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
吃完一顿颇具压力的晚饭,陈轻瑶让苏映雪去驴车上睡觉,她和萧晋两人在火堆旁打坐。
他休息的破庙离农庄不算太远,半夜的时候,陈轻瑶突发奇想,打算去山体滑坡的地方看看。
她觉得肯能在找到点好东西,毕竟无缘无故来了场灾难,老天怎能不送给萧晋这个角一点好处?
他不去拿,被别人捡就亏了。
而且,就算什么都没有,跑一趟又不要钱。
说干就干,怕苏映雪独自留在这里,半途醒来会害怕,陈轻瑶把人叫醒,而后带着她,借用风行符,一路飞奔。
一刻钟之后,他下午停留的河边,不远处的农庄一片寂静,有人都在沉睡。
苏映雪怎么说也是苏小姐,凭空失踪了,竟然没人寻她。
陈轻瑶心里摇摇头,快速掠这个地方,又了片刻,抵达山脚下。
前些子雨水充沛,山上泥土疏松,两座山之间的官道,被量冲泻而下的泥石树木掩埋,一些块头的石头比人还高,倒下的树木也有不少环抱树。
陈轻瑶站在巨的泥石堆旁,脊背有点凉凉的,如浩的泥石流,她要是正面遇上,的能逃脱吗?
“阿瑶,我上去看看。”萧晋站后便道。
虽然不知阿瑶为何笃这里会有好东西,但对她的信任,已是下意识的行为。
她点点头,“行,你小心一点。”
萧晋笑着颔首,而后脚下一蹬,轻松跳跃在巨石之间。
“姐姐,我能做什么?”苏映雪期待道。
虽然先前陈轻瑶说她具灵兽血脉,但苏映雪一直没有实感,直到刚刚,被她带着穿梭在树林间、小河边,夜风凉凉地扑在脸上,体腾空仿佛在飞翔,未体验的自由自在,她才正相信,一个全新的美好的世界,向她敞开了门。
她在迫不及待想要做点什么,证明自己的价值,证明自己值得被阿瑶姐姐带在边。
陈轻瑶本想让她等着就好,看见她中的希冀,又改变了意,储物袋里掏出一根木柴,贴上引火符,递去,说:“你在边上找找看,有没有什么稀奇的东西。不,最重要的任务,还是留心注意周围的危险,一旦发生什么,立刻通知我,知道吗?”
苏映雪连连点头,“好,我知道了。”
陈轻瑶看了看,确她没什么问题,才和萧晋一般,纵跃上巨石,在泥石堆中寻找起来。
一看去,只觉得杂『乱』无章,全是烂泥断木,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但她只找了一会儿,就发,被连根拔起的树木中,有几株铁桦木,号称最坚硬的树木,硬度比铁还高。
这种树若是在平时,没什么用到的机会,下她很快要炼制宝船,需要量优质木材,碰上它,可谓天赐良木。
她兴冲冲跑去,习惯『性』收进储物袋里,结果,收、收、收——
收不进去。
她的储物袋,本来内里空间长宽高都只有一丈,又装了差不多六七分满,还要它装二十几米长的树木,实在是于为难了点。
萧晋的储物袋空间稍一点,可长度也不够。
陈轻瑶满心无语,只好掏出匕首,一点一点削去铁桦木枝丫,再蚂蚁搬食似的慢慢磨着,将其截成一段段。
她感觉自己今晚不用干别的了,光光几棵树,就能让她耗到地老天荒。
“阿瑶,你看这个有用吗?”
萧晋别处跃来,落地时的脚步声稍显沉重。
陈轻瑶抬头一看,询问的话更在心口。
萧晋双手伸头顶,举着一个石头,石头笼罩了他的形,猛一瞧跟只蘑菇似的。
他把石头放低,示意她看上面的一个断面,薄薄的石皮里,竟裹着温润莹白的美玉,如巨的一块,少说也有上百斤。
好玉千金难求,这一块品质更是上佳,得值多少银子?
“有用。”陈轻瑶保持淡,不让自己发出没见识的声音,心里早已欢呼雀跃。
她的丹『药』终于有个体面的去处了,白玉盒、白玉匣、白玉瓶……她统统都要!
不,她又看了看萧晋,道:“为什么不收在储物袋里?”
一路举在头顶跃来,就算有力气,也不用这么浪费吧?
“一时忘了。”萧晋含笑道。
实际上,他只是想第一时间让阿瑶看见他的战利品,将某些碍的人压下去。
他看见陈轻瑶手边的木头,道:“阿瑶,我来处理吧。”
陈轻瑶摆摆手,“不用,你再去别处看看,今晚我就跟这几棵树杠上了。”
反正她也不贪心,能找到铁桦木已很满足,还是让萧晋再去溜达一会儿,说不又有收获。
见她坚持,萧晋只得作罢,将玉石收好,再次往另一个方向掠去。
了一两个时辰,苏映雪忽然小声急促道:“姐姐,等一下可能会有人来。”
陈轻瑶恰好把最后一根木头截断,自己收了几根,剩下的喊来萧晋,装在他里。
听见苏映雪说话,她与萧晋便跳下石碓,准备离开。
这片地方,萧晋已都找一遍,能找到的东西全收了起来,而些连他都找不到的,陈轻瑶估计其他人更找不到。
“我吧。”还是跟来时一样,她带着苏映雪。
越小河时,见到农庄里有一盏灯亮起来,约是早起干活的人。
苏映雪的预知再次应验了。
不,她的情绪有点低,失落道:“姐姐,我什么都没找到。”
“没找到才正常,不然你既有预知能力,又有好运气,还不得把别人嫉妒坏了?总要放人一条生路嘛。”陈轻瑶安慰她。
苏映雪被她逗乐,眉弯弯地笑起来。
回到破庙,陈轻瑶让她继续睡觉,自己和萧晋整理今晚的收获。
三颗铁桦木,每一株直径都有半米粗细,年份在三百年左右,这样的好木材,可遇不可求,船框架的材料已有了。
当然,为了能抵御无尽海域的风浪,她还需要融入许多炼器材料。
萧晋除了一块玉石之外,还找到一些矿石、『药』材,都摆在地上,最后掏出一个果子。
果子干瘪瘪皱巴巴的,像风干的杏子,要是被普通人看见,肯以为已烂了。
萧晋第一见到的时候,也没觉得什么特殊,可等他第二次、第三次果子生长的地方,每次还都一就看见它,不知不觉就在意起来,最后离开前,还是顺手给摘了。
陈轻瑶瞪着果子看了半天,掏出个木盒装上,麻木无力道:“这是长生果,可以炼制人阶延寿丹。”
修士虽然比凡人活得长,但寿命还是有限,炼气期修士寿数一百二十岁,筑基期二百岁,越往后越长。
修炼一途,正能有成的万里挑一,别的不说,只炼气到筑基,一百个人中只有么一两个能成功,多数人天分平平,一辈子困在炼气中低层。
还有一些,费尽精力到达炼气十层,甚至炼气圆满,因寿命已到终点,不得不饮恨而终。
延寿丹的用途就在这里。人阶延寿丹,可供炼气、筑基修士服用,能为炼气期增加十年寿命,筑基期增加五年寿命。
虽然看起来不长,但对于寿数寥寥无几,每天数着子,犹如困兽的人来说,无异于沙漠中一缕清泉。
偏偏长生果罕见,因,人阶延寿丹,未必是人阶丹『药』中最难炼制的,是最珍贵的,每炼出一颗,都会引起许多纷争。
先前陈轻瑶略有担忧,他抵达修界之后,一开始的生活会不会难以为继。
毕竟他手中,灵珠只有几十颗,虽然有许多金子,但金子到底能不能用还不知道。
而她炼制的回春丹、聚灵丹等,在凡人界是稀罕的圣『药』,对于修界来说,只是寻常丹『药』,卖不上多高的价格。
但下,她完全不担心了。
有长生果,有延寿丹,他在修界的第一桶金,已妥妥的。
不,她在会练的丹『药』都比较简单,延寿丹这种有难度的,还得缓缓再炼,起码等她在传承中练习个一二百次,练他个滚瓜烂熟再说。
次,天才蒙蒙亮,他便上路了。
三个人的旅程,陈轻瑶感觉……怪别扭的。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每次跟苏映雪讲话的时候,萧晋都会默默地看着她,看得她莫名心虚起来,只好跟他也说几句。
反来,她和萧晋说些修炼上的事,苏映雪听不懂,就会安安静静坐在一旁绞手指,看着怪可怜的,陈轻瑶只好又跟她聊几句。
一天下来,她发,单单这一说的话,就抵得以往十天,能装几个箩筐了。
口渴不说,还心累。
这两个人的是男女角吗?为什么他不管自己相互吸引,反而在她边团团转?她本来只想围观的啊。
第二天,陈轻瑶学聪明了,上车之后就给苏映雪一块手帕,让她绣花打发时间,然后开始修炼,一句屁话也不说,免得又引起连锁反应。
这个法子果然管用,之后几天安全度,他终于抵达无尽海域附近最的一座城池,望海城。
在城内安顿下来后,陈轻瑶和萧晋先去海边看了看。
传说中的无尽海域,只岸边看的话,与别处的海没什么不懂,迎面的海风带着腥气,海浪时而温柔,时而汹涌,亘古不变地击打着岸边礁石。
不少渔船在近海捕鱼,远处海面与天空连成一线,苍茫茫望不到边。
“我吧。”
二人驻足片刻便离开,陈轻瑶打算在城内租个院子,他需要在凡人界停留最后一段时间。
近几,陈轻瑶时常进入炼器传承,试着练习炼制宝船,失败无数次后,她对自己在的能力有了致判断。
虽然先前炼制储物袋、匕首等都一次成功,但些只是人阶法器中最简单的下品法器,加上她在传承里练习许多次,以完成起来才显得很容易。
而宝船是人阶中品法器,接近上等,以她在的实力,炼器熟练度先不说,单单体内灵力,都不足以支撑整个程,她估计最多能撑到七八成,之后灵力就会透支。
以接下来,她需要一边修炼,提升实力,一边在传承中不断练习,提高炼器技能,整个程或许需要一个多月,之后还要正开始炼制,这样一来,住客栈就不合适了。
通牙行,他找到一处合适的院子,前后两进,第一进有个宽敞的厅堂,正好充当陈轻瑶的工房,第二进正房、东厢、西厢俱全,三个人一人占一处。
因为是座城,物价不低,这座院子租金一年三十两银子,一次至少付半年。
十五两银子花出去,要是几个月前,陈轻瑶还会小小心疼一下。
在嘛,『毛』『毛』雨而已。
搬进院子之后,苏映雪以陈轻瑶和萧晋需要修炼为由,把务活全包了。
她在还不能修炼。之前陈轻瑶把《引气诀》拿出来,让她试着炼一下,苏映雪花了两天时间,成功引气入体,而且还是单水灵根,天分优异。
可惜陈轻瑶传承里,只有金木火灵根的功法,萧晋的则是雷属『性』功法,都不适合她,只能等后再说。
陈轻瑶让她别急,反正以她的资质,加上灵兽血脉,抵达修界之后,肯被人争抢着收徒。
几后,秦有风忽然寻来,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他的,竟然精准无误地跳进了萧晋窗子。
祖孙二人谈了一.夜,第二天,萧晋与陈轻瑶道:“阿瑶,我需要离开一趟,去处理一些事情。”
陈轻瑶没多问,只道:“注意安全,事情办完了赶紧回来。”
萧晋点点头,“阿瑶务必等我。”
“可未必,要是来晚了,我说不早已出发,你就在后面游泳吧。”陈轻瑶故意道。
萧晋笑了笑,说:“我必会追上阿瑶。”
踏出居住的宅院,萧晋面上的笑便冷下来。
这次出门,他是去报仇的,不止自己的仇,还有父母的。
十年前,他的双亲外出途中,遭遇魔道中人,双双殒命。
这些年,外祖一直在追查事,也杀了不少相的人,终于在前些子,找到当年最后一个出手的人,对方口中『逼』问出,他之以会对付萧晋父母,是有人花了重金买命。
这个人,就是萧晋的伯父,他父亲的亲哥,也是亲手废去萧晋武功的人。
而一切的源头,不是因为嫉妒,嫉妒弟弟的天分,怕危及自己的地位,便能下狠手。
若不是忌惮秦有风,怕他起疑,对方早就连萧晋一并除去。
昨夜秦有风告知相之后,萧晋请他不要出手,这个仇,他要自己报。
他凤卧山下出发,抵达望海城,乘着驴车,一路停停,花费三个多月,萧晋如今实力精进,骑快马不休不眠,七八就赶了回去。
正值端午,萧堡内一派热闹景象,萧鹏程高座位,两边往下是他的子嗣和依附的门客。
萧生『性』风.流,后院除了一位正妻,还有五六房姨娘,通房、侍妾更是不少,这么多女人,给他生儿育女,光光时陪坐在他下首的,就有七八个长成的儿子。
人一多,纷争自然也多,一群兄弟谁也不服谁,以往有个天分出众的萧晋,是他共同的靶子,相互之间还能有几分和睦,在萧晋死了,自然就把力气花在自人上。
萧鹏程看着底下明争暗斗,心中只有得意。
萧鹏飞天赋再好,武功再高又如何,还不是成了一具白骨?连唯一的儿子,都死无全尸。
这萧堡,注是他萧鹏程的萧堡。
只可惜秦有风命好,受重伤之后竟然没死,反而成了宗师。刚开始得知这个消息,萧鹏程吓得慌了神,几天不敢睡觉。
哪知秦有风似忘了还有个外孙,将一颗还丹卖得举世皆知。
萧鹏程嫉妒之余,渐渐放下心,带着几分自欺欺人想,就算秦有风找上门又怎样,萧晋偷传宝物,被逐出门,是按萧规办的,他姓萧,又不姓秦,外人凭什么置喙。
至于打碎他的丹田,又一路追杀,『逼』至他跳崖等事,都是暗中进行的,而今死无对证,即便秦有风是宗师,也奈何不得。
对面水榭的戏,正演到精彩处,萧鹏程端起手边美酒,正要一口饮下,厅堂的门忽然被人踹开,两个守门护卫倒在地上,口吐鲜血。
“什么人敢如放肆?!”萧鹏程震怒。
坐在下首的人也纷纷站起来,又惊又怒看向门口。
门外缓缓出一道影,提杆□□,着粗衣,像个乡下少年,然而他张脸,让有人记忆深刻。
“萧晋?!”出声的是萧三少爷萧昊,正妻出,『性』格恶劣,前就是他,猫捉老鼠般,在丹田破碎的萧晋上,残忍地割开一道道口子。
萧昊只愣了一瞬,很快暴跳如雷道:“你竟然没死,来人!快给我把这个废物『乱』刀砍死!”
萧门客闻言拔出武器,围了上去。
处包围圈的萧晋面『色』平静,隔着众人,看向座。
萧鹏程脸『色』阴沉得能拧出水,“萧晋,你觊觎萧宝物,已被我逐出门,如今擅入萧堡,是敌非友,我下杀了你,江湖上的人也无话可说。”
萧晋懒得理会些冠冕堂皇的话,反正今晚在座这些人,都得死。
早一刻杀光,早一刻回去,阿瑶还在望海城等着他。
□□一挑,他形如疾风,迎上面前众多对手。
十数个门客拿出各自看本事,长剑、刀、铁鞭……十几柄武器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裹挟着刀光剑影,向着萧晋扑头盖脸压下来。
一击下去,立刻会被剁成肉泥!
萧众人目光紧紧,脸上带着兴奋快意的笑。
然而只见□□幽光闪,一阵叮叮当当的金器相击后,萧晋还站着,而他周围的门客,仿佛被施了术,一动不动。
倏地,扑通扑通!十几人全部倒下,竟是在顷刻间丢了『性』命!
周围空气安静得可怕。
突然,台上瑟缩的戏子尖叫:“杀人了!杀人了!”
席上转『乱』成一片,哭喊的哭喊,奔逃的奔逃。
萧人看着满地尸体,中俱是不可置信,等萧晋冷冷看来,脊背一凉,胆小的甚至『尿』湿了裤子。
“不可能!”萧昊骤然叫,几欲发狂,“你明明已废了!你是个废物!”
他才是萧嫡出的少,处处被萧晋压一头,父亲因对他失望,些庶出兄弟更是明里暗里嘲讽,好不容易将这个中钉除去,他竟然又出了,还如之强!
他不信!他不信!
萧昊恨得双目猩红,猛然抽出长剑,向萧晋冲去:“我杀了你!”
他的嫉恨,在萧晋中如可笑,他反手握枪,迎风刺出,枪尖如银蛇,瞬间没入萧昊胸膛,将他钉在枪杆上。
萧昊迟缓地低下头,看着胸口的枪,口吐鲜血:“我……我、不信……”
萧晋拔出□□,他倒在地上,目光逐渐涣散,最后一刻,脸上还是不甘。
“昊儿!”萧鹏程悲痛喊,看向萧晋的神欲择人而噬,“小畜生,今我必杀你!”
他冲天腾空,五指成掌,向萧晋狠狠拍下。
萧晋拔地而起,□□笔直刺出,枪刃寒光与手掌战到一处,招式变幻迅如闪电,一瞬间已交手数个回合。
只听萧鹏程一声暴喝,二人骤然分开,落到地上,目光不离对手。
萧鹏程心中凝重,更有嫉妒升腾,他没料到,几招几下,竟没能萧晋手中讨到好处。
小小年纪有如功力,甚至胜当年他的父亲萧鹏飞。
前,他分明脉已断,还是自己下的手,在怎么可能……
“回春丹。”萧鹏程忽然想到,里毒得能淌出汁来,“没想到,秦有风么舍得,竟给你用了回春丹。”
萧晋没有反驳,相比萧鹏程的凝重,他显得轻快许多。
几个月前,他被废去武功,时的愤恨无力似乎还在前,而在,为一流高手的萧鹏程在他中,已是个死人。
他翻转□□,枪尖冷光幽然,带起一阵疾风,刺向对手。
“凭你想杀我,还嫩了点!”萧鹏程骤然迎上。
剩下萧之人挤在一块,看着二人交手,有人一脸紧张,有人面上虽显得忧虑,中有不易察觉的喜『色』。
在他看来,父亲杀了萧晋,是必然的结果,萧晋一死,萧昊也死了,剩下的这些,全是姨娘出的庶子,谁也不比谁尊贵,也就是说,他都有可能,得到萧少之位。
其中有几个,已开始在心中盘算起来,如何为自己谋取更多利益。
忽然有一人战局中倒飞出,撞到数张桌椅,狠狠砸在地上。
萧众人睛一看,个个吓得手脚发凉,瘫在地上。
“爹!”
萧鹏程脸上俱是不甘的癫狂,几次试图撑起体,都失败了,他张了张嘴,吐出一口血来。
萧晋没给他开口的机会,上前一枪结果了他,而后缓慢转头,看向墙边众人。
“谁先来?”他轻声道。
半刻钟后,萧晋出宴客厅,□□拖在后,抢杆上的血缓缓往下流淌。
一滴血溅在额头上,眉骨、脸颊一路滚落,抵达下颌时,已凝固。
他站在后院门口,院子里满是惊慌失措的女人和幼童,是萧鹏程的女人孩子。
萧晋神仿佛落在他上,又仿佛落到远处,嘴中喃喃自语。
一会儿说:“全杀干净,一了百了。”
一会儿又说:“杀太多,阿瑶知道会不高兴吧?”
他前一下是父母惨死的画面,一下又是陈轻瑶给孩子发糖的场景。
握着□□的手青筋暴起,似乎有什么在他体内剧烈拉扯。
半晌,枪刃一动,幽光闪烁,他冷冷道:“都滚!”
望海城
陈轻瑶出工房,站在屋檐下伸了个懒腰,抬头看看天『色』,自言自语道:“萧晋了半个月,应该快回来了吧。”
话音刚落,门吱呀一声,一个风.尘仆仆的影出在门口。
陈轻瑶前一亮,冲他招招手,“回来得正好,刚好吃饭时间。吃完赶紧睡一觉,圈黑成熊猫了,长得好看也犯不着这么糟蹋自己。”
萧晋缓缓『露』出微笑,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