籽籽也觉得这主意不错,可小白就是小白,不把好话说成混话,誓不罢休。
看见老铁重新抬起了头,籽籽急忙把目光投向了他,不料,老铁竟苦笑道:“你们以为我就没想到这个吗?大概就在一年前,有一天路过,我还到桑奇丽家原来住的那个地方转了转。那几幢楼都还在,就是不知道他们家人还在不在那里住着的。即使在,我只是在他们来学校的时候远远的见过一面,又怎么认得出来。即使认得出来……又如何?”
小白想了想,又给老铁出主意,说:“你这样,约上以前的几个同学……不,干脆大气点。现在不流行搞同学聚会吗?咱就来个同学聚会,等到酒过三巡开始追忆往昔,找准机会立马提议去桑奇丽家看看,不就水到渠成了吗?”
老铁默然地摇了摇头,说:“我在那个学校上了不到一个学期的学,离开之后就与所有人都断了联系。十多年前,那时候我刚刚盘下我的第一个汽修厂,曾经去以前的学校,想找找当时的班主任。据说,他很早以前就调走了,那些老师我一个也不认识,他们对我的班主任似乎也没多少印象。班主任调走的消息最后还是去学校行政办公室查了以后才知道的。”
又是一阵沉默,籽籽在想,这件事情既然困扰了老铁二十多年,那还真是……困扰……她脑海里出现了一座光线昏暗的迷宫,往哪儿走都是死路。小白却总是能另辟蹊径,只听他打破沉默,说:“幸好你知道桑奇丽家在哪儿,实在不行,”说到这里,一拍胸脯,接着道:“我们陪你去把门敲开一问,不就知道那还是不是她家了吗?哎我说,你怎么知道她家住哪儿的,不应该呀?”
老铁这回也没跟他们商量,就又点了支烟,吸了一口,说:“他们家离我原来的学校很近,那个居民区是一个国营公司的宿舍区,那儿的小孩儿大多都在那所中学上初中。我们班虽然没有,可其他班有她的邻居,我跟班主任说想去她家被拒绝之后,曾经找人问过她们家的地址。只是,最后也没去成……”说到这里,吐了一口烟,又道:“现在,就更去不成了。以前的楼没有什么门牌号码,我就知道个大概。去过几次,有三幢楼的二楼左边那道门都有可能是她家。就在我去学校找班主任那次,曾经敲开过其中一道门,出来一个老头,一听我打听桑家,只说了句‘小子,你忽悠我呢吧?他家哪有闺女,只有个儿子。你也别问,我不知道他们家住哪儿’,说完,迎着我的脸就把门给关上了。”
“这又是个什么情况?”小白搔了搔头,看着老铁,道:“听你这么一说,我忽然发现,打开时间的缝隙回到过去,好像还变成最简单可行的办法了。”
老铁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这么多话了,此时,已经不想再说什么,很快,就把一支烟给抽得只剩下过滤嘴了。
这时,沉默了很久的籽籽拿过活页本,写道:老铁,还有个办法,如果你相信我的话。
一直看着籽籽写字的小白开口道:“有什么办法就说出来啊,老铁把什么都说了,还有什么相信不相信的,对吧,老铁?”
老铁没言语,掐灭了烟头,喝了口水。
籽籽又写道:老铁,你带我们去桑奇丽家吧。敲开门之后,我进入到那人心里看一看,就知道是不是桑奇丽的家人了。我在你心里见过桑奇丽,应该能找到她的家人。
籽籽刚把本子推给老铁,就听小白叫道:“就这么办吧,老铁,我们现在就去。”说完,转过头来问籽籽:“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要不,先到我心里来参观参观,好让我对你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