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亲(1 / 1)

也不知晏柏松跟他爹娘是怎么说的,总之第二日,晏久初和晏敏初当真被放出来跟着他一道上山了。

只是,看着晏柏松稍显青紫的一只左眼,晏久初好像发现了什么端倪。

不会是,被打了吧?

“怎么可能?!”晏柏松精神大震,随即却又跟被人拿皮鞭抽了似的,忍不住“呲”了一声,面目可憎。

看来还打的不轻。

晏柏松扶着后腰,想起昨夜去找爹娘告知要带妹妹上山时,爹娘怒不可遏的神情。

其实他知道,带妹妹出门玩耍不是不可,只是是他要带妹妹出门,这才不可。

在爹娘眼里,他就是个不学无术不求上进的混家子,叫他带着妹妹出门,是既担心他把妹妹教坏了,又担心他把妹妹带受伤了。

他娘还好,也就骂了他两句,他爹却是武将出身,一言不合就给他来了一顿父爱教育,他疼得嗷嗷叫的同时,还是不忘求他爹答应带妹妹出门玩儿。

“哼,明日你要是敢叫你妹妹出半点差池,我就把你扔到军营里头好好磋磨磋磨。”

他爹扔了棍子,如是说道。

一介莽夫,不识风趣。

晏柏松撑着腰靠在马车的软垫上,想着这个家,终究是只有他最关心妹妹们的艺术修养,他是个伟大的哥哥。

“二哥哥,这山怎么上去呀?”

晏久初当然问的不是自己怎么上去,而是如今腰疼腿疼胳膊疼的晏柏松,他该怎么上去。

晏柏松身残志坚,“妹妹放心,不是问题。”

晏久初和晏敏初正疑惑,便见马车后头缓缓出现一乘露天竹轿,前前后后共四个壮汉扛着它,往他们这边来。

“妹妹,哥哥把最能干的手下都留给你们了,你们只管往上走,不用担心哥哥。”

晏柏松叮嘱完,大手一挥,直接走向那乘竹轿。上头统共只有一把席位,他大大咧咧地坐下,四个壮汉蹲下又扛起,抬着他就往山上去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是真的。

晏久初和晏敏初静静地望着他坐轿上山的身影,眼里的羡慕不言而喻。

“不要羡慕不要羡慕。”晏敏初甩甩脑袋,“看二哥哥如今这般招摇,回去定又要受伯母一顿指责,五姐姐,咱们还是老老实实地走上去吧。”

这大太阳,这高山顶,这谁顶得住啊?

晏久初艰难地一步一步往上爬,冬藤在一旁给她撑着伞,夏芜给她扇着扇子,连翘手里新鲜桂圆剥了就往她嘴里塞,可还是挡不住她后背热汗直流。

她昨日究竟是为何要答应晏柏松上山学画?她想不明白。

原本在后头殿后的叶珠突然跑了几步台阶上来,告诉她,“小姐,咱们得先往旁边靠靠,后头又有轿子上来了。”

又是一个招摇怪?

晏久初和晏敏初无奈,只能往一旁林子里退了几步。

后头那轿子摇摇晃晃地上来,跟晏柏松那乘并无不同,坐在上首的女子着素绿夏衫,一手轻松地晃着团扇,很是享受。

“连幼容?”晏敏初认出来人,大声喊道。

“嗯?”连幼容本闭着眼正舒服,骤然听闻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惊讶地睁开眼,喊了轿夫停下,“原是忠义侯家的两位小姐,巧啊。”

“巧什么巧。”晏敏初似乎跟她很熟,指着她这轿子问,“你这是要上白云观求神仙吗?”

连幼容摇摇团扇,“求神仙怎么能坐轿子上来?心不诚的。”

“那你上山做什么?还如此招摇。”

“我这自然是……”连幼容说到一半卖了个关子,团扇捂嘴轻笑了声,“算了,先不与你们说,日后你们就知道了。”

说罢,她又向前张望了两眼,与那群轿夫道:“我瞧前头白云观也不远了,你们就在这放我下来吧,正好我与晏家两位小姐一道上山。”

“你这都坐到一半了,不坐到观前多可惜呀。”晏敏初见她真下了竹轿,不免打趣。

“哎呀晏家六妹妹,你还小,不懂。”连幼容沉浸在自己的快乐里,抚了抚鬓发,问她们,“两位妹妹瞧我今日的妆面,可还精致?头上这两只蝴蝶钗,可还相宜?”

上山不用爬的,那妆面自然精致,大汗淋漓的晏久初和晏敏初对此,默默点了点头。

“那就好,咱们赶紧上山去吧。”连幼容兴致勃勃,与累成狗的晏久初和晏敏初状态浑然不同。

“话说,还没问两位妹妹,今日上山是做什么?”

“作画。”

“这日头作画?雅兴真是高。”

连幼容一句话不知是笑话还是夸奖她们。

毕竟是坐了一路轿子上来的,她余下的脚程比她们快了许多,嘴上说着一起走,但其实,她就跟脚下生风似的,一直走在前头。

“赶的这么急,多半是牛郎织女相会呢。”晏敏初很是熟络道。

“是天上的牛郎织女要见面了吗?”晏久初装傻子的时候又到了。

“不是。”晏敏初解释道,“五姐姐,你也知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咱们京城里头,若是有两家人互相看上了,就会适时给两个孩子安排一场相会,叫他们自己相看一番,再做决定。”

就是相亲喽?

晏久初懂了,难怪那连家小姐满脸飞霞遮不住,看来她的相亲对象,她自己一定是很满意。

“也不知与连幼容相看的人会是谁,看她还没见面,就满意极了。”晏敏初也不禁调侃。

晏久初想着,原书里,这位性情直爽率真的连家小姐似乎并未有婚嫁对象来着?

连幼容也是武将世家出身的女儿,父亲官做到了从一品骠骑大将军,与她父亲晏伯明齐名,并称上京二骁。

然而,两年前,连家父亲因护驾登基,深受重伤,自此再无法握刀剑,上阵杀敌。

新帝感念其救驾有功,特封了他唯一的女儿连幼容做朝容县主,享朝廷俸禄。

能和皇帝亲封的县主结姻缘,想来对方也必定是京城里头权贵中的权贵。

但,京城何其大,权贵何其多,要她去想连幼容的相亲对象,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到。

眼看着前头白云观就要到了,晏久初也不再多想他人的事,跟晏敏初一起给自己打气,一起进了道观。

连幼容早她们片刻到的,这会子正跟丫鬟在一旁整理发髻和衣裳,从头到脚,无一不得仔细。

“五妹妹六妹妹!”晏柏松早在里头的石凳上坐下了,见着她们到了,赶紧向她们招手。

晏久初和晏敏初见到他,俱是重重一声叹息,埋葬自己汗流浃背的心酸。

抬脚正要往里去,却见一旁石阶上正下来一位眼熟的姑姑,晏久初定睛一看,这不是大长公主身边的若荷姑姑吗?

看她走去的方向……晏久初好像知道,连幼容的相亲对象是谁了。

“大长公主已经到了?”

她竖起耳朵,只听连幼容娇俏的声音中带着不少的羞赧与窃喜,是少女怀春的模样,没有错了。

“是,大长公主特命奴婢来接县主过去。”

“有劳姑姑了。”

“奴婢不敢居劳,倒是县主,这么大的日头,辛苦您特地往这山上来一趟。”

“我也不敢说辛苦。”连幼容连忙摆手,“我小时候跟着父亲,可爱上山玩耍了,白云山这点小地方,还难不倒我。不信姑姑你瞧,我连汗都没出几滴呢。”

满头是汗的晏久初:“……”

刚擦完一波汗的晏敏初:“……”

你说这话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嘛?!

“五妹妹六妹妹,你们怎么杵在这儿不进去?为兄在后头找到一处风景极佳的观赏地,现在就带你们过去。”晏柏松大着嘴巴过来,打搅了晏久初和晏敏初默契的偷听之旅。

若荷姑姑闻言,循声望了过来,见是他们,便遥遥福了一福,晏久初和晏敏初赶忙回礼。

晏柏松在一旁眯了眼,“这姑姑似曾相识啊。”

晏敏初生怕他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赶紧提醒道:“二哥哥,这是大长公主身边的人。”

“哦哦哦。”晏柏松恍然大悟,滚到嘴边的不该说的话及时打住。

晏久初不太想和这大长公主府再多扯上关系,扯了扯晏柏松衣袖,“二哥哥,咱们还是赶紧走吧。”

晏柏松正有此意,“好。”

他此番上山就是为着教妹妹们作画,笔墨纸砚等物那是一应俱全,齐齐摊开在石桌上,煞有其事的样子。

晏柏松挑的这个地方是白云观的后头,占据了战略高地。站在此处远眺,蓝天白云,远山近林,尽收眼底,林中窸窣蝉鸣,莺啼鸟语,不绝于耳。

“妹妹们且看这天,天上鲤鱼斑,明天晒谷不用翻,看来明日也是个好兆头。不若为兄就此美景,教你们做一幅仲夏锦鲤祥云图,如何?”

晏柏松刚兴趣盎然地说完话,晏久初就面色痛苦地举起了手,晏柏松一顿,“五妹妹这是怎么了?”

晏久初刚擦干净的额头上又出了豆大的汗,一忍再忍,还是忍不住,捂着肚子痛苦道:“二哥哥,敏敏,我难受。”

她刚才来的一路上不停地吃着鲜桂圆,这会儿到白云观,又坐在了暴晒的石凳上,肚子里一冷一热的起了反应,多半是要拉肚子了。

晏敏初读懂了她晦涩的意味,震了一震,赶紧跟晏柏松搪塞了几句,拉着她去找如厕的地方。

晏久初一路忍着痛,跑的牵强又困难,好容易找到了地方,叫晏敏初守在外头,她进去刚蹲下没多久,就听外头传来叽叽喳喳的吵闹。

晏敏初惊讶道:“连幼容你不是跟着大长公主走了么?”

连幼容重重摇着团扇,面上是道不尽的嫌弃:“别提了,这世间男子,竟当真有只喜欢带把儿的,我方才与他聊了那么久,竟抵不过他身边小厮一句软语叮咛?真是晦气。”

晏久初蹲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付云归,喜欢带把儿的?

作者有话要说:“天上鲤鱼斑,明天晒谷不用翻。”出自民间俗语

抬轿子上山的场面参考的是华山黄山等各种旅游景点的抬轿。/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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