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同这名男子而来的余下四人见主子被人盯上,正欲走向前来解救主子,却看到了主子要求他们撤退的眼神。
而站在这名男子面前的墨七自也是察觉到男人的同党在这些难民之中,倒也没有紧迫感,仍是衔笑的看着这名男子。
这名男子显也是个光明磊落之人,对墨七拱手道“既然是王爷邀请,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语罢向几个手下又使了下眼色,那四人便拿着粮食,随着难民走了。
墨七本还以为需要展一下身手,但见此人这般的豁达,倒是第一次怀疑王爷他是不是看错人了。
“请。”墨七侧身道。
男人点了下头,便往唐瑄所在的位置走去。
“在下阿契丹拜见王爷。”阿契丹说着,右手覆在胸前,对着唐瑄弯腰行礼道。
而在唐瑄右后方的宋可然在见这名男子行礼的时候就想起一句遭人厌恶的一句话大胆见到王爷还不下跪
这般想着,莫名的掩嘴浅笑。这句话好像那个魏皇后手底下的太监还吼过她一次呢。
听到后面的动静的唐瑄脸色微凝,不知道身后的人在笑什么。
“阿契丹”这个名字倒是怪异。唐瑄暗忖。
“回禀王爷,在下是契兵的首领,此次前来岭南只是想解救被擒住的几名收下。”阿契丹说到这不由的疑惑,这几个人也都是寻常百姓的打扮而进的岭南城,为何这位王爷要将他们抓起来呢
就在阿契丹在疑惑浅思的时候,只听那道冰冷的声音响起“来人,把他拿下”语罢,唐瑄便驱着马转身,往衙府的方向而去。
而在唐瑄身后纯属看戏的宋家父女俩见王爷走了,也是驱马随唐瑄而去。
阿契丹最先的注意力都在唐瑄身上,倒也没留意他身后的两个人,但在两人转身的时候,不由的诧异,这名气度不凡的中年男子和那名浑身透着机灵的小姑娘俩人身上的气息他完全感知不到。
身为一个外邦人,阿契丹自是不知中原人有些会武功的人习惯隐藏住自身的气息,宋成与宋可然也是自身的一个习惯使然。
阿契丹在士兵的扣押下来到了衙府,而驱马而去的唐瑄此时正坐在公堂之上。
阿契丹左右扫视了下,没有见那一老一少,心中不免的有些失望,他还想知道他们究竟是死还是活呢。
“不知王爷这是何意”阿契丹被士兵引到公堂正中之后,便拱手问道。
唐瑄脸色微沉,“你说你此次前来是解救你的手下,那你可知你的手下将城里的十名百姓打成重伤”说着,不由的观察阿契丹的脸色。
阿契丹听罢面上微震,显然是不知本是受自己的命令来城中查探情况的手下竟会做出这般的事来。
“这么看来,你是不知了”唐瑄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敲着案桌,静等阿契丹的下言。
而阿契丹也想不出个原因来,唯有拱手道“王爷,能否让在下看一下那几人。”他的手下是不会欺负弱者的,根据他们契兵的军规,持强凌弱在军规中就是死刑即便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道,但就他们而言,只有强者之间的对决才是真正的对决,弱者是他们强者所需保护的。
闻言,唐瑄看了一眼墨七,示意他把人带出来。
墨七拱手,便走往衙府的牢房。
一盏茶的功夫,六名难民装扮的彪形大汉手脚都连着铁链子,踱步走进公堂。
在确认这真的是自己的收下时,阿契丹站在原地,双眸冷若冰霜的看着低垂着脑袋走过来的六人。
“乌齐你跟本王说说,你们这是怎么回事”阿契丹冷声咬牙道。
听到熟悉的声音,六人忙的抬头,便见浑身透着怒气的主子。
六人忙的跪下,身子趴在地上,连头的没敢抬起。
见状,阿契丹深呼吸了一口气,试着平复自己心中的怒气,冷声道“乌齐,本王不希望再说第二次”
坐于公堂之上的唐瑄没有出声,他倒是要看看,这人是在演戏,还是真的不知情。
而在旁的墨七见这些人这般行礼的模样,心中先是微震了下,依着这样的跪拜礼,在景华国,即便是奴阶最低的人都不用这般。见王爷不出言阻止,他也跟着看戏就好了。
“王,属下也不知啊”他们本是带着命令来岭南城里观察局势的,但却不知为何,有那么一刻他们失去了意识,带意识尽数回笼了,他们的双手双脚上便都铐上了铁链。
“不知难道我契兵的士兵就是这般的担当”阿契丹横眉冷声斥道。
而那被唤作乌齐的人颤着声接道“王,不是我等没有担当,而是我等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做过了什么啊”
乌齐说完,余下的五人忙的应声,让人无法判断是真是假。
这般的解释让阿契丹的怒火更甚,可这又是自己手底下的爱将,此刻又在人家的地盘上,让阿契丹没由来的觉得无力。
“契兵”冷硬的声音打断阿契丹。
阿契丹忙的转身,向唐瑄拱手道“王爷,我们契兵是一个游牧的民族,历来也只是在边境徘徊,从未做过什么有损令国之事。”
“这国有国法,军有军规,我契兵虽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民族,但在下还是希望王爷能将这六人交与在下处理。”看似只有二十来岁的面容上,却有着与年龄不切和的成熟与稳重。
闻言,唐瑄缄默不语,只是看了一眼闲在门前的墨七。
许是多年的默契作祟,只是一个无声的眼神,墨七都能准确地捕捉到,轻咳了一声,“那个阿首领,我们景华这边也有一个规定,就是在景华国的土地上发生的事情,就一定要在本土上解决完了,这事才能了。”
“也就是说,现在这事没解决清楚,你们一个都别想走”他是学不来王爷那冷冰冰的气势,他还是比较喜欢让他人放下防备的笑容。
很意外的是,阿契丹并没有别的表情,只是恭敬的向唐瑄躬身行礼,后便道“那就劳烦王爷了。”他倒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毕竟这是在别人的地盘上,凭他这些年对这几人的了解,他们断不是做出这种事的人来。
现在既然有人帮他,那他又何乐而不为呢阿契丹暗忖着。
“这有朋自远方来,墨七,让人上壶茶给客人。”唐瑄看了一眼阿契丹,倒是忘记他叫什么了。
在墨七拱手退下之后,阿契丹便上前拱手道“王爷,在下阿契丹。”他的名字在这个国家也是略显得有些怪异,人家记不住也是常事。
唐瑄点了点头,伸手示意阿契丹坐下“请。”
阿契丹无声的向唐瑄行了下礼,便坐于位上。
“那么现在就来说说你的手下的事了。”唐瑄看了一眼仍匍匐地跪在地上的六人,对着阿契丹道。
阿契丹向唐瑄微颔首,“不瞒王爷,在下在几日前听闻岭南这边发生了雪灾,故在下便派人来看一下城中的情况,且还有雪灾的一个形势,看它会不会危及我方的账营。”这首他首要的目的。
“就在今日早晨,在下听说手下的人说这群几人被擒,故在下便前来一探。却未料想城门已被封住。”
“在下一直都认为他们几人断是不会做出这般的事情来,其中定是有不为人知的原因,还希望王爷能帮一帮在下,在下愿以万斗珠宝以做报答。”此时阿契丹已从位上站了起来。对唐瑄躬身道。
“阿契丹,你的那万斗珠宝本王不感兴趣,但若是此事查明了原由,若真是如你所说后面有什么别的原因,那本王可以放他们,若没有,那就不要怪本王不给你一分薄面了。”冷硬的声音响彻整个公堂。
阿契丹并没有出声回答,而是继续向唐瑄躬身,以示自己的敬意与谢意。
“属下等谢王爷不杀之恩。”那六人忙的向唐瑄行礼。
“你们这会说谢还为时尚早,若是后面查出是你们的话,那不仅是你们,就连你们家主子都多少会有些牵连”亲自上阵端着一壶茶的墨七在走到门口的时候不由道。
墨七说这话多少也是有唬人的成分在里面的,也得亏他们到得及时,也只是十人受了伤,这若是死了人,不管里面的有什么道道,自古以来秉持的都是一命抵一命。
闻言,那六人脸色都一凝。
墨七恭敬的将茶放在阿契丹的桌上,“请。”他倒是不知道该怎么称呼,阿契丹还真是个奇怪的名字。
阿契丹衔笑的点了下头。
也就在这时,本应在客栈的宋可然,蹦蹦跳跳的走进了衙府,这人还没到公堂,声音就已经传到了。
“唐瑄,已经午时了,该用午膳了。”鉴于适才被批准在城里骑着马溜达溜达,故宋可然这心情也是美美的。
在应道那声清脆地声音时,公堂之上的唐瑄冷色尽褪,面色也柔和了几分。
宋可然早也习惯唐瑄的默不作声,在走进公堂的时候,正欲开口,便见里面有七个人正扭着头看向自己。
看了一眼在旁边掩嘴偷笑的墨七,还有公堂之上眸色中含着戏谑的某人,宋可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啊,那个不小心走错了,你们继续,继续。”宋可然忙的转身,快步往衙府外走去。
她一直以为唐瑄应该早就将事情解决好了,她刚刚还直呼唐瑄的大名,是不是很不给他面子啊
宋可然边走边暗自嘀咕着,不止昨天晚上丢人,现在更甚宋可然很是抓狂的揺了下头。
阿契丹在见到宋可然的时候,脑海中只浮现出了一句话,这不是刚刚的那个小姑娘吗
心中正疑惑着,却听位上的唐瑄道“这是本王的内人,寻本王来吃饭了。”语罢,鲜少在旁人外面笑的他突然就咧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