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栋笑了笑,往前倾了一下身子,将烟灰弹在烟灰缸里。
彭长宜又嘱咐道:“您可千万别把我的原话说出来,我跟窦家老少三代的关系都不错。”
王家栋瞪了他一眼,说道:“我是老了,但还没有老到糊涂的份上,这话用你嘱咐吗?”
“嗯,那就好。”
王家栋说:“那你和那个小姑娘什么时候结束马拉松?”
彭长宜说道:“再等等,人家还从来都没说要嫁给我呢,再说她现在也正在上学,不急。”
“见过她家长了吗?”
“还没敢呢。”
“什么叫没敢?”
“嘿嘿,多少有那么一点心理障碍……”
“呵呵,不过年龄倒不是问题。”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再谈一阶段再说吧,反正她年龄不大,我也这样了,不急。”彭长宜说道。
“只要是好事,磨多久都行。”王家栋说道。
彭长宜说道:“这哪说得好呢,我也担心,毕竟她还比较单纯。”
王家栋点点头:“那倒是,有时候恋爱是一回事,结婚又是一回事。”
“哈哈,看不出,您还挺时髦的。”
这时,彭长宜的电话响了,是姚斌,姚斌问他回来了没有?彭长宜告诉他回来了,姚斌说寇京海他们几个想在一起凑凑,给他接风。彭长宜笑了,用征询的眼光看着部长。
王家栋早就听出了他们的意思,就冲他点点头。
彭长宜立刻说道:“要不这样,来王主任家吧。”
姚斌说:“咱们这么多人,去他家是不是添乱啊?”
彭长宜说:“王子奇没在,雯雯带着他去认识大自然去了,你们从饭店带点熟食和凉菜,让老寇从他们小区门口压点面条带来,等阿姨回来炸酱就行了。”
姚斌同意了。
合上电话,彭长宜回头看了一眼王家栋,说道:“今天还好,王子奇不在,您也踏实跟我们哥几个呆会。。”
王家栋说:“你们来我不怕,我怕的是你们总是和我接触对你们有影响。”
彭长宜笑了,说道:“您放宽心吧,以后什么影响都不会有。再说了,今天是休息日,正好人家雯雯也给您老俩放假,您也轻松轻松。”
王家栋笑了,说道:“你到我书房看看,柜里还有什么酒?”
彭长宜说:“不看,他们肯定会带酒来。”
王家栋笑了,说道:“柜子里的酒,也是你们带来的。我的意思是想让你们先把那些半瓶的喝了。”
“哈哈。”彭长宜笑了,说道:“我们从来都没有剩下半瓶不喝的,要是有半瓶酒也是您自己喝的,所以,我们没有打扫半瓶酒的责任。”
王家栋一听,也开心地笑了。
陈静和她的同学提前三天结束了在亢州的实习,因为她们都要回家呆几天,在这不到两周的实习中,她又先后两次来过彭长宜的住处,在每次和陈静共享鱼水之欢的时候,彭长宜都能感受得到自己在她身上开发出来的成果,他越发感受到了陈静的青春和热情,他有些沉醉和陈静的缠绵了……
陈静要回三源,跟父母呆几天,然后就要开学返校。
陈静和同学办清了退房手续后,她先把同学送走了,然后回到了彭长宜的房间,因为,彭长宜早就将钥匙给了她,让她等他,然后他送她回家。
后,自己了,老顾又将陈静带了回来,因为彭长宜给老顾打电话,让后,彭长宜没有让陈静立刻回三源,而是把房间的钥匙给了陈静,说好让陈静等他,他有礼物送她。
可是,当彭长宜带着给陈静买的礼物,一款刚刚面市的女士用的彩色手机,乐呵呵赶回来的时候,刚到门口,门口的岗哨里就走出一名战士,向他敬了礼,说了声:“首长,给。”说着,双手捧着一把钥匙递到了彭长宜面前。
彭长宜一看,是自己房间的钥匙,他奇怪地看着这名战士。
战士说:“是一位陈小姐,她让我把钥匙交给您。”
彭长宜一皱眉,说道:“她人呢?”
“走了。”
“走了?走了多长时间了?”
战士说:“这钥匙是我的上班岗交给我的,我接班快两个小时了。”
彭长宜明白了,这里是两个小时换一次岗,也就是说,陈静走了三个多小时了。他满腹狐疑地他从战士手里拿过钥匙后,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果然,门锁着,他用钥匙开开门,屋里没有陈静,但是发现他给陈静用的小灵通放在桌上,下面还压着一张纸,上面写道:“嘻嘻,彭,你太忙了,别送我了,我自己回去了,我打车去和甸,从那里坐火车,天黑就差不多到家了。我没给你关窗户,你的房间太闷了,要注意通风。保重。别了。静儿。”
别了。静儿?不知为什么,彭长宜反复咀嚼着这句话,不知为什么,就有了一种不安的感觉袭上心头。他在心里盘算着陈静走的时间,突然,抓起电话,就给吴冠奇打了过去。吴冠奇刚一接通,彭长宜立马说道:“贯奇,求你个事。”
吴冠奇故意油腔滑调地说道:“彭大书记,您此时没有日理万机啊?”
彭长宜没有心情跟他开玩笑,严肃地说道:“听着,你马上赶到三源火车站,去堵一个人,你看见她后,立刻给我回电话。”
吴冠奇本来还想跟彭长宜贫几句,见彭长宜口气严肃而急切,就知道他有事,说道:“长宜,这么急?”
“是的,我不管你现在干嘛,总之,你撂下手头里的一切事,赶到车站。”
“好的,我正在开车,马上掉头。你告诉我,接谁?”
彭长宜迟疑了一下,说道:“小陈,陈静。”
吴冠奇说:“是那个小护士吗?”
“是的,你接到她后,负责送她回家,另外,务必让她给我回电话。另外,她是两个小时后从我这里走的,去和甸坐火车,如果车还没到,你就多等等。”
“好的,好的。一会联系。”吴冠奇得到命令后,就掉头向三源的车站驶去。
只用了十多分钟,吴冠奇就赶到了位于东北方向的三源火车站。这个火车站建在半山腰上,吴冠奇加大了油门力度,他的越野车咆哮着直接开了上来,停在车站旅客的出口处。下了车,小跑着进了候车室,来到了问讯处,敲了敲窗户,里面一个小窗口露出一个女人的半张脸,问道:“什么事,请讲。”
吴冠奇心想,都什么年代了,首都机场的问讯处都摆在大厅最显眼处,这里还藏在小窗户里呢,能发展得起来吗?抱怨只是在心里,他是不能表现出来的,毕竟,是有求于人家,他客气地说道:“我问下,从亢州到咱们这里的火车还有吗?”
那个人低头看了一下,说道:“有,一会就到。”里面的人说完,就要关上小窗。
吴冠奇急忙用手挡住,说道:“我是来接人的,不知她什么时候到,麻烦您再给我看一下,之前有到这里的车吗?大概是在几点?”
那个人又低头看了一下,说道:“一个多小时之前有一趟,再有就是上午了。”
吴冠奇说:“下午还什么时候会有?”
那个人不耐烦地说道:“其它的你去看列车时刻表吧。”说完,就关上了小窗。
吴冠奇一听,心说,真是的,有列车时刻表,我看她脸色干嘛呀?好长时间不做火车了,进来有点摸不着头绪了,都是让彭长宜闹的,他一急,自己也跟着急。
等吴冠奇看明白时刻表后,火车到站了。
吴冠奇赶忙跑出去,来到出站口等。
列车徐徐地停下了,几分钟后,旅客开始往出走,在为数不多的旅客中,吴冠奇一眼就认出了陈静。
等陈静低头走出来的时候,吴冠奇才凑到她的身边,冷不丁地说道:“陈护士,我等你多时了。”
陈静吓了一跳,当他定睛看清眼前这个男人是吴冠奇后,就惊奇地说道:“吴总,你来接人啊?”
吴冠奇笑了,说道:“当然了,我是接你来的。”
陈静说:“接我?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我呀,有先见之明,你想想,你走的时候,就是我的车送你到的和甸,你回来的时候,也当然是我接你了。”
陈静想了想,脸不由地红了,她猜出是彭长宜让他来的,就低下头,一声不吭地往前走。
来到车上,吴冠奇将她的行李箱放在后备箱,又给她拉开副驾驶座上的车门,等她坐好后,吴冠奇才上车,发动着车,开下了车站。
吴冠奇故意不说话,陈静沉默了一会说道:“吴总,是他告诉你的吗?”
“呵呵,他是谁呀?”
陈静低头不说话了。
吴冠奇感觉小姑娘心事重重的,就不再逗她了,说道:“你不声不响地离开了,他回来看没你了,这才疯了似的给我打电话,让我来接你,现在,你赶紧给她回电话吧。他都急疯了快。”吴冠奇说着,就把自己的电话递给陈静。
陈静迟疑地接过了电话,想了想,没有往出拨。
吴冠奇说:“打吧,就是你不打,我也要给他打,他肯定在担心你。”
陈静想了想,就拨了彭长宜的电话。彭长宜立马就接通了,不等陈静说话,他就急切地说道:“老吴,怎么样,接到了吗?”
陈静的心一动,眼睛就有些潮湿,她镇静了一下,说:“接到了,我就是……”
其实,从话筒里传出的气息声中,彭长宜就听出电话的另一端是陈静,他沉了沉,说道:“静儿,你怎么走了?不是说好明天下午我去送你吗?”
陈静看了看旁边的吴冠奇,说道:“是啊,我有点着急,就先回来了,我现在在车上,回去后再给你打电话。”
彭长宜想了想也是,当着吴冠奇她是不好说什么的,就说道:“那好,晚上我等你电话,记着给我打。”
“嗯,再见。”陈静说道。
“把电话给老总,我跟老吴说几句。”
陈静把电话给了吴冠奇,吴冠奇接过来后,笑着说道:“彭大书记,还有什么指示?”
彭长宜笑了,说道:“谢谢你啊贯奇。”
“哈哈,不用谢,只要是你彭大书记吩咐的事,我尽心尽力地去办。我刚才还跟小陈说呢,我说当初就是我的车送你报道,又是我的车接你回来,有缘啊。”
彭长宜知道吴冠奇还想说什么,就赶紧打住他说:“好了好了,别邀功了,等哪天有时间我敬你酒。”
“那要分什么酒了,要是……”
“打住,别胡咧咧,好了,辛苦你把人给我安全送到家。”
吴冠奇说:“我办事,你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彭长宜放下电话,他的心安了下来,但是,随之又提了起来,因为,他分明听出了陈静的语气不那么快乐,尽管她留下的字条开头用了“嘻嘻”,但是,彭长宜隐约觉得她好像突然有了什么事,不然不会不辞而别的。
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她提前回去了呢?
彭长宜晚上没有安排其它活动,而是呆在房间里边看电视边等陈静的电话。但是她始终都没打电话来,彭长宜有些坐不住了,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他无论如何也想像不出陈静为什么突然离开。
看得出,陈静离开的时候,曾经给他收拾过房间,因为他回来时候,发现房间干净整洁了很多。彭长宜从来都不让这里的勤务人员给他收拾房间,大部分时间都是自己收拾,有的时候老顾给他收拾。显然,今天的房间应该是陈静收拾的,因为老顾始终都跟着自己。
快到午夜十二点了,陈静还是没来电话,彭长宜有心想给她打,但是不知道她家的电话号码,又想给吴冠奇打电话,又担心受到他的嘲笑,再说这么晚了,羿楠和孩子肯定也睡了。
他躺在床上,心里想着陈静,发现自己竟然为她失眠了。
想他彭长宜,还是头一次为女人失眠,就是丁一,他也没有过,对丁一,他只是把自己最深沉的情感深深地埋藏在心底,他可以为她去做一切,尽管自己离婚后,也曾对丁一存过幻想,但是,现实不容许他去追求,所以,他也很少有庸人自扰的时候,但是这一次不同了。
在陈静的身上,的确有着和丁一许多相像的地方,可以说,丁一的一切,他都很迷恋,所以,被陈静吸引也是正常的事,她不但有着跟丁一相像的眼睛,有着跟丁一相像的神态,就连性格都有相似之处,所以,跟这个小姑娘接触,他就没了陌生感,很自然地就被她吸引了。
随着交往的深入,他越来越喜欢陈静了,除去迷恋她的身体之外,她的确是个让他从心里就喜欢的女孩子,懂事,做事有分寸,交往这么长时间,从未跟自己要求过什么,就是在三源,也没有过。跟她在一起,他的心情是愉悦的,放松的,他能感到自己是强大的,这种感觉跟沈芳从未有过。他有了重生的喜悦,尽管他们还未涉及到具体问题,但他感到,小姑娘也是喜爱他的,这一点,不用怀疑。
有一点彭长宜不明白,就是交往这么长时间了,陈静从来都不过问他家庭情况,那么也就是说,她极有可能知道了他目前的情况,她完全有可能从她叔叔陈奎的口中,或者是从吴冠奇和羿楠的口中知道这些,知道了她却不问,看来这个丫头在跟自己动心眼。
想到这里,彭长宜不由笑了。
平心而论,现在就让彭长宜下决心和陈静结为百年之好,也有些勉强,因为,就像部长说的那样,她太小了,比自己小那么多,她是否心甘情愿、死心塌地?是否就下定决心和自己厮守终身?这些还都说不好。再有,她目前还在上学,所以,彭长宜也想享受吴冠奇说得追女孩子的快乐过程,陈静,的确值得他去认认真真地去追求,所以他也不想就这么草率地把两个人过早地绑在一起,毕竟自己是过来人,而陈静还刚刚开始。有时候吗,恋爱是一回事,结婚是另一回事,如今,步入不惑之年的他,在再婚这个问题上,会更加的慎重。
陈静始终都没打来电话,天快亮的时候,彭长宜才迷瞪了一会……
起床后,彭长宜就不再想陈静的事了,因为,他要保持精力,投入到新的一天工作当中去。
今天,对于亢州来说,是一个好日子,因为,荣曼的公交公司正式挂牌投入运营,今天,要举行隆重的剪彩仪式。
在公交车投入试运营一个月后,才举行了这次隆重的剪彩仪式,不能不说是经过精心准备后周密筹划的。
公交车总站的地址,还是彭长宜最早给荣曼划出的地块,按照彭长宜的意思,这个公交总站建设的实用,不奢华,简单了一排坐南朝北的三层小楼,一层办公,二三层是宿舍兼值班室,其余就是大面积的停车场。三十五辆天蓝色的大巴车,披挂彩带,排列整齐,发车有序,一辆挨着一辆,售货员和司机都是经过京城培训后才上岗的,在一个月的试运营中,完全能做到对所从事的业务驾轻就熟。
剪彩仪式非常隆重,亢州四大班子全体成员、各个职能部门的一把手全部参加,京城方面的有公交分公司的全体班子成员、总公司一位分管的副总参加了剪彩仪式,而且还邀请到了锦安市政府常务副市长、周边兄弟市县的县委书记和县长。锣鼓喧天,彩球高县,鞭炮齐鸣。北京、省城、锦安各个媒体都来了记者。
当时,彭长宜为这个剪彩仪式定的格调就是能怎样隆重就怎样隆重。他之所以这样说,一来,公交车进北京,开了全省的先河,二来纯粹的企业行为,怎么大张旗鼓的宣传都不过分,再有,也要向京城方面表示亢州这方是如此地重视这项工作,这样,有利于荣曼跟京城方面下一步的继续合作。
彭长宜可以拒绝荣曼的柔情,但是不能拒绝荣曼的这个项目,无论从哪个角度讲,荣曼的这个项目都是利国利民的好事,他在不同的场合多次强调指出:政府只不过是给荣曼划拨了土地,协调了贷款,其余的什么都没做,我们没有理由对这个项目不进行扶持,所以,在这个指导思想下,各个部门对荣曼也不敢吃拿卡要,一路绿灯。
在试运营的一个月内,亢州市民给予了极大的参与热情,加之中直单位众多,每天往返京城两地的大巴车全部出动,每隔20分钟对发一趟长途车,但仍然是车车爆满。无奈,荣曼再次跟银行申请,又贷款购进了15辆大巴车,这样,每隔10分钟北京亢州两地就可以对发一趟班车。
公交车带来的其它效益也立竿见影,首先,方便了亢州那些服装经销商,他们用不着拼车去北京进货,当天缺货当天就能补上,加大了地域竞争力,加大了招商引资的力度,实现跟北京的零对接。
所以,彭长宜才把荣曼的公司抬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同时也鼓励亢州的企业家,多动脑筋,广开思路,不要一说道招商,就盯着那些工厂经济,还要把眼光放在这些和老百姓生活息息相关的服务产业上,放在污染少、就业门槛低的行业里。
在剪彩仪式上,荣曼打扮的既职业又漂亮,化了淡妆的她,越发显得娇柔妩媚,就像一只快乐的蝴蝶,穿梭在这些男人中间。
这个剪彩仪式,彭长宜给予了大力支持和帮助,许多程式都是他亲自敲定的,在亢州的历史上,从来都没有政府官员对一个项目做到如此关注,就像他在剪彩仪式上讲的那样,这件事,既是企业的事,也是政府的事。他希望抓住京城发展的衣襟,乘上公交车,融入京城经济圈中,真正使亢州纳入发展的快车道。
第二天就是国庆节,彭长宜说好带着娜娜,坐公交车去北京玩一趟。没想到,当他去接娜娜的时候,娜娜手里拉着妈妈的手出来了。
沈芳见到彭长宜,不好意思地说道:“娜娜偏让我跟你们一块去。”
看得出,沈芳也是经过一番精心打扮的,一件桃红色的针织开衫,里面是一件黑色吊带,下身是一条宽腿裤,一双半高的皮鞋,新烫染的头发,时髦而别致。
但是,无论她怎样打扮,举手投足间,都无法掩饰一个女人曾经有过的刻薄和背叛。
娜娜见爸爸不说话,就拉着爸爸的手说道:“爸爸,你怎么不说话?”
彭长宜机械地笑了一下说道:“呵呵,说什么?”
“我要妈妈跟咱们去坐公交车,你同意吗?”
彭长宜笑了,说道:“当然同意了。”
“哦——太好了。”女儿高兴地一手拉着妈妈,一手拉着爸爸,就往出走。
胡同毕竟窄小,彭长宜便松开了女儿的手,但是又被女儿重新拉住。
沈芳说:“别拉着走了,太窄了。”
女儿这才松开了爸爸和妈妈的手。。
上车后,娜娜平时都是坐在爸爸旁边的,这次,她却好妈妈坐在了后面。彭长宜没有言语,戴上了大墨镜,就开车到了公交车最近的一个站,把车停在了附近一家中直单位里面。
娜娜仍然拉着妈妈的手,好像生怕爸爸不高兴妈妈会走开似的,彭长宜看得出女儿的用心,他极力使自己的面部表情友善一些。他今天是一身休闲打扮,运动装,旅游鞋,带着大墨镜,站在站牌下,没人能认出他来。
女儿显得很兴奋,喋喋不休地跟妈妈说着什么,倒是沈芳不时偷眼打量着彭长宜,观察着彭长宜的表情,彭长宜双手抱在胸前,一动不动地站在等车的人群后面,扭头看着左侧的方向。这时,一辆高大崭新的天蓝色的大巴车驶了过来,前面的人开始蠢蠢欲动。
当大巴车停稳后,人们蜂拥着涌向车门口,就听售票员说道:“别挤,别挤,排队上车,排队上车。”
彭长宜等沈芳和女儿上去后,他最后一个上车。刚要抬脚迈上车门,这时,就见一个涂着猩红嘴唇,打扮的十分时髦的女士走到车门,手一扬,往下扔出一袋垃圾,彭长宜回头一看,是一桶吃剩的方便面,残渣剩汤便流了站台一地。
彭长宜站在车门口,司机刚要关门,他大声说道:“等一等。”
司机扭头看着他,说道:“什么事?”
彭长宜没理会司机,他的目光找寻到了刚才那位扔垃圾的女士,女士旁边坐着一个十多岁的男孩儿,男孩的嘴里还正在吃着火腿肠,无疑,方便面是那个孩子刚刚吃完的。
他走到女士的身边,指着外面的垃圾说道:“刚才那垃圾是你扔的吗?”
女士一愣,脸随之红了,但是很快就不以为然地说:“怎么了?”
彭长宜说道:“你认为刚才自己的行为文明吗?”
女士瞪着他,说道:“不文明怎么了?”
彭长宜说:“请你下去,把刚才扔下的垃圾清理了。”
女士眼一瞪,说道:“我已经扔了,干嘛还要捡。”
彭长宜说:“你自己看看去,干干净净的大马路,你却连汤带水扔下那么一滩,像话吗?”
全车的人都停止了喧哗,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他们。
女士尴尬极了,但她还在强词夺理,说道:“我本来也不想扔,但是车上没有垃圾桶。”
彭长宜一听,大声问前面的售票员,:“那么车上没有垃圾桶吗?”
司机和售票员一同答道:“有,就在进门处。”
彭长宜又转头,看着女士说道:“请吧,去清理你扔的垃圾吧。”
女士说道:“你是干什么的,多管闲事,师傅,开车,神经病。”
这时,后面也有人说道:“开车开车吧,后面的车都来了,咱们的车还没开呢。”
彭长宜一听,大声说道:“请各位耐心点,你们想想,我们这个车里,还坐着好多孩子,小学生,大人的这种行为,给孩子们树立了一个什么榜样?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师,这个一点都不假。女士,这个小帅哥是你的孩子吧,看他的年龄也上学了,我相信学校的老师是不会这么教育孩子随地丢垃圾的,那么他看到母亲这种行为会怎么想、怎么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