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外卖?不用怀疑,凭周羽湉一己之力根本拿不进去。
“这些都是?”周羽湉好奇地问。
外卖员把外卖单给周羽湉看,说:“是呢,要不你看看有没有漏的?”
周羽湉一看,好家伙。
十斤小龙虾、豪华寿司拼盘、至尊麻辣烫、招牌海鲜饭、绝顶炸鸡、汉堡、牛排、披萨、珍珠奶茶……
那么多东西,如果按照周羽湉的胃口,得来一辆车的周羽湉才能吃完吧!
这还真的把周羽湉给搞蒙了。
纪邺旬既然已经定了外卖,为什么还要她做饭。
既然要她做饭了,为什么还要定外卖?
很快,周羽湉明白了一件事。
这就是纪邺旬故意的。
最后在外卖员的共同努力下,周羽湉才把那些外卖一起搬进了屋。
就连江卓看到这一堆外卖的时候都不由深吸了一口气:“旬哥,我们家一会儿是有客人要来吗?”
陷在沙发里的纪邺旬微微扬眉,笑起来只牵动一边嘴角,满脸雅痞道:“这是用来招待我们家新来的这位。”
“新来的这位?”江卓一看,这里左右也就周羽湉一个新来的。
送来的外卖摆满了满满一桌,密密麻麻。可以说市面上的美食,这里应有尽有。
江卓这个二愣子,还兴奋地跳了起来,拉着周羽湉的手就说:“小湉,你看旬哥对你多好呀!”
周羽湉扯了扯嘴角,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果然,纪邺旬懒洋洋地说:“新来的,知道什么叫吃饱了撑的吗?”
周羽湉平静回答:“不知道。”
纪邺旬:“那正好,你不把这里的食物消灭光,那你也别干了。”
这下子,江卓这个二愣子也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了。
周羽湉看了眼江卓,刚好对上他的眼。
好?
这就是你说的好?
纪邺旬这个幼稚鬼摆明了就是在为难她啊。
周羽湉就搞不懂了,她到底哪里先招惹的这位爷?
如果说早上那件事的话,一来是纪邺旬先泼了她一身的水,二来她也主动道歉了。
这人该不会那么记仇吧?
气氛一时有点要结冰的意思。
和事佬江卓连忙和稀泥:“哎呀,旬哥你这是喂猪呢?我们小湉怎么可能吃得了那么多呀。”
纪邺旬冷笑:“难道她不是猪?”
那语气绝对不是开玩笑那么简单。
江卓:“……”
纪邺旬这张凌厉的脸,不说话的时候像是阴着脸,阴着脸的时候像是要拿刀杀人全家。
他微微抬眸,明明是失明的双眼,可眼神却比任何一个正常人都要锋利。
就连江卓这个爱搞气氛的人,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气氛更冷。
周围三尺之内仿佛有一层寒冰。
周羽湉算是知道了,纪邺旬这是针对她呢。
可莫名其妙的,她为什么要被针对?
“纪邺旬!”
纪邺旬闭着眼睛,仿佛没有听到周羽湉的叫喊。
周羽湉两步走过来站在纪邺旬的面前。
面对面说话,这是最起码的礼貌。她知道自己没有什么发脾气的资格,但死也要死个明白。
当然纪邺旬根本没有拿正眼瞧她。他想瞧也瞧不见。
江卓倒是对周羽湉使了好几个颜色,又是用动嘴型,又是上前要拉开她。
周羽湉仿佛一只要气炸的河豚,她微微鼓着腮帮,双颊因为恼怒一片绯红。
她没顾江卓的阻拦,掷地有声地问纪邺旬:“先是早上拿水泼我一身,又是点那么多吃的来为难我。你对我有什么意见,你就明说出来!这样做算什么男人啊你!”
纪邺旬不怒反笑,一脸调笑:“你要不要来摸摸看,看我算什么男人?”
周羽湉深吸了一口气:“神经病!”
但转念一想,她一步走到纪邺旬面前,猝不及防一把撩起纪邺旬的衣摆。
摸就摸!
有什么不敢的!
不摸白不摸!
刹那间,站在一旁的江卓表情是这样的:w(°o°)w
卧槽!
纪邺旬也是一怔。
他没能看到周羽湉的动作,但感知能力超级敏感。
那只软若无骨的手掌心此刻正贴在他的皮肤上,有点凉凉的,似乎还在微微颤栗。
挨得近,女孩子身上有股甜甜的味道,像是奶油味,又好像夹杂了酸甜的果味。
虽然距离很近,但周羽湉丝毫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她怒火中烧,作势就要往下摸。
纪邺旬干脆大咧咧地敞开双腿,微微扬眉歪了歪脑袋,一副你随意的表情。他颈骨微凸,神色乖张,完完全全就是一副地痞流氓的样子。
周羽湉的手到底是顿在了原地。
手底下火热的肌肤仿佛能够灼伤了她,让她不敢往下。
再怎么,她母胎solo二十五年,还是第一次摸到男人的腹肌。
别看纪邺旬精瘦,但身上该有的肌肉一点都不少。
“怎么?不敢了?”纪邺旬抬头,目光停在周羽湉的身上。
周羽湉的双颊呈现爆红,如果说刚才她是一只河豚,现在就像是熟透了的番茄。
她这个人的性格,遇强则强,遇弱则弱。
别人要是和她刚,那她寸步不让。
周羽湉不甘示弱,也不敢继续往下摸。灵机一动,她用食指勾了一下纪邺旬的腰。
这下纪邺旬就差一个鲤鱼打挺,整个人一个抽搐。
他怕痒,腰上尤其敏感。
“你找死!”
纪邺旬下意识反手,但周羽湉如脱兔,一下子跳了开。
“略略略。”她还不忘挑衅。
当然,周羽湉也只敢这样而已。
下一秒,她飞一般的躲回了自己的房间里。
一旁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江卓那叫一个目瞪口呆。
江卓简直不敢相信,周羽湉的胆子居然会那么大!好有趣啊啊啊啊!
再一转头,江卓看到纪邺旬眉间攒着挥之不去的痞气,正乖戾地勾着唇。
如果阴森森的笑也算是笑的话,这应该是纪邺旬自从失明之后第一次笑容。
福无双至,膈应人的事情倒是一件接着一件来。
周羽湉和洪菡吐槽完纪邺旬的恶劣,心情刚平复一点。却在点进朋友圈的时候,发现继母邱淑穆刚发了一条朋友圈。
邱淑穆:【总算是了却了一件心事,心里那块石头落下了[微笑][微笑][微笑]。】
这句话又一次刺激到了周羽湉,尤其后面附带的几个笑脸表情,简直就像是在讽刺她。
周羽湉知道,邱淑穆最大的心事就是要给儿子周家航买房。
如今房子买了,她心里的那块石头可不就是落下了?
可是,邱淑穆给她儿子周家航买房的首付,却是从周羽湉的银行卡里偷的。
事情发生在四天之前。那天早上周羽湉收到一条银行短信,显示她银行卡里扣款十八万元。当时周羽湉心急如焚,立马要去报警的时候被父亲周鸿波拦下。
周鸿波坦诚,这钱是他划走的,只是暂借。
周羽湉不能理解:“暂借为什么不事先说?还有,你是怎么知道我银行卡的密码?你是什么时候拿走我的银行卡的?”
当时周鸿波什么都没有解释,只说自己有苦衷。
周鸿波今年也快六十岁了,整个人看起来很沧桑,在和周羽湉说话时一脸坦诚。
到底是自己的父亲,周羽湉也心软,限期三天让周鸿波把钱还回来。
周鸿波搪塞说没有问题。
但三天时间一过,等到周羽湉再打电话过去要钱时,周鸿波却不认账。
周羽湉猜测,这件事当中,她继母邱淑穆少不了煽风点火。
邱淑穆可不是什么简单的女人。
周羽湉九岁的时候亲生母亲离世,于是父亲周鸿波就再娶了邱淑穆。
再娶本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后来周羽湉才知道,原来在她母亲还在世的时候,邱淑穆就已经给周鸿波生了个儿子。
周羽湉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周家航,和她只差了两岁。也就是说,她的爸爸早已经婚内出轨多年。
小时候周羽湉和外婆生活,一直生活到十五岁。长大后的周羽湉深知自己什么都改变不了,也不强求。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少和自己的继母来往,免得恶心自己。可外婆去世以后,周羽湉就只能由周鸿波来养育,不得不面对继母和这个有一半血缘的弟弟。
人脸上的面具是戴不长久的。周鸿波在的时候,邱淑穆对周羽湉还有说有笑的仿佛一家人。但当周鸿波不在家,邱淑穆对周羽湉又是另外一副嘴脸。
当然,周羽湉也没有奢望继母能对自己有多好。
十五岁的周羽湉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远离这个家,所以能住校就住校,能不回家就不回家。
大学的时候周羽湉还特地选了北方的学校,就是为了不用回家。
后来周羽湉以“小甜甜”为网名所做自媒体小火,邱淑穆知道她手里攒了点钱,对她的态度又是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大三春节的时候周羽湉在家里时,邱淑穆就有意无意跟她提过:“小羽呀,你看你和航航都那么大了,我们住的这个房子是不是有点小啊?哎,一家四口住在一起真的挺不方便的。你说是不是?”
那会儿周羽湉还以为邱淑穆是不希望她回来。现在后知后觉,继母居然盯上她的钱盯了那么久。
一个冲动,周羽湉就忍不住给邱淑穆发消息。
她把今天中午和张泽洋律师的聊天记录截图发给邱淑穆。
截图里是张泽洋告诉周羽湉如何处理银行卡被父亲盗刷的程序,以及她父亲需要承担的相应后果。
很快,邱淑穆回复消息。
邱淑穆:【丫头,你什么意思?】
周羽湉:【你们这样做是盗窃,我可以告你们。】
邱淑穆直接发了条语音过来:“有本事你就去告啊。要坐牢的人反正是你爸,跟我又没什么关系。还有,周羽湉,我希望你知道,你是姓周的,你帮你弟弟是天经地义!你要是告你爸爸,你就要被整个家族唾弃!周家没有你那么大逆不道的孩子!我看你小小年纪的丫头,怎么那么不识好歹?”
长达一分钟的语音,加上邱淑穆尖细的嗓音,只让周羽湉觉得自己的耳朵受到严重污染。
转眼,周羽湉直接将邱淑穆拉黑。
那头邱淑穆又说了一条长达一分钟的语音,谁料刚发出去就先是对方已经不是你的好友。
这个红色的感叹号深深刺激着邱淑穆,气得她扯着嗓子破口大骂:“真当自己是什么东西呢!狐假虎威谁不会啊!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啊!谁知道你这些钱是怎么赚来的呢!”
周羽湉走到窗前,点开和张泽洋的聊天界面。
没多想,她发送:【张律师,我决定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