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贺时修醒得很早。
卧室里开着暖气,被子只盖到他腰间,露出累累分明的腹肌。
身侧的女人睡得倒是香甜,贺时修将被子往上拉了拉,挡住女人外露的香肩。
他覆在她背后,动作小心翼翼,生怕弄醒了对方,可却又忍不住地贴了过去。
滚烫又克制的吻落在耳后肩颈,宋漪禾很快就被他这番动作弄醒了。
昨晚被他闹得太久,宋漪禾这会儿醒了只觉得浑身没力气,她抬起手往身后的男人身上推了推。
没推动,反而被对方擒获。
“贺贺,我等下还要去工作室呢。”宋漪禾软声提醒他道。
“我知道。”话虽然是这么说,但贺时修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他抱着人,呼吸喷洒在她颈窝处,声音透着忐忑和些许惶恐:“我只是怕昨天都是一场梦,所以想确定一下。”
宋漪禾费了点力气转过身面对着他,目光认真:“你亲我一下。”
贺时修听了,听话地在她唇上吻了一会儿,即使他根本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提出这个要求。
“还觉得不真实吗?”宋漪禾问他。
“好像好一点了。”贺时修抿了抿唇,又往她面前贴了贴道,“但还差一点。”
宋漪禾:“……”
暧昧搅进温热的空气里,压着俩人向前。
突然,一道来自宋漪禾身后的手机铃声闯了进来,打断了这段旖旎。
宋漪禾随即推开了男人,转手去捞手机。
她拿到手机才开始解释:“可能是苏淼。”
被打断了的贺时修自然是不满,但他也不是无理取闹的人。
宋漪禾没看来电显示就划通的电话。
结果当电话接通时,她才看清打电话过来的是周程野。
说实话,自从星禾忙起来之后,宋漪禾已经很久没见到他了。
只有偶尔会从白蕊那里听到一些他近期的事迹。
俩人离得近,贺时修自然也看见了屏幕上的名字,只见他眸色忽然暗了几分。
宋漪禾坐起来后习惯性地往旁边挪了挪,手机贴近耳朵。
贺时修暗生不满,语气莫名:“我不能听吗?”
他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手机那头的周程野正嚎啕的不知道是在哭还是在唉叫。
宋漪禾耳朵都被他吵痛了。
她把手机稍稍离远了些然后问贺时修:“你确定要听?”
贺时修点头。
“行吧,那我开免提。”宋漪禾将手机摆在二人之间,指尖在屏幕上敲了一下。
然后一阵哭声就从手机传了出来。
已经准备好迎接“战斗”的贺时修:“……”
约摸觉得周程野已经差不多哭够了的宋漪禾咳了咳嗓子道:“俗话说得好,男儿有泪不轻弹,周程野你哭什么?”
“白蕊去相亲了!她居然去相亲了!”
隔着屏幕,宋漪禾都能听清周程野歇斯里地的嘶吼。
没想到白蕊姐去相亲这件事对他打击这么大。
宋漪禾好奇:“我记得你不是才用了见不得人的手段赶走了白蕊姐上一个前男友吗?”
周程野哽咽道:“赶走了一个,还有下一个,我昨天听她父亲说打算给她介绍几个相亲对象入赘。”
宋漪禾缓声安抚:“你也不用这么着急吧,你确定白蕊姐她清楚这事吗?”
周程野又想哭了,他绝望道:“她同意了,而且下午就要去相第一个了。”
宋漪禾:“……”
这都是什么事。
“宋漪禾,你好歹也算是我半个前女友吧,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阻止她去相亲吗?”看得出来周程野是真的黔驴技穷了,居然都来找宋漪禾寻求办法了。
“我又不是白蕊姐,我怎么知道她为什么不喜欢你。”
周程野:“……”
扎心了。
宋漪禾说完,瞥了一眼身侧的男人,目前还算正常。
她随即放松了心绪,专心对着手机那头的周程野道:“要不你努力努力争取成为白蕊姐相亲对象里的一员?”
周程野迟疑:“这办法靠谱吗?”
宋漪禾瞎扯道:“反正总比
你干看着靠谱吧,你想想比财力你不差什么,比年纪,这可是你的优势,我相信你一定能挺进决赛的。”
脑子已经崩溃混乱的周程野犹犹豫豫:“我真的可以进决赛?”
宋漪禾给了他一个大大的肯定并道:“不过你要考虑清楚,白蕊姐可是要招一个男人入赘哦。”
毕竟入赘在某些“成功男人的眼里,那可以说是侮辱性的存在。
只听周程野毫不犹豫地说:“入赘有什么,只要能嫁进白家,我连姓都可以改。”
很好,都开始说“嫁”这个字了,宋漪禾不担心了,她又安抚了他几句,便挂了电话。
一抬头,就撞见贺时修在看自己。
宋漪禾怕他吃醋,于是先发制人搂着他脖子问:“这点醋也吃啊?”
贺时修别过头:“我才没有那么小心眼去吃一个好哭鬼的醋。”
宋漪禾闻言,偷偷撇了撇嘴,她才不信。
“可是我记得某个人以前好像也哭过呢。”昨晚她陆陆续续想起了好多过去的事情其中就包括某个人偷哭的场面。
被宋漪禾拉出过去的某段记忆,贺时修的表情明显僵了一瞬,他放低声音为自己辩解:“那次是你食言在先。”
说好的陪他一起吃完饭,结果他等她等到了晚上十点,却在门口瞧见她被那个所谓的男生班长送回来。
他能不气嘛。
“好了,好了,是我的错。”以防他旧事重提后会趁机提什么过分的要求,宋漪禾率先求饶,“我饿了,贺贺我想吃你煮的饺子。”
“先去洗漱。”贺时修说道。
“那你抱我,我腰好酸。”宋漪禾朝他伸出手。
“嗯。”他轻轻应着,勉强抑制住了上扬的嘴脸。
宋漪禾挂在他身上,无声地叹了口气,她就知道贺时修吃这一套。
只要她稍微软下声来,他就什么原则都没了。
吃完了迟到的早餐后,宋漪禾才终于接到了苏淼的电话,grace那边已经同意了她们给出的道歉声明建议。
等星禾的评定结果公示之后,他们就会将道歉申明发布在网络上
。
并将停止生产那个系列的成衣。
和苏淼通完电话以后已经快到十一点了。
宋漪禾放下手机,目光看向厨房里正在洗盘子的贺时修。
刚刚和苏淼在谈到接下来半个月的工作量时,这个喜欢什么事都憋在心里的男人就不动声色地进了厨房,用洗盘子来当做发泄的途径。
宋漪禾悄悄靠近,从男人身后伸出环着对方的腰,脸靠在他肩背上。
贺时修洗刷动作停了一瞬,又继续。
像是在赌气。
宋漪禾自然知道他在委屈什么,谁让她刚才吃着他喂的饺子时,嘴快地说了句这周末元旦就带他回去见家长。
结果苏淼一个电话打过来,她又有的忙了。
“还在生气啊?”宋漪禾转过头,下巴抵着他的背一字一句道,“你说你这一早上都气几回了?宋医生不是说了你不能这么高频率的生气。”
贺时修还是不说话,他将早上用来放醋的小碟清洗干净放进橱柜中。
然后又拿了一条干净的厨房毛巾擦着台面上的水,动作很浅。
宋漪禾将他这一系列行为看在眼里,没忍住笑出了声。
她毫不犹豫地拆穿他:“贺贺,再擦毛巾都要被你擦断了。”
由于宋漪禾从背后抱着他,所以贺时修的所有的动作幅度都降低到了最小。
“我又不像你那么忙。”
宋漪禾听出了他的话外之意,于是问:“你那么大一个公司不需要你管理吗?”
贺时修冷声:“有江立。”
宋漪禾:“你这是把江特助当三个人使呢。”
从工作助理延伸到生活助理,到如今又要代替他。
“我发了他高于同行五倍的薪水。”
宋漪禾:“……怪不得江特助这么任磨任搓。”
半天没说到正事上,贺时修终于有点忍不住了,他转过身问她:“你是不是要去工作了?”
宋漪禾闻声,眸光微闪,应道:“对啊,有几个客户下了订单,我要去和学弟讨论一下具体方案。”
贺时修听了,抿唇
又不说话了。
仿佛是在等着人来哄。
宋漪禾捏了一下他的脸,又软又嫩。
说实话,到了他这个年纪,肤质还能保持得这么有手感,已经超越其他许多人了。
“生气啦?”她明知故问。
“你明明说好的,又毁约。”贺时修哑着嗓,声音里尽是委屈和躁意。
“可是工作也很重要啊。”宋漪禾故意道,“你看你又不去公司,万一哪天破产了,我得赚够足够的钱养你这个娇弱的胃呢。”
见她似乎执意要抛弃自己,贺时修眼底透着几分绝望,他冷下脸哦里一声道:“我想起来还有工作没处理,我先走了。”
贺时修摘下身上的围裙,就要往外走,没曾想被宋漪禾拦住了。
他偏头赌气:“你都要带工作去见家长了,还管我干什么。”
“谁说我要带工作去见家长了。”宋漪禾弯了弯眉,叹气,“真是不经逗,和过去一个样儿。”
“所以你是嫌弃我了?”男人的脸倏地一下变得惨白。
“怎么会。”宋漪禾过去亲亲他,软声安抚,“我是想告诉你,我已经和苏淼说好了,初始阶段暂时由学弟一个人负责,剩下的等我们从楿城回来了再说。”
“从楿城……”贺时修说到一半,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所以你是要带我回楿城了吗?”
“不带你带谁?”宋漪禾叹气,“刚刚就是想和你开个玩笑,谁知道你这么不经逗。”
贺时修死死地抱住她,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激动地颤抖:“以后别这样好不好?”
宋漪禾:“?”
贺时修:“阿禾,我不经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