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
将马车安顿好,小童一路奔向赫连雪的房外,扣了半响的门,也没有回音,终是不耐烦的推门而进。
“少主?”
“嗯。”幽幽的声音从床那边传来。转头,但见赫连雪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甚至没有脱靴子,懒洋洋的模样着实与方才的飘逸相去甚远。
见怪不怪,小童屁颠屁颠的跑到床前。娃娃脸,一双大眼闪啊闪,“少主,方才诋毁您的那人?……”
“那人啊……”回想那叫声,赫连雪以手支头,“叫的和只扒了皮的鸡似的。”
“可不是?简直混账至极,还叫得那么大声!”愤愤不平,小童撅着嘴看着赫连雪,也不知他是喜是怒,反正脸上一直有古怪的笑。“少主,您一定是怒极而笑吧?这么伤人的谣言,也不知道是哪个混账东西传出来的!要是叫咱知晓了,定要他在江湖上混不下去!”
眼睑低垂,赫连雪随手扯过一缕发,缠在手指上漫不经心把玩,是啊,这谣言是谁传出来的?恍惚记得有人曾告诉过他,要想掩藏一滴污点,就把周围都抹黑。现在可好,为了那滴污点,抹黑他的性别。
意味深长的呼了一口气,赫连雪睫毛微眨,“还能有谁?”以他和那人六岁一起踢过三次毽子,八岁偷逛过两次妓院的交情,想也不用想,“肯定是凤起那小子。”
“起公子?”闻言,小童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一度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起公子也来乾阳了,可……可他为何要这样做?”
“魔障了!”嘟嘴鼓足气息,赫连雪扑哧吹着额前的刘海,略有些生气,“混蛋男人,亏本少主对他一番情深,他居然如此狠心待我,这叫纯洁的我情何以堪?!”真想一巴掌把凤起拍成画片!“小童,你说这世上,怎会有如此阴险恶毒的男人?”
阴险吗?冷汗渗出,小童不着痕迹的擦去,无言以对他家少主。若说阴险,他家少主若是天下第二,那无人敢认第一!正所谓: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他家少主的脾性,出了名的——阴险!此刻,还是转移话题为妙。“少主,我一直没问你,咱们来乾阳到底干什么啊?待在北齐多好,小菠姐姐和小菜姐姐可还等着您回去相亲呢!”
啊呸,转移话题!赏了小童一个白眼,赫连雪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随手从怀里掏出一块银质的令牌。
眯眼看清,小童咋舌,“流……流……流凰令!这东西不该躺在那些死人堆里么?怎跑到您手里了?”
笑得如沐春风,臭屁万千,“天下的东西要拿都拿的到,只要你够阴险。”
果然是他家少主一贯的风格,“那流凰令在吏部的消息是谁放出去的?”
“自然是——”玉葱手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承认的脸不红心不跳,“我。”
瞬间释然,小童点头,生怕天下不乱,也是他家少主的脾性!
“在家闷得慌,既然凤起那小子想娱乐我,那就乐乐吧。但是我一想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索性天下一起乐吧!”何况流凰消失一年,天下还能如此太平,他藏在心里的妖蛾子早就扑棱着翅膀,想飞出来祸害了!凤起,哥们感激你!
听着赫连雪状似大公无私的话,小童不由一个冷战,就因他家少主一句话,江湖都乱成什么了?莫怪人家说,任何和赫连雪有关的事情都逃不过“阴险”二字!
“少主,那咱们接下来要怎么办?万一那些人发现吏部没有流凰令,迟早也会查到您身上的。”
食指轻摇,赫连雪随手将流凰令丢给了小童,哂笑,“你以为,这枚流凰令就是真的?”
一愣,小童瞪大眼睛看着足以以假乱真的令牌,“……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