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沈佳依大叫一声,慌乱的跑到了小几后,她看着司时翰,似乎能感觉到自己不断发抖的身体和上下磕碰的牙齿。
“依依,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司时翰对着沈佳依咧嘴一笑,仿佛又回到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随后,司时翰切断手中的电话,随手向后一扔,电话立刻被砸到了墙上,碎成了七八烂掉落在了地上。
沈佳依紧张的看着自己手中的电话,猛的向着自己的身后一藏,只是可笑的是,电话线还被紧紧的连在上面,随着沈佳依的动作,咣当一声,小几上的电话就被拉到了一侧掉落,悬在半空和小几的腿相碰撞,发出了很大的声响。
“怎么......会是......你......”
沈佳依结结巴巴的语不成句,豆大的汗液不停的从额头沁出,连握着手机的手也黏腻腻的满都是汗渍。
“怎么会不是我?”
司时翰没有回答沈佳依的问题,笑了一声,反问,“那么依依以为该是谁?”
“或者说,依依期盼的是谁?”
“我......”
沈佳依吞咽了一口唾液,眸光不停的闪躲着,好一会,她重重的在自己的舌·尖咬了一口,口中鲜血弥漫,疼痛让沈佳依冷静了一点点,沈“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司时翰仍旧挂着笑,这笑的背后到底有几分真,或许就只有司时翰自己才知道了。
“莫非依依怕我走了,所以担心的想要打电话问问,我到底去了哪里?”
沈佳依找不到借口,司时翰就替她找了一个借口。
这句话说完,司时翰一步一步的走到了沈佳依身前,而后抓起沈佳依的手,将沈佳依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掰开,从她的手中接过了电话,又将挂在小几半空的机身扶起,好似好不到话筒上带着的斑驳血迹,将话筒轻轻的放在机身上,才转过头看向沈佳依,“对了,我忘记告诉依依了,司家所有的电话都已经转成了内部电话,除非是我允许,否则,电话是永远打不出去的。”
轰隆——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沈佳依震惊的望着司时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怎么,是想打给许慕凡是不是?”
司时翰笑着走到了浴室,说这句话的时候,人已经从浴室走了出来,手中还多了一块热气腾腾的毛巾。司时翰抓起沈佳依的手,沈佳依条件反射向后一抽,她动作再快,又怎么快的过早就对她有防备的司时翰,司时翰狭长的眸子眯了一下,在沈佳依的手背捏了捏,低声开口,“依依乖,别惹我生气,好不好?”
沈佳依不敢再动,因为她已经感觉到了司时翰强行压着的怒气,而这种怒气一旦爆发出来,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压制的住,若是不能,最后受伤的只能是她!
司时翰很满意沈佳依的配合,轻柔的举起沈佳依的纤纤细手,司时翰用热毛巾将她的两只手仔仔细细的擦拭了一遍,又拉着沈佳依坐到了沙发上,取出家庭医药箱和纱布,贴心的为沈佳依糜烂的掌心上药。
这些东西,之前司时翰不会,后来他会了。
虽然医术上和许慕凡还天差地别,但是这些小门小类,司时翰还是精通的可以。
许慕凡会的他也要会,许慕凡不会的,他还是得会。
上完药,司时翰将沈佳依的手举起,放在自己的唇边,轻轻的吹了吹,温柔的模样,好似对待什么无价之宝,如此深情款款的模样,落在沈佳依的眼中,却只有冷,无尽的冷意漫卷全身,沈佳依觉得自己呼出的气体都似乎要被冻结。
“好了,这几天不要碰水,有什么事老公来代劳就行。”
司时翰帮沈佳依系好纱布,还特意的在手背系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而后一脸笑意的在蝴蝶结上摩挲了几下,语气更是温柔的不行。
“洗完澡了吗?”
司时翰看着沈佳依身上的浴袍,点了点头,又看了看沈佳依湿了一半的头发,眉头皱起,直接将沈佳依拦腰抱起,重新送回了浴室。
“我......我不要洗澡了,我累了,想要休息。”
沈佳依的这句话一出口,浴室里的空气立刻冻结了。
“我帮你洗,你累了,就闭着眼睛休息吧。”
司时翰又笑了,他抱着沈佳依坐在宽大的浴池边缘,因为两个人都是浴袍,到不担心身上被弄湿,大不了重新换一条就好,反正司家有的是,不在乎。
浴盆里的水已经冷了,司时翰先下手试了水温的,他也明明知道是冷的,还是将沈佳依放了进去,现在是冬天,虽然房间内的空气和夏天差不多,可是冰水浴还是让人很不舒服,正常人都感觉如此,更何况身体向来虚弱的沈佳依,才不过入水几分钟,沈佳依的脸已经白的不成样子了,两只手紧紧的护在自己的小腹位置,眼睛里蕴育着雾气,死咬着嘴唇,仍旧不开口。
沈佳依不开口,司时翰就假装看不到。
沈佳依身上的白色浴袍没有脱下来,纯棉质地的浴袍很是吸水,入水不过几秒,整个白色的浴袍就已经被水浸透了。湿了水的浴袍裹在身上,沈佳依只觉得浑身都是冰凉的。
“好好洗洗。”
司时翰眯着眸子,两只手伸进浴盆,鞠了一捧水,然后将水整个人的从沈佳依的头顶浇下来,沈佳依浑身一抖,几乎条件反射闭上了眼睛。
“唔......”
小腹传来坠坠的疼痛,这种疼痛伴随着冰冷的水不断的延伸到四肢百骸,沈佳依紧紧的闭着眼睛,蝶翼一般的睫毛颤抖着,忍不住痛哼出声,这种感觉她已经不是第一次感受到了,双眼猛的睁开,沈佳依护着小腹的手猛的从水中伸出,一把拉住了司时翰的手,“孩子......”
司时翰瞳孔一缩,也顾不得心中还未释放的愤怒,猛的将沈佳依从浴盆中捞了出来,沈佳依的另一只手紧紧的捂着小腹,整张小脸几乎皱作了一团,下唇瓣也被她咬出了血,浑身还在止不住的颤抖。
“孩子......救......凡......”
“怎么会这样?我只是想让你好好的洗一洗,让你看清楚,到底谁才是你身边的人,我没想到......依依,你醒醒。”
沈佳依迷迷糊糊中听到了司时翰的话,张了张干涩的唇瓣,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沈佳依似乎感受到了一滴带着灼人温度的液体落在了她的脸上,滚·烫的,似乎要将她的脸烫伤,是什么呢......
“糊涂,你要是你想要这个孩子,我这里有很多种堕胎药,保证孩子落的干干净净,何必要用这种愚蠢的办法?”
熟悉的声音夹杂着愤怒,沈佳依长长的睫毛颤抖了一下,她虽然不是一个过目不忘的人,但是赵阳给她的第一印象还算是深,赵阳的声音她也是记得的。
赵阳和郝塑是同门师兄弟,许慕凡师承郝塑,医术造诣颇深,赵阳的医术她也是亲眼见过的,他来了,孩子终于可以没事了。
“翰儿,这次妈也得说你了,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了吗,对于一个心不在你这里的女人,一定不能蛮横,要用怀柔政策,宠,女人都是心软的动物,时间久了,你的好就会一点一点的渗人她的生命,等她发现的时候,一定会感动的痛哭流涕。”
司时翰的母亲秦雨桐的声音。
沈佳依对这个声音熟悉的不行,毕竟是她嫁给司时翰的始作俑者,要不是那天秦雨桐的深情配合,她又怎么会上当,心软的答应了司时翰陪他演一场戏,结果却是被困在了戏中,苦苦的挣扎,求而不得。
怀柔政策,宠,心软的动物。
呵。
沈佳依心中冷笑,面上还是一副昏睡不醒的样子。
怪不得明明那天她和司时翰撕破了脸皮,结果等她昏迷清醒之后,司时翰就好像忘记了那天不愉快,对她更是好到不行,原来是背后有秦雨桐这个军师作指导啊。
秦雨桐,你也身为女人,为什么你就不能想想,同为女人的我被困在一个不爱的囚笼里,又怎么会快乐?
你所谓的感动,你所谓的好,其实都是有前提的,那就是那个女人爱那个男人。
而她,永远不会爱上司时翰!
“你啊你,下次不要再这么鲁莽了。”
秦雨桐教训司时翰的声音还在继续,想来这次是真的对司时翰有所不满了。
“上次那个孩子本来就不是我们司家的,没了就没了,反正外面的孽种,就算留着大有用处,我这心里也膈应。更何况到时候孩子出生要日夜朝夕相对,要我装做出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我可做不到。”
什么叫不是司家的孩子,没了就没了,什么叫那个孽种留着大有用处?
秦雨桐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