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曜洲忍俊不禁道:“哥哥这意思,是要我抱你走吗?”
傅均城:“……”
这么大个人了……
下一秒,徐曜洲的指尖穿过他的指缝,随后握紧。
结果拉了几下,没拉动。
倒也不必。
沉默许久。
傅均城这才不情不愿“嗯”了一声,朝徐曜洲伸出手去。
他把眼微微眯开一条缝,好不容易才忍住打哈欠的冲动,无力道:“拉我一把,我起不来。”
鬼使神差地,徐曜洲下意识将脚步停在离傅均城半米远的地方,十分安静地注视着眼前人。
傅均城每回睡着了,就看起来很乖,跟平日里嚣张的模样一点也不一样。
就见傅均城的脑袋无意识般蹭了蹭,估计是觉得客厅那点光有些过于刺眼了,嘴里不知道咕哝了一句什么,转眼就把一张脸埋进了抱枕里。
徐曜洲见状随手关了顶灯,只余下餐厅那一小盏浅淡的黄晕光亮,像是在黑夜中点亮的摇曳烛光。
刚才那一觉他睡得迷迷糊糊,现下还没能完全缓过神来,只双手捧着抱枕把脑袋歪歪往后一靠,嘟嘟囔囔地懒懒道:“你先去洗澡吧,给我再眯一会儿。”
徐曜洲端了小杯柠檬水放在他跟前,问:“要不哥哥先去洗吧?”
确实很快就到了。
傅均城的肩膀瞬间耷拉下来,整个人彻底放松地又往下躺了一点。
尤其是现在,略显凌乱的头发看起来手感极佳,毛茸茸的,让人很想上手揉上一揉。
徐曜洲唤他:“哥哥?”
徐曜洲轻声道:“还是先去洗漱吧,小心睡在这里着凉。”
傅均城模糊不清的咕哝了句什么,把脸埋得更下。
“不了,”傅均城含糊道,“我现在就是个废人。”
徐曜洲眼里闪过一丝笑意,稍纵即逝。
傅均城这个澡洗得非常迅速。
本来是想早点回房间倒头大睡的,结果等从浴室出来,困意消了一大半,傅均城感觉整个人精神抖擞,甚至还能再来打几把游戏。
徐曜洲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抱着一个平板。
傅均城凑过去,好奇问:“在做什么?”
结果没等来徐曜洲的回答,对方先把手中的平板递给他,眼见着傅均城表情困惑,这才解释:“冯叔发来的样稿,你看看吗?”
“好,”傅均城随手接过,问了一句,“有定好的人选吗?”
“听说还没,”徐曜洲道,“目前还在筹备阶段。”
傅均城点点头,若有所思扫了几眼屏幕,余光忽然瞥见徐曜洲起身,拿了药膏又折返,问他:“伤口还疼吗?”
“有一点。”
傅均城抬起头来,也没拒绝徐曜洲帮自己上药的举动,冷不丁听见徐曜洲轻声道:“哥哥,你还生我气吗?”
傅均城愣了愣,差点没反应过来徐曜洲这话是什么意思。
后知后觉才想起来,他们今天似乎还吵过架。
要不是徐曜洲这会儿又提起来,他都差点给忘了。
徐曜洲居然还记着?
从傅均城的角度望过去,正好看见徐曜洲半垂的眼睫,四周的灯光很暗,衬得眼睫下的眸光也染上一道浓稠的阴影,让他看不透对方的具体情绪。
傅均城不知不觉就把声音放低了些:“怎么会。”
徐曜洲轻声道:“当时哥哥问我,如果是我遇上这种事情,我会不会冷眼旁观,后来我想了一下,如果不是为了哥哥的话,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不要命地挺身而出。”
谁让你不要命地挺身而出了?
傅均城张了张嘴,意识到徐曜洲当时对自己的那份担忧,应该也是一样的?
他犹豫半晌,还是没能说出话来。
徐曜洲似乎并不奢望傅均城会回应自己,仍旧没抬眼:“我这人其实挺自私的,但如果对方是哥哥,我这条命就算是送给哥哥又有什么关系。”
徐曜洲眼睫翕张,抬眸望过来。
漆黑的瞳仁骤然间映上些微浅淡的光亮,刻在清澈眸中如寥寥星火碎了一片。
“但哥哥和我不一样。”徐曜洲说。
“……”
“如果还有下一次,我知道哥哥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随便是谁都好,只要哥哥认为值得,都能为他豁出命去,你就是这样好的人。”
徐曜洲稍顿:“可如果有一天,是我遇到了什么危险……”
傅均城皱眉打断徐曜洲的话:“你说什么呢?”
“我只是说如果而已,”徐曜洲蓦地笑了笑,“如果我出了什么事,我倒希望哥哥能顾着自己多一点,别为了我这样。”
想到徐曜洲在原书的遭遇,傅均城的眸光微动。
徐曜洲说:“就当作我在哥哥这里的特殊待遇,让我觉得在哥哥心里面,自己或许是跟其他人不一样的。”
话音刚落,傅均城抬起另一只垂在身侧的手,狠狠揉了把徐曜洲的头发。
开口的瞬间,连语气也凶巴巴的:“我洗澡也就十分钟而已,你都一个人胡思乱想了些什么?”
傅均城也没想到不过是跟徐曜洲吵了回架,对方居然耿耿于怀到现在。
这是什么让人心疼的小可怜。
还好意思说自私。
别装了,在原书里你简直就是善良小天使好不好,心思单纯的很,要不然怎么会被吴靳他们骗成那样。
他看了徐曜洲一会儿。
徐曜洲似乎被他这一记摸头杀弄的有些懵,捻着棉签的指尖僵了许久,连看向他的眼神中也是一片怔然。
像是怕吓到徐曜洲,傅均城下意识把语气放缓了些:“傻不傻,要真出了什么事,谁都不救也不能不救你啊,就算诈尸都得救。”
他看见徐曜洲的眸色湛亮,脸颊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灯光照的,隐隐浮上些许绯色,自白皙的肌肤下透出来。
傅均城突然在这沉默的气氛中,生出一点念头来。
他觉得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目的,或许不仅仅只是为了自救。
好像还可以是为了某个人。
为了眼前的这个人。
他也可能是为了徐曜洲来的。
当晚,徐曜洲又做了之前的那个梦。
倒不是那片肆无忌惮吞噬周遭一切的火海……
而是上一次梦见过的那个清晨,他猝不及防吻住傅均城的唇,对方讶异睁大眼,却没有把他推开。
他看见自己得寸进尺,将对方白净纤瘦的五指紧扣,开口的刹那连语气都染上几分恶劣的情绪,低声与对方耳语:“哥哥,如果不喜欢的话,可以拒绝的。”
对方深深喘了一口气。
温热的呼吸纠缠在一块,连同心跳一起,分不清彼此。
会不喜欢吗?
会生气吗?
会拒绝他吗?
徐曜洲没能得到答案。
他猛地睁开眼。
嘴角仿佛还残留着令人沉沦的湿润气息,有那么一瞬间,带来某种怅然若失的滋味。
床头的手机还在响。
徐曜洲:“……”
他用手肘遮住眼,缓了好一阵子,好不容易才勉强压下心底的那几分烦闷感,板着脸支起身子瞧了眼手机。
这一瞧,看见是傅均城打来的,瞬间又没了脾气。
徐曜洲失笑,电话的另一端,转瞬传来傅均城张扬的嗓音:“我和陈肆在一起吃早餐,之前他说这里的拉面味道不错,我馋了很久。”
徐曜洲:“……”
傅均城:“要顺便帮你带点吃的吗?”
徐曜洲问:“哥哥现在和陈肆在一起吗?”
傅均城说:“嗯,我想让你多睡一会儿,就没吵醒你,掐着点才给你打的电话。”
徐曜洲一时没吭声。
傅均城自说自话:“你要吃清淡点的话,要不然我帮你带点小米粥?对了,核桃包你吃不吃?”
徐曜洲叹了口气,才轻轻慢慢启唇:“哥哥带的我都吃。”
那就好办。
傅均城爽快地一口答应,转眼挂了电话,便嘱咐陈肆下单。
陈肆欲言又止看了傅均城一眼,忽然能想象到等会儿徐曜洲看自己的眼神,估计不会太友善。
下好单,点“确定”的时候傅均城忽然喊住他:“对了,再点一笼虾饺,徐曜洲好像爱吃。”
他记得昨晚上他夹到徐曜洲碗里的好几个虾饺,被徐曜洲吃得干干净净。
陈肆不记得徐曜洲有喜欢吃虾饺的习惯。
但既然傅均城说徐曜洲爱吃,那就算天王老子来了,那也是爱吃!
陈肆闻眼连连点头:“好的。”
傅均城心情很是不错。
山里的空气清新,简直是令人神清气爽,傅均城兴致大起,话锋一转:“肆啊,你早上会不会晨跑,要不咱们明天约一起跑步?”
陈肆刚揣好手机,登时魂都快吓出来了:“别别别,千万别!”
傅均城愣住,连带着准备去夹碗里拉面的筷子都顿了顿,莫名其妙问:“跑个步而已,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陈肆沉吟片刻,神色复杂道:“反正我不跑,你要跑的话喊别人吧。”
说到“别人”两个字的时候,陈肆还故意加重了语气。
傅均城不由自主地感概,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爱锻炼。
跑个步而已,怎么跟要命似的。
可陈肆口中的别人……
他在这里认识的人不多,傅均城想来想去也想不到几个人。
傅均城暗自腹诽,如果他向徐曜洲提起的话,徐曜洲或许会答应?
可徐曜洲最近都是夜戏,本来就体力透支,万一再睡眠不足……
那可不行!
傅均城发现他好像只能自己跟自己跑。
孤独的风中一匹狼。
想着想着,徐曜洲出乎意料地又打来电话。
“哥哥还在吃早餐吗,什么时候回来?”徐曜洲在对面可怜巴巴道,“我好像有点饿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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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心~~
不过片刻,傅均城便舒服地窝在了沙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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