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徐曜洲突然从上衣口袋中掏出个那小荷包装着的护身符来,傅均城瞧着眼熟,仔细一看才发觉跟自己曾经替徐曜洲求过的那个差不多。
徐曜洲那手里的东西递给他:“我之前在那片火场里捡到过一个,应该是哥哥的。”
傅均城有些懵。
徐曜洲沉默几秒,抓着傅均城的手,轻轻在对方的指尖落下一个吻。
彼此心照不宣的都没有立即出声。
徐曜洲看着他:“所以我替哥哥求了个一模一样。”
傅均城笑起来,藏起眼里的骤然涌起的滚烫热意,也没多说,将那荷包拎着带子接在手里。
徐曜洲眉头蹙起。
傅均城看徐曜洲一眼:“我说我的手。”
说着傅均城举起手,把贴有创口贴的位置往徐曜洲的眼前凑:“帮我吹一吹?”
一边说着,徐曜洲半垂着的眼睫轻轻眨了一下,随即缓缓抬眸,对上傅均城的眼。
他在傅均城的眼里看见了自己欲言又止的模样,顿了片刻才道:“我知道自己这样很自私……”
他知道,说是当年,倒不如讲是上辈子。
只是这话染上时光的痕迹,被对方如此轻描淡写的说出口,就像是随口提起一件微乎其微、再简单不过的小事。
转眼,手就被对方窝在掌心。
周围人陆续退出门去,楼下的警笛渐行渐远。
哦。
徐曜洲说:“我原本以为会死在那里,可突然想起哥哥,就觉得好死不如赖活着,不管怎么说,都想再见哥哥一面。”
傅均城下意识舔了下唇。
他避开徐曜洲的视线,目光若有所思盯着自己小拇指上的创口贴,闷声说:“真的挺疼的。”
徐曜洲轻声道:“如果不是我,吴靳也不会放那一把火,哥哥也不至于因为我身处险境,后来差点陪着我一起……”
“别说了。”傅均城蓦地打断徐曜洲的话。
徐曜洲拿了个创口贴,小心翼翼替他黏上,温声道:“当年我不小心看见吴靳陪着徐嘉明和其它毒贩接头,虽然没听见他们在聊什么,但也猜出应该是见不得光的事情,结果没想到准备离开的时候,还是被他们给发现了。”
傅均城闻言一怔,眸光微动瞧过去。
他啧了下嘴:“怎么办,越来越喜欢你了。”
徐曜洲却扣住他的手,认真道:“不管哥哥喜不喜欢我,我都喜欢哥哥。”
傅均城的喉头轻轻滚了下。
徐曜洲的语气很轻:“很喜欢。”
傅均城:“……”
徐曜洲说:“我爱你。”
当天,有不少人亲眼目睹傅均城在某私人医院高楼一跃而下,却被守在窗台的徐曜洲一把公主抱,直接给拽进了房间里。
如果忽略徐曜洲腰上做的防护措施,简直就跟电影里看见的一模一样。
原本最先拍下的视频的人在传至网络上时,还用了“疑似”二字。
可之后陆续有清晰视频传出,越看越像,最后媒体直接把徐曜洲和傅均城的名字挂在标题上,所有人对此更是觉得毋庸置疑,铁定是那两个人没跑了。
只是这惊心动魄的,也不知道在拍什么动作片。
最后有人放出吴靳于同日被捕的消息。
连带着最近颇受瞩目的徐嘉明,也被传出涉嫌职务侵占及非法持有毒品,连同吴靳一起接受警方调查。
因为此事牵扯出的关系网颇大,除谢小迟外还有多名圈内人员参与其中,混迹毒圈,被官方直接盖章封杀。
一时间禁毒宣传铺天盖地。
就连傅均城曾饰演的缉毒警卧底,都被粉丝剪成宣传片花,在热门轮番出现。
傅均城每天都得看自己在剧里被捅死一次,起初还觉得自己演得不错津津有味地欣赏起来,后来渐渐麻木,随手就是一个赞。
这情况一直持续到十一月底,徐曜洲和傅均城一起出席《江山》的杀青宴,期间宣发组开了个实时直播,画面中徐曜洲和傅均城的座位挨在一起,二人时不时的交头接耳聊几句。
同一时间,弹幕里疯狂啊啊啊啊啊——
“夫夫档啊,是夫夫档!!!”
“他们又在说悄悄话!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吗?!”
“我看到了什么!!徐曜洲帮傅均城挡酒了!!!”
“哈哈哈哈笑死,城崽把酒抢回来了!”
“怎么办,我一时无法分清谁攻谁受?”
“看傅均城抢酒的架势,我觉得我们城崽挺攻的。”
“呸!我家洲洲那叫宠对象,挡酒的时候多帅,大总攻好不好!!!”
……
傅均城倒没太多心思去管弹幕上在讲什么,一心只想着千万别让某人喝醉了。
这人喝醉之后左一口哥哥,有一口哥哥,嘴巴甜归甜,可不要脸起来也是真不要脸,偏偏还满脸的人畜无害,搞得跟他拐卖纯良一样,让他很有罪恶感。
可毕竟在人前,傅均城也不好做的太明显,只拿眼睛瞪过去:“你已经喝很多了。”
意识到傅均城在想什么,徐曜洲哭笑不得,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旁边人劝酒:“就是,难得高兴嘛,让小城也喝一点。”
傅均城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求饶:“别,等会儿还得赶场子,求放过。”
对面人看看傅均城,又看看徐曜洲,心里莫约有了答案。
下一秒,就见冯征平那下巴示意翻傅均城,嫌弃道:“别给他喝了,一喝就卖乖,跟国宝似的,给他留点形象。”
傅均城:“……”
说着冯征平又问:“接下来还有行程?”
傅均城点头:“对,家庭聚会。”
这家庭聚会,真就是家庭聚会。
徐夫人早早就等在餐厅里了,结果两位主角姗姗来迟,傅均城一边走还一边戳戳徐曜洲的肩膀:“真的没喝醉吗?”
徐曜洲忍俊不禁看过去:“哥哥是想我喝醉,还是没喝醉?”
傅均城抬手摸了下鼻尖,回:“我就好奇问问,没别的意思。”
话音刚落,前面带路的侍者推开包厢门,抬眼便见在主位端坐的徐夫人,瞧见动静,径直侧眸望过来。
傅均城张了张嘴,所有的话一时间全部哽在了喉咙口。
他们之前瞒了对方那样久,结果最后还是全被徐父一股脑全给捅了出来。
其实也无所谓知不知道,只是那会儿事情还未完全解决,一来怕对方担心,二来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这会儿正好,也不用去想怎么解释了。
只是发现徐夫人比之前瘦了一大圈的时候,傅均城还是忍不住心疼。
对方倒是满脸笑容,尤其是看见他们两个的时候,还冲他俩招了招手:“快来看看菜单,瞧瞧想吃什么?”
俩人应声,一前一后落座。
徐夫人柔声道:“一直没能好好在一起吃一顿饭,今天可算是有空了。”
这顿饭吃的比以往沉默许多,傅均城甚至有些怀念对方在电话里止不住的念叨。
心里正惦记着,忽听徐夫人慢慢开口:“徐嘉明的事情我都打听清楚了,也怪不得你们一直没跟我说,多多少少都是看着长大的,他如今步入歧途,我也有责任。”
徐曜洲半垂着眼:“是他自己的问题,怪不得别人。”
徐夫人颔首,又说:“只是小城……”
傅均城原本还琢磨着该怎样安慰对方,冷不丁地听见自己的名字,发怔的眼立刻眨了眨,对上眼前人的视线。
徐夫人默了几秒。
她仔细观察了几眼傅均城,若有所思道:“不愧是我生的,长得真是标致。”
傅均城:“……”
徐曜洲:“……”
徐夫人说着笑笑,似乎原本准备的千言万语,就此变成多余。
原本想问一问傅均城这年来都过得怎么样,又或者是,会不会怪自己当初弄丢了他。
可倒头又觉得就这样其乐融融的也不错,何必说起那些不开心的事。
当年的事情,她虽然记得不够清楚,可那会儿病情反复,或多或少还是有些断断续续的印象。
只是后来有小洲陪着,那个时常与自家丈夫频繁联系的女人也因病逝世,日子似乎一时间又回到原轨,只是偶尔会觉得忽略了什么,可又不能够完全记起。
这些天里她想了很多,一昧的逃避,不如及时做个了断。
徐夫人莞尔:“你们不必太担心了,这些天我有主动去看医生,医生说了只要注意调节情绪,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傅均城抿了下唇,想说着点什么,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对方继续道:“离婚的具体事宜我都交给熟悉的律师去处理了,说起来,这件事情还得感谢小洲。”
傅均城一愣,朝徐曜洲投去询问的视线。
徐曜洲却似乎也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轻轻冲傅均城摇了摇头。
这俩孩子的神色直接把徐夫人给逗笑了。
多看了对面二人几眼,徐夫人才继续道:“那时你们父亲不同意你俩在一起,我就看着小洲执拗的不肯妥协,寸步不让。我后来有想过,那个人曾经也是这样对我的,可惜后来这份感情变了质,只有我还停在过去,自欺欺人的忽略了某些事实。”
“……”
“我喜欢的是几十年前陪我长大的那个邻居家哥哥,而不是现在这个满嘴谎话且四处留情的男人,我这人从小眼里就容不得沙子,可我不能一直为了这样的一个人,心甘情愿把眼睛给遮上。”
徐夫人的眼里有些落寞:“你们放心,该是我的,我一分不会少拿,只是徐氏终归家大业大,里头的弯弯绕绕也多,如今徐嘉明出事,他总得找个人,接他这个担子。”
傅均城一脸冷漠的勾了勾自己的指尖,瞧了眼破皮的那丁点伤口,没搭理徐曜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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