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更令人头疼的,这灯笼是从下往上编的,没想到最后在顶部竟收不了尾了。因为无论怎么收尾,灯笼顶部的开口处都显得毛毛躁躁的。这让籽籽不由想起那些落红尽去的彼岸花茎来。虽然它们给自己吃过不少苦头,可这世上却再找不到比它更合适编织灯笼的东西了,如此柔软却又如此坚韧,如此光滑却又如此尖利……籽籽摇摇头,自己是受虐狂吗?怀念起痛苦的感受来,居然这般津津有味。
无声地叹了口气,她把手里这只没有完成的灯笼抛到半空又接住,然后试着重新收尾;不行,再抛,再接住,再试。翻来覆去试了几次,终于找到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把灯笼顶端的开口封死,余下的线条可以塞到灯笼里去。虽说难了点,但籽籽还能做到。这样看上去,它才终于显出籽籽想要的效果来。行,就这么着吧。计议已定,籽籽却不得不把好不容易封好的顶,用锥子挑了拆开来。如果今天从老铁那儿再拿个铃铛就好了。不过一转念,既然要送,就应该送个全套的,改天再去一趟“露拙”,索性连项圈一起配了岂不更好?
也坐得时间长了,籽籽把拆了顶的灯笼放在桌上,从椅子上站起来,伸着懒腰向窗前走去。这时,就听见有人敲门,接着,崔璇在门外叫道:“籽籽,籽籽……差不多该休息了。籽籽,我能进来吗?”
籽籽忙转身去开门,妈妈性子急,想让她不提前抢跑,就得身手敏捷。几乎就在她一转身的同时,手机的屏幕整个儿亮起来,是小白的电话。籽籽过去刚把手机翻了扣在桌上,妈妈就推开门进来了。她倒没有去注意籽籽手边的手机,而是被桌上那只小巧的灯笼吸引住了,拿起来,问:“这是什么,彩色的草莓吗?”
老妈这脑洞……籽籽摇了摇头,怎么跟老妈解释呢?想了想,从包里拿出一个很大的本子,小心地翻出夹在中间的那张画来,指指画上的灯笼,又指了指被妈妈捏在手里的灯笼。崔璇两厢一对比,评价道:“唔,编得比画的好。”说完,抬起头来问籽籽:“我不记得你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东西啊?”见女儿瞪着自己,便又解释道:“不过我还是个小女孩的时候,也经常有些古怪的想法……”说到这里,崔璇决定不再纠结,扬头告诉女儿:“编完了送给我当钥匙扣吧。”
“lucky到底是什么命啊?只不过偶尔想到送它个小礼物,谁都来跟它抢。”籽籽在心里叹道。却对着老妈爽快地点了点头,挽着妈妈的胳膊出了房间,去卫生间洗漱了。爸妈明天都要上班,妈妈这两个月为了照顾自己,明天才头一天去上班,为了让他们早点休息,籽籽动作麻利,早早同父母大人“道”了晚安。
回到房间关好门,方才把手机拿起来看了小白在她手机里留下的痕迹——总共四条信息一个电话。第一条信息是说他打电话给老铁,据说画框已经弄好,他想明天放学后去拿。最后一条信息是询问籽籽“怎么不回短信,你妈妈不让你跟我联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