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先生淡淡地道:“说完这事,再说刚才那话题。当初王医生之所以会让我对他刮目相看,是因为当时我重病犯心,已经处在弥留状态,而柳大师试图以他独门针术的‘一针阴阳’救我,却失败了。”
赵厅长脸色开始难看起来,下意识地道:“难道这个王医生他……”
邹先生眼中闪过惊异之色,道:“不错,王医生以同样的针术,成功把我从死亡边缘救了回来!”
赵厅长瞠目结舌,再说不出话来。
他非常清楚,邹先生不可能在这种事上说谎!
旁边的冯主任,听到“针术”,却是心中一动,留心打量起王升来,越看越觉得似曾相识,不禁转头问周主任:“老周,这个年轻人你见过没有?”
周主任好笑地道:“我见过,难道你没见过?”
冯主任喃喃地道:“我觉得好像在哪见过,但就是记不起来是在哪见的。”
周主任哭笑不得地道:“我真是对你没话说了,搞半天你还没认出他来?这个年轻人,你当然见过,而且还曾跟我私下讨论过他好几次啊!”
冯主任错愕道:“有吗?”
旁边众人听着两人莫名其妙的对话,均朝他们看来。
尤其是王升,这时才明白,原来这位冯主任,竟然没认出他来!
可是这怎么可能?他和冯主任见过好几次面了,甚至还曾经为了帮米小颜而去找冯主任帮忙过,就算称不上“熟悉”,也绝对在“认识”的范畴了吧!
另一侧的赵厅长则是听得心中一惊。
为什么听这意思,两位老中医竟然对王升似乎挺熟?
此时周主任叹道:“老冯你这眼力也真是没谁了,你还没认出他来吗?他就是那天救了老殷的至交好友一命的年轻人王升啊!”
冯主任顿时一震,失声道:“什么!等等!”一下站起来,转身就奔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处,在抽屉里翻起来。
众人无不满头雾水地看着他。
唯有周主任愣了片刻,突然反应过来,失声道:“老冯你今天没戴眼镜?”
眼镜?
王升顿时怔住了。
平时看冯主任挺正常的,原来他视力有问题?
那边冯主任一边在抽屉里翻,一边道:“上午我一不小心,把取下来清洗的隐形眼镜给弄丢了,还没来得及去重新配呢。等我找找我以前那副眼镜在哪,好多年没用过了……找到了!”
说着翻出一个老旧的眼镜盒,打开后取出里面一副金属框的眼镜,一边擦一边走回来。
众人一愣一愣地看着他。
原来冯主任是近视眼?
而且看他正擦的这眼镜厚度,这度数还不低,怕不是好几百甚至上千度!
戴好后,冯主任坐了下来,笑道:“见笑见笑,我从换了隐形眼镜就没戴过这副眼镜了,都有点发霉……咦?原来是你!”
却是终于看清王升的模样,认出了他。
王升哭笑不得地看着冯主任。
这把年纪不是老花却是近视,倒是不多见。
“冯医生,原来你认识王医生?”赵厅长吃惊地问道。
“当然认识!等等,赵厅长你跟我说的那个年轻人,原来就是他啊!抱歉抱歉,这事我是真帮不了忙了。”冯主任一脸歉然地道。
“帮不上忙?冯医生你的意思是?”赵厅长睁大了眼睛,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是其它人的话,我冯某人还是有点自信的,但唯有这个王升,我不行,我真不行!让我取代他,赵厅长你太高估我了!”冯主任叹道。
这话一出,不仅是赵厅长,连邹意瑶都惊呆了。
冯主任什么身份,几十年的老中医,享受国家特殊津贴,在国家大会堂开国际演讲,实力有多强可想而知。
即使邹意瑶一直认为王升的实力不弱,可是面对这样的一位“对手”,她也不敢妄然说王升比冯主任厉害。
然而现在这话却被冯主任自己说了出来!
而且,说得是如此斩钉截铁,仿佛这是绝对不可能改变的事实!
但怎会是这样?王升在这医院也不过呆了十来天,怎么这么神通广大,能让冯主任如此甘拜下风!
“冯医生,我不明白,你你你怎么这么说?!”赵厅长吃惊地道。这情况太出乎他意料,令他一时都觉得是不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冯主任长叹道:“唉,不瞒赵厅长和邹先生,我冯某人从生下来到现在,一共只服过一个人,那就是家师药王。至于其它的中医界前辈高人,我遇到的不多,也不敢妄论。其实,在我心里,多少也有点自负,这些年来,无数中医大夫与我纵谈医术,甚至还有人和我比较高下。但这么多年,我从没输给过谁,更不会服谁。直到那天晚上,我见识到了这个小王医生神奇的针术,我才终于意识到,这么多年来,自己是如此坐井观天、夜郎自大!”
赵厅长脸色大变,强笑道:“冯医生你未免说得太夸张了吧。”
冯主任还没说话,旁边周主任插嘴道:“这话绝不夸张!不只是老冯,连我,也是对这位小王医生佩服得五体投地!他的针术,完全就是神迹!”
赵厅长有点不知所措地来回看着两位名老中医,结结巴巴地道:“两位不是在开……开玩笑吧?神……神迹?!”
冯主任肃容道:“绝对没有开玩笑!老周说得不错,这个小王医生,是我一生中第二个心服口服的大夫。我无缘亲眼看到针神柳大师的针术能为,但看到小王医生的针术,那震撼的感觉,我此生难忘!”
周主任接道:“实话说在今天以前,我们都不知道小王医生是师承针神,他从没把这师门渊源拿出来显摆,也并没有视为搞特殊待遇的凭藉,就这一点来说,他不仅是医术惊人,人品医德也是令人肃然起敬!”
两个资历极高的老中医,毫不吝啬地对王升大夸特夸,听得王升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
邹意瑶愣愣地听着他们的话,芳心暗生奇异感觉。
她忍不住要帮王升是一回事,但事实上她对王升的医术到底高低如何,并不很了解。冯主任和周主任的话,令她在这方面的了解加深了不少。
原来,这个王升在其本职方面,竟强到了这种不可思议的地步!
赵厅长是彻底傻眼了。
他苦心设计,要用冯主任弄走王升,结果冯主任却是自己都觉得自己不如王升!
换言之,就算邹先生肯,冯主任也不会答应!
忽然之间,他意识到,这件事自己已经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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