不了多久,梁宇一身便湿漉漉的了。梁宇很有经验,干脆把军服脱掉,身上再披上树藤,头上的军帽也不要了,带个藤环就是了。有点阴凉,很不好受,他心里只得祈盼那条野狗快点过来,他要不来,他就成野狗了。
又等了一个多时辰,都快近黄昏了,那雨水依然还很起劲,不见有停止的意思。梁宇已给浇得有点难受了,心里在思索是不是估计错误了?但天再过二个多时辰就要黑了,此时在转移目标似乎已经迟了。只能继续等待。
突然间前面的鸟鸣声似乎有点不正常,梁宇心里一省,立即伏了下来,把枪口伸出,指住了那转弯角的方位。不一会,一知人影便在毫无动静突然间就闪了出来,他的身法很敏捷,脚步很轻很快。他也是全身披着树枝山藤伪装,手上紧握着一杆长枪,梁宇一眼认出那是一枝狙击步枪。不用说这肯定是那条野狗了。
梁宇眯起了眼睛,就扣动扳机,这个鬼子很难缠,他是早就放弃了活抓的想法的,打死拉倒。枪响了,那人影却是闪了回去,梁宇感觉是没打中,这条野狗实在是太狡猾了,大约也练就了第六感官吧?一有危险立即缩了回去,堪堪避过了梁宇的那自以为是万无一失的一枪。
居然失手了,梁宇很愤怒,立即摸出一颗手雷砸了过去,然后贴着山壁疾冲,轰的一声响,一粒很大的石屑飞了过来,还冒烟啊。不好,是小鬼子的手雷!梁宇眼尖,立即伏了下去,轰的一声巨响,那手雷就在他四米距离外炸开了,没伤着他,但却给那爆炸声震得两耳嗡嗡作响。
梁宇抓起一块石头扔了出去,直接砸在前面转弯角的一棵矮树丛中,石出枪响雷爆,对面射出一颗子弹,又砸过来一颗手雷,只把那棵小矮树丛炸成了秃顶。梁宇一跃而起,直冲到转弯角,手雷再次砸了出去,那鬼子的方位他大概清楚了,那边的地形他已探察过,了然于心。
手雷一炸,他立即冲了过去,一枪打向那计算好的方位,继续再冲,那边没有尸体,没有人迹,不过细心的梁宇能发现在草丛中有一丝血迹,给雨水一泡变成了长丝一段。那鬼子受伤了!
梁宇毫不犹豫地冲了过去。那条野狗身手当真不错,虽然不知伤在哪,但逃跑速度还是挺快的。现在已变成了追逐战,梁宇是顺着那血迹一路追着,其间那条野狗也曾想打个伏击,但梁宇现在可不是正面追逐,而尽量绕路,这鬼子的枪法极好,几乎有他那么好了,给他逮着,很容易完蛋,他可没那么笨去吊他的尾,反正他受伤了,在这雨水天他是没法子去掩饰那血迹的。
梁宇现在是本着痛打落水狗的心思,并不去冒险猛追,而是亦步亦趋地赶着,尽量绕着道,不给那条野狗任何机会。他心里是很鄙视这条野狗:老子才是山里的祖宗,想跟我斗?我呸!要学我?先交足学费啦!
追出四五里,来到一座山峰下,山脚地势稍平,不过一侧却是一条深沟,草丛很厚,山脚到山腰也是光秃秃的。梁宇心里笃定,那条野狗逃不了了!爬山估计他是爬不上了,从那深沟里走,没足够的时间逃出他的射程。那么他肯定是走不了,他望定山脚下的一块大石,那血迹宛然是通到那里去的。那条野狗一定是躲在那后面。天还没那么快黑下来,梁宇也不着急,架起枪寻找着他的身影,只要他敢露头,他有把握一枪爆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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