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曜洲:“……”
徐曜洲闻言,目光骤然略沉了几分。
不愿提到吴靳那个渣渣,傅均城转移话题,又问:“你还好吗?”
或许是意识到傅均城的走神,徐曜洲轻轻拧了下眉,开口的瞬间低沉的嗓音透着明显的沙哑,小声问他:“哥哥在想什么?”
傅均城下意识答话:“在想怎么暴打吴靳。”
这话多多少少有些明知故问了。
话说出口,傅均城也有点后悔。
可偏偏对面是这样的徐曜洲。
傅均城实在气不起来,无言间,脑袋里突然不合时宜地冒出一个想法:
等下次遇见吴靳,不打得吴靳叫祖宗,他就不姓傅!
意识到这一点,傅均城不禁有些脸热,火烧的滋味一直延伸到耳后和脖颈处。
傅均城登时咽了咽喉咙,小心翼翼挪动身体,试图从徐曜洲的身上离开。
尤其是在如此亲密无间的距离下,能清楚感受到彼此的每一寸肌肤线条和体温……
还有本该不为人知的微妙情绪。
傅均城整个人都趴在了徐曜洲的身上。
惯性使然让他将徐曜洲的手抓得更紧,另一只手艰难地撑在淌着流水的大理石砖上。地板滑溜溜的有些吃不住力,以至于一个不稳,膝盖直接跪在徐曜洲屈伸的大长腿两侧,呈现出一个准备将人完全扑倒的姿态。
一瞬间,傅均城的眼前闪过很多东西——
如果说他前一刻还在怀疑冲凉这种方法究竟有没有用,那么当下傅均城可以说是心领神会,完全明白了对方的苦楚和难耐。
结果对方半点没有打算松手的意识。
如果是别人也就算了,不知道怎么办揍一顿就好了。
徐曜洲眨也不眨地注视着他的脸,眸光黑沉,反而把他抱得更紧。
傅均城从没有应对过这种情况。
傅均城:“……”
这姿势就很尴尬了。
不料徐曜洲竟然还回了他,咕哝道:“不好。”
是不怎么样。
傅均城想,他感受到了。
可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徐曜洲那眼眶发红,哭唧唧的小可怜模样实在是让人揪心。
傅均城舔了舔发干的嘴唇:“要不还是叫医生吧?”
结果徐曜洲直勾勾地看着他,脸上写满了拒绝。
傅均城头都是大的。
尤其是俩人还处于这样尴尬的姿势下……
仿佛与对方紧贴的肌肤也窜起细微火苗,一直沿着神经末梢往里烧,心跳得厉害,随即身子也愈发僵硬起来。
他张了张嘴,正打算让徐曜洲先起来,办法总会有的。
徐曜洲悄无声息凑近,鼻尖几乎就要抵上他的鼻尖。
“哥哥,”徐曜洲的声音低而缓,“我这个样子是不是很讨人厌?”
傅均城微愣,不假思索回:“怎么会?”
徐曜洲的唇紧抿成一条线,神色无助,像是完全没相信他的话。
“这也不能怪你,”急于安抚徐曜洲的情绪,傅均城本就空白一片的大脑更加进入当机状态,顿了半秒道,“要不要我帮你?”
徐曜洲:“……”
傅均城:“……”
周围骤然陷入一片死寂。
眼见着徐曜洲的眸光微颤,诧异睁大眼,傅均城只想狠狠抽自己一个大嘴巴。
瞧瞧,这是人说的话吗?
之前才骂吴靳不要脸,这会儿轮到他,倒是他自己先不要脸了。
傅均城立即改口:“我胡说的,你别……”
话到一半,徐曜洲忽地截住他的话,对方漂亮的桃花眼微敛着对上他近乎慌乱的眼睛,发亮的眸光也似染上灼灼春光自湿润的眼睫下透过来,连唇角都忍不住地浅浅勾起几分,温声问他:“哥哥准备怎么帮?”
傅均城:“……”
怎么帮……
这问题问得好啊……踏马的他也不知道怎么帮啊!!!
不管怎么帮都很不对劲吧!!!
眼睁睁看着傅均城神色呆滞,本就透出一层薄红的耳尖更是绯红一片。
徐曜洲垂头,像是在从某一刻起忽然心情大好,勾腰把脑袋枕在傅均城的肩上,启唇的刹那灼热的气息也一同拂过对方的颈窝和烧红的耳骨。
“哥哥,给我抱一会儿吧,”徐曜洲蹭了蹭他,“你别乱动,就一小会儿。”
“……”
耳畔是流水的滴答和彼此交错的绵长呼吸。
时间不知不觉被拉得很长。
傅均城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只记得浑身湿透的人明明是徐曜洲才对,可最后他被徐曜洲安静抱了好一阵子,身上也没有一处是干的。
他甚至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迷迷糊糊换上浴袍,然后跑到床上去的。
半梦半醒间身侧传来悉窣动静,傅均城翻了个身,嘟囔着模糊问了句:“……你去哪?”
估计是也没有想到,因为睡熟刚刚才被自己抱上床的傅均城,居然会跟自己搭话,徐曜洲动作稍滞,回头望去——
结果对方的眼睛完全没有要睁开的意思,只些微撇了撇嘴,不知道是梦见了什么。
徐曜洲失笑,垂眸看过去,像是怎么看也看不够,瞧了傅均城许久。忽而低头,隔着眼前人的细软黑发轻轻吻在对方的额间。
像小心翼翼呵护的易碎宝物,只一触即离。
门开了又关。
独留一室静谧。
楼下的热闹还在继续。
徐夫人正被一众太太团包围,聊最近在拍卖会上新得的珠宝首饰。
看见徐曜洲的身影,徐夫人连忙打住了话题,关切的眼神止都止不住,上下打量了徐曜洲几眼,这才柔声细语道:“怎么换了身衣服?”
徐曜洲没吭声,徐夫人又继续道:“听云姨说你不太舒服,先回房间休息了?”
徐曜洲温和应声:“最近睡得不踏实,有些倦了。”
“你从小身体就不好,可别累着了,”徐夫人轻蹙柳眉,“明明都跟你说过了,不用那样辛苦的,你偏偏不听,之前你大哥也跟我提过好几回了,说是公司事忙,想找个人来帮帮他。”
眼里的讥诮神色一闪而过,皆数掩于半垂的眸光下,再抬眼时,徐曜洲神色自若笑笑,语气谦逊:“大哥德才兼备,肯定能轻松应付好那些事情的,妈妈别太操心了。”
“妈妈这是在担心你,”对方长长叹了口气,“你这孩子性子温顺,不争不抢的,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徐曜洲微笑道:“妈妈您多虑了。”
徐夫人还想再说点什么,冷不丁话锋一转,纳闷问:“你嘴怎么了?”
徐曜洲愣了愣,指尖碰了下嘴角,笑意更盛:“没什么,上火。”
话音未落,突然瞥见有熟悉身影鬼鬼祟祟经过,徐曜洲眸色一凝。
对方左右张望似乎是正在找什么人,待看清楚,赫然与梦中的那一张脸重合在一起。
那个为攀上吴靳,想方设法把人勾引到床上去的小明星。
徐曜洲不记得这人的名字,也从来没有想过竟然真的会在这里看见这个人。
他隆重拧眉,不声不响跟上去。
对方明显是做贼心虚,好半天没发现自身后投来的那道沉沉眼光,一直没寻到心心念念想找的人,他失望转身之际,脚步忽地顿住!
端着高脚杯的那只手也随之一颤,险些将杯中的香槟洒出来。
徐曜洲淡淡一瞥对方手中摇曳晃动的那杯酒:“你在找人吗?”
对方瞳孔紧缩,话哽在喉咙里,在长久的沉默后,视线忽然掠过徐曜洲,望向他的身后,眼睛霎时一亮。
徐曜洲见状,循着对方的眼光望过去。
说是凑巧,倒没想到真的这样凑巧。
吴靳不急不缓踱步走来,全然无视了外人,目光只定格在徐曜洲的方向,似笑非笑瞧他一眼:“他没追上你吗?还是说你就这样把人丢下了?”
吴靳口中的“他”不用多想就知道,指的是傅均城。
不愿意傅均城跟吴靳沾染上任何关系,哪怕只是提及,都令徐曜洲相当不悦,眼神凉凉自微扬的眼尾觑过去,连表情都冷了几分。
见徐曜洲没有答话的意思,吴靳也不恼,反而将徐曜洲的这个反应理解为恼羞成怒,饶有兴味道:“怎么,还是说你已经想到要怎样回答我的问题了?”
这话在徐曜洲听来实在滑稽。
若不是当时无意间瞥见傅均城的身影,他怕是早就当场怼回去了,毕竟这人的嘴脸实在是令他恶心透了。
不管是现在,还是在梦里。
徐曜洲不以为然:“我为什么要回答你?”
吴靳眸色一暗。
徐曜洲凛冽眸光随之睨落在吴靳勃然变色的脸上,如利刃开鞘,锋利似刀锋。
“你是什么东西?”徐曜洲哂道。
吴靳:“你……”
徐曜洲淡淡一瞥旁侧那脸色懵懂的小明星,眼里的讥讽意味更浓,他甚至能想象到夜深人静时,吴靳该是一副怎样的作呕模样。
让人不愿意再回想半分。
睡了个好觉。
傅均城把脑袋从暖烘烘的被窝里钻出来时,一睡醒便看见了旁边徐曜洲沉静的睡颜。
窗外天光大亮,透过厚重窗帘的一角缝隙照射进来,依稀可见细小浮尘的影子。
傅均城瞬间就清醒了大半。
昨晚的每一个画面反复浮现在脑海里。
每次的触碰,都分分钟令人羞耻到不行,也暧昧到不行。
但细想起来,又不过是一场意外而已。
连他都脸红脑热到那种程度,傅均城觉得如果是徐曜洲的话,估计更是要羞愧难当吧?
想到这里,傅均城忍不住捂脸,决心一定不能让徐曜洲难堪。
实在不行,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就行了。
成年人嘛,不要那么斤斤计较。
可惜昨晚上徐曜洲的那张脸,实在是令人印象深刻。
傅均城不知道该如何去描述,只依稀回想起来,觉得又纯又欲。
和此时此刻,眼前人眉目如画的模样如出一辙,让人良久移不开眼。
傅均城怔怔然瞧了好几眼。
这距离太近了。
近到可以清晰看见徐曜洲根根分明的眼睫,十足的睫毛精。
不得不说徐曜洲真的完全长在他的审美点上。
傅均城一时有些看得出神了。
最后不知不觉落在徐曜洲嘴角的那点被咬破的痕迹上。
傅均城:“……”
直到对方蓦然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懒懒的眸光自傅均城十分钟意的乌黑睫毛下漫出来,轻轻缓缓落在他的脸上。
有种偷看被人抓了个正着的滋味,傅均城顿时愣怔了半晌。
傅均城:“……”
真是丢人。
徐曜洲却像是没能完全清醒,无意识般往傅均城的怀里凑了凑,含糊唤:“哥哥……”
说着他抬眸,喉结轻轻滑了一下。
“早上好,”徐曜洲咕哝道,“哥哥,我的礼物呢?”
傅均城:“……”
眼前人湿漉漉且略显凌乱的发梢,就连对方微垂着的浓稠眼睫上也挂着细小莹润的水珠,在翕张间连那双乌黑深邃的桃花眼也显得雾蒙蒙的,深长的目光轻轻往下落,恰好与他相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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