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勇为什么这么准时?因为过了十二点就是初一,初一磕头就有压岁钱,这小子进来鼻涕都没撒,“噗通”一声就跪下了,大声道:“爷爷奶奶过年后,嘱你们长命百岁。”
那年他都是这个词,都不带便的,是一点新意都没有,并且也不是真心实意的,主要是惦记压岁钱。
老爷子跟老太太早就准备好了,一人递过去一百块,要知道这可是1998年,别人家孩子过年撑死了也就是给个十块二十的,家里条件好的才给五十,结果老太太跟老爷子出手就是一百,可是真够大方的。
其实主要也是家里条件好了,陆逸尘这边有钱,家里什么东西都不缺,老爷子跟老太太想要什么陆逸尘直接就给办了,倆老人也没地方花钱去,所以手头比较宽裕,在加上陆逸尘逢年过节也会给老两口一笔钱,那次都是几千上万的给,这也导致老两个口积蓄不少。
聂勇拿起来就往自己兜里揣,然后又给路天朗磕头拜年,路天朗也不是个差钱的主,也给了一百。
聂勇一圈头磕下来,直接就成了个小暴发户,但还没等他美多大会,钱就被陆春燕给要走了,美其名曰帮他保管,就给他留下二十块。
聂勇死的心都有了,想跟自己老妈讲理,但陆春燕一瞪眼,聂勇立刻不说话了,但却满脸生无可恋的表情,那么多钱都没捂热乎那,就没了,世界上还有比这更让人伤心的事吗?在聂勇看来绝对没有了。
陆逸尘、钟湘瑞、李丽也有压岁钱,跟聂勇的一样,不过他们三个的钱父母没人要,这可是让聂勇红了眼,急头白脸的道:“为什么他们的钱可以放在自己兜里。”
陆逸尘拍拍他的头道:“因为我们是大人啊。”
聂勇眼珠子更红了,急道;“我也是大人。”
陆逸尘很是嫌弃的道;“你那里大了?看看你那小胳膊小腿的吧。”
聂勇不说话了,很是悲愤的跑进了小棚子,开始往外边搬鞭炮,陆逸尘等人也出去了,不多时密集的鞭炮声响起,别人家有十分钟也就放完了,但陆逸尘买的太多,足足放了小一个小时才算是进来,哪怕是这样,小棚子里还有不少存货。
但剩下的鞭炮有聂勇在,估计也坚持不到正月十五,这小子肯定都得给倒腾走,一天放点,有个四五天也就都没了。
此时饺子也好了,陆逸尘等人进去就开始吃饺子,酒到是没人喝了,陆家人没有酒鬼,喝酒都是点到为止。
今年陆逸尘最偏爱的是鲅鱼馅的饺子,吃起来那叫一个香,是满嘴流油,沾点酱油醋,在来点辣椒油,那滋味给个皇帝都不换。
吃饱喝足也就凌晨一点多了,陆逸尘上一世这个时候肯定是不会睡觉的,肯定是去找二愣子大狗他们瞎混去了。
但这一世陆逸尘可不想守岁了,一夜不睡,太难受,所以早早就带着钟湘瑞回了家,都这个点了还能听鞭炮烟花的声音,也不知道谁在放。
陆逸尘家出了胡同就是马路,过了马路就是学校的大操场,还不是封闭的,谁都可以来。
按理说这大半夜的,还死愣的,应该没人在这呆着,但今天还真有,一个女声传来:“大狗你在乱来,我生气了啊?”
不是彭玲是谁?大狗一副猴急的样子:“咱来都订婚了,亲个嘴咋了嘛。”
彭玲一脚踩在大狗的脚上是迈步就走,这死大狗大半夜的把我叫出来就为这事,行,亲嘴也行,你就不能找个好点的地方?死冷的天来学校操场,死大狗。
大狗也是没救了,手里又不是没有钱,干嘛来这鬼地方,死冷,就不能找个房子,你是买不起啊还是怎么的?
陆逸尘那知道大狗干了这很是操蛋的事,此时正坐在茶几上喝水,晚上酒喝得稍微多点,这会还有点晕,他打算喝点水解解酒,然后就睡觉了。
钟湘瑞去了一趟卫生间,很快就洗漱一番,然后就回了自己的屋子,可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因为肚子疼。
听到陆逸尘把电视给打开了,钟湘瑞就心里来气,要不说女人来大姨妈的时候男人就该有多远躲多远,这个时候你呼吸都是错的。
但好在陆逸尘跟钟湘瑞也只能算是朋友关系,钟湘瑞想发脾气,又不好意思,只能自己一个人在那生闷气。
今天就是大年初一了,明天一早陆逸尘还得跟父母去拜年,姥爷那得去,自己那几个姨家也要去,一想到去他那几个姨家,陆逸尘就不想去。
他那几个姨跟陆逸尘这两个姑姑可不一样,陆秀敏也好,陆春燕也罢,都是想着能不给自己侄子添麻烦就不添麻烦。
可他那几个姨一看陆逸尘发达了,恨不得化身吸血鬼,想趴在陆逸尘身上吸血。
所以陆逸尘不待见他们,可过年了不去拜年又不合适,明天注定是很麻烦的一天,为这事陆逸尘有些犯愁,也有些心烦,于是睡意就没了。
陆逸尘坐在沙发上一直看到电视里没信号了,才去了自己的卧室,躺在那还是心烦,怎么也睡不着。
另一边钟湘瑞也没睡,她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不是因为睡不着,而是肚子越来越疼,钟湘瑞此时脸上都没血色了,疼得更是额头上全是汗水。
以前也疼,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疼得厉害,钟湘瑞本想忍一忍,但却是越来越疼了,她终于是忍不住了,便道:“陆逸尘,陆逸尘!”
陆逸尘没睡,听到钟湘瑞的身边便下了地,来到门边道:“怎么了?”
钟湘瑞疼得都没力气说话了,很是虚弱的道;“你进来一下。”
陆逸尘一听这话心里就咯噔一下,他意识到了钟湘瑞很是不对劲,一进去陆逸尘也是吓了一大跳,换了睡衣的钟湘瑞脸色难看得可怕,惨白、惨白的,脸上还蛮是痛苦之色,额头上更满是汗水。
陆逸尘赶紧道;“你怎么了?”
钟湘瑞很是虚弱的道;“肚子疼得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