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雪小心!”关键时刻,高桥光居然冲了出去。
高桥光挡在苏飞雪的身前,子弹穿过他的身体,嘴角流出一道鲜血。
苏飞雪怎么都没想到,高桥光居然会为她挡枪,就连船越一夫都忍不住大骂高桥光是不是疯了,他是不是忘了自己是日本人。
高桥光当然记得,只是临死前,他想为自己好好活一次。
船越一夫还想开枪,却被吕轻侯给擒住了,何奎用虎头金刀横在专家老吴的脖子上,让他们两个安分点。
苏飞雪是恨高桥光的,却也没有办法拒绝此时此刻的高桥光,她问高桥光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高桥光也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明明自己知道这样是不对的,却也无可避免的选择了沦陷。
当初,他背叛了自己爱,如今也背叛了自己的国。
这样的自己确实可悲又可恨。
濒死的高桥光死死攥着苏飞雪的衣角,问了她一句话:“你相信我,是真心的吗?”
苏飞雪是不信的,毕竟他骗了自己那么多次,可这又如何解释对方刚才的行为,他是疯了吗?
高桥光的手垂了下去,他低低得说:“我是真心的,我是真心的……”
一遍又一遍,仿若自言自语,又仿若想用自己最后的力气让苏飞雪相信,自己这一次没有欺骗。
苏飞雪已嫁作他人妇,没办法接受任何其他男子的亲近,只是发出一声冷笑,残酷得说道:“哦,是吗?我以为一个人能一直骗一个人,是不会有心的,不然他是怎样,对着自己的心上人,编出一个又一个的谎言。”
似乎察觉到自己的话对于一个将死之人太重,苏飞雪又补充了一句:“你是日本人,我是中国人,我们注定是不容水火的敌对。”
似乎这样子说,多少可以让高桥光心里好受一点。
“敌对,是啊,敌对……我们谁也不能背叛自己的国,我不能,你也不能,可是谁错了呢?为什么要不停得侵略,为什么要不停得死人……”
这一路,高桥光见证了无数死亡。
包括家乡那边的传信,自己的亲妹妹为了支援前线的补给,居然用援交来换钱,一个又一个,最后染上了性病,不治而亡。
这一场战争伤害的何止是中国百姓?
因为军国主义的无休止侵略,日本百姓也都奄奄一息,这场战争错了,真的错了。
高桥光愧疚又忏悔,可是他知道说多少都弥补不了对方,因为他的手上也沾满了鲜血。
高桥光唯一能做的就是尽自己所能得缩短这场战争,让这场该死的战争早点结束,他附在苏飞雪的耳边,低声说道:“上海城南三十里有一口井,有我留给你的一样东西,记得去拿!”
苏飞雪来了兴趣,问高桥光是什么东西?
高桥光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一旁不远处的顾青峰,低声道:“就当做我送你们的新婚贺礼吧。希望,希望你可以……可以……”
没等高桥光说完,一口鲜血从他的嘴角流出,没了声息。
高桥光的死就像一块石头,投进苏飞雪的心里,荡起了一圈涟漪,很快就重新归于平静。
马军那边已经尽数认输,直接命令所有部下缴械投降。
独孤一方没能杀得了杨百手,杨百手也没能伤到独孤一方,塞北四圣除了色鬼被杀,气鬼跟不贪和尚分别受了重伤。
酒鬼跟青龙棋逢对手,不相上下!
鬼仁亲王的右手筋脉被冰封,一身邪功都被冻住,再也掀不起什么波浪。黄狗记得当初白兔的心脏就是被鬼仁鬼爪掏出吃下的,于是立马提起一把刀,断了鬼仁的两只手。
“成为废人的滋味舒服吗?我要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在黄狗的刀下,鬼仁瞪大双眼,竟直接痛晕了过去。
船越一夫只能寄希望于独孤一方,却见独孤一方一双眼直勾勾得落在老乞丐的身上,冷声道:“老酒鬼,现在你可以跟我打了吧?”
老乞丐皱起眉头,说道:“难道我们之间必须要这样吗?”
“我认输了行不行?”老乞丐有些无奈得摊手。
独孤一方却还是不依不饶:“我们这么多年没见了,难道你不想痛痛快快的打一架吗?还是说,你想彻底撕毁那份当着所有武林人立下的约定,独孤不再守北,凌知寒也不再守南,却连一个交代都没有。”
老乞丐突然明白过来,惆怅得道:“是啊,我们之间这一战,无所避免。”
只要活着就避免不了。
独孤一方让自己手下那三个徒弟不要再为难发丘的隐卫:“你们几个带着老三的尸体,跟着那个姓顾的小子出去吧。”
顾青峰看了看自己,疑惑道,独孤一方指的是自己?
那几个隐卫还记得刚才独孤一方明明站在日本人的立场,现在却让他的徒弟安然离开这里,哪有这等好事。
酒鬼气喘吁吁得喊道:“拜托,难道不是你们的人先攻击我师傅的吗?我师傅只是还击,还是说,你们也想就这样不死不休得一直打下去。”
“我酒鬼可以奉陪到底!”
“我不贪和尚可不怕死!”
“哼,要不是师傅有令,我气鬼可咽不下这口气!”
独孤一方那几个徒弟也没打尽兴,青龙不知道如何是好,他让顾青峰来拿主意,顾青峰看了一眼跪地投降的马家军,又瞥了一眼船越一夫跟专家老吴。
顾青峰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头答应。
他担心夜长梦多,如果继续在这艘船上待下去,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既然船越一夫他们已经败了,乙弗的王冠跟权杖也不会现世,否则的话,真是后患无穷。
对此,另外几个隐卫也没有意见。
毕竟顾青峰身为发丘天官,要顾全大局!
老乞丐跟独孤一方要留在这里决一死战,剩下的人则跟着顾青峰一起出墓。
吕轻侯跟何奎压着船越一夫跟专家老吴,疯子拖着鬼仁,因为鬼仁痛晕过去了,整个人瘫成了一袋水,很难拖动。
何奎收回虎头金刀,笑着道:“疯子,我来帮你!”
反正他相信,由吕轻侯这个快刀在,绝对能看的住船越一夫跟专家老吴。
然而万万没想到的是,已经到这步田地,船越一夫还不死心,他朝专家老吴使了个眼色,专家老吴撞向了吕轻侯。
船越一夫得到片刻自由,立马捡起了刚才丢掉的手枪。
何奎收回脚步,提着虎头金刀赶回。
哐当一声,不知道是谁触动了机关,只见宫殿最中央的水晶台突然落了下去,船越一夫、专家老吴,连同何奎跟吕轻侯也一起掉了下去。
谁能想到会发生这种事,众人纷纷靠了过去,只见水晶台落下的地方居然藏着一口水晶棺材。
棺材里安眠着一个头戴王冠的英俊男子,那男子皮肤如雪一样的白,压根不像之前壁画里所描绘的受了火伤。
船越一夫发了疯得去抢夺权杖跟王冠,他哈哈大笑:“我拿到了,我拿到了!”
然而在那一刻,船越一夫突然喉咙一滞,发出艰难的吞咽声。
他开始呼吸困难,夹杂着一阵阵的咳嗽。
专家老吴有些害怕,何奎跟吕轻侯正要上去,却被顾青峰喊了停:“别过去,他被感染了。”
顾青峰让何奎跟吕轻侯别管什么王冠了,赶紧上来,船越一夫不怕死,就让他跟专家老吴死在这里吧。
一个侵略者,一个卖国贼,不值得活下去。
结果没想到的是,就在这时,专家老吴发出了一阵阴冷的笑声:“你们以为他们两个能逃出去?大家都被感染了,我们都会死的,哈哈哈,一个都逃不掉,谁都逃不掉!”
吕轻侯跟何奎不禁犹豫起来,顾青峰让他们别管老吴说的话,赶紧上来。
吕轻侯却退后一步,坚定得摇头:“不,我不走了。”
何奎也放下了虎头金刀,释然道:“我也不走了。”
“你们两个,你们两个别废话,赶紧给我上来!”顾青峰红了眼睛,朝下面吼道。
何奎咧嘴一笑:“我以前从没想过自己会这么死,不过现在想想,要是真能这么死了,以后应该不会做噩梦了。或许还可以骗骗自己,我的牺牲换来了这片土地长长久久的安宁,还真是伟大!”
何奎一直记得自己误伤白马镇镇民时候的夜夜噩梦,现在整个人都变得轻松许多。
吕轻侯爽朗大笑得朝顾青峰喊道:“对了,兄弟,别忘了全中国解放的时候,在我坟头知会一声,还有,记得给我带一瓶上海的茅台酒。”
“我要跟何奎兄共饮一坛!”吕轻侯定定得看向何奎,随即摁下打火机,扔在了船越一夫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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