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大雄宝殿。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唐敬绷着一张冷脸道。
一想到书房中压着的弹劾奏折,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起奏皇上,微臣有一事要禀。”出列的是户部尚书梁开。
唐敬微挑眉,“哦梁尚书,你最近要禀报的事倒是蛮多的啊不过这个朕很是提倡。”他倒是想听听这个老油子还有什么要说的。
“启奏皇上,微臣听说三王爷他在到了岭南之后,就不讲一丝律法的将当地的知府给斩杀了。据臣所知,这岭南知府他一直都是兢兢业业的为当地的百姓做事,可三王爷他”梁开说到这,就停顿了下来,脸上满是悲愤的看着唐敬。
这当地的知府是谁唐敬是知道的,至于他为何这般的关注,那也只能说这知府有个了不得的老丈人吧。
“他怎么了”唐敬故作不知,反问梁开。
而朝中的大臣们也都心知肚明,不过他们选择不发一言的继续的看着这场戏。
梁开显然也没料到皇帝竟然不将自己前面铺垫的话听进去,目光微瞟向前方的魏宰相,见他面无表情的,梁开这虚汗就流得越发的猛了。
“王王爷他不论律法,就将岭南知府给杀了,他这是滥用私刑,滥杀无辜啊皇上。”梁开也不管了,索性说个鱼死网破的。
“滥杀无辜那么朕倒是要问一下梁大人你了,若是这岭南知府无辜的话,那岭南的百姓的无辜谁去弥补”语罢,便将手中的一本奏折给丢了下去,直接砸到了梁开的身上。
“皇上息怒。”殿中的一众大臣皆躬身拱手道。
唐敬闻言,面若平常的看着跪在下方的梁开。
“梁尚书,朕不知你是从哪听到那岭南知府勤政为民的,但朕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说空话”他现在倒是想按个污蔑皇亲的罪名抄了这梁开的全家。
梁开在看了皇帝丢下来的奏折之后,忙的磕头,“请皇上开恩,微臣这也是外界的传言所蛊惑,请皇上开恩呐”
见唐敬一直不发一言,站于首位的魏钘不再沉默了,“皇上,梁尚书他也是被有心之言所迷惑”
还没等魏钘说完,唐敬便伸手止住,“各位爱卿,几日前,岭南传来求援的讯息,朕整曾也问过各位了,对于朕定的这个人选,你们也没有丝毫的异议,怎的,这势头过了,你们其中的某些个别就想来个马后炮了”
“这次的赈灾,朕只给了五千两给宋成,就说这五千两,梁尚书难道你就不觉得有些难以启齿么”
唐敬说完,便起身,拂袖而去。
李福海则是如常的尖着嗓子喊退朝二字。
下面的一干大臣面面相觑着,但也还是跪身下来,行退朝礼。
御书房。
“这些人真的是当朕是瞎子吗以为朕就已经弱到任人揉捏的地步了吗”回到御书房的唐敬,在见到书桌上这么多的都是弹劾唐瑄的奏折,心中的火气更甚,摆手将这些奏折都给打落在地。
“皇上息怒啊龙体要紧啊。”李福海一把跪下,将被皇帝扫落在地的奏折一一的给捡起。
唐敬则是躺靠至椅背上,伸手捏了捏眉间,“李福海,你说朕是不是该立太子了”这五十份奏折中,就有四十来份是说这件事的,岭南那边的事情,倒是没几个提。
李福海一直以为皇帝是在恼岭南的事情,也是没有想到,会是立太子的事情。
“那皇上的心中可是有合适的人选”对于这种事情,当奴才的只要顺着主子的意去问就可以了,不需要正面回答这种分分钟掉脑袋的问题。
唐敬将揉着眉心的手放了下来,缄默了一会儿,就在李福海以为他已经睡着了的时候,唐敬突然开口道“毅儿,是几个孩子中年龄最大的,但性格有些冲动,且还带着些优柔寡断。”
“睿儿,可以说是几个孩子中性格最为低调的,喜欢悠闲淡雅的生活,若是朕让他当太子,估计拥护毅儿的老臣也不会松口。”
“万合”说到这位公主,唐敬揺了揺头,不发一言。
“彦儿,还是个孩子,且平日里只知道玩,不稳重。”
“珂儿,还是个小娃娃,若是朕立他为太子,那朝中的哪些还不得卯足了劲弹劾朕”说到唐珂的时候,唐敬这眸中的柔软之色尽显。
李福海数了下皇帝提到的王爷们,除了那位仅出生了一个月就夭折的六公主,还差一位啊皇上也就只有七个孩子啊,也不是说多了会数错。
“皇皇上,还差一位。”李福海提醒道。
唐瑄听罢眼眸一深,他自是知道少了一位,是他特意略去的,心中不由的有些感慨。
“皇上,老奴知道皇上的良苦用心,但这些年来,老奴说句不中听的,皇上您所做的,估计已经狠狠的伤到三王爷了。”他也算是从皇上的少年时期服侍到现在的,皇上想要极力隐瞒的,他一看就知道了。
其实没有谁能比皇上更加疼爱瑄王爷了,只不过皇上疼爱人的方式很伤人。
“李福海,你下去吧。”唐敬表情略有些不耐烦的向李福海罢了罢手。
见此李福海也只好福身退下。
在御书房的门合上之后,唐敬起身,从书架的一处暗格中取出了一个用红布包裹着一件东西。
坐回椅子上后,唐敬摊开那块红布,一块银色的,两端挂着两个铃铛,大中央刻着一个瑄字的平安锁。
若是再细看一些,瑄字的下方还刻着细小的几个字,是他的生辰。
唐敬伸手轻触了下平安锁,仿若那个蹒跚学步,奶声奶气的喊自己父皇的小家伙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似的。
“还是小时候的你更讨人喜欢啊”唐敬看着躺在红布上的平安锁,不由地喃喃道。
而此时正在岭南的唐瑄则是没由来的打了喷嚏。
一旁的宋可然略带担忧询问道“是不是着凉了”显是忘记了一个八尺男儿,就吹了点冷风而已,怎么会如此脆弱呢。
见脸上挂着担心的人儿,唐瑄计从心来,“你给抱抱就不会着凉了。”说完,还毫无形象的向她抛了个媚眼。
宋可然瞪大双眼,看了看四周,没有人看向他们这边,这才伸出手摸了摸唐瑄的额头,“你是不是被风吹得发懵了”不,应该是傻了
唐瑄听罢,衔笑伸手将覆在自己额头上的小手握住,后将其拉至自己的嘴边,轻吻了一下。
“本王说的是实话,只要你抱一下,一切的疑难杂症都会不见”语罢,视线不经意的往他们右侧的一处墙后撇去,心中不由暗哼,一个毛还没长齐的小子,还干肖想他的人
而宋可然则是发自内心的惊讶唐瑄今日到底是怎么了竟然说这般肉麻的话来
“抱一下。”见某人无动于衷的,唐瑄不由的倘开双臂。
宋可然潜意识的直揺头。
唐瑄见状也没再说什么,只是那黑曜的双眸定定的看着身前之人。
见唐瑄就这么定定的伸着手臂看着自己,宋可然也是为难,大白天的,而且还是在外面,虽然这地蛮偏的,但被人见了
见身前的姑娘还纠结来纠结去的,唐瑄衔笑的上前了一步,将人一把扣进怀中。
“山不就我,我便就山。”充满着磁性的声音,响在宋可然的耳旁。
宋可然猝不及防,只觉得血气直往自己的脸上冒,热得紧。
而抱着宋可然的唐瑄视线则是看向他们右侧的那堵墙,毫不意外的,一名白衣小少年就在墙后面探出头来。
南宫也没想到自己伸出头来会看见这一幕,且再看到唐瑄那冷硬的眼眸时,心中忍不住的一个哆嗦,便立马转身,躲至墙后。
从袖中掏出那枚没有送出去的玉佩,爹爹曾无数次跟他说过,这枚玉佩是送给自己一生中最爱的一个女人,因玉佩只有一枚,故最爱的人也只能有一个。
想到昨日宋叔叔匆忙的离去,还有那位称自己叫乔然的姑娘的那声轻咳
想到这,南宫握紧手中的玉佩,眸色微暗,既然佳人已心有所属,那他也要再试一试
想到这,将手中的玉佩放进袖中,便走了。
而被唐瑄宋可然两人这边。
“刚刚在墙后面的人是谁竟让你这般失常”在南宫抬步走后,宋可然便伸手轻点着某人的胸口。
虽然她这阵子很久没有动武,但这自身的本事也是没有退化。
“本王一直都是这样,只是你从未细心的感受罢了。”他就是要宣誓一下主权,以断了某些人不该有的念想。
“”得,你长得好看,说什么都对。宋可然竟无言。
“还需三天,这边的事也差不多解决好了。想必这圣旨也快到了吧。”怀中抱着心之所爱,唐瑄不由的喃喃道。
许是说的声音有些小,宋可然也就只听清楚了前面的一句,后面的倒是听得模糊。
而唐瑄在脱口而出的时候,就忙的闭上了嘴巴,心跳加速的看着怀中的人儿的表情。
“三天来得及吗”因没听出后面是什么内容,宋可然也就忽略了。
唐瑄听罢心中暗松了一口气,但看着怀中人儿的笑脸,心下只觉得豁达,不管他之前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但现在他是真心的想要她嫁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